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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章卅三 反向獻祭意難平

  第33章 章卅三 反向獻祭意難平


  「這不可能!」


  許洛失聲尖叫,滿臉的愕然與驚疑。


  他不信南奕在明尊之道上的理解造詣,竟會比他還強。


  可道爭結果不會騙人。


  許洛神識就像是石子一般,被南奕輕鬆踢出了賜靈科儀。


  驚惶之下,心神動搖的許洛,喃喃道:「天生聖子?」


  但南奕不可能是聖子!

  是該死之人!

  驚惶不安的許洛猛地一咬舌尖,下意識地揮動右手。


  他沒有直接傷人的神通術法,便乾脆讓法力直接凝形,化作長鞭猛地拍擊在南奕胸口。


  可右手揮出的一瞬間,許洛便已然知曉,他這純屬是無意義的發泄。


  因為,從介入賜靈科儀的那一刻起,南奕便與賜靈科儀形同一體。


  更不消說,南奕眼下已徹底奪去了賜靈科儀掌控權。


  法力長鞭落下,看似身受重擊,南奕卻只是身子微晃,雙腳也如釘子般扎在地上,一動不動。


  一切,都結束了。


  許洛一鞭擊出,知道大局已定無可挽回下,心神竟突然恢復了通明,再無半點驚惶。


  他看向南奕,收斂表情,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失態,只在心裡暗道:終日採藥,卻不想,自己也成了他人之葯。


  許洛嘆了一聲,對南奕說:「待會記得澆灌道果,溫養你的天賦神通。」


  他已經大概猜到了南奕的天賦神通。


  下一刻,曾經燃盡不知多少凡人的永恆明火,一視同仁地自許洛身上燃起。


  …………


  稍稍往前數息,南奕將許洛神識掃走,輕鬆奪過賜靈科儀的掌控權。


  轟的一下,南奕的意念猛地攀升往上,如同上帝視角般俯瞰整個南石村。


  只見南石村中,鄉民盡沒,不少猴子正把玩著鄉民化灰后剩下的衣物。


  南奕咬著牙,雖然知道猴群是受許洛蠱惑控制,但他見不得畜生傷人後還玩弄遺留衣物,便順著心中戾氣,將猴群也納入了獻祭範圍。


  「吱吱?」


  「吱吱!」


  猴群驚恐大叫起來,轉瞬皆作了人形火炬,失去對四肢的控制,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起來。


  看樣子,永恆明火的燃燒速度不算特別快,並非是一燃即盡。


  難怪許洛會選擇先殺人再獻祭,卻是嫌哀嚎聲太吵。反正,只要人剛死不久,提煉出的靈性數量就差相彷彿,不如先殺再燒,圖個清靜。


  不過,一片哀嚎聲中,南奕卻似根本沒聽到般,充耳不聞。


  他此刻,只覺心中鬱結,憤懣難平。


  雖然他對原身家人沒有感情,可眼睜睜看著原身父母死在他眼前,還是讓南奕自責萬分。


  如果他沒有回南石村。


  如果他沒有盲目樂觀,自以為叫上幾個鏢師便能應付許洛。


  如果他再穩健一點,把許洛的神通本領與心狠手辣再多預估一截。


  那麼,原身父母或許便不會死。


  南奕恨啊!


  他恨自己自以為是地拿藍星無魔世界的行事邏輯,來往此世套。


  他恨自己自以為思慮周全、準備充分,卻小覷了此世神詭異力的離奇程度。


  他,恨啊!


  恨至綿綿無絕期,猶然不敢忘。


  氣急的南奕,下意識地舉目四望,想要再看到幾個能動的東西,藉此沖淡心中的懊惱。


  可四下環顧,卻只見一片寂寥。


  於是,繃緊的心弦斷裂,就像河堤突然垮塌,瞬間有名為自責的恨意噴涌而出,激蕩心頭,折磨著南奕的良心。


  他恨,恨意充腦;他憤,憤氣填膺。


  他躁狂難安亟待發泄,於此時此刻,只想看到許洛痛苦哀嚎的樣子,好藉此聊以慰藉,告訴自己:殺了許洛,至少是為原身報了仇。


  可偏偏,許洛一臉從容,慨然赴死,連吭都不吭一聲。


  看著許洛臉上了無牽挂的釋然笑意,南奕彷彿看到了許洛在對自己說:無知小兒。


  啊呸!


  南奕氣夯胸脯,險些破口長嘯,以抒鬱氣。


  但就在唇分之際,他復抿緊了唇,動念自問:事已至此乎?緣何至此乎?非得至此乎?

  連番自問,三省吾身後,南奕暫且用疑慮壓下了氣惱。


  他開始追問:可是許洛故意如此?若果是故意,又有何意?

  難不成就單純只是為了給他添堵,讓他念頭不通達?還是說許洛不想失了自己的臉面,強撐著不吭聲?


