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狐尾狼
你要問神通廣大的領主大人什麽沒料到過,那他一定會暴跳如雷,因為就在剛才,梅玫薇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居然不知道,看電影居然要提前買票。
兩人興致衝衝起走到電影院門口,結果發現沒有預訂電影票。正好那個時間段上演的都是熱播的新劇,電影票全部早就售空。
濮陽洲吃癟,第一次約心愛的姑娘出來看電影,就被門口鐵麵無私的檢票員給擋了出來,臉上的風度肯定是掛不住了。
他剛拉住一對情侶,企圖花高價買下人家的票,就被梅玫薇憋著笑拉走了。
夜晚的風還有初春的寒涼,寬闊的錦城大江上,水麵像湧動的石油,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跳躍的星光,寒冰乍破,江水又恢複了波濤啪嗒堤岸的聲響。
一輛燈火輝煌的遊艇嗚咽著從大橋下駛來,帶著霓虹的璀璨越來越遠,直到變成一個濃縮的亮點。
“吃嗎?”梅玫薇把爆米花桶遞過去,濮陽洲正依靠著欄杆,隨著遊艇的遠去極目遠眺。
“不吃!”冷冽的聲音,有些酷酷的。
梅玫薇被他的冷漠激起了驢性,抓起幾粒膨脹的爆米花,就塞到他的嘴邊,然後小下巴高高的揚起,大有你不吃我就要和你拚命的架勢。
濮陽洲臉部線條柔和下來,就著她的手,把爆米花含進嘴裏,然後還深意地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可惡!逮著機會就要占我便宜。”梅玫薇又羞又囧,連忙縮回手,避開那個癢癢的感覺。
“那我去占別人的便宜?”
“去吧,我發現你越來越難纏了。”
“謝謝誇獎,我還有更難纏的招數,你要不要試試?”
梅玫薇發現論口才,她根本就沒法和他相比,誰叫對方臉皮夠厚,夠無恥。
“好好的電影你不看,偏要來這裏吹冷風。”濮陽洲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然後去解大衣的紐扣。
“不要!”梅玫薇連忙阻止他的手,“你的身體還沒好,而且我穿得夠厚,你就不要扮英雄了,學人家把大衣給我。”
濮陽洲反握住她的小手,小手又暖又柔,就像是嘴裏的爆米花,鼻息間都是醉人的甜香。
“阿薇,我有話給你說。”他的聲音吹散在風中,有些模糊,不過還是被梅玫薇聽清楚了。
“啊哈,終於要亮你的底牌了,我就說嘛,大半夜就把我拉出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梅玫薇故作輕鬆地說道,然後埋下頭,在紙桶裏叼了一塊兒爆米花。
“其實也沒什麽神秘的,就是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有些害怕而已。”濮陽洲這是第一次露出無力的表情,看起來他也不是那麽堅強。
梅玫薇收起了僵硬的笑容,正色道:“是有危險嗎?”
濮陽洲把她拉過來,然後從身後抱住了她,堅硬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
“不是因為這個,我們剛剛在一起,你的身邊潛在的威脅太多了,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如果可以,我真想帶你一起走。”
梅玫薇感受著耳邊呼呼的風聲,還有他心髒源源不斷傳出來的溫熱,周圍籠罩的都是暖暖的草木香,心中一片安然和幸福。
“嗬……”她輕笑,“有誰是我們堂堂濮陽大少爺害怕的?你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還是低估本姑娘的眼光,以為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入我的法眼?再說,該擔心的好像是我吧,你沒看到今天大街上的,你的回頭率有多高?”
她轉過身,望著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微笑著說道:“去吧,做你應該做的事情,你應該多給我些信任。”
濮陽洲來回刮著她的小鼻頭,低沉磁性地說道:“我很快就會回來。”
頓了一下,他又加了句:“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梅玫薇把臉埋進他的懷裏,悶悶地說道:“姥姥年紀大了,我得多陪陪她;還有快開學了,你和南瑉有特權,可以隨時玩失蹤,我可是要拿獎學金的三好學生,該遵守的秩序,還是不要打破,我不想搞特殊。”
“我怎麽忘了?我的阿薇是紀檢委員呐,堂堂梅大人,當然得以身作則,不能輕易觸犯校規。”
梅玫薇用小拳頭捶打著他的背,冷哼道:“我都是被誰害的,學校明文規定不能談戀愛,我在想開學怎麽推掉這個職位。”
濮陽洲任由她胡鬧,這樣的捶打,隻能是給他變相做按摩:“你沒有違反規定,學校說了不能談戀愛,可你是直接跳過戀愛這個過程,現在是我的夫人了。老夫老妻相濡以沫。”
“神啦,救救我吧,我掉進了沼澤,遇到了一隻無賴的野獸,怎麽也沒法溝通。你快回你的星球去吧。”梅玫薇歪著倒八字眉,一副愁大苦深的哀怨。
濮陽洲低低地笑起來:“晚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梅玫薇掙脫出他的懷抱,轉身對著滔滔江水,風吹起她的短發,飄揚又瀟灑。
她用手掌拱成喇叭的形狀,大聲吼道:“爸爸,我很快樂!”
