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抵達禮堂時,鬧哄哄的禮堂很快就自發安靜了下來。
小玩家們嘴上不說話,小手在面板上戳個不停。
本土修士們則是本身敬畏,原本是敬畏世界之主,但現在也敬畏這位能建立星系的大唐國幕後主人。
雖然唐笑一直說她只是搞建設,大唐國不是她的,但國號這麼明顯,所有人都不會認為大唐國和她沒關係。
唐笑在講台的主桌落座,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到了第一排中間的娜闕捨身上。
她身邊帶著兩位長老和上千名蠱族子弟。
這次外建,甄選出了兩位主要負責人。
一位是冬天裡的一把火,以極小的差距戰勝了瓜皮小哥和徐圖圖,成為了外建團隊的玩家領袖。
另一位就是娜闕舍。
兩人接下來的工作會有明顯的區分。
冬天裡的一把火負責星球的建設,是外建的一把手。
娜闕舍負責星球上所有蠱族的教化管理工作,她已經提前和葛雨姍接觸了。
葛雨姍她們的身份特殊,此次作為建設的融合劑協同建設隊伍的工作,如果表現好,很快就能得到在當地實際的職位,到時候待遇和福利都會有一次大大提升。
經過了南國市兩個月的人文洗禮,這二十九個姑娘和一百多個外星蠱族姑娘的心態,都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就連之前有斯德哥爾摩癥狀的幾個都明顯開朗了起來,實在是這裡的生活給他們的衝擊太大,讓她們的各種觀念都在短時間內得到了重塑。
也正是因此,她們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起這夢幻般的新生,特別是原本就出生在那顆星球上的那一百多個女孩,現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給「蟲巢」也帶來新生,她們對於改建的迫切,甚至已經在心中生出了對於「文明」的信仰。
各大高校其實也有校長和高職位的教師報名參加建設隊伍,但是被首先篩除了。
是以被篩除的大家,不知道有多羨慕身為蠱族的娜闕舍,只能期盼「夢幻島」和「泉水」什麼時候開放建設任務。
他們的期盼肯定是得落空的,畢竟那兩顆大星還真用不著這麼去建設,一顆是補藥星球,屬於星系儲奶地;一顆是按照銀華粉星建設好了的星球,上面根本沒有多少需要調整的地方,以後主要是拿來旅遊、團建、訓練等等的。
唐笑的發言很簡短,她其實也不太會發表這種場合的發言,很快就把舞台讓給了建設隊長冬天裡的一把火和娜闕舍。
冬天裡的一把火似乎對於這種場面很熟稔,一番講話最後搞得跟戰前動員似的,把台下的玩家和修士們講得熱血沸騰的,弄得那幾個蟲巢的蠱族姑娘都有些緊張了起來,怎麼感覺他們不是去建設,是要去侵略?
但是一想到大星整個都已經是人家的了,出行的大家也必須遵守唐律,她們的擔心也就跟著轉變成了激動。
娜闕舍沒有準備發言,作為蠱族都部,她幾乎不需要長篇大論的發言,所以也沒有準備,只是簡單祝願了一下大家的行動順利。
星際傳送的大型傳送陣法,就架設在南國市的萬寶樓城外傳送分部,這大大節省了南國市自己的靈石和人手,反正對面的陣法是捏在自己這邊的,以後經營的費用萬寶樓和笑笑山莊五五分。
實際上唐笑並不在意這點分成,湯尋月喜歡,她多搞幾個傳送陣法她都不介意,只是蟲巢能不能給湯尋月帶來傳送上的收益,她表示懷疑。
畢竟蟲巢又不是「夢幻島」,原始森林倒是多,但是適不適合開發旅遊還不清楚,聽這名字都知道,這是蠱蟲和蠱族的天下,要吸引大量遊客怕是有點懸。
這主要還是她小看了自己的玩家們。
一萬多人的隊伍傳送到蟲巢之後,立即快速用土系和岩系術法打造出了可供大家休息的巨大堡壘。
隨即娜闕舍的隊伍就帶著「鞭子」和「棗子」出發前往各個部落,而冬天裡的一把火則通過笑總給自己開放的臨時許可權,發布了建設相關的一系列任務。
因為星球取名「蟲巢」的原因,玩家們紛紛貢獻遊戲經驗和腦洞,抄襲的抄襲,原創的原創,給各大城市設計出了各種極具科幻蟲國風格的建築,讓幾個負責整理設計的老玩家們都直呼卧槽。
瓜皮小哥表示,這屆萌新成功打敗了他這個干裝修的,這要是改建完成,他就是被降維打擊那個,但這不重要,一想到一顆超現實科幻的蟲系星球能被他們建設出來,就忍不住內心有些小激動。
就連建設隊長都感慨,他們這是要憑藉玩家自己的力量,把一款修真遊戲掰成科幻遊戲的節奏。
一千多個玩家,全都是小組的建設指導,好在玩家們自己對於「NPC」的的態度都保持友善,不會拿著雞毛當令箭,差使別人去做些有的沒的。
是以組內的修士們,不管修為高低,都會認真執行小組長發布的建設指令。
大家從修路開始,機械的施展起越來越熟練的土系和岩系術法。
鍊鋼和水泥等等的基建工廠也已經在落地,也不能全都依靠他們這些建設隊,這顆大星這麼大,他們才多少人?
