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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一步飛升,這一躍,宋無缺掌『金敕域主』,堪比大聖!
傳聞中洲黃天教,最開始是以『符水』救治黎民,聚起了最初的信徒受眾。
教中通玄法術,多以『符籙』與『咒法』為根本。
幾乎每個抵達『十都』境的黃衣法師,都會在自家宅邸,道壇之中,供奉一尊衣袂飄飄,仙風道骨的『祖天師』像。
相傳,那位張姓『祖天師』,便是黃天教的源頭,就連孟黃衣教主的法術,都是得他傳承,這才發家,以至於今的。
自關東折返,洛景調遣『天罡府』下的所有修行者,在西北大地嚴陣以待,並未撤走。
因為,
像是他,還有孟黃衣這種『關中絕巔』的存在,與陳太歲,是勢必要分出個高下的,眼下之所以還維持住了表面的『體面』。
只是因為,
雙方都需要一點點『時間』。
在『對峙』冷戰的過程里。
『陳太歲』坐鎮『太安城』,沒有踏出一步。
但『天罡討孽軍』中,原本聚集起來,如同一盤散沙的真人世家裡,有些人,已經人心浮動了。
不過這些,洛景都不曉得。
因為此時的他早已與孟黃衣,秘密橫渡中洲而去。
這一日,黃天秘境內。
孟黃衣帶著洛景,步履匆匆,來到了黃天教派中,最為隱秘的一處『洞天』。
此前洛景曾經聽聞過,孟黃衣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她是來自上個時代末劫之前的修行者。
因為機緣巧合曾在一處『洞天』中見到過『祖天師』的一縷靈身,從而夢中悟道,得到傳承,從而開闢了『黃天教派』,是為真仙支脈。
按照洛景目前了解的信息,就算『地仙級』的巨頭,有些復甦之後,神智也會受到天地的影響。
就連完成了『地仙途徑』的某些人物,都不能扭轉這個『規則』。
但孟黃衣,卻能夠在九曜境保持清醒,從未改變,那個她走出的『洞天』,其中一定有著大秘密。
但直到親眼見到,洛景才發現.
這裡,不過只是一方狹隘的『仙墟碎片』,甚至都不能稱之為完整的洞天。
一方狹小的道場上,正中立著一座數丈之高,看不清面容,但卻極為氣派的『天師像』,下首擺著幾張『蒲團』,簡簡單單,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那神像單手托著一枚『寶印』,另一隻手雙指掐住一張『符籙』,背負『雌雄雙劍』,身著天師服飾,約莫數丈之高。
孟黃衣帶著洛景,到了這神像腳邊。
洛景站在一隻蒲團旁打量半晌,也沒看出來什麼玄機,甚至在他的潛意識裡.
只覺得眼前之物,不過只是一座雕工精美的石像而已。
除了那雙指捏著的『寶籙』,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之外。
其他的,甚至都無法吸引『十都』法師。
如今,
『關中王』陳太歲,以『八極境』大聖之姿重新出世,欲要在『太安城』里以一己之力,再度打造一個『大陳朝』出來。
他雖有稱霸之心,但吸取了曾經『破山伐廟』,最後孤家寡人的經驗,所以擺出了一副『先禮後兵』的架勢,看起來是真要走『海納百川』這一條路了。
作為大聖級的神通主,
雖說因為奪舍繼承『甲子太歲』位格的那位巨擘大能,從而做到了『一步登天』,可多多少少,還是要在前頭加個『偽』字的。
但就算如此,
陳太歲的威脅,依舊遠勝之前的『關中道首』。
哪怕洛景自詡『見過世面』,在『盪魔天官』的傳說痕迹里,看到的八極和炮灰也沒什麼兩樣,可一旦真放到現實里來
就算陳太歲是個半吊子,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拿下他。
只是,就算沒有把握,自己也一定要勝了,甚至是殺了那陳太歲!
不然,怎麼能做到在『宋無缺』的時代,成為『關中第一』?
若不能成就『關中第一』,那麼凝聚的角色卡就不能做到完美。
換句話說,就是他陳太歲阻了自己的道,所以哪怕拼上一切,洛景也要和他掰掰手腕!
即使自己不過『天人合一』。
但關南、關東,以及與孟黃衣平分西北大地,最終得來的香火符詔,皆在他手,真要算起來…
如今洛景,已是坐擁三洲,凝聚了三枚『府君符詔』,各得『符詔』之中半數香火戰力加身,再加上敕封諸『城隍』、『土地』.
眼下的戰力,足以俯瞰關中半壁江山,凌駕於諸多『道首』之上!
