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和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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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死了！
那到底是什麼怪物？
長舌頭，能把人的心臟勾走……
張紅延感覺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麼刺激。
他找到倩姐，抱起她扔上牆頭，助跑幾步跳了上去，大概是因為跑的太急，太緊張，這一跳沒有成功。
「真笨。」
倩姐坐在牆頭上，平靜說道：「來，我拉你一把。」
「不用。」
張紅延又嘗試了一次，腳底打滑，還是沒有成功。
倩姐淡定地翻了個小白眼，伸出小手，「別逞強，我拉你上來。」
「真不用。」
張紅延又嘗試了一次，還是沒有成功。
倩姐居高臨下地坐在牆頭上，注視著他說道：「你能行嗎？」
張紅延：「……」
他臉都綠了，一腳踢在牆上，這尼瑪，連牆都欺負人！
最後，他還是抓著倩姐的小手爬上了牆。
張紅延的體型看起來不屬於猛男的類型，不過因為父母去世的早，穿衣不顯肌肉，但打架水平還可以，這次純粹是緊張，再加上跑得太急，消耗了不少體力，所以被鄙視了。
他因為從小缺乏營養，個頭不算高，臉色也有點病態的白，這一點跟倩姐截然不同，倩姐雖然也不高，臉也白，但她的白是健康的白，只有驚嚇和病情發作的時候才會露出病態白。她的臉蛋嬰兒肥，又白又精緻，身材屬於比較均勻的類型。
說到底，這都是被張紅延喂的，自從知道這妮子得了怪病，他每天都給她吃好吃的，導致她胖了不少。
張紅延拉著倩姐一路狂奔，倩姐氣喘吁吁，跑不動了，拉住張紅延的衣角，往常總是十分平靜的眼神裡帶著忐忑的色彩，「延哥，別跑了，累死我了，我感覺我的病又要發作了，老狼給了咱們多少錢？」
「老狼死了！」
張紅延壓低聲音，沒有細說，一聽倩姐說她的病又要發作了，他就把倩姐背了起來，跑起來四平八穩，盡量不顛到她，關於那個長舌怪物的事，他暫時不想讓倩姐知道，擔心嚇到她。
「什麼，老狼死了？」倩姐摟住張紅延的脖子，短暫震驚，臉色恢復了平靜，「延哥，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張紅延搖頭，「我沒有殺他。」
倩姐平靜地道：「難道不是你滅的口？」
張紅延蛋疼道：「我要是能滅老狼的口，我早就去打拳擊比賽了。回家再說，先別問了。」
倩姐「哦」了一聲，平靜的小眼神帶著一絲慌亂，四處掃動。
張紅延也是一邊快跑，一邊掃動，忽然！他看見前面路口出現幾個人影，連忙貓腰扎進了牆角垃圾堆里，兩個人躺在垃圾堆里一動不動，加上夜色昏暗，那行人沒有注意到他們，一邊走一邊謾罵：「那個小鬼跑哪去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過說實話，我真不相信老狼打了假拳，我也看出他今天沒發揮出正常水準，不過他最後那一摔的時候，膝蓋彎了一下，好像是舊傷發作了。」
「呵呵，這傢伙要是純心打假拳，能讓你看出來？」
「老大！」這時一個人跑了過來，「我們沒找到人！倒是打聽出了那個小鬼，他綽號小王八，是個孤兒，你看？」
