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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第256章 她逃,他追

  盛紅衣飛速遁逃之中,擺脫兩鬼的那一刻,她倒是感知到了,可,她沒有鬆懈,腳下靈光涌動,越來越快。


  她心中清楚,這,只是暫時擺脫了那兩鬼罷了,一旦稍有鬆懈,她可能就要玩完,自己玩完,還要帶著師兄!

  此時的河道,在她眼中已經不是全然的河道!

  經過一個又一個抉擇的河道口,她都表情淡然,果決通過。


  整個河道,成了一個逃生場。


  後面,有追兵窮追不捨,若是自己迎上那個方位,便是一個字:死。


  既是死,那就該入死門。


  死門自是不能去!

  無頭蒼蠅一般的逃生也不可取。


  只能尋找生路。


  生路,必然在生門處。


  盛紅衣右手拽著季睦,天地銖在她的左手心扣著。


  掌心,靈氣盤旋不去,幾個不同顏色的小光點在她的掌心似繪著什麼。


  盛紅衣默念口訣,逐漸在她的掌心處便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八卦圖。


  死門已現,生門在何處,為了精準區分,還需天地銖來測算一二。


  生門,取萬物生髮之意。


  艮卦,艮為山,五行屬土,與生門乃是同屬一宮,所以方位一致!

  天地銖在盛紅衣掌心幽幽閃動,金光拂過,天地銖變成了一正兩反之態。


  艮卦已成,盛紅衣掌心的八卦方點陣圖開始自發的調整,旋轉!

  半晌,她掌心一道淡淡的五彩靈光透出,目標明確的指向了一個方向,一指即沒,盛紅衣卻看清楚了!


  此乃生門的方向!

  她順著那靈光的指引,往那個方向而去!


  一絲一毫也不敢偏離。


  她同季睦在往生門去之時,整個河道之中,氣場在無形之中便發生了變化。


  生門,死門,居於不同方位。


  死生不見。


  盛紅衣進了生門,死門位置處的兩鬼便看不到她了。


  錯落之間,在傀影眼中,便好似憑空消失一般。


  然,這般的消失卻不是永恆的。


  這世間,沒這麼輕鬆的事情!

  傀影和嵬崧在死門方位,他們不停的移動。


  帶動著死門也在移動。


  牽一髮而動全身,生門也在不停的變換。


  一旦盛紅衣與生門方位發生了偏移,他兩人的身影便會重新出現在兩鬼視野之中。


  到時候,追來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盛紅衣豈會不知這個道理!

  而她知道,還需要一點其他的保障。


  一邊移形換影一般在水中踏波劈浪,盛紅衣還不忘一邊往季睦和自己身上各貼了一張斂息符。


  前者,盛紅衣的識海之中,已是有了一張地圖。


  她所過之處,全都得益於這張圖。


  而此圖,乃是她自己所繪。


  河道之中,陰靈氣為她所用。


  陰靈氣之中,盛紅衣如魚得水,很是自在。


  追兵已是到了什麼方位,她無需回頭,只需要牽引著陰靈氣去感知一下兩鬼周圍的陰靈氣變化,她便能精準的尋出方位來。


  而他們方位的變幻,便決定了她生門所在的位置!


  識海之中,盛紅衣將兩鬼走過的每一個點已是鏈接成線,而生門位置便在完全相反的方向上。


  這般,便是那靈氣指引已然消散,她依然不怕走錯,步履流風,飛似的穿梭。


  便是身負一人,也不見她有絲毫的吃力和停駐。


  後者,斂息符下,更是將她和季睦徹底掩蓋在了這裡。


  其實,這東西,盛紅衣覺得,自是沒有她的天山遁厲害的。


  可,也有很多天山遁沒有的好處。


  效果么,是差了那麼一點兒,奈何人家不挑環境,哪兒都能用。


  她的天山遁可不能。


  五行之中,它喜金靈氣。


  而她這會子在水中呢,壓根不具備這般的條件!

  斂息符自是不差的,怪就怪它的主人見過的好東西太多了,無形中提高了眼光,盡顧著挑三揀四。


  殊不知,這種有價無市的符籙,品級不僅不低,還很難繪製,無論在什麼樣的地方,都是讓人趨之若鶩的存在呢。


  原本兩人疾行,所過之處,氣息四散倉皇,便是走過很遠,氣息都未消散。


  便是一時趕不上,循著這些個氣息慢慢尋,未必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盛紅衣用符之際,恰是傀影兩鬼氣急敗坏於兩人憑空消失的時候。


  傀影停了一息,鼻子嗅了嗅,便一言不發的往那個方向疾行而去。


  嵬崧也這般,眼中,殺意殘留,灰白的眼中底,氤氳著血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邪惡又陰狠。


  他們心中此時就一個想法,這女修敢如此招惹他們,戲耍他們?

