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159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修行不負
【命主擊殺『八極位格』第一步大聖一尊,可添十年之功!】
【命主已踏上踐行途徑之路,當前位格:盪魔天官(第一步)!】
【因未曾捕捉第二步、第三步盪魔天官儀式軌跡,命主增添之道行,將自動化作填補『儀式』之道蘊!】
【按照命主當前資質稟賦,填補第二步儀式,預估需要二百年道行,第三步預估需要三百年道行】
【檢測到命主金丹破損,以『八極符詔』作為根基填充,無法直接踐行儀式,需要率先彌補損耗,十年道行自動轉化,為命主填補虧損】
當洛景單手一捏,將『陳太歲』的神魂直接捏碎作了虛無。
歲月長河的反饋如期而至。
即使他註定要在一日之後,將這一世的所有『道果』,盡數都凝聚作為『角色卡』帶回,
到時候實力無法盡數提升,這一切都註定付諸東流,但歲月長河所帶來的固化,依舊盡職盡責。
令洛景沒有預料到的是,自己的這個『壓箱底的手段』,竟然還能給他帶來驚喜。
「就算是根基受損,都能通過斬殺大敵,獲得道行填充能量,從而前來彌補受損嗎」
「甚至是連殘破的『地仙途徑』,都能自發補全後續的『途徑儀式』?」
洛景喃喃自語的空隙。
姍姍來遲的孟黃衣、李東來等人,這才步入了太安城。
一切皆在此刻定格,盡都塵埃落定。
而當洛景收攏腦海里紛雜的思緒,轉過頭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孟黃衣那一雙微紅的眸子。
「你」
她快步走上前來,從來一塵不染的杏黃宮裙上染著污塵。
高潔的仙子往往都很是在意自身形象的,而且以真人道行,只要有心,就算是一片秋葉,都落不到她的衣裙之上。
但今天,卻都並未被她所注意。
此刻孟黃衣眼中,惟有眼前一身法力翻騰不散,大聖修持依舊如日中天的蛟服男子。
女子快步上前,近乎貼著洛景之時,高昂著頭,緊抿雙唇,突然手掌高高抬起。
她原本是想要落下一巴掌的,然後板著一張臉來,用著師長的姿容好生厲斥他一頓,叫眼前這人知道知道,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都是靠她這個貴人拉了他一把大的!
他怎敢怎麼敢.
擅作主張?!
可看著眼前從始至終,笑容都如旭日暖陽般惹眼,似乎從來都是神色如常,不會因為這人間任何事,而使得心境受到擾亂的男子。
孟黃衣舉了半晌。
終究還是徒勞的放下了手:
「何至於此.」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晦澀,更多的是黯然。
如果一日之前,洛景但凡是抱著商議的態度,又或是與她用著拋石子的辦法,去決定誰來承擔接下來的一切,孟黃衣心裡都不會這麼難受。
可他卻偏偏一聲不吭.
就將這一切的『因果代價』,盡數擔在了雙肩之上!
