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見此邂逅(1)
清晨的別墅,豪華簡潔的建築線條,寧靜幽藍的一灣池水,清晰雅致的綠樹花叢,讓人耳目一新,心情愉悅。
再加上SC組織最新研究的中央新風係統,避擋了外麵的冷空氣,讓新鮮和清甜的花香,不用開窗都彌漫到室內的每個角落。
同時還自動預測毒氣,分辨附近二氧化碳的含量,感應紅外線輻射,除非來人不用呼吸和身體沒有溫度,才能躲過這套係統的報警。
濮陽洲麵色青白地坐在椅子裏,嘴唇上已經慢慢恢複了些紅潤。
他慢條斯理地翻著最新的《莫斯科時報》。
如果忽略掉身上濃重的藥香味,他就和平常一般,依然精神奕奕,冷峻逼人。
梅枚薇吐吐舌頭,這人是鋼鐵做的嗎?
她早上可看到血鐮給他換藥的時候,那個血肉模糊,腥紅猙獰的傷口。
她把冒著熱氣的鯽魚粥輕輕地擺在他的桌前,雙手一拉,就把報紙抽回了自己的手裏:“一心不可二用,吃飯!”
濮陽洲抬頭,眉頭微皺,可是看著她十眉倒豎,瞋目切齒的樣子。
他馬上又嘴角一勾,乖巧地拿起勺子,順從命令。
南瑉清脆地敲著咖啡杯,嘴巴上還叼著一片幹澀的麵包片,含糊地問道:“喂喂!小薇薇,我的那份兒呢?”
梅枚薇笑眯眯地答道:“血鐮先生不是給你準備了早餐嗎?我這個是給病人的,你想喝,過來乖乖讓我割幾刀。古人都有親兄弟割肉做藥引的先例,你怎麽沒有這個自覺呢?”
南瑉一抖,麵包都嚇得掉進了杯子裏:“阿洲,天下好女人何其多啊,你確定這個就是你的目標?太殘忍,太血腥了吧!”
濮陽洲優雅地喝著自己的粥,一口一口地,好似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眼神都不賞他一個。
梅枚薇立刻又像炸了毛的狼,氣呼呼地喝道:“南瑉,你胡說八道什麽!我看要先拔了你的舌頭。”
南瑉捂著嘴,眼睛圓瞪,估計濮陽洲是不可能伸出援手了,求救地看向血鐮。
血鐮的早餐被人嫌棄,涼颼颼地說道:“我這裏有雕花很精美的手術刀。姑娘,用完記得給我洗幹淨。”
濮陽洲也低低地說道:“這個魚肉真新鮮,如果換成人肉,我想更美味。”
梅枚薇成功地把自己轉化成狼員一族,心裏的優勝感一下得到了大大的滿足,理所應當地接受了他的讚美。
“那是!大清早的我舍棄了看書的時間做早餐,你要是敢像瑉孩子還挑食,我就直接端去喂大黃。”
血鐮職業病地說道:“姑娘,領主這個時候吃大黃應該可以。大黃具有很強的抗感染作用、抗衰老抗氧化作用、能夠調節免疫、抗炎、解熱作用、抗病原微生物作用、止血作用……”
南瑉哈哈大笑,濮陽洲也眼角一抽,梅枚薇好心地提醒道:“醫生先生,大黃是我們鄉下的土狗名字,不是藥材。”
吃完早飯,血鐮去聯係南美的羽蛇,商量治療毒氣血清的事情。
南瑉去了美容沙龍室,休整他的皮囊。
他說今天要考試,萬一遇到美貌的監考老師,不能丟了印象分。
梅枚薇聽了差點又要揍他,考試不怕試卷分丟了,這樣緊張的環境還不忘記泡妞。
她站在二樓的陽台上,仰著臉蛋,閉著眼睛,做著吐納,這是楊師最近教給她的,可是她就學了點皮毛。
每種事物都有它絕妙的搭配,就像美杯配好酒,巧壺配妙茶。
梅枚薇就覺得享受梅花最佳的香氣,就得配上這樣凜冽的寒風,才能感受到蘊藏著的錚錚傲骨的氣質。
濮陽洲和狐尾狼通完電話,詳細了解了目前SC總部的情況,知道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他一身黑色的羊毛開衫,休閑中又透出青春的活力,把冷毅霸氣的磁場弱化了很多。
金色的陽光照進來,給梅枚薇恬靜婀娜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溫暖的柔澤。
濮陽洲慢慢地走到她的身邊,遞上去一杯熱牛奶,替她把窗戶關小了些。
他低沉地問道:“要走了嗎?”
“嗯。今天考試,要是不去,我怕老師會集體殺到這裏來。”梅枚薇笑著接過牛奶,乖巧地和往常一樣一飲而盡。
濮陽洲知道什麽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那祝你蟾宮折桂!”
梅枚薇驚詫地看著他:“你的口氣好像唐萌,太有詩意了,一點都不像你。”
濮陽洲靠在窗邊,饒有興趣地問道:“那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子的?”
