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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章拾五 弈棋對戰仇難報

  第182章 章拾五 弈棋對戰仇難報


  眼下,鼠頭鴨沒了兩馬一象,南奕則是沒了車、馬、仕。


  雙方三枚棋子互換,相當於是打了個平手。


  但下棋順序,已從南奕先手,變為鼠頭鴨的出棋回合。


  不過這也沒辦法。


  南奕執紅,只是出棋先手。而鼠頭鴨,在弈棋之前便已召喚雙頭鹿,屬於召喚先手。


  除非步步緊逼,每一步搶攻都能威脅鼠頭鴨性命,否則南奕必須要讓掉一回合,用於應對雙頭鹿的進攻。


  這是本場弈棋,雖未明言卻實際存在的平衡機制。


  考慮到剩餘棋子越多,變化棋子進行召喚的可能性便越多,南奕適才選擇了讓出先手,準備後手反制。


  而棋局至此,場上皆無召喚物,需要從零開始弈棋,也就更加考驗兩方弈棋之思路。


  鼠頭鴨陷入沉思。


  作為南奕的弈棋對手,鼠頭鴨並非真實存在之妖魔,而是負屓法理所化幻靈,類似於南奕前世常說的人工智慧。


  雖說試煉靈境整個試煉內容,在一定程度上是基於南奕認知進行生成與衍化,但負屓法理本身,並不會包括南奕前世知識之儲備。


  南奕以車、馬兩枚棋子召喚紅色寶馬的操作,不在負屓法理的信息庫範疇內,自然使得鼠頭鴨有些卡機。


  不過,鼠頭鴨雖然不理解南奕為何能召喚出紅色寶馬車,卻能判斷出,南奕紅車棋子所能變化事物,多半會超乎常理。


  於是謹慎起見,鼠頭鴨這次,只動用了一枚黑卒棋子。


  一位戰卒,自鼠頭鴨身後的白霧深處,緩緩走出。


  因為妖族並無真正意義上的凡階士兵,鼠頭鴨這一次,召喚的是人族戰卒。


  不過,負屓法理從上古存續至今日,信息庫數據量遠在南奕之上。即便是召喚戰卒,鼠頭鴨也召喚的是人族歷史上最為精銳兇悍的凡人戰卒。


  他相信,南奕如果中規中矩地跟著召喚士卒,肯定會落在下風。


  在只動用一枚棋子以為試探下,鼠頭鴨使出了把握最大的絕殺。


  而南奕,也確實有些蹙眉。


  他試著感應了一番,發現如果用一枚紅兵棋子召喚士卒,只能配備刀劍棍棒等常規冷兵器,不能配備熱武器。


  若想配備槍械,必須再用一枚紅兵棋子單獨變化重火力武器才行。


  包括紅炮棋子也是,可以變出重炮,卻不會配備彈藥。同樣得以一枚紅兵棋子為祭,才能變出彈藥,朝鼠頭鴨狠狠開炮。


  南奕覺得,這是在針對他,限制他以前世見識直接開掛。


  在只能動用一枚棋子的情況下,南奕還真沒太好的辦法解決黑棋戰卒。


  既如此,南奕索性保留棋子,直接來個不召喚。


  換成普通修士,被祖龍壓制到凡階后,未必能應付黑棋戰卒。若敢不召喚反制,多半會被戰卒痛下殺手。


  但南奕真氣在身,卻是根本不懼。


  若非象棋規則中,將帥不能對兵卒動手,南奕即便沒有武器,也有自信反殺黑棋戰卒。


  就算他受限規則不能還手反擊,只在方寸之間躲閃,也足以應付。


  一言以蔽之,沒法直接開熱武器的掛,南奕便只好開真氣武道的掛。


  然而,南奕所作所為,總是不在鼠頭鴨信息庫中,頓時便叫鼠頭鴨有些傻眼,再一次陷入卡機。


  鼠頭鴨只動用一枚棋子召喚戰卒,是謹慎起見,只想試探南奕反制手段。


  結果南奕憑藉本身身手,便能叫戰卒連他衣服都摸不著,登時便讓鼠頭鴨虧了一枚棋子。


  如果鼠頭鴨是真實存在之生靈,定會怒斥南奕作弊,根本沒有按弈棋規則老實弈棋。


  但他終究只是負屓法理衍化的試煉之幻靈,只知道照規則分析局勢,卻不知面對開掛選手,舉報才是王道。


