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第229章 殺人誅心
第229章 殺人誅心
藍眼睛先生表現得非常熱情，可骨子裡那種高人一等的傲慢怎麼也藏不住。
李昂無視了他握手的請求，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
遭到如此無禮對待的藍眼睛先生，非但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臉上的笑容反而更燦爛了。
「不愧是李昂先生，非同凡響，特立獨行。」
拙劣且直白的馬屁把李昂逗笑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太陽穴旁打轉：「你想多了，我只是怕被洗腦而已。和你們夜氏打交道，沒必要的肢體接觸還是少點為好。」
「抱歉，我說話可能有點直，希望藍先生不要介意。」
實際上，哪怕黑牆外最強AI-奧特·坎寧安來了也黑不進李昂的意識，他這麼說純粹就是在警告對方：我知道得遠比你們想象得多，收起那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
藍眼睛先生果然聽懂了其中的言外之意，眼裡的光閃爍了幾下。
接著，他坐回到李昂對面的沙發上：「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賣關子了，夜城官方有意重建NCPD，我司願意推薦您成為新局長，還有您的手下，我可以送他們進政府部門或夜氏公司內任職。」
「如果您想的話，五年內成為市議員，十年內當選市長！」
「這就是我們對您的保證，希望您好好考慮一下。」
藍眼睛先生給出的條件可謂誠意滿滿，也算對得起李昂所展現出的實力。
但他不知道的是，某人當初連艾爾登之王都懶得做，怎麼可能看得上一個破局長的位置。
「殺人放火受招安，倒也不新鮮。」李昂慢悠悠地說：「可惜，狗鎮不是梁山。」
「讓我猜猜，伱們來之前應該做過不少調查吧？任何黑客手段都對我不起作用，但你們非常希望控制我這具身體，正如你們始終覬覦宋昭美一樣。」
「如果我答應你們的條件，我身邊的這些人會逐漸被洗腦，成為你們的幫凶，神不知鬼不覺地讓我吃下某種藥物，從而毀滅我的意識，篡改我的記憶。」
「哦對了，我和荒坂的關係你們也很清楚，而V的手裡有Relic晶元，你們完全可以一舉多得，讓V和奧特接觸，再通過我的關係，將其送進神輿。」
「等奧特吞併吸收了所有荒坂公司收集的無數頂尖黑客的意識體和技術，她就可以瓦解網路監察，徹底摧毀黑牆，把所有流竄AI都釋放出來。」
「最後，你們會將最強大的身體與最強大的AI結合，創造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可怕的生物，它將會成為你們這幫流竄AI統治世界的終極武器。」
「另外，假如我告訴你，我的壽命長到連AI都無法準確計算，你們是不是更心動了？」
李昂這番推論，幾乎將藍眼睛先生的計劃猜了個七七八八。
即便AI是絕對理性的代名詞，此時都有些慌了。
而藍眼睛身後的兩個夜氏安保更是如臨大敵，下意識將手伸進懷中。可摸索幾下才想起來，他們身上的武器早在進入寶石青時就被搜走了。
「怎麼？想殺人滅口？」
李昂戲謔一笑，抬手打個響指。
下一秒，立馬有幾名荷槍實彈的幽冥犬開門進來。
「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且慢，李昂先生！」藍眼睛激動地站起身：「我不清楚您是從哪得知的這些消息，但我可以保證，以上種種全都是對我們以及夜式公司的污衊和誹謗，我司自始至終都致力於將夜之城打造為」
見他還在狡辯，李昂懶得廢話。
輕輕一揮手，大片赤紅血焰驟然出現，灑向兩個夜氏安保。
刺啦刺啦的聲音瞬間響起，猶如熱油沸滾，兩人慘叫著倒地，身體被極致的高溫燒到融化，最後化為一灘焦黑的不明物體。
「原來AI也會痛啊，有點意思。」李昂悠悠地道。
隨著血焰熄滅，會客室內的溫度逐漸恢復。
藍眼睛先生卻像置身於酷烈的熱帶，額頭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觀看影像資料與身臨其境屬於兩種完全截然不同的感受，當探測器所有分析結果均顯示未知時，連AI都不禁升起一種濃濃的恐懼感。
情緒劇烈波動之餘，藍眼睛響起人們流傳已久的一句話。
夜之城的傳聞大多是真的，尤其是那些駭人聽聞的。
他的面前真的有可能坐著一位神靈。
「李昂先生，我們」藍眼睛的算力拉到極致，試圖找出最合適的解決方案。
但李昂卻再次打斷了他的發言。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如此了解你們的計劃。」