梅枚薇瞳仁上揚,作思考狀:“你得感謝我有海納百川的胸懷,不然早被你氣死了。”
濮陽洲低低地笑起來,很厚臉皮地說道:“看來我還是挺厲害的,至少已經走進了你的心裏。”
梅枚薇聽他說這話心裏咯噔一下,什麽時候和他這麽熟悉了,可以隨時隨地毫無芥蒂地開玩笑。
她早就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本能反應都應該是提防著彼此有過多的交集。
可是這中間的攔海大壩,什麽時候自己無形地消失了,都沒有讓人察覺。
她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短發,僵硬地笑著:“你快點好起來吧,要不我都能把你揉圓搓扁了。你都沒教過我一招,還好意思當師傅。”
濮陽洲聞言臉色的溫度也降低了幾分,這個丫頭太敏感冷靜,每次他想靠近她,都被她巧妙地躲開。
“你在害怕什麽?”
梅枚薇慌忙地撇開目光,心虛地說道:“開玩笑,我能害怕什麽,從小到大考了多少試,早就練就了銅皮鐵骨。”
濮陽洲聲音提高了好幾十的分貝,明顯地怒火上湧:“你別岔開話題,你這麽聰明,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梅枚薇的臉上突然變得一陣紅一陣白,有些啞口無言,眼睛裏也有些微潤。
濮陽洲沒來由的一陣煩亂,鎮定了幾十秒,然後像一隻泄了氣地皮球:“算了,我不問了。你安心做你的事情。”
他在心裏暗暗地說服自己,給她時間,給她空間,讓她好好想想。
濮陽洲突然說道:“我們可能要有一段時間要見不上麵了,我要去做一件事情,看你那麽自信,能給我一點考試的運氣嗎?”
梅枚薇一呆,輕輕地說道:“運氣長什麽樣子,能靠得住嗎?我寧願平時幸苦一些,考試憑借的實力。”
她想到了自己身邊的人,一陣憂傷綿綿襲來。
她喃喃地繼續說道:“而且我根本也沒有運氣這種東西,隻有不幸。”
濮陽洲一下上前,把她猛力地拉入自己的懷中,又氣憤又心疼:“該死!誰允許你那樣說自己?我現在就感覺你的好運在傳給我,這次我一定會成功。”
梅枚薇鼻子一酸,眼眶也微熱起來,清冷的梅香也不見了,隻有被藥味遮住的輕微草木香,圍繞在自己身邊。
她忘記了要推開他,甚至海扁他。
她強忍著淚水,有些哽咽地說道:“謝謝你!”
“哇喔!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們兩個就這樣如膠似漆難舍難分拉?”南瑉譏誚而又欠扁的聲音響起。
梅枚薇慌忙掙脫出來,手忙腳亂地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臉蛋。
隻見南瑉一身黑色的雙排扣緞麵禮服,窄腿褲,胸前插了一朵紅寶石做的胸花,倒三角的時髦廓形。
濮陽洲麵寒似冰,雙手拉了拉羊毛開衫,徑直走向沙發坐下,閉目養神去了。
南瑉作出一副被拋棄的委屈樣子:“阿洲,你太傷我的心了,人家打扮得這麽帥氣,你都不正眼瞧一下。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對人家的。”
濮陽洲頓時感覺烏雲遮日,沉聲吼道:“血鐮,告訴羽蛇,我這裏有一個帥氣的一號提供給他。”
南瑉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小心地問道:“一號,什麽一號?”
血鐮華美的聲音傳來:“新型的病毒已經在老鼠身上成功了,羽蛇說要找一批活人試試,剛剛提交報告,申請一批叛徒的名額。”
南瑉連跳帶蹦地朝外麵跑去,大聲喊道:“飛船!飛船準備好了沒?地球太危險了,我要去吉利斯581c。”
吉利斯581c是世界上發現的第一顆可能適合人類居住的類地行星。
外麵的保鏢恭敬地答道:“南少,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沒有接到準備飛船的命令。”
梅枚薇這次疑惑地看向眾人,昨晚南瑉把她帶出來就夠轟動的了,估計學校裏又是一番瘋狂的八卦版本。
今天要是再坐飛機回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會不會有危險,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南瑉的女人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前幾天還有兩位因為吃醋,在高速公路上飛車,齊齊去錦河遊泳了呢。
“我送你回去!”濮陽洲突然說道。
梅枚薇一陣無力地癱軟在沙發裏,哀嚎道:“我命休矣!蛇妖女不會放過我的。”
她商量著說道:“師傅,你有傷在身,不易挪動你尊貴的架子,就不要去了吧?”
濮陽洲還沒來得及回答,血鐮就不滿地說道:“你是懷疑我的能力?有我陪同領主,坐一個小小的飛機還會有問題?”
梅枚薇一個頭兩個大,雞同鴨講。她現在很肯定,這些人絕對非我族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