當地的人在經過娜闕舍的交涉后,也是得加入到基建隊伍里來的。
當地人因為神明的信仰根深蒂固,是以娜闕舍不能用常規的方法說服他們,也沒有那麼多人手進行武力鎮壓。
通過長老和一百多位當地姑娘的商議,葛雨姍利用自己的身份和修為,為一個個部族展開了「神跡」。
像他們展示自己等人作為神使的身份,告知星球上所有人類,舊神隕落,他最後的神力將福澤整個星球,為人們帶來福音。
神在隕落前,將天國的使者接引到了這裡,使者們會為他們帶來全新的生活,並為枯竭的大星帶來希望。 同時,還有另一個版本傳播了出去,萬惡的舊神遭到了來自其他神靈的清算,新神接納了這顆星球,並給它取名「蟲巢」,新神的神使們為了討好自己的神明,特地來到了這顆星球,要把它改建成新神喜歡的模樣。
大部分都部落首領其實更加相信後面這個版本,畢竟原本的神明是個什麼模樣,族人們不知道,身為首領還能不知道?
他們每個人在接任族長和首領的時候,都會被上一任首領告知神明的喜好以及無數條的禁忌,一代代聰慧的首領們早就知道,他們的神明不是什麼憐愛世人的神,而是高高在上、神力強大的慾望之神。
如今換了一個神明,別說他們本就不敢反抗神明,就是這些使者他們也惹不起。
當地部族最高的修為也不過三品,來宣講的神使好些都是五品以上、帶著自家部族曾經的聖女歸來不說,還有個能夠心念一動就能改變山河地貌的葛雨姍在場,沒有見過這等偉力的他們哪有什麼反抗的心思?
這裡的人都沒有見過葛雨姍她們,除了本就出生本地的蠱族姑娘,嚴庭從來沒有讓外人見過她們,是以她們知曉當地人的情況,當地人卻不知道她們。
葛雨姍和王慧芝算是眾姑娘里最不想回到這顆星球的,但簽了合同,也只能試著和自己和解,讓自己不去遷怒這塊曾經藏匿了骯髒的土地。
這邊建設如火如荼的開展了起來,唐笑在玉峰山也送別了帝雲通和帝澄嫣一家,並邀請他們改建完成以後回來遊玩。
至於她自己的本體,則是打算先去搜集兩塊碎片,把器靈田喚醒了再去器宗做任務。
帝雲通離開后,汪雨澤也要跟著寒青和鍾十郎回器宗了,這小子這段時間帶著寒青在甄洛大星上轉了一圈,當然也去了一趟通玄門。
可把他給得瑟壞了,自己已經金丹期了不說,還白撿了個九品巔峰的師父,聽說宗門裡九品之上的師伯師叔都有好幾個,這還不夠他開心嗎?
