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去留金寨
這次,敖令洋學乖了,忙不迭縮回手去。
容樹乘此機會,拉起舒葵就往樓下跑。
“敖令洋,救命!”舒葵本能地回頭求救。
敖令洋前衝幾步,一伸手,手指與舒葵相觸而過,沒有抓到。
“你帶她走,她也會想盡辦法逃回來。”敖令洋追著容樹下樓。
“我會看住,不讓她有機會逃。”容樹頭也不回。
“這樣你就是在害她。”敖令洋再次伸手,還是沒有成功。
“把她留在這裏才是真的在害她。”容樹聽說過鮫人的惑情術,但中了法術以後究竟會怎樣,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敖令洋看容樹不信他的話,高聲叫著讓路過的行人幫忙攔住容樹。
這裏民風淳樸,大部分人是認識敖令洋的,也知道舒葵是他的女朋友,如今,見舒葵被強拉著走,自然以為容樹不是好人,便三五成群地聚攏過來,很快,就將容樹圍在中間。
“救命……”舒葵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放開她。”敖令洋已微微有些喘,“你把她帶回去,她會相思成疾。”
“思誰?思你這個敗類嗎?”容樹生氣了。
“是。”敖令洋一點頭,“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認為我是敗類,我也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人。你把她帶走,關起來,她會恨你一輩子。”
“恨吧,總好過讓你糟蹋。”容樹對此並無所謂。
敖令洋輕笑:“那她傷心難過呢?你也不管嗎?你那麽喜歡她,忍心看著她每天以淚洗麵嗎?”
容樹回頭看一眼眼淚汪汪的舒葵,咬咬牙道:“不管,這是為她好,就算是鬱鬱而終,也不能讓她死在鎏昱海。”
“讓她不開心,就是為她好?”敖令洋慢慢走近兩人。
容樹戒備起來:“和你在一起,被丟在那幢房子裏,接連不斷地生孩子,她有什麽開心的?”
“你不是她,怎麽知道她不開心?”敖令洋想尋找機會,把舒葵搶回來。
“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知道她不開心?”容樹像在繞口令。
這時,敖令洋不明顯地朝容樹身後使了個眼色。
容樹立刻察覺到異常,澄鏡刀突現,在腦後劃個半圓,切豆腐般斬斷了一根木棍。
那偷襲的人手拿剩下的半截木棍,呆立當場,嚇傻了眼。
“鮫人。”容樹“哼”一聲,滿臉不屑,“你們最大的本事就是利用平民、女人和混血兒,靠著眼淚和皮囊生存,真正是一群卑鄙的繡花枕頭。”
他這幾句話,把整個族群都罵進去了,令已失了家人的敖令洋怒發衝冠。
舒葵聽有人侮辱自己心愛的人,也是氣憤異常, 抬腳就往容樹小腿上踢去。
容樹忙躲閃,卻沒成想,緊接著,手上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哎,我的姑奶奶啊!”他拿舒葵沒辦法。
敖令洋見此情景,劈手奪過最近的人手上的鐵鏟,用力往容樹頭上砸去。
哪知,鏟子才剛舉到一半,澄鏡刀冰涼的刀尖已到眼前。
敖令洋馬上就不敢動了。
“我現在要帶她走,你要是真喜歡她,就到留金寨來,我等著你。”容樹不緊不慢地說。
敖令洋不點頭也不搖頭,眼神又開始遊移。
容樹“嘖”一聲,瞬息之間,以刀背猛擊另一個上前偷襲的人,又將敖令洋手中鐵鏟的柄斬斷。
“誰還要再來?”他轉頭掃一眼人群。
人們見這“壞人”如此強大,連敖令洋都不是對手,便紛紛朝後退縮,包圍圈越來越大,不多久就稀稀拉拉的沒了形狀。
“別亂動,走了。”容樹扯一下兀自掙紮不停的舒葵。
“放開,我不跟你走。”舒葵現在恨死了容樹。
容樹二話不說,封了舒葵的聲音和行動,打橫抱起她,慢悠悠地往鎮外走去。
敖令洋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自知不是容樹的對手,不敢上前,心中的懊惱和不甘簡直到了極點。
舒葵不能說話也不能動,隻好任憑容樹將她放上鎮外停著的輕便馬車。
容樹趕著車,又開始絮絮叨叨起來:“我走之前,讓平子負責把你們住的地方稍微改一改,給邢源弄個課堂,加個圖書室,也不知道他弄得怎麽樣了。”
提到邢源,舒葵心裏一軟——他們的關係亦師亦友,還帶著同病相憐,這麽久沒見,確實有些掛念。
“對了,有件怪事。”容樹接著道,“你進去找九葉花的那塊地方,現在土地的顏色變深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和周圍一樣,那裏麵的植物也死了不少。”
舒葵聞言,暗道莫非自己當時拿到的真的是憫靈棍?