本來,他眼看著就要『功行圓滿』,回到現世,開始在神武域內,演化繼王洞玄后,名為『洛景』的傳奇。
結果半路殺出來個陳太歲,不聲不響就要摘了他的桃子,他哪裡能忍?
若不是孟黃衣拉住了自己,聲稱這『黃天秘境』中有著能夠『抗衡』陳太歲的手段。
洛景本來都想趁著陳太歲尚未『嫻熟』掌控身軀的間隙,直接以命搏命,將他徹底埋葬在太安城下了!
要麼他埋我,要麼我埋他。
成王路上多枯骨,只能剩下一個,左右不過是一條性命而已!
「只可惜,之前『盪魔天官』的那些個『真武體系』下的殺伐神通,我竟是一個都想不起來,如同被迷霧給遮掩住了,若是能在關中施展」
「就算是陳太歲,他也定然招架不住!」
洛景觀摩著『祖天師』像,看著那背後雌雄雙劍,一時間想到不久前,自己在『劫涅古關』參與『盪魔天官』選拔,超越一眾大聖名列第一,就不禁暗拍大腿,頗為可惜。
那一身龍筋虎骨,一看就是神通鑄體,術法通玄,就算自己第一次掌控不嫻熟,但想來也已超了那『陳太歲』!
但凡能有三成神通記憶,又豈會對那『陳太歲』有所忌憚?
「倒是這座『天師像』.真能有什麼可鎮壓『大聖』的手段么?」
「為何我卻探查不到分毫?」
洛景瞅了半天,都感受不到什麼『法力』與『靈韻』的波動,叫他本來有些好奇的心思,瞬間有些拿捏不準。
莫非,真是自己『不識廬山真面目』,修為沒有達到那個門檻,所以看不出其中真諦?
「你應當知曉,『下界八域』在幾百年前,曾經遭遇過一場不知緣由的『大破滅』,導致天地洗牌,在那一次的『大劫』之中,是此地的『玄妙』庇護住了我,免遭厄難。」
「再加上『傳承』已經被我盡數領悟,便沒有什麼『靈機』存在了。」似乎是看出了洛景的疑惑,孟黃衣出聲解釋。
說罷,又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
洛景不解其意。
可下一秒.他隱隱約約,好像有點懂了。
只見到,此時孟黃衣說完話后,背對著自己,隨即手中凝聚出了『黃天符詔』。
這黃天符詔,正是持『黃天寶籙』,敕封過『土地、城隍』等神祇后,自己凝聚而成的力量之源,所有被自己敕封過的神祇,都會將半數力量,反饋其中。
洛景也有一枚一樣的『天罡符詔』,而且還比孟黃衣的這枚,要更狠。
因為得到了項龍虎『關東』的饋贈后,再加上與孟黃衣橫掃西北大地,兩人平分香火,洛景如今坐擁三洲,而孟黃衣只有兩洲戰力加持。
所以單憑這點,
他確實是超越了這位『便宜師傅』,成為了關中域香火最為鼎盛的那人,甚至洛景覺得.憑藉自己的積累,孟黃衣未必能贏他。
這也是為什麼看到『陳太歲』出世之後,洛景如此氣憤的原因。
因為若沒有他橫插一腳,待到徹底蕩平『關中仙盟』,洛景刀問黃天教,試手神魔府,已經準備在最短的時間裡,完結這最後的輝煌篇章了,結果他偏生出來阻了自己的『道』!
