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第250章 清白之身

  第250章 清白之身

  莎迪換的那身牛仔裝束是提前動過手腳的，完全由黑光病毒幻化而成，當她受傷時，病毒便會通過傷口進入她的身體，從而實現李昂現在死而復生的神奇操作。


  另外，他還特意加了點黃金樹禱告的金光，讓整體畫面看起來更加炫酷。


  而亞瑟最終看到的是，羽翼展開、金光乍現、聖潔的天使將墜落深淵的靈魂帶回人間。


  「嗬————」莎迪猛吸一口氣，如惡夢般驚醒。


  低頭看著自己完好無缺的身體，臉上寫滿匪夷所思。


  「日安，阿德勒夫人，恭喜你再次回到這個充滿苦難，但又不缺乏美好的世界。」李昂站起身：「好好享受來之不易的第二次人生吧。」


  「對了，如果有眩暈或嘔吐等的癥狀，不用擔心，回去睡一覺就好。」


  莎迪神色複雜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並用她沙啞的口音說：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只有苦難。」


  李昂聳聳肩：「那我就管不著了，我只負責把你救回來。」


  莎迪沒再說話，默默從地上爬起，收回插在仇人胸口的匕首，幫亞瑟打掃戰場，搜刮戰利品。直到幾人準備離開垂犬牧場，她才硬邦邦地對李昂說了句：「我欠你一條命。」


  暮色降臨羅茲小鎮，參與清繳行動的眾人在警長辦公室齊聚。


  六點木屋盤踞的奧幫成員已被全部剿滅，基蘭成功獲得一份新工作，還有少部分奧幫成員因為不在兩個據點裡，所以逃過一劫，但此次行動並非一蹴而就，而是會持續很長時間，直到奧幫徹底覆滅為止。


  他們的老大科爾姆，用不了多久也會被送上絞刑架。


  李昂前往了聖丹尼斯，晾了勃朗特好幾天，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亞瑟則返回幫派營地，將奧幫與科爾姆的事告知達奇等一眾成員，大家都非常開心，當晚便再次舉行了熱鬧的篝火晚會。


  唯一問題在於，亞瑟走的時候是三個人，回來只剩下他一個。


  基蘭去了蒂家莊園當弼馬溫，莎迪說想一個人靜靜，去了鎮上的酒館，而且沒提什麼時候回營地。


  前者還好，小透明一個無人在意，但莎迪可是范幫的正式成員。


  儘管眾人都說，她是因為大仇得報，想喝酒發泄一下，過幾天就回來，可達奇心裡卻有些不舒服。


  第二天，更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艾比蓋爾提出要搬到鎮上去住。


  理由是怕傑克錯過接受正規教育的機會。


  儘管艾比蓋爾聲稱自己並不是想脫離幫派，即便住在鎮上依舊會為幫派工作，但達奇仍多次表達了不滿，並派出其丈夫約翰進行勸說。


  結果艾比蓋爾一句話就把約翰懟了回去。


  「這也許是傑克這輩子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機會，難道伱想讓他長大和你一樣，成為一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亡命徒嗎？」


  約翰自然不願看到兒子和他遭遇同樣的命運，於是選擇站在了艾比蓋爾這邊。


  這件事讓他和達奇亦師亦父的關係，出現了些許裂痕。


  達奇覺得約翰是在公開反對他，是在質疑他身為幫派首領的權威。


  而隨著艾比蓋爾母子倆離開，幫派里有些人生出了其他心思，畢竟誰都不願意一直過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例如，廚師皮爾遜就在考慮要不要去鎮上開間雜貨鋪。


