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醒

  在無邊的黑暗中，仿似漂浮宇宙，時而潛入海底。


  我是誰？這又是哪裏？

  思緒並沒有因為意識的渾濁而停止，一副又一副隱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畫麵，被一一揪出排序。


  著看一張又一張的熟悉麵孔，卻怎麽也叫不出名字，隻能任其消散於黑暗之中。頓時，倍感焦慮的情緒，就好似一陣強力的催淚噴霧，讓熾熱的淚水衝破沉重的眼皮。


  愛哭鬼，略


  誰！是誰在說話！能告訴我，這哪嘛？

  稚嫩的嘲諷從角落飄來，回以的，是給予希望的質問。


  而希望之後呢？


  是無聲等待，一秒、二秒、三秒……，好似過了許久，卻再無答複。


  黑暗再次侵蝕，帶來孤單落寞。


  我是誰？這又是哪裏？來自靈魂深處的自問，又一次被安置在思緒的第一序列。反複的思考、回憶，卻不見答案。


  天右！薑天右！


  突然從黑暗，傳來的呼喚！就如同寒冬裏暖陽，溫暖人心。


  誰！薑天右，是誰，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聲音。


  身體似乎被一股暖流所包裹，黑暗裏也出現一束光芒。


  薑天右！

  隨著呼聲的急促，那束光也越發強大粗廣，變得刺眼起來。


  “中尉！中尉！”


  “心率正常，血壓正常，暫時未出現排斥反應……”


  “機械義肢已啟動，神經同步率98%……”


  在吵雜的人聲中，視覺正在逐漸恢複。刺眼的手術燈下，是戴著口罩、護目鏡的麵孔。


  這些人是醫生嘛？我怎麽會在這裏？我記得我正在執行營救任務來著啊！對了！賀洪江！還有其他人！


  咦！手，我的手怎麽沒什麽感覺！還有腿！不，不行！我不能在這裏！這是夢境嘛？

  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著，意識逐漸清晰的薑天右，正試圖認知眼裏的世界。而這時，一雙躲藏在護目鏡下的眼睛，湊近他的視野，隨之而來的，是溫和的話語。


  “中尉，您總算醒過來了。這裏是軍事醫療科研基地，我是您的主刀醫生。關於此次的手術，進展非常順利，在這裏我由衷的恭賀您。接下來，我們將給您注射鎮定劑，並送您回病房。在那裏，會有專人為您講解與護理。”


  “您看這樣可以嘛？哦，對了！由麻醉的藥效並未完全退散，您可以通過眨眼來告知我。”


  似乎，醫生的嗓子都被天使吻過，又或者，他們本身就是白衣天使緣故吧。在溫和低沉的男音下，薑天右漸漸放下戒備，通過眨眼回應著醫生。


  “好的，開始注射鎮定劑。”


  “注射完畢。”


  手術室內，醫生們正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被注射鎮定劑的薑天右，思緒是出奇的平定。眼神純潔，就如新生般打量著一切，不摻雜一絲情緒。而隨著眼中，手術燈的消失，他被安置在擔架車上。伴著天花板上，正在移動的燈光，被送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