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攀高枝
他先是詫異，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遍侍從所說的話。
侍從垂首拿出一份合約。
「這是兩家聯姻的憑證，上面是席夫人的私印。」
江淮昭愣了愣，一時不知該開心完成任務，還是該吐槽席夫人這公事公辦的風格。
他接過那張紙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半切開的不規則球體。
一面是熊熊燃燒的太陽，另一面是幽深冰冷的月亮。
這的確是席夫人的私印。
「我說過的，不會讓你失望。」
江攸寧坐在茶几旁，語氣輕快。
眉宇間少了之前的憂愁，很是愉悅。
江淮昭神色難辨：「倒是我小瞧了你……」
江攸寧笑了笑，不置可否。
總而言之，儘管中間發生了諸多不愉快的事，但最終安排的任務完成了，讓他們不至於交不了差。
時候不早，該啟程回翡棲了。
臨走前，江淮昭將代表江家身份的信物遞給燕晝。
意思是如果以後到了翡棲，遇上不能處理、麻煩的事兒，報江家的名號就行了。
見著對面那人臉上燦爛的笑容，江淮昭還是免不了覺得隔應。
若不是小叔的吩咐，他是一萬個不願意把這東西給外人。
這象徵著江家門面的信物，就算是嫡系的人，也不是全都有的。
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燕晝打量著手中純白明凈，雕刻著瑞獸白澤的玉佩。
她能感受到玉質中透出的絲絲靈氣。
看來這塊玉的品質非凡，且很有年頭。
見燕晝一直觀察的這枚玉佩，江淮昭以為對方是被玉佩昂貴的外表吸引，忍不住出聲道：
「我理解你沒有見過世面，但日後到了翡棲可不要在外人眼中露出這副模樣，莫要丟了我江家的臉。」
「這信物珍貴，能給你是小叔仁慈慷慨。」
周圍沒有別人，他說話聲音並沒有壓制，張揚的回蕩在屋內。
燕晝沒有生氣，只是意味深長的回道：「那既然江家這麼高大慷慨……那麼肯定不建議給點錢財資助吧……」
江淮昭皺眉，聽到「高大慷慨」的字眼，居高臨下的問：
「你想要什麼？」
燕晝：「據說你們家在翡棲有上千套房產，幾個連鎖購物中心，在外還有數個能源星……」
她舉起手中的玉佩。
「那我是否可以憑藉信物打個折？」
江淮昭：……
他震驚的看著燕晝，像是從來沒見過這麼窮酸的人。
打折這拗口的詞在這之前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然而現在有個人把它打破了。
「……有信物在，你直接拿走就行。」
或許是槽點太多，江淮昭連嘲諷的話都懶得再說，冷冷睨著燕晝回答。
燕晝笑著頷首，看向江淮昭的目光中透著包容與慈愛。
現在的江淮昭僅僅把燕晝打折的物品範圍定義在生活物品中。
不久的將來他會無比後悔自己當初許下的豪言壯語。 ……
對於為什麼燕晝會突然改變主意聯姻這事，席夫人沒有多問，只是說了句「做好準備」。
聽到這話的燕晝愣了愣，沒有回應。
*
遠在塵寰的秦宅。
春節來臨，中式宅院中瀰漫著濃濃的年味。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映照著古樸的磚瓦和雕花的門窗。
宅院內的建築裝飾精美，雕刻著各種吉祥圖案和詩詞，給人一種古樸典雅的感覺。
院子里，僕人們忙碌著打掃衛生，貼上新的春聯和福字，喜氣洋洋的氣氛洋溢在每一個角落。
屋內，香燭燃燒的煙霧繚繞，秦家一行人們圍坐在餐桌旁。
秦家是純東方的世家，所以對過年這件事尤為重視，一般都會在特定的一天中將幾房人齊齊聚在一起吃一頓飯。
「今天三爺沒來？」
秦宣氏見到場的只有許懷安和秦二，問道。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正紅旗袍，旗袍的布料經過精細的工藝處理，呈現出一種高級感，讓人感到高貴而優雅。
似是因為脫離了禁足，秦宣氏整個人容光煥發，一點也看不出禁足時的憔悴模樣。
許懷安彎眉淺笑：「秦三最近交上了女朋友，說是去女朋友那過年呢。」
「是啊，老三年紀最小，小時候看不出來……沒想到長大后這麼粘女朋友。」
秦二附和道，風流的面容上寫滿了調侃之意。
秦宣氏聽著這話卻不樂意了。
新春聚餐是由她一手操辦，秦三平時怎麼樣她不管，但發了請柬不來不就等於下她的面子？
秦宣氏笑著說：「還沒成家就攛掇男人回家，看來這個女孩也不是什麼宜家宜室的大家閨秀。」
話音剛落，空氣微微凝滯。
一直沒有出聲的秦越也皺了皺眉，剛想給秦宣氏一個台階下，圓了這場僵局，就聽到了許懷安笑吟吟的回復。
「的確不太般配……那女孩是翡棲當地的一個白銀家族，作為嫂嫂是真的擔心他過去被人欺負。」
說罷，她嘆了口氣，似乎是真心實意在為他考慮。
翡棲的世家……
其餘人臉色變了變。
同樣是白銀，但翡棲的貴族默認都比別處高出一等。
秦二有些意外，執起酒杯抿了一口。
本以為是粘女朋友，沒想到是去攀高枝兒了。
他聯想到秦三日後搭上翡棲那邊的風光無限，略有些嫌棄的撇了眼旁邊的妻子。
一個折雲沒落世家的女兒，若不是因為父親年輕時定下的婚約，怎麼配得上他？
不過好在安分賢惠，對他在外面的花天酒地從不過問，哪怕私生子女一堆也溫柔順從。
許懷安注意到了秦二的視線，分外厭惡的垂下眼睫，不著痕迹的往旁邊挪了挪。
就怕沾上那身「細菌」。
……
「好了，大過年的，就不要再說這些掃興的話題了。」
秦越沉聲道，擺足了一家之主的威嚴范兒。
「開飯吧。」
眾人頷首。
不知過了多久，秦越看向左側默然無聲的秦崢。
自從多里安考試之後，長子愈發不愛說話，一點沒了之前的活力。
他眼神慈愛，問道：「崢兒最近在學校里怎麼樣，可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