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第255章 以父之名
第255章 以父之名
確認巴耶克不會為難瑪麗，亞瑟這才放心兩人去談話，自己則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宅邸。
會客廳里，李昂和阿契娜正商討著什麼，面前還放著一張地圖。
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夫人前段時間在西伊麗莎白買了塊地，如今那塊地發現了金礦。
聽到這，亞瑟不由得感慨，同樣都是看地圖，他們這幫亡命徒只會計劃怎麼搶銀行，而人家已經開金礦了。
「李昂先生，蒂米特雷斯庫夫人，再次感謝二位能收留我。」
李昂微笑著回：「其實我們對摩根先生的到來也深感意外，不過既然來了，那就是客人，有什麼需求可以盡量提。」
阿契娜打量了亞瑟一番，但沒有出聲。
「不敢勞煩二位，我沒什麼需求。」亞瑟努力遣詞造句，用盡畢生所學，只為讓自己顯得有禮貌些。
「儘管我本人非常感激先生和夫人的收留之情，但為防止牽連二位，我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話音剛落，前一秒還表情漠然的阿契娜，突然笑了起來。
「你？牽連我們？」
亞瑟老臉一紅。
他剛才的話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但的確是真情實感。
李昂並沒有取笑，而是繼續用平和的語氣說：「摩根先生想離開隨時都可以，只是你的傷.」
「我自己可以處理。」亞瑟即答。
雖然李昂曾經救過他很多次，但直覺卻告訴他，離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越遠越好。
「既然你堅持的話。」李昂擺出一副遺憾的表情：「伱應該知道，我一直很欣賞你，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十分歡迎你來我手下做事。」
「多謝先生厚愛，我會認真考慮。」亞瑟婉拒道。
李昂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走出宅邸的亞瑟長出一口氣，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讓他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瑪麗那邊也和巴耶克談完了，兩人在莊園門口成功匯合。
「不出所料，我失業了。」瑪麗有些懊惱，但馬上又高興地舉起幾張紙鈔：「但好心的管家先生支付了我半天的工資。」
考慮到前女友是因為自己才失業，亞瑟愧疚地說：「你如果想留下的話，我或許可以想想辦法。」
辦法當然是找李昂求情，只不過肯定要付出一些東西就是了。
瑪麗拒絕了他的好意：「算了吧，經你剛才那麼一說，我已經不敢在這裡工作了。」
「對了，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找個地方養傷，還是.」
亞瑟這才想起他根本沒有下一步計劃。
並且，他辭行的時機也不對，現在是大白天，出去就有可能被執法者抓。
「我大概會先找機會離開聖丹尼斯。」
瑪麗突然回憶起一件事：「告訴你個好消息，巴耶克先生剛才說，你並沒有因為昨天的銀行劫案而遭到通緝。但具體原因，巴耶克先生沒說，我也不敢問。」
亞瑟匪夷所思地眨眨眼睛：「怎麼可能！」
隨後他琢磨出點門道來。
要麼是由於他昨天所處的位置是樓頂，平克頓沒能看清他的長相。要麼是李昂暗中幫了他一把。
後者的概率更大些。
想到莎迪被救一次，下半輩子就要幫李昂賣命，那他這種被救好幾次的，恩情估計幾輩子都還不完。
等等，莎迪！
亞瑟想起當初那場猶如神跡般的死而復生，以及死去的何西阿和藍尼。
「在這裡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回來！」
說罷，亞瑟轉身狂奔，留下一臉茫然的瑪麗。
重新回到會客廳，阿契娜已經離開，只剩李昂一個人在喝茶看報。
「先生，我想請您幫我個忙。」亞瑟氣喘吁吁地說。
李昂抬起頭：「憑什麼？」
這個問題直接把亞瑟問懵了，按照他對李昂的了解，對方不是應該先熱心地問什麼忙，然後再回答能不能幫。
李昂放下報紙，以一種不可置疑地態度說：
「我們認識有段時間了吧，摩根先生？」
「我曾無私地幫過你很多次，從不求回報。但換來的是什麼？疏遠、忌憚？你甚至沒有請我喝過一杯咖啡。」
「我坦白說吧。」
「你從來就都不想要我的友誼，而且你害怕欠我人情。」
「你有一幫出生入死的兄弟，視作家人的老大。」
「你忠於他們，情願為他們付出一切，喜歡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你不需要我這種朋友。」
「但你現在卻來找我說：李昂先生，我想請您幫我個忙。」
「我看不出你對我的尊重。」
亞瑟被說的啞口無言，面露羞愧。
半晌之後，他才窘迫地開口道：「我們還有一筆錢藏在黑水鎮。」
李昂失望地搖著頭。
「亞瑟·摩根，亞瑟·摩根，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不尊重我？」
亞瑟愈發慚愧，沉默了數分鐘才低著頭說：
「願為先生效力。」
「很好。」李昂的表情不喜不悲：「我可以給你時間去處理幫派的事，解決完再來見我。」