「木已成舟,再說無意。」
聽到孟黃衣的話,洛景卻沒什麼好解釋的,只是笑了笑:
「這世間修行之人如同過江之鯽般,千千萬萬,但能夠成就九曜真人的,那都是千里挑一,更莫說是大聖存在了。」
「能一步登天成就大聖,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機緣。」
「仙子師傅就當我是捨不得如此『登天』之機便是。」
洛景按住眼前女子膚若凝脂的皓腕,微微低頭,神情認真:
「雖說這『金敕符詔』使我金丹破碎,但卻也換來了一份大聖修持,此後壽元又未枯竭,還很漫長,總會尋到解決之法的。」
聽到洛景這句話語,孟黃衣微紅的眼眶這才稍稍緩和了些許,反手與洛景十指相扣:
「對,對」
「你等我『天師途徑』踐行成功,踏入地仙,徹底大成之後,這一切都定會有著解決之法,我必不會叫你久等.」
可孟黃衣話還未曾講完,洛景卻已開口打斷,眸子帶笑:
「嗯,嗯。」
「我相信師傅,定能做到。」
「但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突如其來的轉折,叫孟黃衣怔愣了下:
「離開?」
「你要去哪?」
她自然不會覺得洛景口中的『走』,是在關中各地走走,於是心中瞬間不安了起來,手掌微微發緊:
「陳太歲不過方死,你就要走,這.」
洛景作為宋無缺,今年三十二歲。
而孟黃衣入『祖天師』秘境前,不過二十齣頭,正是芳華妙齡。
她在秘境中參悟幾十年,方才得到真傳,而後天地大變,到了如今這個時代走出。
距離創立『黃天教』至今,也過去了三四十年。
真把壽命算起來,孟黃衣已是百歲。
可其實,她的心性因為這些年的孤寂,皆與曾經二十餘歲時,並沒有什麼區別。
因為最能增長心境的那段歲月,已經被她在秘境里耽擱了。
當她從秘境中出來,已經成了九曜級的大真人。
曾經宗門裡的普通弟子,一躍而起擔負了拯救關中的責任。
這對於一位懵懵懂懂,才踏入修行不久的女子來講,無疑是天方夜譚,但時代的責任有時候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你看不慣仙孽,又有那份實力,自然會被自己心底里湧現的念頭,給驅動著向前。
所以孟黃衣一直以來都是封心鎖神,仿照著曾經見識過的那些大宗仙子模樣,也在面上擺出了高貴冰冷的姿容。
只不過她覺得那樣太過不近人情。
所以加以融合,便變成了眾人口中傳頌著的那位性情溫和,姿容高貴的『黃衣仙子』。
其實沒有人知道,孟黃衣在得到『傳承』之前,最羨慕的就是那些真傳行走,因為她們背後有師尊、有靠山,能夠肆無忌憚的去依靠別人。
仙路坎坷,如果不是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自己砥礪前行,她又何嘗不想依靠別人呢?
因為淋過雨,所以孟黃衣便想要做別人的那一張『傘』。
方清靈和她曾經很像,所以自己像是養女兒一樣養她。
宋無缺有天資又得那位劍魔真人看中,她當時念頭一起給了他機會,事後自然也要盡職盡責。
結果卻沒想到
『師傅』的責任沒盡到。
反而從頭到尾,都被這位心細如髮的『徒弟』,給照顧得很好。
她握緊尚有溫熱,想要抽離的大手,心裡難受的同時,又突然有些沉默。
活了上百歲的人了,孟黃衣很清醒。
這好像不是師傅該對徒弟應該有的情緒。
就在她心中對於自己乍起的念頭而感到驚嚇,以及微微羞恥的時候.
洛景看到孟黃衣低著頭,修長的脖頸微微泛粉,
只以為她還未從方才的歉意里脫離,乍聽到自己的話后,開始越發愧疚起來了,於是並未抽離手掌,只是用手指勾著她嬌嫩如玉般的手背,同時聲音低沉且寬慰道:
「你忘了?」
「我的『根基』剛剛損毀,雖然口中這樣子講,但」
洛景頓了頓,沉吟了下,面上適時露出了不甘,半晌后,才輕輕一嘆:
「遙想我十年崛起,一路勢如破竹,自築基至十都、再到金丹九曜,一路以來從不知挫折與磨難與何物,我本以為,八極大聖位格雖難,但也應攔不住我。」
「但眼下時不我待!」說到這裡,洛景正了正神色,眼神里露出了銳意進取,並無頹廢:
「我相信師傅你未來一定能證大聖、成地仙,甚至是敕封祖天師位格,為我找到補足根基之法,但」
「十年,百年,當與我等同代的人一個個與我持平,甚至超越於我,這副畫面,我不想要看到。」
「所以與其仰仗他人,我更想要通過我自己的追尋,去踏出一條路來!」
洛景言辭鑿鑿,那副姿容晃得孟黃衣愣神不已。
事實上,在孟黃衣真正見到洛景后。
她就隱隱有種感覺她總覺得,宋無缺就好像是不屬於這個時代一樣,身上總是散發著一股子淡淡的疏離感。
現在,這種預感強烈到了頂峰。
但洛景的話語說的天衣無縫。
是啊。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在道首、項龍虎等頂尖存在都如日中天的時候,就敢放出要爭『關中第一』。
沉舟側畔千帆過,他又怎麼可能願意眼睜睜的去看著看著曾經不如他的人,一個個超越於他?
