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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119章 118你聽說過我的故事

  第119章 118.你聽說過我的故事

  翌日晌午,埼玉縣浦和區,一家坐落在六本木商場四層名為書道齋的店鋪包廂內,兩名青年站在書桌側邊。


  書道在日本也是流行技藝了。


  毫不客氣的說,擁有一手漂亮的毛筆字,無論是在上流社會還是底層庶民間都是能拿得出手,讓人誇讚幾句的東西,畢竟越貼合漢化就越高級。


  緊閉的練字包廂內,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書香和墨香混雜的味道。


  瀧谷澤站在長桌的正中央。


  看著面前攤開的宣紙,他面色平靜的行筆收筆,時不時提筆沾染些右手側邊硯台內的墨汁,讓毛筆的纖毫吸滿墨汁后在雪白的宣紙上飄逸的吐露出來,運筆手法如同羚羊掛角一般。


  沒半響就把宣紙寫的不再乾淨。


  看著瀧谷澤每一筆都隱隱透露著大家風範的字,半邊身子倚靠在長桌邊緣的白川明嗣忍不住抻過頭瞧了瞧。


  然後再一臉驚疑的看向左手邊。


  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再說你怎麼會這東西。


  「什麼時候學的這東西,高中那幾個保送東藝的傢伙貌似也沒阿澤寫的好看吧,字的確挺好看的,不醜不醜」


  白川明嗣在旁邊小聲嘀咕道。


  以他對書道這東西的了解,絞盡腦汁也只能說出好看和不醜了,畢竟不屬於他的專業領域,從來都沒有涉及過,就像讓他現在去成為小說家吧寫輕小說一樣,估計開頭景色描寫憋半天只能憋出來藍藍的天和白白的雲。


  瀧谷澤來寫字是為了平復心情。


  雖然世尊寺流脫胎於行書,但只要不是那種興起創作的狀態,越是臨摹帖子就越容易讓人的心情逐漸平靜。


  而且平復心情外,也有其他作用。


  這些瀧谷澤憑本事得來卻又一直放著吃灰的技藝,貌似除了豐富自己的技能庫之外,還能大放異彩,就比如他前陣子從石川里美身上抽到的世尊寺流書道,完全可以臨摹幾張帖子送去參賽,也弄幾個名頭光環來戴戴。


  她茶道准帝能獲得大賞,瀧谷澤這個複製粘貼甚至加強版的未嘗不可。


  安靜的等到瀧谷澤將這一張宣紙寫的滿滿當當,最後掏出舍印壓蓋在了左下角之後,白川明嗣才終於熬過了這漫長的等待,把手架在瀧谷澤的肩膀道:「所以說你真的喜歡那孩子?」


  「確實有一點。」瀧谷澤把毛筆放回青瓷筆架上,隨後看著自己的作品。


  寫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


  現在寫完了看倒是讓他很滿意。


  線條流暢飄逸,疏密適當,字裡行間隱隱透著宗師風範,把世尊寺流的圓轉之一發揮到了極致,這是他這兩小時臨帖七八張里最滿意的一張了。


  「只是有一點嗎?」白川明嗣再次問了一遍,擠眉弄眼的同時湊近了些。


  「挺喜歡的。」瀧谷澤瞥了他一眼。


  昨天晚上被清伊小泉哭著來了一記直戳內心的靈魂拷問,他這會兒也算是明白了自己對好女孩根本就沒有抵抗力,屬於學茶學的弱點也複製了。


  實際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在這個你不舍騎的車別人都站起來蹬的時代,他還是不捨得把羊放掉。


  更何況這羊還那麼主動。


  整天各種變著花樣扒開自己厚厚羊毛下的粉嫩肌膚,香嫩軟滑的令人垂涎三尺,就差自己支個鍋灑滿調料跳進去了,這就是牧羊犬也忍不住啊。


  又當又立的確很沒品。


  就算沒什麼親密的身體接觸,誰說精神上的佔有和親密就不算接觸了。


  與其束縛自己又薅完人家的毛光溜溜的放跑,倒不如壞的徹底一些,揣進自己被窩裡,只不過這隻羊什麼時候腦子清醒過來還不知道,就算羊跑了他也沒招,需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而且事業方面,薅光了她還得再繼續找那些渾身毛茸茸的黑羊繼續薅。