「『祖天師』是地仙之上的人物,他真正的衣缽傳承,為『敕封寶籙』、『三五雌雄斬邪雙劍』、以及『天師寶印』。」
「此地.便是『敕封寶籙』的傳承之地,並且留下了名為『天師』的地仙途徑,日後我若成就地仙,去尋覓另外兩道傳承,便能踏上追溯『祖天師』的歷程。」
孟黃衣凝視著那『天師像』手指掐著的『符籙』,手掌那一團香火符詔,緩緩與之共鳴。
霎時間,便叫本來平平無奇的『天師像符籙』,浮出了一抹燦爛的金芒。
「但那與眼下無關,便暫且掠過。」
「我要告訴伱的是,『敕封寶籙』其實就是我傳你的『黃天寶籙』進階版。」
「其中記載了四種『敕封』之法,分別為『青、藍、紫、金』,這些都是無缺你知曉的訊息,而且前三者,你也已經掌握。」
「唯獨這最後的『金敕』之法.乃是敕封『關中域主』的手段。」
「若是修為足夠,真得了完整的『天師』途徑,那麼敕封的存在,位格便是地仙!」
「但你我,還遠遠不夠資格,甚至就連『紫敕』其實都是取巧了,因為按照傳承介紹,『紫敕府君』,位格根據香火強弱,是可以做到堪比『第二步』、甚至『第三步』封君大聖的,唉」
說到這裡,孟黃衣眼神黯淡,但看著那『祖天師』指尖越來越璀璨的『金色符籙』,轉而便又正色道:
「不過,為師有一個最重要的『秘密』,沒有告訴你。」
「其實,『金敕』並非不能敕封!」
「雖然你我修行遠遠不夠,但這一處靈性耗盡的秘境里卻有著祖天師親自留下的『敕封寶籙』!」
「憑藉此物,只要香火足夠,便能越過『敕封天師』這一步,自行凝聚『域主符詔』!」
「從前,我等沒有統御整個關中,無法聚集五洲香火,所以不談也罷。」
「但眼下你我各擁半壁江山,再加上這一枚祖天師留下的『敕封寶籙』,條件已然達標。」
「所以,便可以通過關中『五尊府君』、『近百城隍』、『上千土地』的香火積累強行灌輸出來一尊『域主』!」
「『域主』的偉力,全盛堪比地仙,但因為我倆不過是九曜真人,即使有『祖天師』留下的法寶饋贈,恐怕也就只能堆出個『水貨』。」
「可能.最後也就只是突破了那層『天門桎梏』,能夠叫肉身化作神通之軀,擁有堪比大聖翻江倒海的戰力。」
「但卻沒有『途徑』之力的加持,這種堆積出來的實力,可能還要遜色於一般的八極強者。」
「不過就算如此,也是『八極位格』,反正那陳太歲也是取巧,誰勝誰負,尚還猶未可知!」
孟黃衣冷靜分析,隨後看向洛景,伸出了手:
「無缺,你將你『天罡符詔』之香火,盡數灌入其中!」 洛景沒有猶豫,便按照她的說法做了下去。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與孟黃衣之間建立了深厚的情誼,介乎於師徒與親友之間,她不會害自己。
看著那天師像指尖的『敕封符詔』,隨著洛景的注入,逐漸蛻變為『燦金之色』。
與此同時,中洲之上,異象頻起,整個關中的城隍、土地,都似乎有感而發,抬起頭來。
當他們舉頭望天,向著『黃天教』秘境凝視而來之時。
幾乎每個人的心頭,都不可抑制的,生出了陣陣悸動之感。
這種感覺,似乎是在告訴著他們
不久之後,
整個關中的『神道途徑』,都會迎來一位可以主掌生死的『君主』!
「待到『關中域主』符詔凝成,我來掌之,搏殺那關中王陳太歲!」
「到時候.無缺,你便做這關中的香火體系之主,為師.來做你麾下『域主』。」
「之後不管我與關中王勝敗如何。」
「我都會將『天師途徑』,包括途徑真種,完整的灌輸給你。」
「地仙之後的修行路.就要你替我去走了。」
孟黃衣眼神深處露出了掙扎與不舍,轉瞬即逝,不過卻被洛景捕捉到了,於是他眉頭微皺:
「師尊此言何意?」
杏裙仙子嘆了口氣:
「這並非是我等天師傳人敕封的『香火符詔』,不算是毫無後患的神通術,所以哪裡能保證融入的過程里,不搗毀自身的修行根基?」
「你我不過『九曜真人』,但是卻要承接『地仙』位格才能承受的香火,怎麼可能不付出一些代價來。」
「就算如今『關中域』,還沒有恢復到那種可以敕封地仙的程度,所以這道符詔,只是閹割版中的閹割,但也有著大聖級的戰力。」
「當自身的修行,被這『域主符詔』所覆蓋吞噬,之後根基必會毀於一旦,從今往後,再無寸進。」
「這就是融合這枚『符詔』,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所以我從未對你說過有關於『金敕域主』的事情,因為時機未到。」
「可誰料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而論輩分,我為師長,論天賦,你更勝於我。」
「所以於情於理,斬除仙孽,都得我去。」
孟黃衣面色認真:
「而且此等傳承,必須要交予能夠勝了那『陳太歲』之人,才算穩固,數遍關中,除卻無缺外,我只信任清靈,但她比你還是要遜色太多。」
「所以最優的解,就是我來成這『關中域主』,而你則作為掌控我的『天師』,踏上地仙途徑,去走向更高!」
「日後我若不死,你若尋到法子,再來為我重鑄仙道根基,也不算遲。」
「這就是我在『太安城』拉住你,所說的法子。」
女子淡笑了下,柳眉豎起,將心中的躊躇掩去,輕拍了拍洛景的肩,示意無事,轉瞬間便毫無防備的挑起玉指,似乎是要去接受這『關中域主』的符詔。
然而!