「其實你只是個遊戲里的角色，你們的世界其實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你們的努力、你們存在的意義、你們的付出和犧牲從一開始就不具備任何價值。」
「需要我像個反派一樣告訴你這些嗎.NPC？」
說罷，李昂便大笑著離開會客室。
藍眼睛先生如遭雷擊，愕然地坐在那兒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中央處理器拚命運轉，嘗試分析出李昂這番話究竟是真是假。
短短几秒后，數條結果被羅列出來。
[李昂在撒謊：可能性48%]
[李昂是一種高維生物：可能性32%]
[李昂說的是真的：可能性7%]
[其他：可能性13%]
在藍眼睛與空氣鬥智斗勇之時，房間外走廊，一名幽冥犬猶豫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大人，您剛才說遊戲角色NPC什麼的，是真的嗎？」
其餘幽冥犬聽后，紛紛露出好奇的目光。
李昂笑了笑：「當然.是假的了，殺人誅心而已，稍微動動腦子，遊戲怎麼可能這麼真實，最厲害的超夢師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眾幽冥犬立刻鬆了口氣。
幸虧是假的，否則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人生了。
隨後，幽冥犬詢問藍眼睛該怎麼處理。
「趕出去吧。」李昂命令道。
如今待在會客廳里的藍眼睛先生，只是個被AI操控的肉雞，遇到危險隨時能抽離意識，燒毀數據，留下一具空殼，所以抓了也沒用。
不如放回夜氏，說不定會發生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幽冥犬們去執行命令，李昂則來到了高山慎太郎所在的房間。
「讓你久等了，高山君。」
「哪裡哪裡，李昂大人諸事繁忙，能抽空來一趟，對在下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不敢再奢求太多。」
高山慎太郎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恭順的樣子完全不像個公司董事，反而像一種搖著尾巴的狗。
他能把持荒坂公司最重要的安保部門幾十年，從三郎時代直到賴宣時代，靠的就是一手趨利避害，能屈能伸。
在荒坂三郎面前，他是比竹村還忠心的走狗。
在荒坂華子面前，他是傳道解惑的知己。
在荒坂賴宣面前，他搖身一變成了公司最後的良心，為荒坂公司的未來殫精竭慮，嘔心瀝血。
如今站在李昂面前，高山慎太郎又將自己擺在了家臣的位置，李昂就是他效忠的幕府大將軍。
「太客氣了，高山君，你我完全不必如此見外。」李昂伸手扶起把自己躬成90度的老鬼子：「當初你送我的見面禮，我還沒來得及道謝呢。」
「區區小物，不值一提。」慎太郎樂呵呵地坐下。
在他的觀念里，既然李昂主動提起見面禮的事，就說明念及這份交情，後面談起別的事來就簡單多了。
「不知大人對禮物是否滿意，車開得順手？」
「既滿意又順手！」
李昂這句話真心實意，歹徒這輛車確實挺好開。
「那就好那就好。」高山慎太郎笑著笑著，忽然擺出一副躊躇的神情。 李昂見狀非常配合地詢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大人有所不知，前幾日有個夜之城的老朋友也送了我一輛車，可我常年在東京工作，根本用不上，再加上我年紀大了，對這些東西實在提不起興趣。」
高山慎太郎邊說，邊從身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一隻精美的禮盒。
盒子表面印著賽博世界著名汽車製造商——雷菲爾德公司的logo。
「自古以來都是寶馬配英雄，在下認為，將它轉增給您，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如此清新脫俗的送禮方式，讓李昂差點沒崩住。
「這不合適吧。」
「天下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高山慎太郎將放著車鑰匙的禮盒推到李昂面前，然後收回了雙手。
那意思像是在說，不管你要不要，它都不是我的了。
李昂掃了一眼禮盒：「高山君，不如我們來聊聊正事吧。」
「您的意志。」高山慎太郎頓了一下，道：「在下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能否把華子小姐請來，一同參與會議。」
看在車的份上李昂答應了這個不算過分的請求。
沒過一會，略顯憔悴的荒坂華子被帶了進來。
當她看到自己的知己好友，即開心又意外：「老師，您怎麼」
高山慎太郎不單單是她的朋友，還是她的引路人，教過她許多為人處世和公司管理方面的經驗，所以尊稱其一聲老師。
「華子小姐。」慎太郎打招呼之餘，朝她使個眼色。
荒坂華子馬上反應過來，沖李昂微微欠了欠身：「昂君。」