  那就定要將那女修抓到,然後將她的魂魄煉入魂葯之中,將她的肉身變成傀儡,將她剝皮拆骨,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哼,再怎麼狡猾,她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更何況還拖著個活死人呢?

  那男修替她擋了那致命一擊又怎樣?


  這般的情深義重嗎?


  兩人什麼關係?莫不是道侶?

  那就讓他們生死永不相見好了!

  兩鬼心中恨意滔天,已是在心中羅列出了對盛紅衣的十大酷刑。


  怎麼痛不欲生怎麼來。


  卻是忽然,氣息硬生生的中斷了!


  沖在前面的傀影一愣,臉色瞬間變得更加的難看!

  那似淬了毒的眼神,危險無比,似有兩個漩渦在眼中盤桓,下一刻便會變成兇猛的惡獸撲出來,將獵物撕碎,再生生吞咽下去。


  她竟敢……


  可惡!


  周遭,河道之中的水突然變得動蕩起來!

  整個河道的水橫衝直撞,如凶獸終於脫去了束縛,它們渲染出一個巨大的漩渦,而傀影便在漩渦中間。


  各色靈氣對撞,翻湧,漩渦增大,遮天蓋地,許是要將整個河中水都攪入其中。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發泄他的憤怒!

  該死的!

  嵬崧避開了那個漩渦,極力剋制住隨水晃動的身體。


  雖然都為元嬰,兩人年齡還相仿,可他的修為卻是不如傀影的。


  平日不覺得,而今,激戰的現場,傀影怒火橫生,沒有收斂自身的氣勢,致使這周圍方圓百里內都上下傾覆。


  他雖然避開了漩渦的最正中的位置,可依舊抵擋傀影之力抵擋的尤為吃力。


  驀然,他脊背處一涼,一個涼涼的東西順著他的脊柱爬了進來。 明明很輕,卻足以讓他大驚失色。


  他慌忙念叨著驅蛇咒,又大喊著傀影:

  「影兄息怒,你的草蛇,不小心進……進了我的體內!快……快將它取走。」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這是傀影的本命獸,相當厲害。


  傀影聽到了嵬崧的呼喊,眼神一瞥,眼中輕蔑之色完全不加遮掩。


  他甚至嗤笑一聲,明明舉手之勞,卻沒有動手阻止的意思:

  「崧兄?怕什麼?我的這些個小可愛最是可愛,是不會傷害你的,你且忍忍,過一會兒,它就自己爬過去了!」


  嵬送低垂的眼中閃過一抹惱羞成怒的屈辱和不可置信,顧不得再同傀影說什麼,他慌忙繼續念叨著驅獸咒。


  一遍兩遍三遍……


  也許是驅獸咒有用,也許是草蛇感覺到了他的威懾,過了半晌,草蛇終於停住了,又過了一會兒,竟然當真慢慢的退了出去。


  危機解除,嵬崧才發現,在如此陰冷到凍徹骨髓的寒氣之下,他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而此時,傀影好像看到了什麼好笑的,毫不客氣的對他嘲笑:


  「哈哈哈,崧兄,你怎麼了?可是害怕了?雖然草蛇是我的寶貝兒,實力不是一般的強悍這點我知道。」


  「但你怎麼……竟然連那女修都不如?」


  「剛剛,人家在我的數掌之下,草蛇幻影出了十多個的情況下,都不為所動,逼得我只能又出了一道殺手鐧,用了我的天惡,才算稍稍遏制住她。」


  「怎麼,你不如她么?一個金丹修士?」


  「你是不如她呢,區區玄武,就差點把你滅了去,崧兄吶,不是我說你哦,便是奪寶,你也得稍微多干點事兒,否則,到時候分寶的時候,我不好帶你啊!」


  傀影越說越起勁,簡直是把嵬崧的臉皮扒下來,在地上踩一般。


  嵬崧面無表情,微低著頭,只死死咬緊的后槽牙和緊繃的臉皮稍稍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新仇舊恨,衝擊著他的理智。


  一直以來,這混蛋都欺人太甚了。


  他們同在魍門學藝,算得上是師兄弟了。


  甚至,他還比他早入門好幾年呢!


