第六十六章 垢害無止
暗痕現在唯一的所願,就是在這個時候靜靜的躺在閔陽的身邊,不管是去哪裏,隻要他們兩人在一起,哪裏都不可怕。
在觸到閔陽的手的一瞬間,暗痕舒心的笑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從此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絕不分離了。
天地一下子安靜下來,除了濃重的血腥味和躺在地上的幾人昭示著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淺沫被困在幽冥之火中,看不到外間的情景,但是心卻是絞痛不已,她的眉頭緊鎖,心中煩躁不已,積蓄了全身了修為欲打開這幽冥之火,但卻無濟於事。
幽冥之火會困住被困之人多久完全是取決於下縛之人的意願,而不到下縛之人所到期限,任何人都不可能打開這幽冥之火,不論是在外邊還是在裏麵都是一樣的。
“嘖嘖,這些不知所謂的人還真是對你有情有義啊,可惜你淺沫向來是個無心無情的賤人,閔陽和這小姑娘死的還真夠冤枉的。哈哈哈哈……”一陣刺耳的笑聲鑽入淺沫的耳朵裏。
淺沫失去的是記憶和理智,卻不是智商,淺沫當然清楚這聲音的主人根本就是來者不善。
淺沫自被弑殺之氣控製了心神,鼻子的靈敏非常人能比,這女人的靈魂處處都散發著惡臭,刺鼻之極。
“你是誰?”
“我是誰?”玉驪重複著淺沫的話,:“哈哈,是呀,我都忘了你現在根本不記得誰是誰了?連是非清白都已經不懂了,嗬嗬……”
“你到底是誰?”淺沫不耐煩的問道,她的事情哪裏容的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置喙。
“你是我幾生幾世的宿敵,現在你也已經不是我的敵手了,你終於還是輸給我了,嗬嗬,對了,你大概還不知道現在這以被人生命為代價困住你的是什麽呢吧,我好心告訴你,這叫幽冥之火。”玉驪麵色輕鬆愉悅。
淺沫聽到這就是幽冥之火,眉頭皺的更深了,可是幽冥之火明明是藍色的,怎會是紅色?
這倒是麻煩了。
“幽冥之火,和紅蓮業火乃是地獄的兩股惡火,可世人大多隻知紅蓮不知幽冥,是因為幽冥之火的掌控者是仙非冥,你還幫了我一個大忙呢,知道麽?為你而死的那個小姑娘是誰?”
“她就是我師父和泉玄上仙的那個傳說中被殺死的孩子啊,其實原來我也並不知情,我隻是看她那麽維護你,怕她壞我的事想殺了她的,可是無意間卻讓我知道了一個關於她的大秘密。”
“原來她是我師父的孩子,你看,我師父口口聲聲的說愛我,但她卻在最後的時候處處提防我,不僅僅殺了我還偷偷的保下了她的孩子送到了冥界,真是老謀深算啊。”
“不過那個老家夥現在更應該是死不瞑目了吧,我好好的站在這裏,她的女兒卻為了你這個不識好歹的邪魔而死,這真是中天大的諷刺啊,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淺沫出不去,真的想把這個女人刺耳的聲音堵上,在這麽下去她的耳朵真的被魔音給穿破耳膜了。
“你說夠了沒,說夠就就趕緊滾,你說的這些我一點都不感興趣,你這個女人臭氣衝天的,真是讓本尊受不了。”淺沫不耐煩道。
“你!”死到臨頭還這麽猖狂,不過也無所謂了,即使她現在被保護在這幽冥之火內,但是六界中對她的恐慌已經是與日俱增,現在隻需要一把火,隻要這把火燒的夠火候,她的命不用髒了自己的手。
“我說完了,你好好的自這裏享受這幽冥之火的禁閉吧,這樣的平靜對你來說可是不多了。”玉驪笑的開心,轉身欲走,仙界還有很多事需要她去推波助瀾。
比如把暗痕的身份告訴泉玄,再比如讓他們欣賞一場眾‘仙’臣服於淺沫的好戲,再比如讓紫煥也來親眼看看他心愛的女子是怎樣濫殺無辜,連自己的至親好友都不放過的。
不過在這之前也應該做些別的什麽才好,玉驪大跨步的走向暗痕的屍體,翻找著什麽,看了看暗痕頸上深幾斷頭的傷口,低低的咒罵了一聲,;“真是見鬼了。”
怪不得這幽冥之火的顏色會變了顏色,這女人是真的不想活了,竟是把全身的血全都澆築到了幽冥之火上,不知道到底是為了防止淺沫掙脫出來還是怕有人落井下石的傷害到淺沫。
淺沫這女人,真是好命,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相幹之人為她拋頭灑血。
師父,今日你這女兒為了你往日裏最瞧不上的禍亂之輩丟了性命失了全身鮮血,你可心疼?
