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140章 141我其實想讓你要一個孩子
第140章 141.我其實想讓你要一個孩子
風雨之後的歸家總有一種安全感。
皎潔月色美的令人流連忘返。
其實唇角間沒什麼味道，但沒觸碰幾次的時候，總認為是最甜的糖果。
瀧谷澤盤坐在包廂的蒲團上，側過臉從雕鏤木床的縫隙間看了眼窗外的清輝月色，回想起今早跌宕起伏的遭遇戰，現在再回味起來還挺有味道。
早上他從東京返回東京。
直到現在，他腦海中還能回想起自己揭開掩藏在她最深處的秘密，又用嘴巴堵上石川里美的嘴時她的錯愕。
今晚的月色一如昨晚。
就是不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麼走。
包廂里的矮腳長桌坐滿了人，空氣中混雜著香水味道，但卻並不刺鼻。
耳邊的嘈雜聲讓他重新回歸現實。
「讓我們為美好的明天乾杯！」
瀧谷椿面色紅潤的端起酒杯就朝長桌中央伸了過去，聲音中氣十足，頗有大將風範，臉上的喜悅抑制不住。
眾女見狀分分舉杯，各種祝福明天的話接連響起，瀧谷澤也說了一句。
杯口互相碰撞，清澈透亮的酒在觥籌交錯下晃蕩起來，幾個杯子彼此都沾了不知道是誰的酒，還好這是剛開場的碰杯，否則應該會混進去口水。
昨天瀧谷椿正式調任縣警本部了。
所以今天舉行的是升職宴。
日本對宴會比較重視，無論是喬遷之喜還是晉陞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只跟家裡人吃頓便飯，畢竟像離開了本來的崗位再跟原單位的同事聯絡一下也是應有之義，只不過為什麼會在這個人情淡漠的社會存在這種情況，大概還是要歸咎於泡沫經濟時代身上了。
還是本來的那些人，算上瀧谷椿在內四名女警，瀧谷澤以主家的家眷身份參加，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別人了。
大概是過於驚喜，又或者是被壓制幾年的怨氣一下子得以緩解，直接成為了春風得意馬蹄疾的警部補之後又成功上調縣警本部，瀧谷椿今天請客顯得異常豪氣，大手一揮直接帶著眾人來了埼玉當地一家比較有名的居酒屋名店，料理價格先不說，光是今天的這幾瓶清酒都是牌子貨，被譽為酒神尚宴的得意之作，名字叫做菊姬。
當然不是五六萬円一瓶的菊姬媛系列酒，而是比較低上兩個檔次的酒。
不過就算這樣，今天這頓飯酒水料理加上包廂費的一塊算下來，沒有個三四十萬円別想走出去，可以說瀧谷椿是再一次花光了一整個月的薪水。
對此瀧谷澤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一直覺得阿姐沒錢所以捨不得榨汁，現在看來是自己太仁慈了。
但他現在已經度過了原始積累的階段，不需要壓榨瀧谷椿賺錢，還是讓他這個傻姐姐開始享受晚年生活吧。
在場的人除了瀧谷澤和水無月香戀最近經常出入這中高檔場所之外，另外兩個女警則暗暗咋舌，略顯好奇的打量著包廂里的環境，畢竟警察也只是一份薪水不太高的職業，不可能像那些電視劇里的社會精英一樣把這種場所視若無睹，至於瀧谷椿就更不用說了，她最近這一段時間都是勒緊褲腰帶生活的，之前更沒來過這地方。
只不過強大心理素質，以及現在也算是領導者的身份一架，瀧谷椿直接選擇酒壯慫人膽用豪氣來掩飾心虛。
但一杯酒還不夠，剛喝完沒半分鐘她還是忍不住在暗中掏出錢包粗略的數了一下鈔票，在瀧谷澤的視線中她翻找到一張信用卡之後才如釋重負一般的鬆了口氣，他看著不免心底有些失笑，看來阿姐的確榨不出多少汁。
與此同時，身材嬌小臉上略帶弱氣的秋川愛喝了杯酒，臉蛋上紅撲撲的忍不住道：「椿姐，這也太破費了。」
瀧谷椿心虛的乾咳了兩聲，硬撐起一副笑臉道：「這都沒什麼，畢竟我都要調往縣警本部了，雖然都在埼玉沒錯，但不在一個地方見面的機會終究還是變少了，像這種時候恐怕以後就不多見了，今天我高興，不用多想。」
「還是椿姐大氣，而且我們以後在縣警本部也有靠山了，要是回頭那個老頭欺負我們，椿姐一定要每年警務巡查的時候找他麻煩，看他還敢不敢。」