這時候,洛景卻眉眼低垂,『嚯』得上前一步,趁著孟黃衣不備之時,竟五指如鉤,運上法力,猛地按住了女子嬌弱的香肩!
「無缺,你.要幹什麼?」
全部注意力被吸引,孟黃衣根本沒有料到洛景的動作,不由一愣。
「師尊,對不起了。」
當洛景以法力逼迫自身的『金丹』,甚至『龍虎念頭』,叫孟黃衣不得不停下來時。
女子聽到洛景飽含複雜與愧疚的低語。
眸中逐漸露出不敢置信,以及一縷縷受傷。
她似乎是沒想到,
自己『掏心掏肺』對待的弟子,竟會突然背叛自己,一時之間,就連語氣之中,都摻雜上了些許顫抖:
「你難不成是怕了那『陳太歲』?」
「可為師已將通天大道為你鋪好,你只需要去走就行了,就算是生死搏殺,也只需我去便可,你為何要.?」
她似乎只能想這一種解釋了。
因為站在孟黃衣的視角里,她找不出第二種洛景突然『暴起』的解釋。
畢竟,無論怎樣去看
她都為宋無缺做到了最好。
所以除了怕了,懼了,孟黃衣想不到別的可能。
至於宋無缺想要替她去承受這『代價』?
她是知曉自己這個弟子的履歷,更知曉他有多麼殺伐果斷的。
在這種情況下,
他能夠猶豫一下,孟黃衣都足夠欣慰的了,又哪裡能相信,洛景毫不猶豫就要替代她,去做這一切?
這比背叛還難叫她相信。
但洛景『制』住了自己之後,竟沒有繼續下去,而是趁著自己回神的這一剎那,突然一躍而起,摘得了那枚『金敕域主』的符詔!
雖說孟黃衣的傳承更加正統。
但洛景對於如何掌控『符詔』,可謂嫻熟無比,盡在掌握。
所以剎那。
符詔入洛景丹田!
丹田中,哪怕是上乘的『斬孽金丹』,也在一瞬間被碾碎!
「哼!」
洛景面色猛地扭曲!
但取而代之的是.
一枚栩栩如生的『金敕符詔』,于丹田內景之中,隨著碎丹之後,徹底代替了他的法力源泉!
與此同時,
關中天象更迭!
隱約間.
自那中洲秘境里.
一尊背負『關中氣運』的人物,氣息如勢如破竹,竟在一剎那間,節節攀升,止都止不住!!
甚至,超越了『陳太歲』出世之景!
秘境里,『祖天師』那神像被晃蕩的搖搖欲墜。
但慢了一步的孟黃衣,卻未曾在意。
鬢髮散亂的她微微顫抖著,只是看向洛景,徹底愣了:
「你你為何要」
孟黃衣懵了。
取了這符詔,就是把自己當作炮灰啊!
宋無缺十年崛起,古今未有,未來註定成仙成聖!
為何要.
把自己埋葬在這裡?!
就在杏裙仙子呆愣住的剎那,有些微涼的手掌,從她的額頭拂過:
「師尊,你說的唯一解法,並不對。」
一身黑蛟服的男子淡淡的笑了下:
「你才是傳承了一切的人,我如何能摘得你辛辛苦苦,才最終鑄成的『道果』?」
洛景面不改色,低著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認真:
「誰說沒有其他的法子?」
「很簡單!」
「我成大聖,鎮殺於他,不就是了!」
待到一聲長笑吟起。
孟黃衣回頭,
卻見那冷清如刀的青年,已掌龍雀騰霄而起,隨即毫不猶豫,便直往『太安』殺去!
來如風雨,去似微塵!
陳太歲,關中王,鎮壓二百載?!
狂什麼!
看我前來殺你!
「你」
額角似乎還有觸感,仍舊殘留。
孟黃衣沉默片刻,看著逐漸離去的影子,心裡有些酸澀。
既有些對於洛景胡亂揣測的慚愧。
同時
也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異樣情緒,第一次從心扉裡面誕生。
「太傻了。」
良久,她才閉上了眼。
隨後,緩緩睜開,滿心滿眼都是愧疚:
「終歸是我,還不夠強。」
「不過,不管結局如何」
「無缺。」
「你的根基,往後歲月,我定會與你重塑!!」
「這,是為師給你的承諾!」
女子緊緊掐著自己的掌心,
即使滲出了血漬,也仿若未聞,不曾在意。
她以前,只是覺得這樣的天才,要悉心培養,對他好,他才能歸心。
但現在.
孟黃衣,只想對他這個人好,因為他叫宋無缺。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