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第420章 一再的失約
第420章 一再的失約
CES展進入到第三天。
四海集團的每個人都繃緊了心弦。
然而並沒有奇迹發生，四海集團半天下來只拿下1500萬美元的訂單。
成交量一天比一天少！
這也是電子展上正常的成交量，就像廣交會一樣，前面兩天逛展的外商人數最多，成交量也最大，越到後面越少。
下午，李雲海乾脆和倪教授一起逛了逛電子展，了解前沿科技，看看外國人又發明了些啥玩意。
全球的電子類產品，幾乎都會出現在這個展覽會上，每年吸引了1600多名記者前來報導。
電子遊戲還是最受歡迎的類別。
東洋人的電子遊戲機很受歡迎，連體驗都要排隊。
李雲海問了倪教授一個問題：「為什麼蘋果那麼大的公司，卻不來參加CES？」
倪教授笑道：「蘋果只有一款電腦還算拿得出手，其他的很多產品算不上多麼有科技含量。而他們的電腦已經佔有了一定的市場份額，參不參加這個CES展，意義都不大。」
李雲海心想，原來這一年的蘋果並不怎麼樣。
CES展，60年代是聽覺設備為主，70年代是以視聽設備為主。
80年代進入了數字化浪潮，汽車音響和行動電話也進入了人們的生活。
李雲海知道接下來的趨勢，也就是即將到來的90年代，那才是真正的個人電腦和互聯網、手機的時代。
任何一個行業，百花齊放才能稱得上真正的繁榮。
被IBM和蘋果統計的80年代，PC行業只能稱之為萌芽期，真正的發展期是在90年代。
所以就算今年完不成任務，李雲海也並不氣餒。
經過連想公司的展位時，倪教授和以前熟悉的同事打了聲招呼。
連想公司拿來參展的，只有一款主板和一款電腦，三天下來只接到一千多萬美元的訂單，但這個成交量對他們來說已經非常高，看他們每人臉上都是一派喜氣洋洋。
對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論是產品數量，還是成交量，都無法和四海集團相提並論，也就不再自取其辱的進行比較。
不過還是有人詢問倪教授四海集團接到了多少訂單？
倪教授說今年業績不佳，只拿到一個多億。
連想公司的人聽罷，瞬間就不淡定了，反問了一句，你說的是美元嗎？
倪教授說我們在米國，貨幣單位當然是用美元。
一個多億美元！
還用了一個「只」！
這是妥妥的凡爾賽啊！
連想公司做夢都想拿到過億的訂單。
倪教授看出對方眼裡的嫉妒，說道：「四海集團產品線豐富，養的員工也多，不是你們能比的。你們接到一千多萬美元的訂單，和我們接到一億美元的訂單，可能賺的錢都差不多。我們公司開支大，特別是科研投資巨大，看似賺錢，實則並沒有多少收入。」
連想公司的人哈哈一笑，說的確如此。
李雲海心想，進入90年代以後，四海集團在國內最大的勁敵，就是這家公司，希望雙方都能佔據一席之地，而不是拼個伱死我活。
第三天結束，四海集團拿到了3000萬美元的訂單。
下班后，林芝有些悶悶不樂。
李雲海問她怎麼了？
林芝說道：「如果秀蘭在，我們的成交量會不會更高一些？」
李雲海笑道：「這個很難說。」
林芝道：「我聽同事們都在議論，說要是沈總在就好了，我們肯定能完成任務，他們都覺得秀蘭開單很厲害，至少比我強多了。」
這個話題太過敏感。
李雲海不想過多的討論，話鋒一轉，問她今天想吃什麼？
林芝輕輕搖頭，說沒什麼胃口。
李雲海帶著她，到街上找到另一家中餐館。
這是一家川渝人開的餐館。
李雲海一聽老闆說話，就聽出對方的口音來了。
他看了看菜單，問老闆道：「你們這裡有沒有辣椒菜？最好是國內帶出來的辣椒。」
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聽便笑了：「干辣椒的確有，平時我們都是留著自己炒菜吃。外國人吃不了這麼辣的。你們是來旅遊的吧？」
李雲海胡亂的應了一聲是的，說道：「老闆，就用國內的干辣椒，給我們炒一盤肉。出來幾天了，還沒嘗過辣椒的滋味，實在是想念！另外再點一個排骨湯，一個辣子炒雞，一個蔬菜。該多少錢，我算給你。」
老闆說一聲好，便去做菜。
聞著熟悉的嗆人的辣椒香味，李雲海和林芝一邊打著噴嚏一邊笑，還是辣椒菜有味道啊！
菜陸續端了上來。
李雲海和林芝迫不及待的嘗了起來。
「好吃！」林芝笑道，「有家鄉菜的味道了。」
店裡生意一般般，老闆炒完菜，左右無事，便和李雲海他們嘮起了嗑。
「生意難做啊！我們又沒有其他的本事，在這邊也不懂什麼技術，只能開餐館謀生。」老闆遞了一支煙給李雲海，「可是我們做的菜，又不合當地人的口味，我們只能努力的融合進來。」
李雲海問道：「你們這店子，一年能賺多少錢？」
