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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
陸老夫人格外欣喜。
陸爭流點頭:「先生說讓我兩日內務必給他一個答覆,還有許多人家都想請他,但陸家出資較多,又先去一步,就打算先問了陸家的意思再說。」
他也很心動,所以趕回來和老夫人商量一下,要不要再多請一位老師。
沒想到藺雲婉已經不想教慶哥兒了。
陸老夫人怎麼會不肯?張先生簡直是一場及時雨!
「你趕緊去讓人答應他。」
「祖母別急,張先生還有兩個要求。」
「什麼要求?」
如果是要銀子,他們武定侯府不至於連哥兒的束脩的都出不起。
當然不會是錢的問題了。
陸爭流道:「張先生一次只帶一個學生。他還說他對學生一向嚴格,要是長輩溺愛,捨不得孩子吃苦,就不要考慮他,免得到時候鬧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他就擔心老夫人捨不得慶哥兒吃苦才特地回來跑一趟。
陸老夫人不怎麼憂心這個問題。
教出名氣的老師,又不會故意害學生。能有多嚴格?
還能比藺雲婉說的還嚇人嗎?
她道:「既然有雲婉教長弓,張先生就正好教慶哥兒一個,這也沒什麼妨礙。」
陸爭流:「好。孫子明天就讓人去請張先生進府來住。」
他還想問一問,今天又發生了什麼事,礙於藺雲婉在場,不好意思開口。
藺雲婉正好也懶得在這裡耗費時間。
「孫媳婦告退。」
可以說是很滿意地走了,張逢安的脾氣暴躁古怪,他來教慶哥兒,真是太好不過!
陸爭流終於問:「祖母,雲婉為什麼不教慶哥兒了?」
陸老夫人才和陸爭流說今天的事情。
陸爭流聽得臉色鐵青。
陸老夫人手裡還攥著陸長弓寫的字,紙張都皺了,深深嘆氣:「你看看,長弓才來府里多久,就寫出這麼一手漂亮的字。」
而她的親重孫,到現在只會畫橫線,她都想剁了陸長弓的手接給慶哥兒。
陸爭流接過宣紙看了一眼,又看了慶哥兒寫的。
嚴媽媽忍不住說出一個更殘酷的真相:「這還是長弓少爺第一天寫……」
陸爭流的臉色更難看了。
陸老夫人:「都怪這個蠢貨!什麼都不懂,又喜歡挑唆。當誰都跟她一樣滿腸子的心思,當誰都要害慶哥兒,到頭來就是她害慶哥兒最多!」
葛寶兒站在屋子裡,十分難堪。
她不也是為了慶哥兒好!藺雲婉教不好是事實。
「祖母。」
陸爭流稍微喊了一聲,卻沒有規勸。因為他也說不出口。
「家門不幸,真把人煩都煩死了……」
陸老夫人腦袋發昏,回屋子躺平了。
陸爭流才和葛寶兒說了句話:「以後有張先生在,慶哥兒念書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這是在怪她?
葛寶兒淚眼婆娑地看著陸爭流。
青天白日,陸爭流也不好多逗留,也沒安慰她,直接走了。
葛寶兒茫然站在原地。
還好,還好她為慶哥兒爭取來了一個更好的老師。
值了。
回到自己的廂房,看著簡陋的布置,她突然就一肚子的火氣,蹙眉問丫鬟:「不是說要給我布置房間嗎?怎麼東西還沒送來?」
五兒有點兒緊張:「這是主母管的事,奴婢不曉得啊……」
算了,早晚要送過來。
葛寶兒洗了洗臉,去園子裡閒逛散心。
垂絲堂里,藺雲婉在和陸長弓說話。
「你剛才在與壽堂外面都聽到了?日後在我面前學習,十分辛苦。」
「兒子不怕苦。」
藺雲婉笑容溫柔:「逗你玩兒的,也沒有那麼苦。並不是每個人都要當書法大家,寫一手齊整的字就夠了。」
陸長弓搖搖頭,說:「兒子要寫一手好字。」
「為什麼呢?」
藺雲婉十分好奇。
陸長弓仰望著她,滿眼孺慕之情:「母親的字就很漂亮,兒子想和母親一樣。」
藺雲婉一笑:「好。」
剛說了幾句話,就聽到外面有人大喊:「夫人,了不得!」
萍葉出去看了一眼:「怎麼回事?」
一個在園子裡侍弄花草的婆子進來說:「喬大往表姑娘身上潑糞了!」
「我滴個老天爺喲,潑的那叫一個臭,人糞、馬糞,還有雞糞……」
光聽著都覺得味兒大。
萍葉捏住了鼻子。
第22章 罵破
婆子說得實在是太噁心了。
萍葉斥道:「有事說事就行了,夫人跟前你說那麼噁心人幹什麼!」
做粗活兒的婆子,哪裡意識得到粗鄙?就是實話實說而已。
萍葉問道:「喬大不是被裁了園子裡的差事嗎?怎麼會跑到園子裡去潑糞?」
婆子畏畏縮縮地道:「喬大說他還有東西落在園子裡,非要進園子,他是府里的老人,脾氣姑娘您也知道的,門房婆子就放他進來了。」
「然後呢?」
然後可就帶勁兒了。
後面的事情不噁心,而是大快人心。
婆子眉飛色舞:「我和另外幾個婆子正在幹活兒,就聽見有姑娘叫起來,哎喲喂,只當是誰呢,沒想到竟是表姑娘。照理說,表姑娘這種身份,一沒嫁人,二是客居別人家,可不得老老實實兒的,她倒好,四處亂逛,沒得叫喬大給碰上,要婆子我說,也怪不得別人,她要是不出門,喬大還敢追到老夫人跟前去潑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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