老大揮手道：「你去摸摸那小子的住處，我先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老闆，那個小鬼是個小魚，怎麼處置老狼才是最重要的。」
那人皺起眉頭，「老大，咱們可別冤枉了好人啊，老狼這人老老實實，別的拳手經常去別的拳場撈外快，他可是一次都沒去過，我真不覺得老狼會打假拳。」
老大道：「別廢話了，這些話讓老狼自己給老闆解釋，咱們的任務就是抓人。」
一行人漸漸遠去。
倩姐剛動了一下，準備說話，張紅延緊緊捂住她的嘴，一道身影在路燈下被拉長，搖搖晃晃地朝這邊移動。
那是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拿出火柴盒子點了一支煙，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著那張慘白的面孔，手指上還戴著幾顆寶石戒指，綠豆大的眼睛詭秘地掃來掃去。
張紅延心裡一突，是蛇叔！
蛇叔是附近幾條街區誰都不想招惹的人，他以前也是拳場里的拳擊手，精通貼身纏打，在拳擊比賽中喜歡往對手身上纏，只要被他纏上的敵人，纏住就摔，摔完就絞，對手到了這種情況往往拍地認輸，要不然不是被掰斷手臂就是被夾得吐血，狠辣無比。
因為他的招式比較像蛇，所以人送綽號——蛇叔。
他天生癩子頭、大黃牙、厚嘴唇、陰陽眼，身上永遠臭烘烘的，別提有多噁心。
蛇叔甩滅火柴，深深吸了一口煙，壓低聲音笑道：「小王八，還用得著我揪你出來嗎？」
張紅延臉色難看，怎麼會被這傢伙盯上了？他深知蛇叔的厲害，緊緊捂住倩姐的小嘴，連呼吸都憋緊。
蛇叔皺緊眉頭，忽然跳了一下，作勢一撲，就好像要動手一樣，一股威勢散發出來。
「啊……呃呃！」倩姐嚇得尖叫，剛一張嘴，張紅延心裡就咯噔一聲，不好，暴露了！
蛇叔眼睛一眯，大大咧咧走過來，掐滅煙頭，一隻腳踩在垃圾桶上，盯著張紅延咧嘴笑道：「小王八，你膽子挺肥啊，居然敢在楊老闆的地盤上打假拳，聽說撈了二十多萬？嘖嘖，老哥我最近可是很缺錢花啊。」
張紅延臉色難看，知道躲不過去了，索性拉著倩姐從垃圾堆跳出來，一聞到蛇叔那臭烘烘的氣味，皺緊眉頭，毫不客氣道：「給我滾一邊去，你缺錢關我鳥事。」
蛇叔盯著張紅延的眼睛看了三秒鐘，咧嘴一笑，露出大黃牙，忽然閃電出手，摸向倩姐的臉蛋，「這小丫頭臉皮真白啊……」
「你敢！」
嗖！
張紅延飛起一腳，差點踢到蛇叔下巴上，不過蛇叔可不是俗手，一步躍起，身子彈了出去，盯著張紅延嘿嘿一笑，故意大聲：「小王八，你打算跟我動手嗎？可以啊，來！咱們爺倆試試！」
「你妹的爺倆！滾你媽的，小心我不客氣！」張紅延緊張地四處掃動，知道蛇叔故意用聲音吸引拳場打手，這一招太狠！他抱起倩姐奪路狂奔，後面蛇叔嘿嘿笑著，那張慘白的臉和癩子頭就像一個怪物一樣，不緊不慢地在張紅延後面跟著，甩手間握住了一把鋒利的回形刀。
張紅延一連跑了三四條街，忽然急剎，回身一個迴旋踢，被蛇叔躲了過去，張紅延目光冷硬而又酷厲，盯著蛇叔看了五秒鐘，蛇叔一時也沒有靠近。
張紅延狠狠道：「我最多給你一萬塊錢，別得寸進尺。」
蛇叔歪著脖子點上一支煙，那雙眼睛被火光映照成紅色，盯著張紅延和倩姐來回打量。
他深深地吸了口煙，伸出五根手指頭，「小王八，蛇叔我也不多要，就五萬塊錢，不然後果自負！」他那雙陰陽眼轉動一下，落在倩姐臉蛋上，舔了舔嘴唇，「這小姑娘模樣倒是挺端正的……」
倩姐一臉淡定，一看見蛇叔的癩子頭和那口大黃牙、陰陽眼，露出嘔吐表情，還打擊人不償命地拍了拍心口，「噦，噁心死我了……」
「小丫頭，你在找死。」蛇叔臉色冷了下去。