「現在，說說你的要求。」
亞瑟盡量收斂欣喜的表情：「我懇求您，復活何西阿和藍尼。」
「並不算出人意料。」李昂站起身，走到窗邊向外眺望：「莎迪之前找過我，希望我能復活她死去的丈夫。但很可惜，她丈夫的屍體已隨著大火煙消雲散。」
亞瑟明白了這番話的言外之意：「我會想辦法找到他們的屍體。」 李昂點點頭：「好了，去吧。」
亞瑟隨即告辭，再度離開府邸。
他走後沒多久，阿契娜出現在二樓樓梯：「你讓我失去了一個管家，換回一個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亡命徒。」
李昂轉身望向夫人：「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她。」
「和埃列娜相比她的確差了一點。」阿契娜倚著樓梯扶手：「但總比沒有強。去把我親愛的女兒們找回來吧，我現在需要她們。這是懲罰，我不允許你拒絕。」
「好吧，您的意志。」李昂無奈答應。
只是還沒等他出發，三姐妹就已經回來了，隨後便纏著李昂講述今天的所見所聞，不聽還不行。
比如她們在大街上遇到一個宣揚血統論的男人，長得很像某位落榜美術生。整天大肆抨擊除白人以外的一切種族，包括混血。
三姐妹通過觀察發現，無論是毆打還是搶劫該男子，警察都不會管。
達尼埃拉甚至想殺了他試試，可惜被兩個姐姐攔住了。
之後，三姐妹在逛公園的時候，又碰到一個發明家，正在向世人展示他發明的遙控潛艇。
感覺還挺有意思，三姐妹便多看了一會，結果被發明家誤以為是潛在投資人，還邀請她們到他的實驗室參觀。
可惜實驗室的地址在新漢諾威東北角的多佛山丘，三姐妹覺得太遠就沒同意。
「其實可以去一趟的。」
李昂記得這個支線任務，有關機器人與人工智慧。
1899年的人工智慧，聽起來就很獵奇。
「啊！你怎麼不早說啊！」貝拉十分後悔，感覺錯過了很好玩的東西。
達尼埃拉靈機一動：「姐夫，你明天陪我們去好不好？」
卡珊德拉表面非常期待，實則更想待在家裡看書。
李昂沒有馬上同意，而是問：「為什麼不是今天？多佛山丘也不算太遠，現在出發，晚上就能回來。」
貝拉神秘兮兮地說：「我們今晚還有別的探險計劃！」
達尼埃拉補充道：「藍水沼澤的幽靈！」
自從上次懲戒完冒牌吸血鬼，姐妹倆的興趣點從藏寶圖，成功轉移到了各類靈異事件。
李昂疑問道：「這個我也得跟你們一起？」
「那當然啦！」貝拉理所當然地說：「我們是一個團隊！」
在三姐妹給李昂講解接下來幾天的探險日程時，亞瑟將瑪麗送到了聖丹尼斯大酒店。
瑪麗已經受夠了不靠譜的父親，正好弟弟也去上大學了，她總算能搬出來清靜幾天。
臨分別前，亞瑟終於下定決心，希望瑪麗能給他一點時間。
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瑪麗喜極而泣，表示會等著他的好消息。
隨後，亞瑟離開聖丹尼斯，馬不停蹄地趕往羅諾克山，結果到了和莎迪約定的地方，卻並沒有看到其他成員們的身影。
好在莎迪通過范幫慣用的方式留下了秘信。
她知道了達奇等人搶劫失敗的消息，也很清楚平克頓不會放過范幫，於是當機立斷，帶著所有人轉道羅茲鎮。
看到這，亞瑟鬆了口氣，沒出事就好。
對宛如過街老鼠的范幫來說，諾大的美利堅沒有比羅茲更安全的地方。
但考慮到天色已晚，亞瑟也有些累了，便打算明天再去羅茲。
正好瓦匹緹印第安保留離他不遠，查爾斯如今就在那，他可以試著去投奔一下，總比在荒郊野嶺過夜強。
然而路過安尼斯堡附近時，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在雨中還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啜泣聲。
亞瑟原本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更不信教，對鬼神之說嗤之以鼻，直到後來認識了李昂。
害怕到不至於，但確實很滲人。
雨夜、荒郊野嶺、女人的哭聲，光是這三個元素湊到一起就足以寫本恐怖小說了。
實在抑制不住好奇的亞瑟，決定湊過去看看。
尋著聲音，他來到一處雜草叢生的山坳，這裡有座新墳，以及一位癱坐在墳邊傷心欲絕的女士。
謎底揭開，並不是幽靈。
亞瑟多少有些失望，他槍都掏出來了。
「呃，你沒事吧？」
儘管他極力放緩語氣，但那位女士仍然被嚇得不輕。
亞瑟安撫好久，才讓她重新平靜下來。
女士的衣服雖然破舊，臉上也沾滿泥漿，但仍然掩蓋不住她出眾的相貌，一眼就能分辨出不是當地人。
後續通過溝通，亞瑟驗證了他的猜測。
女士名叫夏洛蒂，跟隨丈夫從芝加哥搬到這片深山老林，過上了結廬而居的田園生活。
可惜不久前，丈夫去世，只留下手無縛雞之力的她。
用夏洛蒂自己的話來說，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失去丈夫后，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亞瑟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可看夏洛蒂實在可憐，便動了惻隱之心，表示願意帶她到附近的小鎮或車站。
夏洛蒂卻拒絕了，她說要繼續待在這裡，完成亡夫的夢想。
面對如此油鹽不進的女人，亞瑟懶得再管。
但離開沒多遠，他又折返回來，將身上所剩無幾的食物留給了夏洛蒂，並冒雨給她打了只兔子。
仁至義盡后，亞瑟才放心地前往了保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