那就不是宋無缺了。
於是她只能點頭。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洛景面色帶笑,與她承諾在不久后的將來,以最好的姿態與她頂峰相見。
這時候的她.可能還不知曉。
這一句話講完。
下一次再見,已經遠到她近乎不敢相認了。
陳王楚跟隨著幾位道首,拖著重傷的軀殼,踏入『太安城』。
洛景那句『要走』,並沒有特意掩飾。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各人面上表情各異。
李東來露出了惋惜、項龍虎面上浮現糾結、才被洛景收入門下,授予潑天富貴,從而一步登天的項傾仙小臉不舍
「師弟.」方清靈想要上來說些什麼,但看著一臉『我意已決』的洛景,終究是一句話也未曾講出。
之前發生的來龍去脈,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瞭然於胸。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或許對於尋常人來說,大聖已然高不可攀。
但若是說,未來那個叫宋無缺的人,將會永遠止步於此
所有歷經『天罡時代』的修士第一反應,一定會是不信!
「王楚,我曾經說過,你跟隨於我,絕對將會是你此生所做過,最正確的事情。」
陳王出本來低著頭在後面,但隨著地上的影子越來越近,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突然抬頭。
便看到了
洛景對著『陳太歲』的屍首,輕輕一指:
「看到你家老祖宗奪舍的那具屍首了么?」
「其原本的主人,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大聖,踏上的地仙途徑為『甲子太歲』。」
「你的天命『白虎銜屍』不過九曜級數,若是強行吞食,或許會比較勉強,甚至有莫大兇險,但是.」
「一旦成功,」
洛景停頓了下,語氣鄭重:
「或許你將會獲取,此生最大的機遇。」
陳王楚的目光開始瞪大。
最大的機遇,那是什麼.
毋庸置疑!
看著遠處深坑那具即使神魂不存,但筋骨皮膜依舊有著無上威壓的屍首.
他沉默了許久許久。
「我」
「願意一試。」
洛景笑了笑,並沒有意外。
他太了解這個人了。
「好。」
「那麼如若你能吞噬成功,並且活著」
「從今以後,你就坐鎮關南,帶著咱們那些個老班底,好生鎮壓一方吧。」
距離『關中域』下一次的靈潮復甦,大聖出世,約莫還有一段時間。
而他若離去,
那麼如今統掌五洲香火的『黃天教』,自然應該取代『天罡府』,做那當世第一。
西北大地一戰,天罡府有兩個他曾經有所印象的人物,立下了赫赫戰功。
一個是左重九,一個是劉寄奴,這二人各領一方『天罡軍部』,甚至各自都立下了斬殺真人級仙孽的戰績,而且不談符詔,自身的修為就已經抵達了『九曜』。
可以說,若不是這二人發跡太晚,要是和洛景一個時代出世,說不得現在也能崛起,稱雄一世。
他若走.
時間一久,說不定天罡府本就鬆散的框架,分崩離析也屬常事。
那時候,就要看他們自己的了。
畢竟洛景曾經說過。
只要是跟隨於他,想要出頭的,只要仙孽頭顱堆積的夠高,那麼無論是地位還是修為,都是應有盡有。
戰功只憑人頭取,這是他最開始時定下的教義,是不能夠隨意更改的。
就算是他,
也是一樣。
洛景處理完太安之事,便離去了。
因為對於他來講,只有一日時間,可謂極為緊迫,他沒有多少時間耽擱。
在走之前,他去了太安城底下的『太歲山』,將那口葬下『大聖』的冰冷銀棺,收入了『須彌芥子』之中。
明明
他把所有的東西都留了下來,甚至是刀都懸在了太安城的最高處。
但偏偏是此棺槨。 他總覺得.