  當然他們這些人只是想想，並沒有真的付諸行動。


  只有腦子不怎麼靈光的比爾，在某次醉酒後，以一種開玩笑的方式向達奇建議：幫派乾脆就留在羅茲鎮算了，有錢賺，平克頓偵探也不敢來騷擾，犯了事還有亞瑟警長頂在前面。


  大部分成員都能看出，比爾這個蠢貨絕對是被人當槍使了，但具體是誰出的主意沒人知道。


  達奇聽完，笑呵呵地表示會好好考慮。


  誰知第二天他就決定離開克萊蒙斯岬，將營地搬去別的地方。


  亞瑟仍然無條件服從老大的決定，何西阿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也覺得搬走是好事。


  羅茲鎮對范幫的誘惑太大了，繼續待下去遲早要出事。


  但除了他們三個，其餘所有人都表示無法理解。


  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為什麼要讓大家離開。


  「亞瑟，那你的警長職務怎麼辦？」有人問道。


  亞瑟洒脫地說：「不幹了唄，我本來也不是這塊料。不過韓森鎮長如果找我幫忙，我還是會幫的。」


  藍尼其實也有留下的機會，他警局書記員的工作幹得不錯，但他毅然決然選擇繼續跟在何西阿身邊，當他的弟子。


  查爾斯目前不在幫派，因為他的印第安血統，被韓森派去了北邊的印第安保留地，和當地部落酋長溝通一些業務，所以他的想法暫時無從知曉。


  達奇做出決定的當天，亞瑟便去找韓森遞交了辭呈。


  韓森沒有過多挽留，只是希望他等審判完科爾姆再卸任，算是有始有終，並且到時候會他送份大禮。


  亞瑟答應了下來。


  時間很快來到科爾姆接受絞刑的當天，由於他是和達奇同一級別的頂格通緝犯，許多人不遠萬里來到羅茲鎮，想親眼看他是怎麼死的。


  達奇更不可能錯過老對頭的『好日子』，喬裝打扮後來到現場。


  范幫幾名主要成員跟在他身邊。


  消失數日的莎迪也出現了，她已經從艾比蓋爾口中得知了幫派要搬走的消息。


  當初她因為丈夫逝世傷心欲絕的時候，艾比蓋爾經常開導她。


  因此在幫派里，和她關係最好的就是艾比蓋爾，連『寡婦之友』亞瑟都得往後稍稍。


  莎迪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達奇，她會和幫派一起走，並在新營地待上一段時間，以報答范幫當初的救命之恩，但之後，她會去找李昂，為他賣命。


  邁卡直接指著鼻子罵她是個叛徒。


  達奇倒是非常平靜，說了句好聚好散，算是同意了莎迪的決定。


  正午時分，科爾姆的行刑時間到了。


  他苦心經營的幫派已經徹底在西部除名，更不會有人來劫法場。


  鎮長韓森親自走上絞刑台，宣布了科爾姆罄竹難書的罪行，行刑人則是最後一天佩戴警徽的亞瑟。


  送科爾姆上路前，韓森又宣布了一條誰都沒想到的政令。


  由於亞瑟·摩根在此次清繳行動中功勛卓著、戴罪立功，為維護萊莫恩州治安不遺餘力，經聯邦政府及各地州政府決定，赦免他的全部罪行，並撤銷通緝與賞金。


  換句話說，亞瑟這個亡命徒從此以後洗白上岸。


  別說達奇他們聽傻了眼，連亞瑟自己都像個木偶泥胎般愣在原地。


  「我該不會是聽錯了吧？」約翰吶吶道。


  「你沒聽錯。」邁卡既羨慕又嫉妒地諷刺道：「摩根先生以後和我們可不是一路人了，當然也不再是你的好兄弟。」 他話音剛落，便被達奇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撤銷通緝代表不了什麼，再亂說話就撕爛你的嘴！」


  邁卡覺得委屈，難道他說錯了嗎？


  但緊接著，他就想到一條報復亞瑟的妙計。


  「亞瑟被赦免，是不是意味著可以回黑水鎮了？」


  達奇聞言，頓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哪知哈維爾這時直接挑明了邁卡的心思：「你想讓亞瑟重新被通緝就明說，沒必要拐彎抹角。」


  「你特么放什麼屁！」邁卡急了：「我是為了幫派著想，現在除了亞瑟，誰還能光明正大地把那筆錢拿回來！」


  約翰此時也明白過來，陰陽怪氣道：「某些人的心是真黑。」


  眼看三人要吵起來，達奇大喊一聲：「夠了！」


  「亞瑟和黑水鎮的事由我來決定，用不著你們操心。現在，都特么給我滾回營地去！」


  邁卡灰溜溜地離開，但不是克萊蒙斯岬的方向。


  約翰則回鎮上找艾比蓋爾母子倆。


  只有哈維爾乖乖回了營地。


  三人的行為被達奇看在眼裡，不由得長嘆口氣：「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沉默許久的何西阿說：「這不能怪亞瑟。」