小池百合子臉色興奮，惡狠狠的揮舞了下拳頭，她是這四個人里話比較多的那種，看樣子也受那位新課長的荼毒已久，主要是她本來就在町舍管理室工作，瀧谷椿這個頂頭上司受罪她也別想跑得了，只是受的少而已。
縣警本部每年都會對下屬單位進行巡查警務作風和警務程序，放在日本警察廳同樣也會對都道府縣去巡查。
瀧谷椿這次被調任的人事課剛好就負責這方面的職責，所以小池百合子才會那麼說，只不過瀧谷椿雖然記仇但也不會因私廢公，她心裡的正義感更不可能讓她做出公然報復的舉動。
「如果井上課長在工作上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是會上報的。」瀧谷椿道。
經歷過弟弟的兩次事件之後。
她已經知道圓滑這兩個字怎麼寫。
不該說的話她不會說，成年人並不是不能置氣，而是不能像傻子一樣被當槍使，特別是在擁有權力的時候。
升職宴的氛圍漸入佳境。
除了剛才的那個女警之外，水無月香戀和秋川愛依次獻上祝福，還拍著胸脯連忙表示忠心，這在日本職場是必備話語，倒不是溜須拍馬，畢竟女性在職場本來就是一個極其封閉的小圈子，能夠抱團取暖絕對沒有壞處。
然而瀧谷澤卻察覺到了異樣，水無月香戀的笑容很勉強，很心不在焉。
這倒是好理解，從昨天自己早上出門后就拋出了一個讓她無法拒絕的答案晾在那裡，結果晚上跑去跟茶道准帝經歷風雨又忘了告訴她，看黑眼圈好像一整夜都沒睡，今天從東京回來的路上都瞌睡的直點頭，病懨懨的沉悶無比，完全沒了當初的嫵媚姿色。
糾結見好就收？還是貪心作祟？
瀧谷澤不清楚，但他知道水無月香戀絕對在糾結這兩個問題，只不過對於他而言，見好就收無疑做法聰明。
就看她會怎麼選擇了。
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人不對勁。
看著斜對面不怎麼出聲微微低著腦袋喝悶酒的秋川愛，瀧谷澤從剛進門開始就感覺到對方的視線時不時就會掃過自己，而且現在還是一副見了自己就悶悶不樂想要借酒消愁的模樣。
他仔細回想了下，自己似乎除了相親時和對方說了幾句話之外再無其他交流，不至於到為情所困的樣子吧。
當然，男人的三大錯覺在任何時期和任何人身上都會出現，他不排除自己會有這種錯覺，畢竟這段時間除了某些時刻比較驚險之外，還是太過於順風順水了些，有錯覺也並不意外。
精緻料理被端上來，沒吃幾口瀧谷椿就開始打圈，她是真高興，這會兒也不管等會不會刷爆信用卡那擋子事兒了，撐起身體拎著酒瓶就挨個開始敬酒，到誰那了就直接一屁股人家旁邊坐下來攬住肩膀說話，幾個來回下來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喝高了，說話都大舌頭起來。
「今天不醉不歸！喝！」瀧谷椿又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抬起酒瓶：「阿澤你也跟我喝一個，姐姐還沒好好謝你呢！」
瀧谷澤忍不住嘆了口氣，但還是沒出聲說什麼你別喝了這種掃興的話阻止阿姐，畢竟人喝多了一上頭直接就成了驢脾氣，誰攔都攔不住，勸人絕對勸不住，而且看樣子今天她不喝吐是不行了，索性也舉杯跟她喝了口。
警察的體質還是不錯的，但酒量這東西也不知是體質好就行，畢竟主要看的還是肝功能的解毒能力怎麼樣。 瀧谷椿很快喝高了，除了剛開始夾的幾口菜之外肚子里全是酒和喝完酒用來壓燒勁兒的水，隔著衣服肚皮看起來都圓鼓鼓的，在喝另一杯酒的時候杯子剛遞到嘴邊，終於是身體起了反應，兩眼一突，捂著嘴撒開腳丫子就往外面跑去，看樣子是去廁所了。
對於這種突髮狀況，瀧谷澤身為家屬當然立即起身安撫了下眾人情緒。
然後就循著廁所的方向走去。
剛到古典裝修風格的廁所后他就瞧見瀧谷椿趴在洗手池前搖頭晃腦的吐著東西，整個一人體噴泉，瀧谷澤上前拍背給她捋順，嗷嗷吐了兩分鐘才算回過神，用清水漱了嘴洗了臉才長吸一口氣算是把生命體征穩定下來。
瀧谷椿頭暈的站不住腳，看著抱住自己的瀧谷澤頓時放下心來，同時忍不住道：「阿澤，多虧，多虧了伱啊」
她說話含糊的都快聽不清了。
「我們姐弟不用說這些。」瀧谷澤扶著她就要出去：「先找個地方坐吧。」
「不！不去！我有事跟你說！」
瀧谷椿竟然表現出強烈的抗拒。
酒鬼最難對付，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捋成順毛驢，瀧谷澤看著把腦袋靠在自己肩上的她無奈道：「什麼事？」