老闆聽了直搖頭：「哪裡有錢賺？我們剛開了半年左右，現在還要虧本呢！」
李雲海心想，難怪去年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這家店，原來是新開的。
「在北美開打字複印店，應該也是個不錯的生意吧？」林芝忽然說道。
李雲海道：「當然也是可以開的，大部分學生需要頻繁地複印各種教材、筆記和試卷。而這邊的人工比較貴，所以一般人都是先打好資料，再拿去複印。而不會像國內，打幾千個字幾塊錢之類的。」
店老闆聽了，問道：「請問你們說的打字複印店，是幹什麼的？是一行什麼樣的生意？能不能跟我談一談？」
李雲海便把打字複印店的開店模式跟他說了一遍。
老闆來了興趣，問開一家這樣的店需要多少錢？
李雲海說租店鋪的錢，再加上購買機器的錢，你這個店鋪位置還不錯，如果你想轉行的話，只需要添置機器就行了。店鋪裝修的話，只要粉刷白色的就行。一套機器包括電腦、複印機、印表機，買下來要花一萬美元左右。如果你有實力，可以多買幾套。
米國也有打字複印店，而且有很多大型連鎖的複印店，收費昂貴。
如果華人進入這個領域的話，以自身低廉的人工價值，完全可以佔據價格優勢。
米國貴的是人工。
而出國的華人只求有錢賺，工資本就比白人低，對收入的希望也不一樣。
這行生意還真的大有可為。
老闆問李雲海，這些設備要到哪裡去買？買哪個牌子的比較好？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對不懂電腦的人來說，電腦就是個搞不懂的高科技產品。很多人買電腦，都會找一個懂行的人帶路當參謀。
李雲海遞給他一張名片，說道：「這是我們國內的辦公設備公司，正在參加CES電子展，電腦、複印機、印表機、打字機都有，大型工程設備也有，你如果真的感興趣，可以去找他們。這家公司在北美開了分公司，位於紐約曼哈頓地區。售後服務什麼的也很方便。」
老闆接過名片，鄭重其事的收了起來：「我會認真考慮的。打字複印，容易學會嗎？我只有高中學歷，從來沒有接觸過電腦。」
李雲海道：「如果你只是想學會打字複印，那幾天就能學會，只要你有初中以上學歷就行了。你最好找專業的電腦培訓學校去學習。四海集團在紐約開辦有電腦學校，你有空可以多了解一下。」
老闆笑道：「太好了！我一定抽空去看看。」
吃過飯後，李雲海買了單，和林芝離開。
「雲海，紐約也開了四海電腦學校嗎？」
「現在還沒有開，不過很快就會開起來。我們在國內的模式，也可以照搬到國外來。四海商店、電腦學校、打字複印店，這些產業在國內很賺錢，到了國外肯定一樣能賺到錢。」
「是的，可以試試。」
「如果四海商店的模式有效果的話，我們就在北金每家城市都開一家直營店，以後也不必過分的依賴代理商和各個展覽會。展覽會更多的是做為一種新技術的交流而存在。」
兩人聊著天，四處逛了逛，回到酒店。
翌日，是CES展最後一天。
李雲海和林小鳳坐在一起，商量拓展海外銷售渠道的事情。
將國內成熟的運營模式，照搬到國外來，李雲海以為是可行的。
在北美最大的城市的市中心，各開一家直營商店，售賣公司的產品，這也是最好的渠道。
林小鳳道：「雲海，這邊的環境你也看到了，經常發生搶劫、砸店之類的事情，特別是外國人開的店鋪，時常都被針對。在這邊開店是可以的，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雲海道：「那我們就找黃金地段的商場合作？」
林小鳳道：「米國的國情，和國內不一樣。米國這邊地廣人稀，再加上公共交通不太發達，所以出行都依賴小汽車，這也是為什麼米國的汽車工業這麼發達的原因。米國的大型購物超市，大都開在郊區，方便停車。」
李雲海道：「那你的意見是，我們是和大型連鎖超市合作？還是找市中心的商場合作？或者我們自己找門面開店？」
林小鳳道：「自己找門面開店，風險也最大，一旦這個地段生意不好，我們想換的話就很麻煩。而找別人合作，有生意就繼續，生意不好就走人，沒有太多後顧之憂。」
李雲海道：「那就找當地的百貨大樓合作吧！我們可以用租賃場地的方式，就像我們在國內做的一樣。」
林小鳳道：「我們可以先選擇幾家大城市試點。如果生意好，我們再在北美推進。」
李雲海說好。
CES展最後一天，前來逛展的外商，如果有採購意向，都將在今天做出決定。
四海集團的開張生意，就是一個之前來看過卻沒有下訂單的客戶。
這個客戶很看好外星人電腦，所以採購了2000台，還有兩千台印表機，訂單訂額有1200萬美元。
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的生意就順風順水。