  基於存在必合理的思考邏輯,鼠頭鴨放棄理解南奕究竟是如何做到。


  他只明確意識到一件事:稀里糊塗間,他已虧了一枚棋子。


  接下來,不管鼠頭鴨動用幾枚棋子,南奕都能以多一枚棋子進行組合召喚,有著更大的操作空間。


  更甚者,如果南奕還能在不進行召喚的情況下躲避黑棋進攻,藉機積攢更多棋子,將直接註定鼠頭鴨會以失敗告終。


  念及此,鼠頭鴨認為,他必須爭取畢其功於一役,不給南奕拖時間發育的機會。


  所以,鼠頭鴨咬牙,直接以剩餘所有黑棋棋子,即兩車兩炮兩士一象四卒,同時進行組合召喚。


  他拜士為將,點卒成伍,以拖著炮車的象車運載隊伍。


  具體來說就是,在組合棋子進行頂格召喚下,象車能運載多少戰卒,便能召喚出多少戰卒,不再受黑卒棋子數量限制。


  很顯然,鼠頭鴨的思路是,如果只有一個戰卒進攻,會被南奕從容躲閃,那就直接拉滿人數,不給南奕躲閃空間。


  至於炮車,在南海妖魔暫未接入蒸汽時代新技術以更新信息庫的當下,鼠頭鴨召喚的炮車,其實更像是是投石機。


  由於存在友軍免傷機制,即便匯聚成伍的諸多戰卒正在圍殺南奕,投石機也可以肆無忌憚地瞄準南奕開炮。


  感覺南奕一舉一動超乎常理的鼠頭鴨,認定局勢出現失控的第一時間,便果斷選擇了傾盡全力、賭上一切。


  南奕見狀,也只有跟著梭哈,將餘下的紅棋棋子全數用掉,組合召喚。


  他以車、馬、炮、相,召喚配備瞄準系統與自動裝彈機的坦克;


  再以炮、兵、相,召喚可以花式鎖敵開炮的火炮手;

  然後以三喻多,三枚紅兵即可召喚大量彈藥;

  餘下一兵,化作駕駛員,正好讓坦克可以邊移動邊開炮,不做活靶子;

  最後一枚紅仕棋子,則拜作軍官,作為坦克車長,負責指揮作戰。


  當象車載著數百黑棋戰卒進入戰場時,一輛紅色塗裝的坦克,同樣從靈境邊緣駛出。


  南奕腳下一蹬,甩掉正與他糾纏的戰卒,猛地竄到紅色坦克旁,飛速鑽進了坦克之中。


  然後,面對黑壓壓一片的黑棋戰卒,紅色坦克轟然開炮,爆發出鼠頭鴨難以理解的凡階之威,摧枯拉朽。


  正待發起衝鋒的黑棋戰卒,還沒來得及靠近坦克,便體會到來自藍星的炮火洗禮。


  戰卒之中,即便有僥倖沒被炸得粉身碎骨者,也會被炮彈爆炸的衝擊波掀飛。


  至於黑棋投石機一般的所謂炮車,只來得及開出一炮,便被炸成碎末。 而黑棋炮車發射出的石彈,雖然成功砸在了坦克上,但因為坦克移動速度其實不算太慢,只將坦克邊緣略微砸變形,根本不影響坦克繼續開炮。


  最終,坦克瞄準鼠頭鴨,射出了最後一炮。


  鼠頭鴨抬頭,很想質問南奕:你管這叫凡階?


  但不等鼠頭鴨當真開口,炮彈落下,於爆炸瞬間,直接帶走鼠頭鴨。


  整個試煉靈境,也終於恢復了清靜,不再有震耳欲聾的開炮聲。


  不一會,硝煙散去,黑棋一方的屍骸也消失不見。


  眼見此幕,南奕卻是突然有些疑惑,怎麼坦克沒有消失?


  難道試煉第二關,允許他繼續使用坦克不成?

  縮在坦克中的南奕,發現坦克不僅沒消失,還重新恢復了彈藥裝載量,未及心喜,便已生出疑惑。


  難道試煉九關,支持滾雪球發展?可以將前面關卡中的成果,延續到後續關卡?


  如果當真如此,南奕下意識覺得,這樣的規則機制,在畫風上似是有點不太像負屓傳承試煉。


  不過很快,南奕眼前一花,已是突然變了場景,出現在一處荒野古道上。


  而在他腳下,竟是口吐鮮血、奄奄一息的鼠頭鴨。


  當南奕低頭看向鼠頭鴨,鼠頭鴨從懷裡摸出一塊令牌,顫顫巍巍地想遞給南奕,並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孩子,拿著這塊令牌,趕回莊園,繼承莊園莊主之位。然後,你一定要說服莊裡出兵,為我報仇。」


