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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哥兒躲到陸老夫人身後,那神態就不一樣了,十分的得意。
陸老夫人先是和夏老夫人說:「小孩子間打打鬧鬧,讓親家見笑了——佳兒,還不扶你婆婆回去看戲。」
夏老夫人笑而不語。
兄友弟恭,夏家從小當做家風教了孩子們,武定侯府倒是妙,七八歲的哥兒了,還縱著他們打架。
陸佳不依,氣沖沖地說:「祖母,您看看長弓把慶哥兒打的,脖子都破皮,您還覺得是玩鬧?我看長弓是想殺人!」
萍葉氣不過,出來說:「大姑奶奶,慶少爺只是破了脖子,長弓少爺傷的卻是眼睛。這傷口再往上半寸,長弓少爺的眼睛就要瞎了。」
「而且剛才長弓少爺根本就沒回過手,他就是在抵擋慶少爺而已!」
她看得清清楚楚。
「哪裡來的賤蹄子!主子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陸佳抬手,就想打萍葉一個耳光。
夏老夫人身邊的媽媽,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手腕。
夏老夫人沉著臉說:「陸家處置家事,又輪得到你插手?」這個兒媳婦,一回陸家真是越發沒規矩了!
陸佳心裡一顫,不甘心地收手退了下去。
藺雲婉不能讓事情就這麼稀里糊塗結束了。
今天這麼一鬧,別說讓人笑話了,戕害手足的消息若是傳出去,兩個哥兒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藺雲婉問陸長弓:「為什麼打架。」
陸長弓張了嘴,卻沒有說出來原因。
陸老夫人也問了慶哥兒,然而慶哥兒也不說。
直到看守偏院的婆子來了,驚慌失措地喊:「老夫人,出人命了。表姑娘她、她……」
陸長弓才小聲地和藺雲婉說:「母親,表姑上吊了。」
藺雲婉抿了抿唇。
竹青豎起耳朵聽著,冷冷一笑。
陸長弓又生怕人聽到了,低聲說:「……父親去那邊了,厲七老爺等不到父親先走了,我想過來告訴您,慶哥兒一直拖延我,不讓我過來。我們就動手了。」
但他只是想過來告訴母親一聲,從沒想過要和慶哥兒打到頭破血流。
陸老夫人大概猜到了什麼,覺得頭暈,身子一搖晃,幾乎站不住。
嚴媽媽扶著她,憂心地喊:「老夫人!」
陸老夫人緊緊握著她的手,說:「……你去處置。」還想示意嚴媽媽趕緊打發了親戚,尤其是夏老夫人。
陸佳卻快了一步:「祖母,您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母親和弟妹。」
夏老夫人嫌她多事,明顯陸家有家私,她們夏家人湊什麼熱鬧?
陸佳咬著牙,和夏老夫人小聲說:「您總覺得我弟妹冰清玉潔,什麼都好。您剛也看到了,她做嫡母就偏心長弓,不心疼慶哥兒。也不是事事都做的周全。」
「這背後還有您不知道的事,她犯了七出您想都想不到吧!」
夏老夫人眉頭一皺,看向藺雲婉的眼光,有些不一樣了。
藺雲婉都不用聽,就知道陸佳怎麼說她的。
她走到衛氏面前,道:「母親,人命關天,請您和兒媳婦一起去瞧瞧。」
「……啊?我?」
衛氏可沒見過死人,腿一軟,有點站不穩了。
陸佳出來故意和夏老夫人說:「婆母,您不是也和舅父學過針灸嗎?人命關天,您幫著去看看,說不得就救人一命。」
衛氏連忙道:「那太好了!親家,您可得幫幫忙。」
陸老夫人看著她倆,頭暈眼花。
作孽!
陸家怎麼娶了這麼個兒媳婦,又怎麼生出這麼個狹隘的孫女!
夏老夫人難以推辭似的,為難道:「既然人命關天,那就趕緊去看看吧。」
陸老夫人想裝暈。
……那也瞞不過去,她們還是要知道了,說不定陸佳和衛氏還要更加壞事。
硬著頭皮跟了過去。
她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不過該看到的也看到了。
葛寶兒躺在床上,哭得梨花帶雨,地上一條白綾,推到的凳子,陸爭流就在她房裡,剛抱著她從白綾上下來。
「爭流,你怎麼在這兒?!」
衛氏走過去,眼睛瞪得發直。
陸爭流一臉沉默,沒看衛氏,而是看了藺雲婉一眼,又看了看陸老夫人。
「祖母。」
他過來作揖。
陸老夫人嘆著氣,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偷偷看了一眼夏老夫人的表情。
夏老夫人還能有什麼好臉色嗎?
她冷臉問道:「就是這位世子的姨娘有性命之憂?」
竹青站出來說:「回夏老夫人,府里只有妾身一個姨娘,這位是我們老夫人的侄孫女,世子的表妹。不知這是出了什麼事,竟想不開要上吊?」
夏老夫人臉色頓時一沉。
私相授受,還喊她過來親眼見證,陸家簡直門風敗壞!
她深深地看了陸佳一眼。
陸佳十分的心虛,但是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她便說:「表妹,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委屈?你別怕,說出來讓老夫人為你做主。」
葛寶兒只管哭,什麼都不說。
衛氏一直被蒙在鼓裡,是最驚訝的一個人,怒其不爭地和陸爭流說:「你、你怎麼能撇下你岳母的事不管,到這裡來看這勞什子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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