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第196章 那個人為什麼不是他(一更)
第196章 那個人為什麼不是他(一更)
徐靜、蕭逸和姚少尹的心思都放在了正在說話的衙役身上,沒注意到辛磊的舉動,直到見到衙役瞬變的臉色,才心頭一跳。
下一息,徐靜只聞身後「哐啷」一聲,她猛然轉身,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沖了過來的周顯一腳過去,就把辛磊踹到了地上。
而不遠處的地面上,躺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顯然方才的聲音是這東西掉落地面時發出來的。
徐靜微愣,立刻明白了方才發生了什麼事,連忙看向擋在她面前的周顯。
方才一眾人進去搜尋的時候,徐靜以為他也會跑進去,卻誰料他跟他們一樣待在了外院,一言不發,徐靜也就沒管他。
突然,徐靜眉頭一皺,道:「你的手受傷了,去包紮一下吧。」
周顯右手手背上有一條小拇指長的划痕,正在不停地往外滴血,應該是方才打掉匕首時被割到了。
周顯抬起手看了一眼,隨意地道:「沒事,不過是小……」
話沒說完,就見到徐靜眉頭皺得更緊了,眼中滿是不贊同的神情,頓了頓,連忙改口,「我、我這就去。」
徐靜默了默,見到不遠處的辛磊已是被趕過來的衙役壓制住了,低聲道:「方才多虧了你。」
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如果不是周顯,她少說也要受點傷。
周顯抿了抿唇,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一般,沉聲道:「這算什麼,如果不是你,我們也沒辦法及時救下晚晚,是我要道謝才對。你罵我罵得沒錯,我就是幼稚衝動,就我這樣,我根本保護不了我的家人……」
看到他眼中的沉痛,徐靜微微揚眉。
這算因禍得福?這廝終於懂事了?
周顯顯然不習慣說這些類似自省的話,越說臉色越是漲紅,「我、我先前也沒有不服你,我一直覺得你很厲害,阿兄讓我跟在你身邊學習的原因,我是知曉的,我、我以後肯定會乖乖學習。
我先去處理傷口了!」
說完,逃也似地轉身跑了。
徐靜有些怔然地看著他快速離去的身影。
這傢伙,先前無視她敢情只是在鬧彆扭啊。
還說以後要跟著她乖乖學習……不是她冷血,她可沒那麼多精力教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突然,徐靜眼前投下一片陰影,瞬間拉回了她的思緒,她抬眸,就見蕭逸站在她面前,嗓音微沉,「你沒事罷?」
徐靜眨了眨眼,「我能有什麼事?辛磊的刀子還沒碰到我,就被周五郎打翻了。」
蕭逸凝視著她,輕輕地「嗯」了一聲,雙手卻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心頭彷彿裝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他此時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他很慶幸有人救下了她,卻無比懊惱,那個人為什麼不是他。
明明方才,他就站在離她更近的地方。 她無意識地看著那個男人離開的時候,他心裡突然掠過一絲慌亂,突然有種感覺,如果他再不出手做點什麼,她就要離他遠去了。
徐靜有些不解地看著面前的蕭逸,如今兩個兇犯都找到了,微笑殺手案算是破了,他怎麼卻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她不自覺地看了前方一眼,就見辛磊已是在好幾個衙役的壓制下往外走,不自覺地便想起了江妍夏,輕聲道:「接下來會由誰去審他?淮陰侯府其他人可會受到他牽連?」
蕭逸壓制了一下心頭雜亂的思緒,道:「這個案子刑部接手了,就會負責到底。至於淮陰侯府其他人可會被牽連,要查清楚他們家裡人對他的罪行可知情,可有包庇行為,即便沒有,他犯了這麼惡劣的罪行,這世子之位是保不住了,淮陰侯府的爵位或許也要被削。」
確實,想也知道,古代的家族都是一損俱損,辛磊的行為怎麼可能完全脫離家族。
就是江少夫人比較可憐罷了。
蕭逸垂眸看了沉默不語的徐靜一眼,道:「這回能破案,又是多虧了徐娘子,先前說好的酬勞與徐娘子付出的心力相比,倒顯得我太苛刻了,徐娘子可有什麼想要的?」
徐靜微愣,好笑地道:「我也不是什麼人都讓他占這個大便宜的,也就是看在蕭侍郎的面子上。蕭侍郎若是覺得心裡不安,下次便把我的酬勞提高一些罷。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便往門外走,沒發現身後的男人一直沉眸凝望著她的背影,久久不動。
當晚,蕭逸派了人過來,告訴徐靜,他們的人追上了何秋生,但已是太遲了,何秋生已是死了,是上吊自殺,身上還帶著親筆寫的遺書。
他在遺書里只簡單地寫了一句話——回顧我這一生,半輩子徒勞無功,半輩子罪孽纏身,只能以死謝罪。當地的仵作進行了屍檢,確定他是自殺身亡,遺書上的筆跡也確定是本人親筆寫的。
徐靜猜,他應該是猜到辛磊不會放過他,在極端的惶恐和痛苦下,所以選擇一死了之。
至此,微笑殺手案的兩個兇犯,已是全部伏法歸案。
第二天,徐靜把做好的五十罐紫草膏送去了趙家,剛回到周家,袁管事就臉色怪異地迎了上來,道:「徐娘子,您有客人來了。」
徐靜微愣,就見袁管事皺著一張老臉,道:「不知道是不是老奴感覺錯了,老奴瞧著徐娘子這個客人頗有些……來者不善,徐娘子要小心,如果是老奴誤會了,老奴就先行向徐娘子致歉。」
徐靜的眸色已是沉了下來。
在西京,會不懷好意地找上她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因為已是有了心理準備,當徐靜走到廳堂里,見到正大爺一般坐在椅子上,抖著一雙二郎腿的吳宥秉時,心情倒是還挺平靜,淡聲道:「我該不該誇讚吳三郎一句,吳三郎這回沒有在半路上堵人,倒曉得正正經經地上門求見了。」
她這話帶著滿滿的譏諷之意,平日里的吳宥秉聽了,只怕就要跳腳了,然而他這回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嘴角邊勾起的油膩笑意一直沒有下去,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了徐靜一番,嗤笑一聲道:「畢竟咱們快要再續前緣了,老子我呢,對老子的女人還是很憐香惜玉的,自是多少要給你一點體面。」
徐靜微愣,就見吳宥秉站了起來,一臉輕佻地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就要去掀她的面紗,「你一天到晚帶著這個破面紗做什麼?你雖然性子討厭了一些,但一張臉長得還是可以的……」
徐靜冷冷地看著他,抬起手狠狠地把他的手拍開,冷聲道:「吳三郎請自重,我這裡不歡迎登徒子。」
「你!」
吳宥秉緊緊捂著被打紅的手背,對徐靜怒目而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再次揚起讓人作嘔的笑容,得意洋洋地道:「你這態度對著別的男人可以,對著自己夫君可不行。我今兒來就是告訴你一聲,這段時間好好把你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攤子收拾一下,老子決定不計前嫌,重新迎娶你過門了。當然,像你這種不守婦道、被家族除名還成過一次親的女人,可沒資格做老子的正房夫人,老子願意納你為妾都算是寬容大量了,你也不用太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