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第346章 神情莫名
羅琴放下帘子,靠進馬車裡,「他……真的成親了?」如果沒有,她覺得這麼好的男人,沈清就不該丟下,否則真是吃虧,便宜都叫別人佔了。
沈清靠著被子打盹,「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羅琴沒作聲,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沈清睜開眼,「別人穿過的衣服,再新我也不會要,給你,你要嗎?」
「那我身上這件衣服,不還是你穿過的嗎?」
沈慧給她做了很多衣服,她穿不完,就丟給羅琴。
羅琴也不在意,拿起來就穿。
不過沈清現在披的斗篷,是她的,倆人等於是換著衣服穿。
「不一樣!我打是個比方。」
羅琴目光沉沉,「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覺得他已經不幹凈了,可這世上的男人,有純潔無暇的嗎?」
男人跟女人不同。
男人不需要忠貞守潔,女人卻要,而且不能逾越半步,否則就會被世人唾棄。
像曹氏,明明是受害者,可又有幾個人會對她表示同情,更多的人,是覺得她自己其身不正,才會招此模禍,是怪她自己,怪不了旁人,更沒幾個人會去譴責施暴者。
沈清懶懶道:「沒有,那就不要,唉!寧缺毋濫,你還說我,你不也是一樣。」
羅琴無奈的嘆氣,「我說服不了你,也勸不了自己。」所以說,她倆骨子裡其實是一樣的。
到達洛布時,已是後半夜了。
遠遠的看見亮著微弱燈光的小村子,趙珏緊繃了一路的心,終於是放下了。
村子周圍建了防風牆,而且還種了一圈白楊樹。
所以進了村子后,風雪小了許多,也沒那麼冷。
守夜的人,發現是趙家來人了,立馬敲鑼打鼓,把守村的趙家人叫起來。
趙珏熟門熟路的將隊伍帶到村子里最大的一家客棧。
院子大,可以容納他們所有的馬車。
客棧大堂也很大,這會有幾個夥計爬起來,點了幾盞油燈,把大堂點亮,又派人去燒水做飯。
一時間,整個客棧的都動了起來。
這兒本就是一個修整點,所以必須得如此。
霍林雖見了哥哥激動,卻也沒忘了自己的職責,跟沈五倆人,將車套卸下來,馬兒有趙家的夥計一同喂,本來也是趙家的馬。
羅琴站在院子里,觀察著所有人,冰天雪地,三更半夜,他們來到的又是一個陌生的小村子,離青泉鎮很遠很遠,即便說了是趙家的人,也同樣不能放鬆,鬼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姦細。
趙晌也留在外面,看著夥計們把貨物清點好,檢查好,還得安排好輪值守夜的人。
所以只有趙珏跟沈清進了大堂。
風雪將他們幾乎變成了雪人,站在門口,解下帽子跟斗篷,又跺了跺腳,才算從風雪中鑽出來,像個人了。
一個掌柜模樣的人,殷勤的迎上來,「少東家,您這一路辛苦了,沒遇著什麼危險吧?快,快進來暖暖。」
爐子是剛燒上的,水還沒開,就擺在大堂的空地上。
小二搬來凳子,讓他們好圍著爐子坐。
直到這會,他們才看清,隨時主子進來的是個姑娘。
掌柜跟夥計都傻了眼,面面相覷。 少東家帶著個姑娘趕路,可是前所未有。
趙珏一打眼就知道他們在想啥,連忙笑著介紹,「這位是妙味坊的東家,跟我的車隊一塊去燕城送貨,都是自己人。」
他說了自己人,讓掌柜神情莫名。
沈清也不在意,環顧四周,「請問茅房在哪?」
正在給主子倒茶的掌柜,手裡的茶壺差點脫手。
趙珏也愣住,不過很快就釋然,行走在外,他們男人家怎麼著都成,女人就麻煩了。
他並不清楚沈清跟羅琴如何解決私人問題的,反正商隊也從沒因為她們的需求,而中途停頓。
見掌柜的還在發愣,沈清只好又問了一遍。
「在後院,我叫夥計帶你去。」
「多謝!」她沒有逞強說自己行,大晚上的,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羅琴也不在身邊,還是穩妥些的好。
掌柜叫來夥計,領著她往後面去了。
趙珏獃獃看著她的背影出神,直到弟弟趙晌進來叫他,才把他驚醒。
趙晌有點恨鐵不成鋼,「哥啊!你真是我大哥。」
趙珏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笑,坐到爐子邊烤火。
這兄弟倆,雖說長的稱不上驚艷,但在商隊這些人裡頭,也算佼佼者。
眉是眉,眼是眼,要身量有身量,就是單薄了些。
趙晌扯下斗篷,隨手扔在一邊,一屁股坐到哥哥身邊,想說點什麼,卻又欲言而止。
趙珏知道在心裡憋著什麼話,他也不在意。
沈清跟著夥計走進後院,天太黑,要不是有雪光,根本什麼都瞧不見。
小夥計還算細心,拎了個燈籠在前面給她照著,又提醒她小心腳下。
茅房位於後院外面,肯定是偏僻的地方,而且……
「姑娘,我們店裡的茅房不分男女,所以我先進去給您瞧一眼。」小夥計拎著燈籠進去轉了一圈,出來才跟她說可以了,「小的就在門口給你守著,您別怕。」
沈清覺得這小子挺上道,於是就從袖子里掏了一兩的小錠銀子賞給他,「多謝小哥!」
得了銀子,小夥計更是眉開眼笑,發誓保證不會走。
沈清提著燈籠進了茅房。
就是鄉下的那種茅坑,地上挖個洞,把一口舊缸埋在裡頭,要呈傾斜狀,這樣方便後期清理。
她沒敢朝底下看,飛快的撩起下擺。
冰冷的寒風透過縫隙吹進來,凍的她一哆嗦。
好不容易忍著寒意解決完了,正要拎褲子,就聽見外面似乎有人過來了,她下意識的緊張了下,生怕那小哥走了,外面沒人守,那可就要鬧出大尷尬了。
穿好衣服,放下外裙,整理好斗篷,掀開帘子出去,一個高大的黑影差點嚇到她。
「別怕,是我。」霍雲州的聲音,還是那麼暗啞動聽,尤其是在黑夜裡聽來,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吸引力。
沈清的心,忽上忽下,純粹是被這聲音醉倒,不如寒風一吹,她又很快清醒,「你怎麼來了?你也要上茅房?那你慢用,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