  「我知道。」達奇點燃了亞瑟前幾天送他的煙斗。


  何西阿又道：「這是陽謀，顯然那位韓森上校不打算輕易放人，儘快搬走是對的，」


  達奇欣慰地拍拍老友的肩膀：「多虧有你在。」


  如今兩位幫派創始人已沒心思看什麼行刑了，命令比爾留下等亞瑟，他們匆匆返回營地收拾行李。


  今天必須走，以防夜長夢多。


  等亞瑟參加完韓森為他準備的儀式，與比爾醉醺醺地回到克萊蒙斯岬，整個幫派已整裝待發。


  望著眾人神色各異的臉，亞瑟突然萌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這次居然沒有丟下他。


  不過這個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馬上被別的問題取代。


  「我們要搬到哪兒去？」


  達奇正在清點人數，除了艾比蓋爾和小傑克，以及不知道在哪鬧別捏的邁卡，所有人都在，令他十分滿意。


  「林蔭美人，還記得嗎，你上次提議的地方。」


  林蔭美人是美化后的稱呼，實際上就是南部沼澤區一處破敗的莊園。


  亞瑟喝了酒，心直口快道：「我還以為我們之前賺的錢，足夠我們搬去更好的地方，比如說什麼大溪地？」


  達奇若無其事地說：「還差很多。」


  范幫平時的規矩是，無論是劫火車或是別的團體行動，賺到的錢幫派先分一半，剩下的錢再按人頭均分。自己單獨行動拿到的錢，則按照個人意願捐獻一部分即可。


  而這部分幫派公共財產，被達奇藏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具體數目有多少，只有他清楚。


  不過亞瑟粗略算過。


  上次達奇帶頭搶劫瓦倫丁銀行，有近一萬美金入賬，幫派至少能分到四千。何西阿這段時間賣私酒賺了差不多幾千塊，亞瑟自己在警局通過抓捕通緝犯也撈了不少賞金，同樣沒少給幫派捐贈。再加上其餘成員近期過的都很滋潤，幫派財產保守估計已經上萬。


  這可不是筆小數目，亞瑟不知道他們究竟要賺多少，才能達到達奇的預期。


  「你是老大，你說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本來只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調侃，進到達奇耳朵里卻變了味道。


  「你是在向我表達不滿？」


  何西阿見狀趕緊將亞瑟他拉到一邊：「你醉了，到馬車上休息一會吧，等你睡醒，我們就到新營地了。」


  亞瑟站在原地愣了一會，然後苦笑著搖搖頭，悶頭爬上馬車。


  沒過多久，鼾聲漸起。


  亞瑟沒心沒肺地睡著了，而達奇愈發心煩意亂。


  連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都敢當面表達不滿，那其他成員會怎麼想？會不會更過分，像艾比蓋爾那樣直接離開幫派？


  想到這，達奇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


  他必須儘快再趕票大的，才能把散了的人心重新聚攏起來.

  點子王又在思考好點子，何西阿無奈肩負起重任，帶領幫派車隊前往林蔭美人。


  與此同時，羅茲鎮鎮長辦公室。


  兩名頭戴圓帽，西裝革履的平克頓偵探找到了韓森。


  「我是安德魯·米爾頓，平克頓偵探社在西部地區的負責人，這位是埃德加·羅斯探員，我們為范德林德幫一事而來。」


  韓森讓幽冥犬給兩人端來了咖啡，並玩笑道：「還以為你們是因為科爾姆的事來嘉獎我的。」


  見兩名高級探員不苟言笑，他頓覺無趣，慢悠悠地說：「范德林德幫我唯一認識的只有亞瑟·摩根，而他已經被聯邦政府赦免了。」


  米爾頓非常客氣地說：「我們對鎮長先生曾經的部下沒有惡意，只是其他人我們必須抓到，希望鎮長先生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給我們，偵探社全體感激不盡。」


  平克頓的行事風格確實霸道蠻橫，但那也得看對誰。


  尤其是當他們的背後大金主叫康沃爾，而韓森如今是康沃爾的座上賓，雙方正在合作開發印第安保留區新發現的油田。


  「情報？」韓森靠向椅背：「范德林德幫離開羅茲那一刻就和我們沒關係了，所以我沒有你說的情報。」


  米爾頓沉默幾秒后，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告辭了，多謝您的咖啡。」


  他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索要情報什麼的只是託詞罷了。


  范幫在羅茲期間，其實暗中得到了韓森的庇護，平克頓就算找到他們也不能抓，抓了也只能送到羅茲鎮警局，敢違反規定，惹惱了大金主，那他米爾頓就等著被撤職吧。


  現在，韓森已經明確說過，不會再庇護范幫眾人。


  米爾頓及其手下便可放開手腳，繼續展開追捕，只是需要注意一下那位亞瑟·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