  說完,不等南奕做出反應,鼠頭鴨兩眼一翻、腦袋一歪,就此徹底咽氣。


  南奕心中,則是隨之升起一股明悟,領會到試煉第二關的具體規則。


  試煉第一關,是為「弈棋」。


  南奕與鼠頭鴨,通過類似指鹿為馬的聯想手段放飛想象,變化棋子,進行召喚物之間的弈棋對戰。


  而試煉第二關,則是「報仇」。


  在這一關,南奕的背景身份,變為鼠頭鴨之子。


  鼠頭鴨想交給南奕的令牌,於第二關而言,是繼承莊園莊主之位的憑證;於試煉本身,則代表南奕在負屓傳承試煉的最後,接受傳承之種時,可以挑選第一關試煉所對應的法理。


  然後,南奕在試煉第二關,需要想方設法地為完成「報仇」。


  而其默認身份與任務,正是以鼠頭鴨之子的身份,向他在第一關召喚出的紅色坦克進行報仇。


  明悟到這一點,南奕瞬間無語。


  按照試煉規則的默認情景,他在第二關,實際上就是要與自個在第一關的成果,來個左右互搏。


  愈是在第一關強勢碾壓鼠頭鴨,輕鬆通關,便會在第二關愈發頭疼。


  偏偏具體試煉內容無法外傳外泄,南奕未能提前打聽到試煉細節,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等到這會,發現輪到自己對付紅色坦克時,南奕都不知該說啥為好。


  他先將令牌取走揣進懷裡,再前後打量了幾眼,舉目遠眺。


  在試煉第一關通關后,白霧消散一片區域,就像是遊戲解鎖了新地圖一般。


  南奕眼下所處荒野古道,一方通往適才弈棋、而今為坦克盤踞之地,另一方則通往鼠頭鴨適才所說的莊園。


  南奕想了想,還是拎起鼠頭鴨屍體,抓著其不知是鼠脖還是鴨脖的脖子,向莊園走去。


  畢竟,不管最後如何完成第二關,總要趕去第二關的地圖上看看究竟。


  等南奕拎著鼠頭鴨屍體走到莊園,莊園震動,一窩蜂湧出了許多小妖,圍住鼠頭鴨屍體,哭天搶地起來。


  南奕看了下,莊園小妖分為貓、鼠、鴨三伙勢力。


  三伙勢力的頭目,姑且稱之為湯貓、米鼠、唐鴨。


  在小妖們哭天搶地時,湯貓、米鼠、唐鴨三妖,將南奕喚至一旁,悄聲問詢具體情況。


  南奕不答,只先取出令牌,表示自己要繼承莊園莊主之位。


  三妖不吭聲。


  按照規則,持令牌者,即為莊園莊主。


  但所謂莊主,只是一個名分,未必真能指揮得動莊園小妖。


  試煉第二關,需要南奕展現口才,說服三妖聽其指揮,聯手合作,共同對付他在第一關召喚出的凡階召喚物,為鼠頭鴨報仇。


  可現在出現了一個問題。


  南奕在第一關進行頂格召喚,所喚坦克雖在名義上仍處凡階,卻顯然有些超規格。


  莊園中的三伙妖魔,雖是妖魔,卻無血脈神通,而是類似凡人一般的凡妖。


  即便南奕說服三伙妖魔出兵,想指望他們赤手空拳對付坦克,也難免有些異想天開。


  既如此,南奕乾脆深吸一口氣,重新走到鼠頭鴨屍體旁,高聲道:「諸位且聽我一言。」


  「今鼠頭鴨,亡於坦克之炮擊也。所謂坦克者,巍峨炮車也。其甲堅,厚宛城牆,箭矢難破凡器難傷;其炮威,仿若雷霆天罰,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其速疾,迅如虎豹,穿梭戰場橫行無忌;再有龐大之身、恐怖之勢,縱橫馳騁如入無人之境。」


  「私以為,傾盡莊園之力,也難敵坦克;我等赤手空拳,想要為鼠頭鴨報仇,無異於痴人說夢。」


  「可不能為鼠頭鴨報仇,我實無顏承此父子關係。」說這話時,南奕心中滿是嫌棄。可沒辦法,在這一關,他背景身份,就是鼠頭鴨之子;所謂報仇,也是以殺父之仇的名義為南奕頒布任務。


  南奕要進行試煉,自然得基於背景身份展開行動。


  好在,試煉第二關,只以「報仇」為主題。不管南奕怎麼做,只要能完成「報仇」即可。


  以鼠頭鴨之子的身份報殺父之仇,雖是試煉第二關的默認情景,卻並非強制任務。


  於是,南奕決定反其道而行之。


  在說完「無顏承此父子關係」后,南奕面色一狠,左手掀起自身衣袍,而後催使真氣,將右手化作掌刀,當場斬下一塊衣袍。


  他朗聲道:「今日,我便與鼠頭鴨斷絕父子關係。這殺父之仇,就此揭過,不得再議!」


  話畢,南奕看向湯貓、米鼠、唐鴨三妖,虎視眈眈:「爾等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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