容樹說個不停,話題又回到邢源:“你這次回去,可得給我把邢源盯緊了,這家夥一天到晚隻知道玩,溜出去好幾次,功課完全荒廢了,再下去,怕是字都要認不全了。”
舒葵心裏有事,不大一會就走神了。
容樹也不去管她,自顧自說得盡興。
就這樣走到第二天早上,舒葵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旅店的床上。
“吃點東西吧。”容樹就在旁邊,讓她靠坐起來,準備喂她早飯。
舒葵不張嘴,無聲地抗議著。
“吃點吧。”容樹一點也不惱,“像我們這樣慢慢走,到閑雲鎮得好幾天,你要是在路上就餓死了,萬一敖令洋真去留金寨找你,怎麽辦?”
舒葵不看他,但是食物的香氣鑽進鼻孔,讓肚子無法控製地咕嚕咕嚕叫起來。
容樹笑了:“你要是不願意我喂,自己吃也行,但是跑就別想了,你知道我總有辦法追到你,倒不如你省點力氣,安心到留金寨去等著。”
說完,捏一捏舒葵的肩膀,解了禁製。
舒葵長出一口氣,活動下手腳,清清嗓子,說:“我不想跟你去留金寨,你讓我回去吧。”
容樹把早飯端到舒葵麵前,忽然問:“敖令洋愛你嗎?”
“當然。”舒葵下意識地答道。
“既然這麽相信他,你就當這次是去看看邢源,到留金寨玩玩。”容樹遞過來一雙筷子,“他反正肯定會來找你,到時候,我送你們回鎏昱海完婚,再送你們一份結婚禮物。”
舒葵接了筷子,眨眨眼:“不用這麽客氣。”
容樹還是笑:“我看你好像還在猶豫,這不正好,在等他的時間裏,可以靜下心想一想。”
對這提議,舒葵並不很抗拒,便沒有出聲,慢慢吃起飯來。
接下來的路程,容樹不再限製舒葵的活動,隻是時時刻刻都很小心地盯著她。
而舒葵,盡管心中對敖令洋的思念一天多過一天,但想到要不要結婚,卻仍是完全拿不定主意,也就遊移在逃和不逃之間,幾乎瘋了。
在日複一日無盡的糾結中,馬車停在了閑雲鎮的牌坊下。
“這纜車是怎麽回事?一會有一會沒有的。”舒葵發現,之前毫無蹤跡的纜車又好端端地在那裏了。
“我想讓你看到你就能看到,我不想讓你看到你就看不到。”容樹打開纜車門,“障眼法罷了。”
“那龍師傅他們知道這裏有纜車嗎?”舒葵又問。
“不知道。”容樹跟著舒葵進去,啟動纜車,“是留金寨專用的。”
“幸好我沒有告訴商墨。”舒葵拍拍胸口。
“你也沒有告訴過商墨陛下我是誰吧?”容樹看著窗外的風景,“連你在這裏住過都沒有說是不是?”
舒葵“嗯”一聲:“弄不清他是好是壞,覺得還是不說比較好。”
說著,忽然想到一件事:“不過,我跟雲淨璃說了。”
“哦?”容樹轉過頭來,“你們還能聊得起來?”
“不是。”舒葵擺手,“她說我看上商墨,說商墨最帥,我就說我認識你,你比商墨帥得多,故意氣她。”
容樹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臉:“結果呢,氣到了嗎?”
“你是真不知道嗎?”舒葵反問。
“什麽?”容樹迷茫。
“你可是三疆境第一美男。”舒葵記起莞爾的話。
容樹一愣,緊接著大搖其頭:“別胡扯了,誰說的?”
“真的。”住在瀟逸宮的時候,舒葵經常能聽到女孩間的聊天,“商墨那裏的女孩子,隻要聚在一起,十次有六七次會談論到你,都把你誇得跟朵花似的。”
“是嗎?那你覺得呢,我好不好?”容樹嬉皮笑臉的。
“不好。”舒葵白他一眼,“欺負敖令洋的,都不是好人。”
容樹無奈地搖搖頭,不響了。
不消片刻,兩人到達山頂,舒葵一出纜車就看到了翹首張望的邢源。
“舒葵姐姐!”邢源高興極了,張開雙臂跑來。
容樹跨前一步,擋在舒葵身前,正好接住試圖熊抱的邢源。
“大樹哥哥,你回來了。”邢源從容樹身上滑下,又打算去抱舒葵。
容樹一把抓住邢源的後領:“問聲好就行了。”
邢源沒辦法再往前,咧著嘴朝舒葵直笑。
“走吧,回去了。”容樹提著邢源一轉身,“明天開始上課。”
三人回到留金寨,舒葵和幾個熟悉的一一打過招呼,便和邢源一起回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