  修羅場,罪惡感,大柴刀。


  瀧谷澤感覺有點牙疼,現在的他就已經預想到自己以後究竟要面對些什麼東西,想解決掉其實也不是很難。


  還是那句話。


  干幾票大的就收手退休。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了不要招惹好女孩,你硬不聽!現在好了,良心受到道德譴責了知道跑來找我我訴苦來了,我當初就說你絕對要遠離這個給你買邁巴赫的好孩子,貪人家便宜這水太深了,你是根本把握不住的!」


  白川明嗣痛心疾首的拍著桌子,儼然一副替他心痛的模樣,就像是之前不同意這門親事果然見到沒什麼好結果的預言家,手掌用力的摜了兩下。


  秘密,是很難憋在心裡的。


  昨晚把情緒激動的清伊小泉安撫好之後,他就接到了白川明嗣的電話。


  是之前拜託的事情有了眉目。


  所以他們倆今天才會見面,而見面后白川明嗣發現他情緒不對,順帶就問了幾句,瀧谷澤覺得這種事也沒必要瞞著朋友,不想著參謀兩句,權當是個情緒樹洞說說,其實也沒關係。


  所以現在白川明嗣神清氣爽了,沒有之前剛見他買車的那種要死要活。


  「所以呢?」瀧谷澤側過頭笑道。


  似乎是被他看透了內心,白川明嗣剛才那副大義凜然的表情頓時收了回去,瞬間又滿臉賠笑,搓著手指賤兮兮的問道:「車子能借我開兩天嗎?」


  「又有新目標了?」


  瀧谷澤收回視線又看向宣紙。


  白川明嗣連忙搖頭否認道:「沒有沒有,我就是想自己開兩圈玩玩,就是去溜達一圈,順便到朋友家做個客。」


  「我這車製冷效果可不太好。」


  挪走壓住宣紙的硯台,用手指稍微探了下紙張乾濕,差不多已經好了。


  白川明嗣聽見這話瞬間又恢復一本正經的道:「要的就是製冷不太行,這麼大熱的天我要製冷好的車幹什麼?」


  「內飾不太好洗。」


  「放心,只是用來加熱身體,正戲放到更安全的地方。」白川明嗣嘿嘿笑了兩聲,又湊過去補充了一句:「油箱加滿,再洗個車,這規矩我還是懂的。」


  「過兩天吧,今天有用。」


  「沒問題!」


  得到了首肯,白川明嗣眉開眼笑的拿起他的鑰匙仔細看了看,好像現在就成他的似了:「說實話以你現在的身價,就算找個司機也不過分吧?像這種高端商務轎車自己開很不像話的。」


  司機是富人的標配,第一屬性也不是為了撐場面,還是可以解決麻煩。


  開車需要長時間集中注意力。


  遠行的話雖然坐新幹線和飛機更加方便快捷,但等到了地方交通就有點處處受限了,還是開車更方便,這時候就體現了擁有一個司機的重要性。 瀧谷澤點點頭,直接說道:「既然這樣我過幾天我去人才役所找一位吧。」


  「不是,你還真找啊!?」


  白川明嗣的好心情又消失殆盡。


  我只是隨口一提。


  你能不能別再打擊我了。


  瀧谷澤笑了笑,把宣紙捲成捲軸直接收了起來,沒在糾結這個話題,端起茶杯抿了口:「你約的人到了嗎?」


  「應該差不多到時間了,剛才我給他發了包廂號,我們等著敲門就行了。」


  白川明嗣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瀧谷澤沉靜的點點頭。


  他今天赴約的目的,就是前陣子拜託白川明嗣幫自己找個能在軟飯事業上幫上忙的人,之前一直沒眉目,昨晚打電話過來就是約定了今天見面。


  時間緩緩流逝,兩個男人聊的當然是吹牛打屁,大部分都是瀧谷澤聽。


  看著腳邊許多的廢稿,白川明嗣有些咋舌,他是從進門就看見瀧谷澤在臨帖的,而且字那麼漂亮,剛才寫著不好出聲,現在想起來了問道:「這書道的東西,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一手?」


