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機
這是一處熱帶雨林的大島,碧海無垠的大海上沒有一艘船,隻有孤寂的海鷗發出淒涼的叫聲。
深海一千米處,各種聲音都埋沒在海水的胸膛中,艙外一片漆黑,隻有各種奇形怪狀的魚兒在光束的照射下時而飄過。
濮陽洲站在駕駛艙內,時刻和SC情報部門取得聯係。他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時間,離梅玫薇失蹤已經整整三天,這讓一向鎮定自若的他做什麽都感到無所適從。
一雙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要不是這個船上都是自己人,他幾乎條件反射要給那人來一個過肩摔。
“阿洲沒事兒的,馬上就能救回小薇薇。”南瑉難得沉下臉來安慰人。
濮陽洲仿佛沒有聽到似的,他深呼一口氣,然後轉頭問道:“金翼有消息了嗎?”
血鐮清冷地說道:“她馬上就得手了。”
May也俊臉嚴肅地走過來,淡藍色的眼珠裏沒有了往日的輕佻和嫵媚:“領主,這個島上已經密布了大量的雷區,隻要我們輕易踏上去,就容易全軍覆沒。”
朝天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可是自從他回來以後就一直回避見到May。本來很開朗的一個人也變得沉默不語,這次的打擊挺大的,May以前恨不得擺脫這個麻煩,現在朝天不理他了,換成他整天變著法兒地在朝天的麵前晃悠,真是應了那句話,出來混的總要還。
濮陽洲沉聲說道:“想辦法被排除一條安全線路。”
“是!”
南瑉吃了一個鱉,不由得聳聳肩,“我去看住那家夥。”
他知道濮陽洲真正生氣的是船艙的那段有秦最在,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啊,人家有手有腳,要跟著跑來他也沒辦法阻止。
濮陽洲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眼眸微眯道:“收起你看好戲的心思,阿薇的事情沒有結束,我還不會找他算賬。想要把我當刀使,你還得多練幾年。”
南瑉被她戳中了心思,立馬就化成了甩掉尾巴逃跑的壁虎:“哇靠!你太冤枉兄弟我了!”
濮陽洲大吼:“滾!”
然後就是一個茶杯朝他的背影飛去,隻聽嘩啦一聲,杯子擦著南瑉的頭皮撞在了船體上麵,摔得粉碎。
其他人依然該幹嘛幹嘛,生怕自己被卷入這樣的戰爭當中。
“領主!金翼的通話。”
“接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清秀白皙的臉蛋出現在電腦雷達的屏幕上,這次和以前任何一次的感覺都不一樣。
一個嘹亮的口哨在身後響起,原來是本來跑了的南瑉又返回,但是他還是有些怕濮陽洲找他算賬,隻是露出一個欠扁的腦袋:“金翼美女,你比任何一次都顯得楚楚動人。”
金翼嬌俏地翻了一個白眼,大概知道領主正在煩躁中,她連一句俏皮話都不敢說了。
“領主,據我和哈迪斯的探查,你們所在的島嶼原來是二戰的時候一個秘密軍事研究基地,後來因為生化泄露被廢棄了,並且在地圖上抹去了這個島的坐標。所以上麵有一定的輻射。”
這句話一說,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稍微皸裂的表情,不過他們立馬就恢複正常,在他們的王國裏,哪次任務不是出生入死,隻是這次領主也親身設計險地,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他望來。
血鐮小聲地提醒道:“領主,防化服隻有四套,我們沒有帶多餘的。”
因為行船中途發現了這個島詭異異常,濮陽洲果斷下令棄船登上了潛水艇。食人魔肯特有強大的家族做靠山,小心畢竟沒有壞處,如果用武裝直升機或者軍艦靠近,他們生怕對方會受驚撕票。
畢竟,肯特的信中隻要求秦最一人來。
正在駕駛潛艇的主位上,夜鬥目不轉睛地看著各項數據,然後作出正確的判斷,聽了這話他立馬頭也不回地說道:“領主,算上我一個。”
梅玫薇是在他的眼皮子下麵被偷走的,這個讓一直有些心高氣傲的夜鬥視為人生的一大恥辱,這次他一定要洗刷這樣的汙點,不然他還真沒法在SC占得一席地位了。
畢竟保護一個女人,就這樣簡單的任務,居然會失敗?
血鐮道:“我也去,我是醫生。”
May一把推開他,急切道:“領主,我哥他隻知道玩弄手術刀,你帶著他也是累贅,雷區還有很多工作需要我現場做。還是讓我去!”
血鐮冷冷地狠聲問道:“你就這樣小瞧我?”