  兩家也算是知根知底,也沒什麼大到要撕破臉皮的冤讎,平日的小打小鬧,算不得什麼。


  能住在橫蕪鬼城的,能是什麼簡單人物?簡單家族?


  背後指不定有什麼樣的含而未露的大佬呢,所以,大傢伙兒面上算得上都還和睦,背地裡做點兒什麼,無需拿到明面上來說。


  可這混蛋屬實讓人受不了,做什麼事情都喜歡踩著他!

  在師父面前、在漂亮的魅鬼面前、甚至是在奪寶之時……


  太多了,這樣的場景,數也數不清。


  可惜,他本事比他大,他無力反抗。


  不過,這不會是永遠的,總有一天……


  嵬崧眼中透出陰毒的恨意,這一天絕不會太久。


  他悶著頭的模樣傀影看在眼裡,然而卻並不在意。


  相反,心中還有一絲絲的快感讓他被盛紅衣戲耍的憤懣得到了緩解。


  嵬崧這軟蛋樣兒,他看了就想捏幾下,又能如何呢?


  他一如既往的敢怒不敢言呢!

  等他抓到那女修,那女修的魂魄肉身,以及所有寶貝都是他的,至於嵬崧,隨便給他點兒他看不上的便是了!

  這些個事情,發生在瞬息之間。


  局勢瞬息萬變,興許一下子,就會扭轉的面目全非。


  便是喪失了盛紅衣的氣息,想讓傀影二人輕易死心,那是不可能的。


  其中,傀影損失慘重,尤其是那一滴心頭血。


  要知道,鬼修的心頭血,可不像人修,便是損失了不少,回頭經過修鍊,再用點什麼滋補的丹藥養一養,那心頭血也就回來了。


  可鬼修不同。


  本就是極陰體質,心頭血這種「陽物」,自是與鬼修不相容的,一滴心頭血,不知要耗費多少的心力,才能養回來,時間更是以年計數。


  他剛剛用心頭血提速,追擊盛紅衣,卻是撲空,足以讓傀影把盛紅衣恨的透透的。


  河道,兵荒馬亂一片狼藉,盛紅衣和季睦所在之地也不例外。


  正穿過生門呢,突然天翻地覆般的搖動,讓她腳下一踉蹌。


  她一踉蹌,季睦便直接栽了下來。


  盛紅衣眼疾手快,一把提出季睦的后領,拽住了他,臉色卻驀然凝重。


  她識海之中那張圖亂了!


  河道之中氣息混亂,似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親靈親靈,任何事情都是一體兩面的。


  此時,萬千靈氣紛亂涌動不休,顛沛狂涌,這些個靈氣的軌跡通通在她識海、眼中變成一道道的靈線。


  穿梭不止,很快便雜糅成了一團亂麻。


  剪不斷,理還亂。


  這般,兩鬼的氣息自也淹沒在了亂麻之中,她如何分辨。


  死門隱遁,生門何在?


  盛紅衣身體內,陰靈氣順著經脈流出,它們似化為萬千的觸手,動作極快的理順著包裹住盛紅衣和季睦的水流。


  這些個水流湍急卻如無頭的蒼蠅,亂撞亂沖不說,若是形成了水漩渦,將她同季睦攪入其中,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這般理順,是麻煩了些,可悄無聲息,不容易引起注意。


  盛紅衣可還記得很清楚,自己二人此時可是躲閃的姿態。


  可,這麼做,怕不是長久之計。


  盛紅衣一手扶住季睦,並未停下,繼續往遠處奔襲而去。


  河道的模樣,盛紅衣在外面之時已是茶探的很清楚,是順著山脈綿延不休之態。


  綿長,代表著距離越遠,他們的危險越小。


  突然,她一腳踏入某一處之時,臉色大變,脫口而出:


  「不好!」


  可是,卻來不及了。


  身後,已是有陰氣萬箭齊發,就要讓她萬箭穿心。


  風呼嘯著,帶著傀影得意的聲音:


  「可算找到你了!」


  躲是來不及了!


  盛紅衣來不及細想,千鈞一髮之際,天地銖轉動,一束靈光乍起,指向西北方。


  那裡黑沉昏暗,隱約有礁石崎嶇,忽隱忽現。比之其他方位,更加的深不可測。


  那是開門方向,開門,一切伊始,欣欣向榮!


  乾為天!

  盛紅衣哪裡顧得上細想,罷了。


  賭了,一切就交給天意吧!

  她一躍而起,攜著季睦,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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