  南奕心下揣測,忽覺自己險些遂了許洛的意。


  在臨死之際,許洛多半心情複雜,既出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心態提醒了一句,卻也有心激怒南奕。


  若是南奕怒火攻心,亂了心境,或許便會跟著亂了對賜靈科儀的掌控,即沒能守住心神俯瞰南石村的上帝視角。


  身為賜靈科儀主持,乃至於身為修士,當時刻保持意念清明而冷靜,儘力避免情緒干擾。 否則,面對此世種種神詭異力,早晚會被蒙蔽心智,誤入歧途猶不自知。


  南奕在氣急關頭,堪堪醒悟過來,轉而努力調節心態,自我審視,並借著主持賜靈科儀、心神俯瞰一方的機會,體悟上帝視角,思索何為超然之道心。


  此時此刻,南奕確實自責、確實憤怒。


  但作為穿越者,他的這些恨,終究沒有恨徹心扉、寸裂肝腸。


  他喃喃開口,自言自語:「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


  「可我活下來了。」


  「我會和伱們陪葬,然後帶著你們的那一份命,活下去,活到永遠永遠。」


  來自藍星、冷眼旁觀此世的南奕,將在精神上,與眾人陪葬,就此消亡。


  而活下來的,冷靜下來的,則是穿越至神詭聊齋、重活一遭的南奕。


  在此之前,南奕心底深處,對於穿越后的新世界新生活,始終是有著一絲自傲,以及幾分疏離的。


  他來自藍星天夏、文明社會,一直是以冷眼審視的心態,看待自己在此世過的古代生活:沒有衛生紙,沒有各種零食,更沒有手機與互聯網。


  大離百姓,既缺享受,又少娛樂,不過爾爾。


  哪怕他文抄武俠小說,秀出前世畫技,便能輕鬆折服大離讀書人;哪怕他小試身手,發揮小鎮做題家三成本事,歲考奪魁便如探囊取物,都不曾讓南奕感覺爽。


  他只覺寂寞,一種隱隱約約的、高處不勝寒的寂寞,一種淪落異世、只得與古代土著為伍的寂寞。


  但現在,鮮血與死亡,恐懼與自責,將南奕心中的驕傲與寂寞,統統撕得粉碎。


  原來,他還是會死的,還是會怕的。


  原來,他也只是一個人,一個與此世土著沒什麼區別的普通人。


  原來,他是如此的渺小。


  而「明尊」之流的仙神,又是如此的偉大。


  他悟了。


  生死之間,唯有力量,真實不虛。


  南奕殺死了那個來自藍星、自以為是的自己。


  他要在這個世界,活出嶄新的自我,擁抱真實的力量。


  所以,體悟著上帝視角的南奕,漸漸恢復了冷靜,心若冰清。


  什麼憤怒與自責,都統統被他掃出了心田。


  準確說,是有過憤怒,但不必為此憤怒;有過自責,但不必為此自責。


  他畢竟是人,而不是神,不可能十全十美永不犯錯。


  作為一個普通人,他的一生,他的未來,註定還會面對許多坎坷與挫折。


  難道他還能一輩子自責嗎?

  南奕,以超然之視角,俯瞰自己肉身。


  「我此生,當有兩個追求。」


  「其一,是長生,是活下去。無論如何,我不想死。」


  「其二,是無敵,是努力變強。我的命運,不應被他人左右。」


  他自言自語,既是在對自己說,也是在對原身說。


  從今天起,他不再糾結原身往事,因為原身父母兄弟、鄉親舊友,都統統化作了靈性,未來再無糾葛。


  不過,從今天起,他會代替原身,背負全村人的命,在此世努力活得更久、變得更強。


  如此想著,南奕放下心中恨意,終於看向了盤踞南石村上空,由賜靈科儀提煉積累的龐大靈性。


  ————


   (上接24章)

    毒二在原身,父母本俱在,為免感情戲,強行祭天亡。


    惹來書友議,非是反派仇,實乃劇情殺;何不衣錦還,人前傲顯聖,父母享富貴。


    此誠吾之過,坦陳筆力淺。


    父母之祭天,本為背景板,奈何初稿斃,換得現開篇。


    時間線前推,背景變親歷;若要改劇情,大綱全盤廢。實在無力改,只好將就錯。若惹君蹙眉,唯望君海涵。


    毒三在牽扯,反派不夠獨,血親緊登場,反令讀者疑。


    主角殺反派,卻有修士至。修士乃血親,竟不殺主角,護送主角歸,還贈推薦信。


    此誠令人疑,為何是血親?何不換人設,正義過路人?

    此乃吾之過,只顧邏輯順,卻有信息藏,反令讀者疑。


    鄉村無法地,官府不曾治;殺戮時常有,屠村亦尋常。從來無正義,不見執法人,主角殺反派,自也無人見。


    唯有血緣引,另帶恩怨仇,方可及時至,接引渡入道。


    此處之思量,皆因劇情卡。主角殺反派,過往線皆空,後續劇情線,如何轉折推:引出修行界,不讓主角苟?

    邏輯或順遂,劇情卻踩雷。皆因信息密,不敢抖設定,暗藏過往怨,反令讀者疑:血親既已至,何不殺主角?


    近日見批評,羞愧實難當。斗膽哀言嘆,作文告書友:

    此皆吾之過,無能解三毒;才疏筆力淺,慚愧復認錯。


    萬望君不棄,抬手放一馬;待以觀後效,再言生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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