  「閑著沒事練的。」


  「我不信。」


  「有空就多培養點興趣,萬一哪天破產了吃不起飯,說不定能憑著這身本事吸引富婆吃個軟飯不說,就算再差也能街頭賣藝,不至於一直睡網吧。」


  聊到這個話題,白川明嗣神情忽然正經:「說到吃軟飯,倒是有件事。」


  「怎麼了?」


  「弘司在京都找了份工作。」


  瀧谷澤有點無語,有什麼話直接一次性說完不行嗎,他在京都不工作難道去乞討嗎,見他還是一副賣關子的模樣隨即沒好氣兒的道:「然後呢?」


  「他在高檔園林別墅區當保安。」


  白川明嗣湊過來壓低了聲音道。


  說話的同時還擠眉弄眼。


  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瀧谷澤皺了皺眉,結合這幾個詞思索了下,隨即語氣遲疑道:「弘司去那種地方當保安,然後就找了位太太?」


  「沒錯,這是典雄告訴我的,你也知道的,他們倆關係更好,平常聯繫的也最多,弘司在京都找的貴婦不是一般人,貌似是京都府副知事的夫人。」


  白川明嗣一副心虛的表情說道。


  瀧谷澤聞言眼神一凝,嘴裡輕聲念叨了一句:「京都府副知事的夫人」


  知事是地方的最高行政長官。


  就好比埼玉縣知事,是管轄埼玉境內十幾個市數百個町區囊括在內的最高長官,而且京都府作為日本境內一都兩府之一,能做上那個位置的人能量可想而知,即便是副的,也絕對不會是他們這種普通市民能夠接觸的。


  開局保安少走四十年彎路。


  榜上富婆再少走二十年。


  短短几個月時間直接干到退休。


  瀧谷澤感覺自己這軟飯吃的好像跟人家比差遠了,就是風險小點,不至於被沉海,畢竟這種事聽著好聽,但要是被抓住了代價一般人沒法承受。


  日本是個等級制度森嚴的國家。


  上層人一旦被下層人觸及到關於顏面之類的東西,就是絕對不可能原諒的冒犯,恨不得抹除世上所有痕迹。


  「所以典雄是怕他出了事,到時候招惹了大人物,被沉海都有可能對嗎?」


  瀧谷澤語氣也凝重了不少。


  「沒錯。」白川明嗣憂心忡忡。


  他們四個人關係雖然內部也分了小圈子,但總體的關係都是很不錯的。


  畢竟是步入社會還在聯繫。


  如果是一般的交情,脫離學校這個象牙塔之後情誼就會慢慢變淡,別說經常聯繫了,恐怕見面招呼都不打。


  「這種事我們無能為力的,怎麼做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且弘司的家庭情況你也清楚,拋除父母健在之外比我曾經還要落魄,我們這種人沒有學歷沒有一技之長,連當個朝九晚十的社畜都沒資格,這條路已經風險夠小了。」


  白川明嗣聽了表情古怪,忍不住問道:「怎麼你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


  他說出這句話自己都愣了下,然後掂量起自己手裡的邁巴赫鑰匙,頓時心裡清楚了,雙手一拍恍然大悟道:


  「我差點忘了你也是吃軟飯的了!」


  「你罵誰吃軟飯呢?」瀧谷澤無語的又說了句:「我們這是憑本事吃飯。」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讓白川明嗣牙花子都開始疼了,以前沒看出來,現在發現瀧谷澤臉皮竟然比自己還厚,怪不得能吃上這碗飯,自己遠不及也。


  咚咚咚——


  正當他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封閉的書道練習室的大門突兀的被敲響了。


  「請進!」瀧谷澤應了一聲。


  門被推開,一名穿著破破爛爛神似公園流浪漢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頭髮很長,鼻樑上架著副厚厚的眼鏡,穿著運動衫和米色工裝褲,腰間還掛著一個白色單反,怎麼看都平平無奇。


  但他那雙厚厚鏡片下的眼睛,細小如同米豆,仔細看就會發現很聚光。


  如果硬要用動物形容的話,大概只有老鼠這種生物才能媲美,不仔細觀察他,就會感覺他的存在感很低,可要是仔細看又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白川明嗣見了來人大喜過望,上去拉住對方的胳膊笑著回頭道:「阿澤,我來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我的朋友米津時鄉,人送外號東京人形掃女儀。」


  「人形掃女儀,果然名不虛傳!」


  瀧谷澤大步迎上去,率先伸出手示意了下,看著對方那雙如鼠的眼睛。


  見他這麼熱情,米津時鄉那雙鼠眼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伸出手的同時奇怪道:「你聽說過我的故事?」


  「沒有。」瀧谷澤嘆為觀止的拍拍他的肩膀:「但你的眼裡寫滿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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