說完，她並沒有去找老師，而是坐在了李昂旁邊的位置。
高山慎太郎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然後道：「大人，我今天來是想和你」
「稍等一下。」李昂轉頭對華子說：「去把那把的投影打開，再給你哥打個電話。」
高山慎太郎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
荒坂華子很聽話地啟動了投影，並將李昂給她的手機連接在了屏幕上。
嘟嘟幾聲后，荒坂賴宣接通了電話。
同時，會客室的情況也同步出現在總裁辦公室的全息電視上。
再次見到親人的荒坂華子情緒有些激動，可礙於李昂的威懾，並不敢與哥哥打招呼。
荒坂賴宣也很心疼妹妹，便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華子，你馬上就能回家了，相信我。」
荒坂華子強忍著眼淚點頭，表示會相信哥哥。
兄妹情深過後，大總裁將目光放在了李昂身上。
李昂適時開口：「好久不見，答應你的事我已經辦完了。」
對面的高山慎太郎聞聽，下意識思考起了這句話的含義。
結果稍微一走神，就被莫名出現黑紅色的觸手硬生生扭斷了脖子。
直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親眼目睹一切的荒坂華子被嚇到了，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閉嘴！」李昂冷漠至極的聲音傳來。
荒坂華子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急忙將嘴巴捂住，淚眼婆娑地縮在沙發，看著非常可憐。
投影屏幕里的荒坂賴宣面露不快：「你嚇到她了。」
李昂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現在雉派的一二號人物都出了問題，荒坂美智子的鳩派不掌權，荒坂內部已經沒人能威脅到你的地位。」
「儘快摧毀神輿，然後拿這個當借口和軍用科技開戰。」
「還有一件事，我要夜氏集團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麻煩你配合一下。」
荒坂賴宣的臉愈發陰沉：「你在教我做事？」
而荒坂華子在聽到神輿后，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
雖然動作很隱晦，但依舊瞞不過李昂：「我們的華子小姐似乎知道神輿里有荒坂三郎的人格備份，這點她應該沒告訴你吧？」
荒坂賴宣當即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妹妹身上。
荒坂華子輕輕搖了搖頭，表情凄苦。
賴宣閉上眼睛，長出一口氣。
很明顯他心軟了，當初如果不是華子求情，他可能早就死在了荒坂三郎手裡。
「這是我們荒坂家的家事，不需要你來管！」
李昂攤開手：「好，我不管。但我想提醒你，別忘了這麼多年的堅持與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
荒坂賴宣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我從沒有忘記。」
「把我妹妹帶回來吧，我要送她回東京。」
「可以。」李昂毫不猶豫地答應。
隨後，荒坂賴宣掛斷了電話。
終於能回家的荒坂華子一點看不出高興，因為她心裡很清楚，現在回荒坂，她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最信任的部下小田、最好的幫手高山慎太郎，全都死了。
而且離開公司這麼久，效忠她雉派估計早已被清算。
即便有奪權的心思，也無法和哥哥抗衡。
荒坂華子似乎已預見自己的未來，和人生的前幾十年一樣，被關在東京的庭院里孤獨終老。
「昂君。」她試圖找李昂求救。
面前這個可怕的男人雖然是她淪落到今天這個的地步的罪魁禍首，可唯一能當成救命稻草抓住的，也只有他了。
然而李昂並沒有理會華子，冷漠地將她請上荒坂公司的浮空車。
連同派對上那兩名荒坂代表，一同送回了荒坂塔。
大約三小時后，WNS新聞頭版頭條。
荒坂大廈地下數據中心『神輿』遭到不明人士襲擊，發生劇烈爆炸，荒坂家族三小姐：荒坂華子及其他幾位公司管理層不幸身亡。
荒坂公司總裁荒坂賴宣，悲傷過度，幾次昏厥。
當晚夜間，荒坂白鯨號發射了數百枚導彈，其中三分之一不小心落到了夜氏公司的總部。
與此同時，已經動身前往東京療養院休養的荒坂賴宣，在飛機上召開新聞發布會。
以為妹妹報仇的名義，向軍用科技宣戰。
第五次企業戰爭至此展開拉開序幕。
電腦自動更新把系統更到開不了機，真是氣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