自己還能用上,也不知是因為什麼。
做完此事,他已離去。
而偌大關中,唯只有一人,他還尚有掛礙,放心不下。
於是自西北大地乘傳送法陣,在一個個香火郡城折返,再加上大聖級的腳程,他幾乎沒有浪費多少時間,便回到了『天罡城』。
『天罡北伐』一事牽扯極大,出於考慮,洛景拒絕了澹臺月的跟隨,為此還鬧了彆扭,惹得這位頗為不悅。
不過不知為何,這一次澹臺月只是鬧了不悅,但卻罕見的沒有硬要跟隨。
畢竟之前關東那一次洛景也沒有說要帶,但她卻自己偷偷過去了,攔也攔不住。
不過,不管她是怎麼想的。
眼下正事收官,要是還不哄哄,直接一走了之.
恐怕下一次,若有再見之日,就要淪為仇人了。
而且,不可否認。
洛景自己
也有著私心。
他懷揣著心事,悄無聲息的來到『澹臺家』在天罡城的府邸。
十年時間,這裡儼然已經成了關南洲的中心,而作為『從龍之臣』,又兼關係匪淺的澹臺家,自然極盡威嚴,亭台玉闕、假山流水.不過尋常。
地方很大,戒備森嚴,而且隱蔽的法陣神禁數十道,就算是真人來了,也得第一時間被發現。
但對於洛景來講,形同虛設。
將神念散發,很快,洛景便於後院涼亭,見到了撫琴輕彈,在漫天桃花之中眉眼輕闔的白裙女子,嬌艷如若桃李花。
而幾乎只在他踏入涼亭的那一瞬間。
女子修長的玉指一頓:
「回來了?」
「事情都解決完了?」
那語氣極為熟稔,就好像是毫不意外一樣,叫洛景一怔:
「你怎知是我?」
女子慵懶的站起身子,寬大的白裙遮不住前凸后翹的豐滿玉姿,盈盈一握的柳腰處系著一道蜀錦緞帶,似乎輕輕一扯就會鬆開,看得洛景眸子一暗,不由稍稍側了下視線。
澹臺月所穿的衣衫皆是法衣,有神禁遮掩,極難損壞,能吃很大的勁,撐不破,關於這點他是知道的。
看到洛景側了眼的樣子,女子眼神里閃過一抹促狹,輕哼了哼,轉而蓮步輕挪,便拽住了他的衣襟:
「除了你敢這麼放肆,能悄無聲息的進出澹臺府.」
「還有何人能夠做到?」
她似乎白了一眼,只是幾步,就輕顫了顫,晃蕩得洛景險些迷了眼,不由苦笑:
「是我腦袋昏了,沒記著這茬子。」
「當然解決了,不然怎麼會來看你?」
「放心吧,為夫出馬,哪裡有不平之事,就算大聖也一樣。」
他輕咳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樣事物:
「這個給你。」
澹臺月白了一眼,風情萬種頓生:
「貧嘴。」
不過看得出來,她本來肉眼可見的擔憂,隨著洛景這句話,飛速的消退了下去。
隨即眼神一凝,有些狐疑:
「這是.」
露在她面前的,是一張破舊古老的羊皮紙卷。
「這是斬孽圖譜。」
洛景輕語一聲,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
「你的天賦很好,但想要成就八極,不是天賦好就行了,還要有『地仙途徑』才成。」
「我已領悟其中的地仙途徑『盪魔天官』,並且將『途徑真種』以及第一步途徑儀式,盡都悟了出來,化作了一枚『神通法種』,就烙印在了上面。」
「關於此事,你誰都不要告訴,等到徹底領悟之後,可將此物給予李師,權當作是物歸原主了。」
這麼短暫的時間裡,洛景只能藉助斬孽圖譜的力量,凝聚出一份蘊藏『途徑真種』的神意種子。
關於這玩意留給誰
他想了想,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要把這玩意,留給他自己的妻子。
澹臺月跟了他十年,辛辛苦苦風風雨雨,一路以來,他不能負了她。
而聽著洛景好像是交代後事一樣,澹臺月心頭如同被針扎了一樣,一下子就炸毛了:
「你走了幾個月,一回來就跟我交代後事?」
想起了很久以前,洛景在與她締結姻緣時曾經打過的預防針,澹臺月捏著那斬孽圖譜,突然怎麼都憋不住了,面上浮出怒火:
「給了我這玩意,你是不是接下來就要跟我說,你要離開關中?」
洛景看澹臺月起了這麼大的反應,一時愕然。
畢竟,不管是撿到她時,還是之後結為妻子,澹臺月一直都是挺溫柔的。
沒想到這次竟然.
