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合作
聽到胡孝民的話,渡邊英勇眼睛變得明亮起來。
這種話,如果是其他人說,他會一個巴掌扇過去。自己是大日本帝國最忠誠的武士,怎麽會為了幾個臭錢而同流合汙呢?
但胡孝民救過他的命,之前兩人也合作過。他也知道,胡孝民一定在賺這樣的錢。既然身為情報處長的胡孝民,都可以堂而皇之的斂財,自己為什麽不能有樣學樣?
他守在勞工營,早就想通了,什麽為天皇效忠、為獻身,都是假的。如果沒有錢,一切都白搭。他現在隻想搞錢,越多越好,以後回到日本後要當個富翁,讓這輩子都有花不完的錢。
有些機會來了,就一定要抓住。胡孝民可以找自己合作,也可以找別人合作。他現在是軍曹,以後頂多就是個曹長,這輩子都別想當軍官,保住小命的前提下,多弄點錢,才是最重要的事。
渡邊英勇重重地歎了口氣:“我倒是想放人,但他們願不願意出錢就不知道了。”
胡孝民意味深長地說:“隻要辦了事,總會收到錢的。”
胡孝民的話,令渡邊英勇眼睛一亮,他摸著滿臉的絡腮胡子,臉上不由自主浮出了笑容。他知道,胡孝民說出這句話,就表明保證能收到錢。
渡邊英勇舉起酒杯,微笑著說:“以後你要想從勞工營放什麽人,隻要他們給錢,我可以考慮。”
胡孝民說道:“不是我想放什麽人,而是有什麽人值得放。有些人有錢找不到路子,我們要主動挑選,隻放那些願意出錢的人。”
其實76號各個單位,都在做著這種事。有些人,為了敲詐,直接給人家一頂反日分子的帽子。把人抓進76號後,就成了自己的搖錢樹。
渡邊英勇說道:“這沒問題,明天我把名單給你一份。”
胡孝民是特工總部的情報處長,他挑走的人,自然是不會有問題的。
胡孝民連忙也雙手舉起酒杯,右手拿杯,左手托著,與渡邊英勇碰了一下,臉上露出真誠地笑容:“那就說定了,渡邊君也放心,我做事絕不會讓你為難,真正的反日分子,一個也不能離開。但你也要注意,所有離開勞工營的人,不能再找人秋後算賬。”
渡邊英勇被胡孝民的真誠所打動,胡孝民本就救過他的命,還給自己找了條財路,以後一定得跟他好好合作。按照中國人的說法,有錢一起賺,有財一起發。
渡邊英勇擺了擺手,不以然地說:“你要的人,檔案會銷毀,他們就像從來沒來過勞工營,永無後患。”
抓到勞工營的中國人,命比狗賤,一旦人死了,檔案就會銷毀。
胡孝民再次舉杯:“祝我們合作愉快,以後財源滾滾、日進鬥金。”
胡孝民與渡邊英勇合作,隻是想知道,他明天會不會帶走任建模。畢竟,任建模新四軍的身份,在政治警察署看守所已經人盡皆知。像這樣的“死硬”分子,按道理是要帶走的。
然而,胡孝民第二天看著渡邊英勇拿過來的名單,仔細看了一遍,並沒找到任建模的名字。
胡孝民隨口問:“渡邊君,我贏得政治警察署看守所有幾個新四軍,他們為什麽沒帶走呢?”
渡邊英勇說道:“這是我大哥安排的,說是配合史菊生的引蝶計劃。”
胡孝民拿出一張寫著幾個名字的紙條:“這幾個人,你幫我留意一下,如果他們願意出錢,可以放走他們。”
這幾個人,是他特意篩選出來的。家境都還算殷實,被抓的不是當家人就是頂梁柱,拿個幾百上千贖人,絕對沒問題的。
至於渡邊英勇所說的“配合史菊生的引蝶計劃”,他就像沒聽到一樣。
渡邊英勇接過紙條,好像是拿著支票一般:“喲西。”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胡孝民隨後讓範桂榮去聯絡這些人。告訴他們,人已經送到了勞工營。在那裏要想活著出來,上輩子修再多的福都不頂事。唯今之計,隻有出錢撈人,錢越多、速度越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在讓範桂榮去收贖金的時候,胡孝民調整了自己的計劃。
任建模不僅僅是叛變,還在配合史菊生執行“引蝶計劃”。以胡孝民對史菊生的了解,史菊生是想借著任建模,幹一票大的。
胡孝民要求組織上,派一個人可靠之人去南市看守所打探任建模的消息。
所謂的“可靠之人”,並非自己的同誌,而是願意與**打交道,又讓敵人對他無可奈何之人。比如說,住在租界的商人,他們受人委托,本身又沒參加抗日組織,就算日偽知道也無可奈何。
原本,隻是想打探一下任建模的消息,沒想到第二天反饋回來消息,政治警察署看守所的所長程鏞很好說話,他對任建模等人很“佩服”,答應隻要出點錢,哪怕冒再大的風險,也會把任建模放出來。
胡孝民收到消息後,當即決定救人。
他基本上猜到了史菊生的想法,通過任建模引出**上海地下黨,乘機派任建模打入**內部,一舉搗毀上海地下黨。
胡孝民這次與渡邊英勇,也沒有拿到到任建模叛變的直接證據。借著這次機會,邊營救邊甄別,地下黨正麵接觸任建模,胡孝民在日偽內部查證,兩方印證任建模的真正身份。
程鏞個子不高,當了看守所長後,原本隻是有些發福的身材,一下子脹了起來,現在看他正麵和側麵差不多,在地上打滾比人走路還快。
程鏞興奮地給史菊生打了個電話:“史課長,終於有人來打探任建模了。”
史菊生問:“你怎麽說的?”
程鏞輕笑著說道:“跟咱們事先約好的那樣,對新四軍很欽佩,也很尊重任建模。對他在看守所,也頗有照顧。隻要給點錢打點上下關係,哪怕冒身家性命,也要把人弄出去。”
史菊生目光閃爍著驚喜的光芒,問:“對方怎麽說?”
他布這個局很久了,都快沒耐心再等下去了,沒想到突然給了自己這麽大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