「蛇叔，少他媽來這一套，我最多給你兩萬塊錢，你別得寸進尺！」張紅延連忙把倩姐拉到身後，他知道蛇叔噁心是噁心，心比較大，不會因為被人噁心幾句就惱火。他故意裝成很生氣的樣子，顯然是借題發揮。
「小王八，看在你面子上，我這次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過，」蛇叔那雙陰陽眼轉動，伸出一根手指頭，「漲價了，十萬！」
張紅延點頭，「好，去我家，我這就給你拿錢。」
蛇叔哈哈大笑，笑容陰沉：「小王八啊小王八，幾年沒收拾你，你膽子真是肥了不少啊，這架勢是想給你蛇叔來個關門打狗？也罷，走吧，去你家！咱看看到底是關門打狗還是引狼入室！」
張紅延臉色難看，知道這廝不好對付，怒罵道：「你別他媽欺人太甚！那二十多萬都是老狼的，我能拿到多少還不清楚呢，給你兩萬夠多了，不然咱們就撕破臉試試！」
蛇叔眼珠一轉，「行，兩萬就兩萬。」
張紅延暗叫倒霉，不過也只能認栽，見一面分一半，這是道上的規矩，他對倩姐道：「拿兩萬塊錢給我。」
倩姐緊緊抱住麻包，一臉不悅：「咱們辛辛苦苦掙的錢，還要給我看病呢，憑什麼給他啊？」
張紅延嘆口氣，他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和道義，這筆錢的確是倩姐的救命錢，但是如果不交出去，一旦開打，張紅延不認為自己能對付得了蛇叔，有倩姐在身邊，他根本不敢動手。
他把麻包從倩姐懷裡奪了過來，從裡頭點了兩萬塊錢，就在這時，對面蛇叔閃電撲擊，嘿嘿一笑，「小王八，全都給我吧！」他掏出回形刀在張紅延臉上一劃，張紅延心下一驚，下意識往後仰頭，蛇叔就這麼把麻包抓了過去！
「王八蛋！你找死！」張紅延怒了，「倩姐，你先找地方躲著，我去追這廝！」
倩姐也急了，提著裙子蹦了起來，大喊道：「延哥，快追啊！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咱們辛辛苦苦才掙到這麼多錢，嗚嗚……」
張紅延早已經竄了出去，他完全被激發出了狠勁，雙腿交叉，健步如飛，步伐極大，每一步出去都是三四尺遠，眼神死死盯著前面的蛇叔，但就在這時，蛇叔忽然拿出一沓錢扔到路邊房頂上，「哈哈，小王八，蛇叔我賞你幾萬，這叫禮尚往來，你可別追了，我這把老骨頭跑不過你啊，哈哈……」
張紅延氣的咬牙，又急又恨，等倩姐追上來后，他抓起倩姐腳腕把她扔到了房頂上，「你拿錢，我去追他！」
倩姐慌亂，哭喊道：「延哥，別追了，咱們不要那筆錢了……」
「我要殺了這個畜生！」
張紅延殺心四溢，眼睛都紅了，拔步追到一個路口，定睛一看，蛇叔閃身跳過一道牆壁，張紅延立刻跑過去助跑跳了過去，但就在這時，牆壁另一頭忽然一根棍子伸了出來，猝不及防，張紅延一下子被棍子搗在了脖子上，那頭傳出蛇叔大笑：「哈哈，小王八啊小王八，跟我斗，你還嫩了點，你蛇叔我再給你一萬，扔房頂了啊，自己找！」
張紅延終於怒急，「王八蛋！我要是不殺了你，我就不是張紅延！」
這時！忽然巷子里傳出一聲大吼：「那個小鬼在這裡，快追！」
張紅延剛爬到牆上，回頭一看，只見五個人影狂奔而來，心頭一緊，立馬沿著牆壁跳到牆上，四處一掃，暗罵混蛋，這個老狐狸根本沒有給一萬塊錢。
張紅延大聲喊道：「蛇叔！全是你逼我的，你可不能不管我！」
幾個大漢倏然一驚，「蛇叔？我說這小鬼這麼大膽，原來是蛇叔在指使他！」剛跑到路口的蛇叔差點一頭栽下去，咬緊牙根，「小王八，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