可能確實是太過突兀了吧?
洛景有些拿捏不定。
於是不由得想用『太安城』的那段話添做解釋。
可沒想到剛說了一半,就被澹臺月抬手一捏喉結,隨後緊貼了上來,同時女子眸子,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尤其是,當澹臺月看到洛景眼神微微閃爍了下時,更是冷笑打斷,同時隱隱有著淚光打轉:
「宋無缺,你拿這話糊弄糊弄外面的人,也就罷了。」
「我跟你住在一張床上快十年!」
「你什麼性子,你眼神一轉在想些什麼,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以前你騙不騙我,說沒說實話,我都不在乎,但這一次.」
「你最近絕不能走!」
這一次的澹臺月一反常態,徹底摒棄了『溫柔』的外衣,將驕縱發揮到了極致,又或許她本就是這樣一個人,只是從前隱藏的極深,但是洛景沒有發覺罷了。
但現在他已經無暇顧及,只是滿頭大汗的想要解釋:
「你聽我說,澹臺姐.阿月!」
口裡來回蹦出了好幾個稱謂,洛景鄭重的抱住澹臺月,緊緊貼著這具玲瓏有致的嬌軀,他的喉嚨有些乾澀,還有些發紅。
這是剛剛懷裡的人捏的。
這女的,真狠!
自己走之前都挂念著她,緊趕慢趕才趕回來,她一見面就毫不留情,洛景心裡呲牙,但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
「我真是有著自己的苦衷.」洛景一言難盡。
「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澹臺月突然語調高昂,玉手一揮突然捏住了洛景的脖子,美眸怒火頓消,霎時間楚楚可憐了起來:
「這樣.」
「你還是要和當年說的那樣,一走了之么?」
真人子嗣,極難誕生。
往往幾十上百年都很難做到。
而且一次孕育,十年八年都是正常,對於母親損耗極大。
所以澹臺月的一句話,叫洛景腦子一懵:
「你說什麼?」
難怪洛景總覺得,幾個月不見后,澹臺月的姿容竟變化的這麼大,而且性情反覆無常,這
洛景抱著澹臺月的雙臂一僵。
雖然還未鬆開,但別人察覺不到,就像澹臺月自己說的那樣,洛景眼神一動,她就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於是鬆開了掐著洛景脖頸的小手,猛地將他推開,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為什麼非要走?」
澹臺月眼神里流露出了不敢置信。
她知道洛景不會無的放矢,所以從前也做好了他要走的準備,哪怕幾百年後再見,她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但是這次他連腹中的孩子都不管不顧了?
