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消失的麵龐

  舉起的槍，被放下。孩子的哭聲，已然讓大家的心被融化。


  而此刻，李浪這一分隊的人也算是明白，為什麽那被咬的女人，沒有反抗，也沒有逃離，而是死死護住衣櫃呼救著。雖然在他們趕來時，張開嘴再也沒有任何聲響，但……


  “啊！”


  一種無力感在李浪心中蔓延著，大吼一聲宣泄後，他起身走出房門。而之前，負責調查右側長廊的其餘四人，也默不作聲的跟了出去。他們都不想在這房間內，再多待一秒。這裏的一切，足以讓他們窒息而亡。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將鋼盔摘下遞給隊友，扯掉麵罩露出國字臉的薑天右，努力將笑容擺放在臉上，向小孩靠近。


  “叔叔！你是解放軍叔叔！你知道我媽媽這是怎麽了嘛？”


  小孩伸手摸著薑天右的國旗臂章，原本沮喪的小臉，又掛上笑容。在手電筒的餘光下，粉嫩的小臉上兩道淚痕是格外醒目。


  內心被刺痛的薑天右，伸出雙臂將孩子擁入懷中。


  “媽媽睡著了！乖，叔叔帶你個好玩的地方。”


  隨著孩子被抱在懷中，薑天右打算領著眾人撤離。他可不想，這無辜的孩子再受一點傷害。


  可就在他抱著孩子走到門前時，趴在他肩上的孩子再次開口了。


  “媽媽，要乖乖睡覺啊！等醒了，記得找寶寶玩啊！”


  天真無邪的童聲，就像一塊巨石砸向每個人的心頭。默不作聲的薑天右，抱著孩子，等房內最後一人走出來後，這才將那滿是傷痕的木製房門輕輕合上。


  示意戰友，將自己的鋼盔給孩子戴好。薑天右一行人，這才邁著沉重的步伐，往樓下轉移。


  剛下樓梯，沒戴戰術頭罩的薑天右，很快嗅到空氣中的硝煙。而走在前側的隊員，正端起手上的步槍，也正說明，此刻留守在外側的第三小隊遭襲。


  用身後戰友的手電，確認懷中孩子耳內的耳塞，並未掉落後。伸出食指豎立在嘴前，示意孩子安靜，薑天右再次露出微笑。除了何振國一人留守，其餘人在李浪的帶領下疾步衝向樓外。可就在這時，突變又起！

  “排長！帶著孩子快走！”


  突然被身後，一股巨力猛推一把，抱著孩子踉踉蹌蹌險些跌倒的薑天右，回頭一看！幾個人影正將何振國撲倒在地，瘋狂撕扯著。


  強摁心中的慌亂，摸出手槍，準備上前幫忙。就聽樓梯上傳來‘咕咚咕咚’的聲音，好似乎什麽物體翻滾下來。


  “快走啊！快走！”


  從地上掙紮著站起，又被撲倒何振國，身影漸漸消失在手電筒光芒下。但那撕心裂肺的呐吼，卻從未停止過！

  薑天右的心髒在劇烈跳動著，被舉起的槍口正顫抖著。看了一眼，正在懷中把玩著手電筒的孩子，又看了一眼，讓何振國消失的黑暗。


  “啊！”


  在一聲不甘的怒吼中，薑天右緊緊抱著孩子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