可真等他問了，瀧谷椿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唇齒間很是含糊不清。
似乎是酒精起了作用，瀧谷椿在憋了半天后斷斷續續道：「其實我有個事一直瞞著你，都沒有告訴過你，因為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說到這時她不安的咬著嘴唇。
就像學生時代要告白似的。
而且在他印象中，瀧谷椿可並不是個能憋住話的人，有什麼事就算再能憋也憋不過第二天，能讓她喝了酒還這麼支支吾吾說不出的絕對是大事。
看著眼前吐氣如蘭眼神迷離又很心虛的瀧谷椿，瀧谷澤頓時心底微沉。
總不能是什麼狗血事件吧。
比如自己不是她父母親生的。
又或者瀧谷椿是這具身體的父母收養的養女，養大了專門就是給他做媳婦之類的，那這種事兒也太狗血了。
「沒事，阿姐你說，我在聽。」
他強行壓下繁亂的心思耐心道。
瀧谷椿的目光里似乎恢復了一絲清明，扭捏道：「我我其實.其實」
我其實不是你姐姐？
瀧谷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後他就真的差點把心吐出來。
「我其實想讓你要一個孩子！」
瀧谷椿滿臉通紅，只是這會兒也看不出來是喝酒喝的還是很不好意思。
只是瀧谷澤的心已經沉到谷底。
然而就在他深吸一口氣準備勉強先接受這個現實的時候，臉前的瀧谷椿似乎覺得說都說了，又接著開口了。
「這段時間以來，包括之前我讓你跟小愛去約會，其實我都是想要你趕快成家，爸爸媽媽在出車禍之前一周我們還說過這件事，我答應過他們要讓你成家立業，但現在我發現好像自己有點太獨斷了，總是忽略你的感受。」
「讓你別去足浴店工作是，讓你去跟小愛約會是，沒弄清楚事情把小栗阿姨叫來要你跟小泉那孩子訂婚也是。」
「但現在我想通了，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孩子了，不需要姐姐繼續替你做主保護你，你有能力保護我了，其實你的錢怎麼來的我不關心，因為我好像沒有能幫的上你的地方了，我自己覺得唯一能幫上你的，大概就是幫你帶孩子了，當一個稱職的好姑姑。」
聽著瀧谷椿絮絮叨叨的跟自己說了一大堆，瀧谷澤把差點沒吐出去的心又咽了回去，實在是沒想到這種事能困擾阿姐這麼久，得知了真想的他一時間真是既無奈又失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了想只能開口說理解她。
只是他這邊才剛說兩句，廁所外面的不遠處的走廊就來了位不速之客。
看見他們倆躲在這裡不知道說這什麼悄悄話，尾隨而來的水無月香戀下意識就像先叫瀧谷澤，可話剛出口又拐了彎兒，先問候起了今天的正主。
「阿澤.椿姐，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瀧谷椿看見她先是愣了下，隨時忽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看她又看了眼身邊的弟弟，眼神猛然一亮，捂著嘴說道：「還有點想吐。」
「那我扶你吧。」水無月香戀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住她是另一隻手。
「去裡面，你先回去吧。」
瀧谷椿捂著嘴，抬起另外一隻手指了指女廁所，然後臉色有些為難的跟弟弟說了句，拉著水無月就進去了。
瀧谷澤留在原地莫名奇妙。
而懷揣著心事，剛扶著瀧谷椿進入女廁所的水無月香戀忽然感覺自己手臂一輕，下意識抬頭就瞧見剛才還作勢要吐的瀧谷椿目光灼灼看著自己。
「椿椿姐，你這是」
瀧谷椿直接打斷了她，沉聲道：「香戀，你也想有我們瀧谷家的血脈嗎？」
水無月香戀臉上露出錯愕之色。
她張張嘴，瞪大眼睛。
然後心裡就像口塵封已久的井口忽然被掘開，看著眼前的瀧谷椿簡直像信徒見了上帝，咣當一聲跪了下來。
「還請椿姐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