“夠了不要吵!”濮陽洲大喝,然後他環視了一下眾人,所有人也都期盼地望著他,好像一個即將出發的將軍在演武堂點將一般,都以即將到來的戰鬥狂熱不已。
“剩下三個名額,May負責排雷,血鐮也跟著……”
他剛把目光望向夜鬥,隻聽艙室裏傳來一個更加急切的聲音:“算我一個!”
秦最的頭發有一絲淩亂,精致的丹鳳眼裏布滿了血絲,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這幾天並沒有休息好。
“夜鬥!”
“在!”
濮陽洲的無視徹底激怒了秦最,隻見他猛地大跨一步,一個生猛的拳頭就朝濮陽洲的麵門擊過來。
“說了算我一個!”
濮陽洲耳根聳動,立馬作出了更快的反應,他頎長的身軀靈活一偏,堪堪避過了這力道霸道的拳風。
秦最一下斜刺般地衝了過去,等他再要回頭的時候,隻感覺胸口傳來巨大的撞擊,然後他就像一隻破風箏般飛了出去。
南瑉眨巴著眼睛瞪得大大的,而且還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周圍的人都各司其責,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
金翼在屏幕裏也伸長了脖子望著眼前的這一切,老大的八卦啊,不看白不看,回去的時候還可以給百慕做一個炫耀的資本。
秦最利落地吐出一口鮮血,他痛苦地扭動著臉頰,本來白皙的膚色變得更加霜白。
“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兒!”濮陽洲冷冷地扔下一句話,他的女人還輪不到別的男人來救。
而他們都很擔心的梅大小姐,此時正和肯特對麵而坐,一手摩挲著下巴,另一隻手按在一顆國際象棋上苦苦的思索。
肯特肥胖的大臉都是滿意的笑容:“怎麽樣?你還有生路嗎?”
梅玫薇不耐煩的擺擺手:“真是囉嗦!讓我好好想想。”
肯特立馬站起來,不安地在房中開始踱步起來,嘴裏絮絮叨叨:“哎,你說你那個男朋友是屬烏龜的嗎?爬也該爬到這個島嶼上了,這樣等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你著急什麽?反正你答應了要幫我修理那個負心漢。”梅玫薇毫不猶豫地答道。
本來是肯特要把秦最引誘到這個島上來,現在兩個人的立場好像顛倒了,變成了一個苦大仇深的女孩兒,被男友拋棄,需要肯特這個強大的騎士來幫忙。雖然這個世界要找出能夠輕易托起這個死胖子的馬不容易。
“你說會不會是我把遊戲的難度設得太大了,你男朋友太蠢了?”肯特猶豫著問道,好像這是一道極其困難的高數難題。
梅玫薇一副雙眉緊鎖,很是不耐煩的模樣:“他是前男友,既然你說已經給他發出消息了,我們就在這裏慢慢等候就行了。”
肯特更是太監很急皇帝不急,他一跺粗壯的象腿,大聲道:“算了,我去找那個女人玩玩兒,你先好好想著,等會兒我再來找你。”
“去吧去吧……”梅大小姐頭也不抬地揮著“蒼蠅”。
等待肯特的背影消失在鐵門後麵,梅玫薇明顯鬆了一口氣,她一下把手中的棋子扔到桌子上,抬起頭望了一眼無邊無盡的窗外海景,心裏默默念著:“阿洲,你可千萬要小心啊!我們的帳還沒算清呢。”
她也不知道現在是擔心多一點還是矛盾多一點,情感上她不希望濮陽洲涉險,可是她有不甘就這樣死在這裏。
爸媽和姥爺的那場陰謀讓她的心中掀起了翻天的巨浪,如果不搞清楚這裏麵的小九九,她始終不甘心,至於兩人以後還要怎麽走,那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不一會兒,隔壁的屋子就傳來周思佳淒厲的叫聲,那種刺耳的尖叫隻持續了一小會兒,就變成了苦苦的低泣和哀求。
那日她分開肯特的注意,成功地拖延了時間,讓周思佳免掉了被吃掉的危險;可是夜裏的時候,這個不安分的女人居然掙脫掉了手上的鐐銬。原來她練過柔骨功,全身就像是一條蛇一般柔軟靈活。這樣的舉動反而刺激了肯特。
“不要不要……救命啊嗚嗚……”周思佳狂吼著,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野島,能夠救她的唯一希望,也被她自作孽給掐滅了。
梅玫薇不是聖母瑪麗,那場車禍毀掉的不僅是她的家,還有她的人生,她差點就陷入萬劫不複的痛苦中再也振作不起來。
那場車禍就是一個九十度的大轉彎,梅玫薇閉上眼睛。
隔壁屋裏的叫聲漸漸緩了下來,變成了粗壯的兩道喘息,還有貓叫般的舒服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