「好你走可以,但不能等到腹中孩子出世,再過幾年後,再走么?」
突然間,澹臺月快步走上前來,語氣哀求:
「不知是男是女,甚至連姓名都還未取好,你要是一走了之,我怎麼辦?」
看著我見猶憐的澹臺月,洛景人都暈了。
但他卻無法將『歲月長河』之事全盤托出,涉及『歲月』之事,他能有冥冥之中的事物庇佑,但澹臺月不能。
要是說了,說不定他們一家都得遭劫,可他現在又必須要走,這可真是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修行不負卿?
「我不走,我會死。」良久,洛景嘴巴里蹦出了這麼一句簡短的話語。
澹臺月定定的看著他。
看了許久。
她說過,她只要洛景眼神一動,她就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但是這次
看著洛景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澹臺月突然懵了,於是手臂只能無力滑落:
「一天.都不能多呆嗎?」
洛景閉上了眼,算是默認。
「那你走吧。」
「我不留你。」
宮裙女子語氣突然變冷,紗袖底下的雙拳緊攥著。
她沒有說什麼走了就別回來。
但有些話語,就是不必說出。
「孩子有想過名.」洛景欲言又止,卻被女子打斷。
卻見澹臺月已退至涼亭,抱緊了那張古琴,眼神淚痕仍在,正死死的盯著他:
「你說不走就會死,那行,你走!」
「至於孩子.」
「不管是男是女,我澹臺家還不缺子嗣一口飯吃!」
女子一聲嬌斥,甚至都沒掩飾法力波動。
霎時間,澹臺家內外一片嘩亂。
見此狀況,洛景沉默良久,也只能無聲離去。
而看著人影消散,澹臺族人將要到來.
澹臺月頃刻間揮手,布下了一層禁制,阻攔外人的到場。
然後在這湖水石亭正中,定定的看著手中環抱的一張古琴,突然手掌一拍,將其從中擊折!
隨後抱著殘破的琴弦殘骸,痛哭出聲:「嗚」
她能分清洛景話語里的真實性。
但這太突然了。
而且
她是準備把這件事情,當作驚喜分享給就將凱旋的『宋無缺』的。
但誰知道,人是見到了,一開始她也萬分歡喜,就想將之前的不愉快直接翻篇,順帶著跟他道歉,好一番纏綿的。
但是現在
她真的分不清啊!
洛景心情悵然若失,難受得很。
他駕馭著大聖級的法力,越發空落落的,將速度運轉到了極致,一路渡蒼水,踏關東,甚至直到茫茫『界壁』之前,才恍然驚覺!
自己不知不覺
已經到了關中的邊界了。
腳下,是茫茫波濤。
而在另一端,便不屬於『關中域』了。
冥冥之中,洛景能夠感受得到,有一層『界壁』在這茫茫大海之上,真實存在,甚至真人也極難橫渡。
但當年初七都有法子,對於他這位貨真價實的大聖而言自然也是如此!
洛景不曉得,
那『關中』的另一端,是否是『神武域』!
但有一點,他知曉。
那就是他現在心裡有火。
他垂憐澹臺月,也憐惜她今日的一切,他只是憤怒自己為何不能多逗留逗留,畢竟下一次.
那真是幾百年後啊!
沐元君和小莫愁是如此。
澹臺月也是如此!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當真沒有什麼辦法!
「如果,那盡頭當真是神武域,說不定我還能再見」洛景的心臟有了剎那跳動。
「當然,要是不是。」洛景的語氣『唰』的一下冷淡了下來,如同六月飛雪渡寒霜!
「那就只能是這大洋彼岸的『仙墟』,倒了血霉了!」
不是神武域,那麼他天罡大聖!
便要大開殺戒,以泄心頭之鬱火!
(ps:晚了是因為這張7k多,等於平常兩更,主要是有個評論讓我想起來第一卷了,所以先打個很有意思的補丁,把之前準備兩天寫的東西寫完了,以上。)
(慢了兩個小時,是因為把澹臺月的橋段提前寫了,然後刪了原本一個分封後事的,想想確實沒必要,慢了兩個多小時多了三千字,是因為評論啊口牙,不怪我QAQ!)(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