清亮的聲音以每秒340米在水中傳播,不遠處的水麵,跳躍起幾條歡快的魚影。
濮陽洲頓時感覺到再冷的風吹到臉上,都是柔和清新的,這樣的她,說明已經快要走出那個痛苦的陰影,而這個變化,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忽然,他卻鎖住雙眉,回憶片刻,不確定道:“這個喊聲,怎麽那麽耳熟。”
梅玫薇開懷大笑,顫顫巍巍地踩在水泥凝固的橋弦上,笨拙的樣子像一隻剛學走路的企鵝,自顧自地玩起來。
濮陽洲一下把她扯下來,揚眉瞬目道:“幾個月前,你居然大半夜的,跑來這裏抽煙喝酒?”
他有些薄怒,橋洞下麵,一般都會有流浪吸毒的人群攢動,一個女孩兒大半夜的,多危險,想想都有些後怕。
梅玫薇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呆愣了片刻才捂著小嘴,指著他的鼻子,眼睛彎成了月牙。“啊?你……你就是那晚遊泳的大叔?”
“你這個女人!以後不許這樣了。”濮陽洲一下扣住她的細腕,反手一帶,就把她像拽皮筋般,又扣進自己的懷裏。
“要你管!”梅玫薇偏頭怒視。
“你再說!”
“好吧。”梅玫薇發現,現在最危險的就是即將發怒的濮陽洲,還是安撫為上,不然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她柔聲道:“下次再也不來了。”眼睛卻是如小鬆鼠般,賊溜溜的亂轉。
濮陽洲隻能看到她的後腦勺,聽著她的軟聲細語,什麽怒氣都變成了火氣,不過這種火氣,不是朝臉上跑的,還是朝下腹跑的,嘿嘿……
“還有下次?”濮陽洲提高語調,極力壓抑著身體的那種蠢動。
“嘿嘿……沒有……沒……”還沒等她說完,就被人迅速翻轉過來,然後就感覺頭上的明月看不見了,隻有濮陽洲近在咫尺的臉,還有扇形的睫毛。
“唔……”
她所有的抗議和言語,都淹沒在濮陽洲深情而又綿長的吻當中。
再說宛鎮的小山溝,狐尾狼的到來,讓血鐮和May都吃了一驚,連他們都不知道,濮陽洲秘密調來了總部裏的兩百個精英,看來這回紅燭三社,確實玩大了。
“狼,你說隻見到領主一麵,就被趕回來了?”May雙腿交疊,高高地翹著二郎腿,一隻腳尖還得意地擺動,完全沒有即將上戰場的自覺。
狐尾狼一身筆挺的燕尾服,胸前卻怪異地係著白色的圍裙,正站在桌前切著新鮮的蔬菜,也是一副家居輕鬆態。
他一到這裏,就變成了全職保姆,其他人一點都不體會別人千裏而來的疲勞,直接把所有的家務活扔給他了。
“嗯……”他淡淡地答道,依然熟練地擺弄著瓷碟裏的菜。
南瑉品著一杯狐尾狼新煮的咖啡,斜靠在門框上,也完全沒有這場戰鬥是因他而起的覺悟,居然洋洋自得地說道:“我可把所有的泡妞方法都交給他了,憑我這麽多年的經驗,今晚他應該能把薇薇小白兔撲到。”
May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淡藍色的眼眸裏氣憤中帶著誘人的嫵媚。自從早上起來,發現二人不見了,害得他和血鐮白擔心一陣,畢竟美國那邊現在風平浪靜,更加不是什麽好事情,而且即將和紅燭三社有一場硬戰,說不準對方的特工已經來到錦城。
最後南瑉才跳出來坦白,這件事和他脫不了關係。
“喂,不是讓你給我哥打下手嗎?還有時間在這裏喝咖啡?”
南瑉的袖子都是挽上去的,兩條健壯秀美的胳臂,聞言訕訕地笑道:“小聲點,我這是臨時休息,明白嗎?”
狐尾狼轉過身來,握著一把巨型的大菜刀,臉上卻是彬彬有禮地說道:“如果在領主回來之前,你們還不能完事兒,後果可能很嚴重。”
“OK!受不了你們。”南瑉一聳肩膀,又一臉慎重地轉身而去。
原來他們趁梅玫薇不在家,正在給戚母做一個全身的檢查,所有需要的設備,已經用那輛大型的房車給運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