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王君少桓?九兒想到了長安街上巡邏的步兵,冷漠說過,步兵和禁衛皇城的軍隊都是臨王君少桓一手掌握,想到那晚在娘娘村所看到的步兵屠村,九兒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兒,看君少桓的眼神也變得怪異起來。
老鴇見九兒站在君少桓的麵前發愣,喊道:“你這個死丫頭!還不趕快給臨王賠罪?!還杵在這裏幹什麽?!”
九兒回過神來,連忙道:“臨王饒命!民女不是故意的!”君少桓的語氣平淡的說:“民女?”
老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將九兒拽開,怒斥道:“你還以為自己是良家女兒?以後來我紅袖苑,要自稱奴家!真是惹人笑柄!”
九兒低著頭,忙不迭的應著:“奴家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老鴇嫌惡的說:“還不快下去!在這裏丟什麽人!”
翠竹跑上前,對著君少桓眼送秋波,隨即獻媚道:“媽媽別生氣,我這就將這個新來的丫頭帶走,好好地教訓一番。”
老鴇記得冷漠所說的話,斷斷不敢讓九兒身上損失分毫,開口說:“這裏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你竟然也不懂了?還不快下去!”
翠竹自討沒趣,於是帶著九兒趕緊退下了。?君少桓輕描淡寫的說:“紅娘管教手底下的人,什麽時候這樣輕了?”
老鴇的眼珠轉了轉,說道:“二爺還是先上去,聽奴家回稟紅袖苑近日的淨收入……”
九兒雖然退了下去,但是走的還不算太遠,這一句輕飄飄的落入九兒的耳朵裏,紅袖苑的老鴇為什麽要對臨王君少桓匯報紅袖苑近日的淨收入?難不成君少桓是紅袖苑背後的老板?怪不得老鴇今日上午對她說出那些話,表明她紅娘雖然不敢得罪天機閣,但是紅袖苑卻不會懼怕天機閣,原來是有這個原因在。
眼見著老鴇帶著君少桓上了二樓,並沒有傳喚丫鬟和姑娘們服侍,大抵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談,九兒從桌子上拿起一杯剛剛倒上的酒,順手拿了一壺酒,放在托盤上,便要往二樓走,二樓的龜奴見九兒麵生,於是叫住了,問道:“這裏除了媽媽和姑娘們,都不能進。”
?九兒學著剛才翠竹的表情,對兩個龜奴露出堆笑,說道:“二位大哥可能不知道,我是今天早上才來的丫鬟,媽媽看我的能力不夠,所以讓我學著侍奉,剛才媽媽和二爺說要談事情,要我送杯酒上去,總不好薄待了二爺。”
兩個龜奴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其中一個龜奴道:“既然如此,你就上去,一會兒就得下來,不能吵到別的房裏的姑娘和大爺們。”
九兒忙不迭的點頭,說道:“一定一定!我送過酒之後就下來,絕對不耽誤。”
龜奴這才放心下來,九兒快步走上去,身上早就下廚了冷汗,紅袖苑的龜奴可都是老鴇用大價錢聘請的打手,光看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九兒就覺得心驚,更不要說在兩個人麵前撒這種低劣的謊話,不過好在沒有被發現。
九兒鬆了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站在剛才老鴇送君少桓進去的二樓房間的門口。
九兒附在門口,聽見老鴇在門內說著什麽紅袖苑近日的利潤一日不如一日,許多客人半夜睡覺的時候總能聽到嬰兒淒厲的慘叫,或者是做了奇怪的噩夢,導致晚上來的人越來越少。
九兒還想要繼續聽些什麽,便感覺到了底下的兩個龜奴探視的目光,九兒連忙敲了敲門,老鴇在裏麵喊道:“是誰在外麵?”
九兒舔了舔因為驚嚇而幹裂的嘴唇,說道:“是我,新來的九兒,給媽媽和二爺送酒來了。”
老鴇將門打開,警惕的看著九兒,說:“誰讓你送酒上來的?二樓沒有我的允許,丫頭們是不能上來打擾的!怎麽沒有人教過你規矩?”
九兒委屈的說道:“我……奴家是因為覺得剛才衝撞了二爺,所以想要送杯酒水來賠罪……”?
老鴇警惕的上下打量著九兒,問:“賠罪?”
九兒忙點頭,說:“是賠罪……”
君少桓在內閣裏淡淡道:“讓她進來。”
老鴇這才跟九兒悄聲說道:“進去之後不許多話。”
?九兒應下,進去之後才知道這個房間是君少桓的專用內閣,一應物件都是從臨王府出來的,在紅袖苑裏最華貴的應該就是這一間房,不論是所用的淡綠色帳幔,還是皇家專用名匠張元所燒製的青花瓷瓶,摘了遠近聞名的臨王府梅園的梅花,桌子是名家雕刻的鏤空香木,所用的是鑲嵌了玉石的石杯和石壺一套。
九兒所帶來的這種低俗的瓷瓶,又怎麽能讓他用?
君少桓素愛整潔,九兒準備的酒杯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用過,之後才粗略衝洗過的,君少桓隻看了一眼,九兒便心虛的低下了頭。
君少桓的神情永遠是死寂的,卻又高傲尊貴的,一雙眼睛似乎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永遠波瀾不驚,沒有什麽可以觸動的。
君少桓問:“你不是來賠罪的嗎?怎麽不給本王斟酒?”
君少桓所說的話裏,盡管帶著溫柔,卻也有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讓九兒心中發顫,腳底發虛,壓得心髒喘不過氣來,娘娘村裏發生的屠村案,更是衝擊在她的腦海之中。
老鴇見九兒不說話,便拐了拐九兒,說:“二爺問你話,你怎麽不說話?”
九兒跪在地上,從地上仰視君少桓,這才覺得心裏不甚害怕了,身後已有冷汗冒出,九兒回答道:“奴家想著衝撞了二爺,所以才準備了些酒水,不曾想到這些酒水襯不上二爺,故不敢給二爺斟酒!”
君少桓撫了撫腰間的青色玉佩,九兒注意到了這一細節,隻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但眼下的情形卻不能容她細想,君少桓淡淡道:“既如此,你便在本王的麵前將賠禮酒喝下,本王便寬恕你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