李雲海等人都接到了訂單。
他們忙得只有簽訂合同的時候才能坐一會兒。
一天忙下來，統計結果，今年成交量是最高的，達到了7000多萬美元。
四天總計訂單量，一共是1.85億美元。
離李雲海制定的2億美元目標也差不多了。
李雲海對這個成績深感滿意，雖然沒有達成目標，但該給的獎金一分都不會少。
除此之外，每個人還有一萬美元的額外獎勵，這也是四海集團的優良傳統。
所以國外出差雖然很辛苦，但大家都願意來。
有這麼大方的老闆，出遠差簡直就是一件大好事！
晚上，李雲海請客，對大家說了一通感謝的話。
他又特意叮囑大家，拿到了獎金，千萬別進賭場，十賭九輸，還不如拿這個錢去買點東西帶回家去。
李雲海和林芝商量接下來的旅遊行程。
他要先去一趟紐約，進行員工的招聘，同時也要安排後續開拓渠道的工作。
林芝對米國的其他地方也不怎麼感興趣，說那到紐約看一看吧！然後我們就回家。
陳泓眼見就要回國了，卻還沒有和李雲海約次會，她有些著急，吃過飯後，她大膽的走到李雲海面前，拉住他的手，急切又驚慌的說道：「晚上來找我！」
李雲海呃了一聲。
他和林芝到各大酒店門前看免費的表演。
這些酒店為了吸引遊客進店參賭，都會準備精美的表演活動。
李雲海和林芝只看錶演，不進去賭。
林芝全程緊握著李雲海的手，兩人漫步在大街上，直到夜色深沉，這才回到酒店。
兩人剛到樓層，就發現林小鳳和大衛敞開房門在吵架。
林芝上前問道：「姑姑，怎麼了？」
林小鳳指著大衛，一臉委屈的說道：「叫他不要去賭，他偏不聽！一個晚上，才兩三個小時，他就輸了10萬美元！」
林芝倒吸一口涼氣！
10萬美元，對林小鳳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但這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
大衛像個犯錯的孩子，站著任由林小鳳批評。
「我也沒想到，我的手氣會這麼差！」大衛無奈的聳聳肩膀，攤開雙手，說道，「我輸的是我自己的錢，真的是我自己的。」
林小鳳道：「你自己的錢？你的錢就可以拿去輸掉嗎？你有錢為什麼不給我和孩子用？你現在工資才多高？你賺點錢容易嗎？你多大的人了？你怎麼還沒有長大呢？明知道會輸你還要去賭！」
一番話說得大衛啞口無言，想到自己失敗的人生，不由得悻悻然。
林芝勸解道：「姑姑，算了，叫他以後不要再賭便是了。」
好不容易才勸住他們。
李雲海和林芝回房休息。
他今天晚上，又失約了，沒有去找陳泓。
第二天早上，四海集團的一眾職工們，該回國的回國，想旅遊的出去旅遊。
李雲海和林芝、林小鳳、大衛等人則前往紐約。
他要找一家廣告公司，拍攝新的廣告片。
同時進行新員工的應聘。
因為在報紙上打了廣告，前來應聘的人數居然有幾百人！
而李雲海在報紙上只提供了十幾個工作崗位。
這些應聘者先行投遞了簡歷。
李雲海大概的翻看了一下，發現裡面有幾十個華人，有留學生找兼職的，也有從國內出來的。
他正好想拓展四海集團在北美的業務，要開商店、電腦學校，需要多招一批職員，便和林芝等人合計了一下，這次先招聘50個人，饒是如此，也是十里挑一。
看來紐約找工作的競爭力很大啊！
到達紐約的第二天，李雲海安排了面試。
他親自面試了幾十個應聘經理的人。
這些人來自世界各地，什麼膚色都有，很多人都是來紐約淘金的。
李雲海並沒有當場拒絕或者同意，而是先應聘，再通過郵件或者電話的方式，通知被錄取人。
經過一番認真的考慮后，李雲海選擇其中一個應聘者，名叫查理的米國土本人擔任分公司的經理。
其他工作崗位的人選，由林小鳳等人負責，也都有了答案。
敲定了工作班子的人選，李雲海對分公司的人事進行了一番大的調動。
隨後，他便著手組建四海商店和電腦學校。
因為不知道北美的水深水淺，所以第一家店的規模並沒有開得太大。
李雲海堅持要把四海商店開到最繁華的街道，哪怕不賺錢，但對提升品牌形象有好處。
這麼做的代價就是貴，房租人工都比其他地方要貴一倍不止。
李雲海親自選定了四海商店的地址。
至於電腦學校，反倒可以稍微偏一點，這個主要是靠打廣告來招生。
忙完工作，李雲海帶著妻子在紐約幾大景點逛了一圈，然後打道回府。
這麼一耽擱，時間很快就到了1月底。
而2月5日，就是1989年的農曆除夕！
回到家裡以後，李雲海上班第一天，就接到陳泓打來的電話。
「你一再的失約，是什麼意思？」陳泓咄咄逼問。
李雲海淡定的說道：「因為不方便！」
陳泓賭氣的說道：「行，那我現在過去找你！」
李雲海想了想，說道：「你就在上海不要動，我會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