玉驪翻找了半天,發現暗痕的身上確實就隻有那麽一個傷口,而傷口處的血跡已經幹涸了,還有少許全部撒在了地上不能收集。
玉驪站起來,思索著對策,幻出了一步鋸齒狀的利劍,狠狠的刺進了淺沫的身體,然後再抽出來,試遍了四肢上身等所有的部位,所收集來的血依舊不夠需求。
忽然想起了什麽,幻劍為一根細細的管子,直接插進了暗痕的心髒處,隻見有一股細小的鮮血順著管子流了出來,玉驪趕緊幻出個小瓷瓶來裝下。
“太好了,雖說不是新鮮的心頭血,但也足夠我用了,淺沫,看這回誰還能救得了你!”玉驪小聲的自言自語,隻要有了這個東西,再對淺沫動點手腳,淺沫,你的悠閑自得的日子到此結束了。
千萬別怪我,怪就怪你自己不管是哪一世都妄想與我一較高低的去爭紫煥,紫煥隻能是我的,其他女人,誰也別想染指,即使是他多看了一眼,另眼相待了一點點也全都要就死。
更何況是已經把他的心滿滿占據了的你?
我不僅要讓你徹底的去死,更要讓紫煥害怕你,相信你的存在是所有人的災難,還要讓他相信你是個天性歹毒的女子,讓他徹底斷了對你的心思。
下輩子最好不要再遇到紫煥和我,奧,不對,這個女人永遠也不會再有下輩子了。
玉驪把瓷瓶放好又回到幽靈之火的外麵,雙手的指甲迅速的變黑幻長,臉上的疤痕瞬間消失無形,隻是麵容也不再清麗,反而處處透著妖邪青氣,她的雙手瞬間出現了一個方盒,方盒裏是她勾起淺沫憤怒情緒的法寶——聖色蜈蚣。
玉驪打開方盒,隻見那裏趴著一隻非常小的蜈蚣,那蜈蚣呈藕色,本是靜靜的呆在河底的,但當玉驪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個小角之後,它就像是聞著味兒一般直接就爬到盒子沿邊處使勁一躍便進入了幽靈之火的裏麵。
“主人,您該走了,昆侖仙界的人在找您。”一縷黑煙忽而出現在原地,不一會便顯現出了人的形態,隻不過臉部卻很模糊不清。
“嗯,我知道了,你附耳過來,我有些事情要交給你辦。”
兩人耳語許久,隨即雙雙消失在原地。
玉驪剛走沒有一刻鍾,幽冥之火中就傳來壓抑痛苦的慘叫聲,然後是瘋狂的撞擊之聲和皮肉灼燒的呲呲聲。
幽冥之火中,淺沫的雙眸紅的發亮,曼珠沙華的印記忽隱忽現,在紅色的幽冥之火映襯下,顯得詭異非常、豔麗無雙。
她控製不住身體的躁動,更壓製不了想要殺人的欲望,她也明白幽冥之火的禁錮憑著她的一己之身是沒有可能衝的出去的,可是她卻一次一次的衝向幽冥之火。
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幽冥之火灼燒研磨,劇痛滔天依舊擋不住淺沫對噬魂舔血的欲望,她的腦子裏不斷的回響著一句話,隻要出去了,她就可以一償所願了。
不管幽冥之火燒在皮膚上就多痛,淺沫還是不斷的進行著不斷的嚐試,沒有放棄,更沒有停歇。
她身體的痛感神經仿若已經完全消失了一樣,準確的說是所有的痛楚都抵不上弑殺之欲給她帶來的強大折磨,淺沫已經完全的陷入了瘋狂之中。
風起雲湧,幽冥之火內撞擊不斷,幽冥之火外死的死,傷的傷,一片狼藉。
淺沫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隻知道她一直在不斷嚐試衝撞而出,幽冥之火卻隻強不弱。
她紅衣內的肌膚已被這幽冥之火灼燒的沒一處完整的地方,散發出灼肉的焦味。
正想再嚐試,卻聽得外間有腳步聲紛遝而至,淺沫站定稍歇,聞到了許多暫且稱之為人的散發出的惡臭之氣,這氣息倒是像是之前來過得那個喋喋不休的女子散發的氣息。
她對這些人的魂魄沒什麽興趣,但是弑殺之氣卻在此時越發的明顯,這些人雖不能吃,卻是能殺的。
淺沫雙手幻杖,就欲再試著闖出去,卻沒想到力道撲了空,幽冥之火已然消失一空。
呈現在她麵前的是一群看起來麵容僵硬的人,見她出來,他們一下子全都跪在地上,聲音震天:“拜見主人。”
淺沫一愣,什麽主人不主人的,隻是她沒注意到的後方一縷黑色的煙霧把小瓷瓶藏了起來,身影漸漸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