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外面响起了小厮的声音，夹带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脚步。
“像什么样子？”纪嬷嬷睨了门口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进来回话。”
小厮应了声，匆忙进宅子给夫人行了礼，眼里都含着笑：“老爷让我过来赶紧给夫人禀一声，少爷回到了天髓宗，说是立了大功，给赏了一万灵石呢！”
“真的？！”尤氏难得地展颜，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了纪嬷嬷，好似在寻求印证。
纪嬷嬷赶紧握住了尤氏的手，眼里含着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尤氏身子越来越差，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小厮也是有眼力劲的，眼神避开，低着头继续道：“小的哪敢欺瞒夫人，老爷说了，希望夫人宽心，身子也能赶紧好起来。”
“赏！”尤氏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嘴角不自觉上扬，人都显得不那么刻薄了。
“是！”纪嬷嬷看着尤氏像是好了不少，也极开心，从贴身的荷包里取了一颗灵石，递给了小厮。
小厮见着灵石，跟天上掉馅饼似的，他本是老爷身边不得眼的，只是大家都怕了夫人这阵子的阴晴不定，这才轮到了他过来报信。他接过纪嬷嬷递过来的灵石，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一个劲儿地磕头道谢，喜滋滋地退了出去。
“纪嬷嬷，你替我采买些灵草丹药的，给少爷送去，他在祁连山定然吃了不少苦，不能叫他伤了身子。”尤氏又拉过纪嬷嬷的手，嘱咐着，话都比平时多了不少。
“哎哎哎”纪嬷嬷一个劲地应着，“夫人，老奴这就去办，夫人您该歇了，不能叫少爷担心您，您说是不是？”
尤氏吃力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我也得调理好身子，不能叫渊儿分心了。”
这厢尤氏满心都是自己的儿子，那厢莫如渊好似心有灵犀，也怕母亲劳神，在回落雁峰时就给家中去了书信报个平安，也让家中顺便派个小厮过来，只道有些东西要让小厮拿回去。
不多时，家里便来人了，是小厮莫行，家生子，算是在莫天合跟前很得脸的。
“夫人的病如何了？”莫如渊一双眼沉静无波，如千年古井。他倒不是默然，只是多年以来习惯如此。
小厮面色如常，内心却在思索着如何回公子的话，这话一个说不好，两头都是得罪。
莫如渊见小厮迟迟不语，眉头不由得蹙起，声音也难得的严厉了起来：“如实说，若有欺瞒，我定不饶你。”
小厮一哆嗦，急忙禀道：“请了许多大夫看，夫人……也不见好。”小厮说完，半天也不见莫如渊有什么反应，便偷偷抬眼望去。莫如渊的神色不见悲喜，只是眉头微微皱着。
“嗯，你先回吧，”又递过去一个盒子，“把这盒丹药带回去给夫人，应该能有些助益。”丹药是他从师父那里讨来的，对凡人有温补之效。
小厮拿了东西便告辞了，直到小厮走出了好远，莫如渊还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心绪有些不宁。他心里想着去霁月峰找人帮忙，毕竟天髓宗内医理丹术之最皆是在霁月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霁月峰里的人长年闭门不出，整个霁月峰，他熟悉的也只有莫凡尘。现在母亲的身子不见好，他的手微微攥起，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救母亲，怕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霁月峰找莫凡尘了。
霁月峰的山头上的树木也只剩了稀稀拉拉的叶子，漫山遍野的萧瑟之气。
领了赏的莫凡尘颠着手里满满一袋子灵石，脸上止不住的笑，这可只是她得到奖赏的一小部分呢，实在是提不动了，不然她恨不得都放手里攥着，从来没有这么富裕过。
黑胖子都看不下去了，满脸都写着嫌弃，鄙夷地道：“赶紧把灵石收回你流光戒里去。”
莫凡尘可不乐意了，干嘛要收起来呢？这么富裕，还没去师兄那里露脸呢，嘴一撅，难得露出了小姑娘的样子：“干嘛呀？咱先去八师兄那里去晃一圈，我还有事找他呢！”
莫凡尘也没管黑胖子的白眼，颠儿颠儿地就往八师兄那里去了。
“八师兄！”莫凡尘还没进门，就喊起来了。
池巍然还在丹房里看着火呢，就听到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脸上一喜，急吼吼地冲了出来：“小师弟！”
“八师兄！”莫凡尘见到池巍然，跟见到自己爹似的，别提多开心了，朝着池巍然就奔了过去。
“哎！”池巍然也欢喜极了，也跟见到自己亲儿子一样，一把举起了奔过来的小师弟。
莫凡尘可没打算让八师兄把他举起来，脸一绷：“八师兄赶紧把我放下来，有事儿找你呢。”
池巍然也发现自己开心过头了，小师弟本来就最小，定不乐意别人把他当小孩子，连声答应着把莫凡尘放了下来。
“诺！”莫凡尘把在手里颠了半天的一袋子灵石推到了池巍然跟前，“上次从你那里坑了些，这些还你。”
池巍然接过那袋子灵石，竟然还有些压手，脸上竟有些欣慰，笑着道：“哟，我们家小师弟出息了，都知道交家用了。”
莫凡尘嘻嘻笑着，又取出了流光戒里的地火芝：“八师兄，地火芝我也拿来了！”
池巍然看到地火芝都呆住了，他根本没想过小师弟去祁连山脉真的能取来地火芝，赶紧跑回丹房取来了药盒：“来来来，放这里。”
待莫凡尘把地火芝放进他手中的盒子里，他才凑上前仔细观察起来。因地火芝只产于祁连山脉地火，且很少有丹方会用到，池巍然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不禁啧啧叹道：“小师弟啊小师弟，真有你的啊！你怎么就真的找到了呢？回头定要给我仔细说说！”
池巍然一边赞叹着手里的地火芝，一边往丹房里走，他当然明白小师弟过来找他是干嘛的。这阵子他也费了不少心力收集灵草，归元丹丹方上的东西也收集的七七八八了。
“小师弟，灵草差不多齐全了，还差一味赤霞露，我打听过了，年底梦华楼的拍卖会里就有，只是这价钱……”池巍然摩挲着手里的盒子，脸上的笑有些僵。莫凡尘看见池巍然的脸色，也猜到了几分，正一起犯愁，外面便响起了莫如渊的声音。
“池师兄，请问莫师弟可在？”莫如渊没在莫凡尘住处见到人，便想着来池巍然这里碰碰运气，倒是算得上对莫凡尘了如指掌了。
莫凡尘和池巍然在丹房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纳闷，不知道莫如渊能有什么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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