要不是便宜師父是少主找來的,他連自家少主都能不放在眼裡了,當然,他也沒有不把少主看眼裡的心思,自從跟了少主,他這個「護衛」生活過得別提多安逸。
說起來,他心底其實更願意留在笑笑山莊,而不是去器宗學習,對於當初門房老李和兩個家丁的事情,他其實心裡一直有些內疚,自己身為當時山莊的護衛,輕易被引走,導致家裡出了事,這明顯是失職了。
少主非但沒有怪罪他,還讓大佬去西峽宗給他撐了腰,事後也沒有任何清算,發洗髓果的時候他直接就獲得了一整套,八顆,和山莊里的嫡系一個待遇,洗髓果算是給他以後的修行奠定了坦途,只要他努力修行,總有一天能修至巔峰,而不會卡在某一個品階鬱鬱而終。
少主年底還給他發了不菲的年終獎,他在南國市的農場和參與投資的工廠,少主也從不過問和干涉。
怎麼說呢,他現在私下也會跟著嫡系們喊少主笑總,跟著笑總,他感覺很自由,所以他願意為了笑總想做的事情付出一些努力,完全是自願的。
他感覺自己就呆在少主身邊,默默的把能養活無數人的農場一個個開下去,順便兼顧一下自己的修行,資源反正不會缺,過個十年百年,或者更久,他這麼悠閑悠閑的修行到九品甚至九品之上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少主突然把他叫到了玉峰山,這還是他第一次到玉峰山,沒想到就是天降一個便宜師父。
雖然現在對於師門的想法已經淡了,但誰會拒絕一個九品巔峰的師父?
當初少主也是拜了個九品巔峰的師父,你看看現在,才多少時間,少主的修為已經不公開了。
雖然少主現在看起來很是平凡,但他知道,這種看起來的平凡才反而不平凡。
他打算去器宗好好深造一下,到時候回來搖身一變,成為笑笑山莊的二號人物也不錯。
哼哼!煉器宗師,他汪雨澤現在的目標就是成為煉器宗師,以後什麼器械和民用的法器都不需要找萬寶樓定製,他汪雨澤開一堆煉器工廠,把活兒全包圓了!
當然,離開之前,肯定還是要去前宗門曬一曬,錦衣夜行可不是他的風格,那個追殺了他很久的前任師公,哦不對,他沒能和前師父結成道侶,但追殺他這筆賬還是得算一算的。
寒青對這個弟子的根骨和悟性都比較滿意,畢竟是吃了八顆洗髓果的人,修行資質沒得挑,只要修為能上去,壽元就會很長,很多煉器的法門都是熟能生巧,再笨寒青也有信心把他教好。
既然要帶他回去,自然也願意替他了結前塵,寒青大方的帶著汪雨澤回了一趟通玄門。
通玄門的掌門和幾位長老親自迎接,人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寒青打了,掌門和長老都被他揍了一頓。
讓你們通緝我徒弟!
打完人,寒青也全程沒給好臉色,要不是汪雨澤攔著,秦曉芙也怕是要被揍。
至於那個追殺汪雨澤的傢伙,已經和另外一位女性長老結成了道侶,那位長老素來和秦曉芙關係很好,對汪雨澤也不錯,他不忍心讓人家守寡,但無奈師父不聽勸,說這位長老可以去器宗重新相個親,他給做保。
給人留了張傳送符后,就追上了那個曾經想殺汪雨澤的男人,一扇子把人活活拍成了泥,就跟拍蚊子似的。
好在這裡是趙國不是大唐,不然師徒倆馬上得吃官司不說,還很可能影響到師父和少主的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汪雨澤離開時,看到前師父那張平平無奇的落寞臉龐,心裡總有些不忍心,感覺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但有仇不報非君子,他也沒做錯什麼啊?
汪雨澤走了,拜別了唐笑和山莊里的眾人,帶著對未來山莊二把手位置的憧憬,跟著寒青踏上了返回器宗的飛舟,在飛舟上,當著九品之上的鐘師伯的面,正式奉茶拜師,成為了寒青破格收下的關門弟子。
走的時候,少主讓他不必擔心一個人在外,大家很快又能再相見,他總感覺不太對勁,少主之前不是說要去遊歷嗎?
已經去過器宗的她為啥還要去?器宗有什麼吸引少主?
好奇之下,他於是問起了師父和師伯,自家少主在器宗的事情。
一問之下,他頓時就自閉了。
少主煉器都那麼厲害了,那他學這個有什麼用?
他的二把手靠一門少主精通的技藝能拿到嗎?明顯不能啊,和自己老闆比行業競爭力?吃飽了撐的嗎?
看著飛舟外的茫茫星河,他好想說能不能不去器宗了?
可一想到現任師父的脾氣,他又害怕被當場拍死,這裡可不是大唐,大唐的律法也管不到器宗的峰主,他只能含淚繼續看手裡的煉器典籍,心中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