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第222章 買定離手
第222章 買定離手
變形報廢的彈頭，被李昂輕輕一拋，宛如重獲新生般飛旋出去。
會客廳內其他人只聽耳邊劃過一聲呼嘯，彈頭便已貫穿亞歷克斯的大腿，並在她身後的牆壁上留下一個冒著青煙的窟窿。
溫熱的鮮血順著傷口汩汩流出，亞歷克斯這才後知後覺，倒在地上抱著受傷的腿哀嚎。
李德眼神里寫滿驚駭，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V則皺了皺眉，有些於心不忍，可想到是對方先開的槍，又覺得只傷一條腿太便宜她了。
在外面警戒的幽冥犬聽到動靜急忙推門，一進來便看到了在地上打滾的亞歷克斯。
「先生，這.」他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穩如泰山的李昂動動手指：「把人帶下去吧，別讓她死了。」
「是！」幽冥犬抓起亞歷克斯那條好腿，強行將她拖拽出去，在地板上留下一條長長血跡。
隨著房門重新關閉，會客室內陷入寂靜，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血腥味。
李德是個聰明人，他能活到現在，除了一身好本領，還有顆轉得足夠快的腦子，他雖然暫時猜不透李昂的目的，但從對方先對艾利克斯下手的行為來看，明顯是想給他個下馬威。
他思索片刻，開口道：「這位先生，我.」
李昂抬手打斷了他：「V，去給所羅門先生倒杯酒，舟車勞頓那麼遠從市中心趕過來，一定渴壞了吧？」
「戴諾先生最近怎麼樣？酒吧生意還好嗎？」
看似普普通通的詢問，卻讓李德冷汗直冒。
戴諾·蒂諾維奇，市中心區的中間人，他潛伏的這幾年就是在此人開的酒吧里當看場子的馬仔。
而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連直屬領導邁爾斯都不清楚。
事情發展到目前的地步，李德已然明白，他包括邁爾斯，乃至兩人身後的新美國與軍用科技，惹上了一個極其難纏且無比神秘的敵人。
他從哪兒來不知道，他來幹什麼也不知道，所有一切都是未知的。
好在李德及時調整了心態，無論如何先想辦法救總統。
而在特工謀划拯救方案的時候，V剛倒好的酒被李昂接了過去。
指尖在杯沿輕點，一滴彷彿包裹著熊熊烈焰的血珠落入琥珀色的酒液。
它詭異的靜靜漂浮在杯中，始終沒有散開的跡象，像顆頂級的紅寶石般晶瑩剔透。
「喝了它，我讓你見邁爾斯。」
李昂毫不掩飾，明明白白地告訴特工，我在酒里下了葯。
可李德別無選擇，只能像當初的韓森一樣，硬著頭皮將那杯血酒喝下。
說起來他和韓森的命運軌跡有些相似。
都是七年前因為統一戰爭，被邁爾斯領導的新美國當成了棄子。
不過兩人的選擇卻截然相反。
韓森選擇佔地為王，對邁爾斯和新美國充滿仇恨，李德卻依然深愛著他的國家，願意為其付出一切。
但千萬別覺得李德是什麼好人，因為他所效忠的新美國就不是個東西。
他不止自己願意奉獻一切，還喜歡拉著別人一起。
比如被困狗鎮多年的亞歷克斯和差點成了人奸的宋昭美。
DLC劇情開始時，序章主線任務的名稱已寫明了整個故事的基調：狗咬狗。
所以李昂對他們出手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既然他們雙方都喜歡把人當成擦腳布，那就做好被人當成擦腳布的準備。
見特工把酒喝下，李昂信守承諾放出了邁爾斯。
「李德！」
精神萎靡的總統一眼便認出了曾經的下屬，然而忠心的特工並沒有回應她的呼喚。
此時的李德，低頭坐在沙發上，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黑色的皮膚透出詭異的紅，身上散發著蒸騰的熱氣，好似一顆被扔進沸滾岩漿里的石頭。
「李德，李德你還好嗎！？」
邁爾斯見狀立刻沖了過去，假惺惺地詢問李德的情況，渾然忘了自己曾經出賣過他。
可剛一接觸李德的身體，手掌瞬間被燙傷，出現大面積潰爛。
「啊！」邁爾斯慘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遠離了李德。
猴戲看夠了的李昂，帶著V離開會客室，臨走前留下句：「看好她，所羅門。」
幾秒鐘后，在邁爾斯驚恐的眼神注視下，李德緩緩抬起頭。
他雙眼通紅如血，四根犬齒外翻，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沙發扶手，一口顯眼的白氣從口中吐出。
「是，主人。」
房間外的長廊，V背著手跟在李昂後面。
猶豫半晌后，她道：「老闆，我發現你很像遊戲里的反派大BOSS。」
「哦，是嗎？」李昂意味深長地笑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來著。」
V用腳去踩他的影子：「嗯勉勉強強吧。」
「反正對我還不錯。」
後半句她並沒有說出口，防止某些人驕傲自滿。
兩人溜溜達達來到了寶石青俱樂部，李昂命人找來了宋昭美和韓森，跟他們交代了點事情。
韓森負責拿著他給的原血，稀釋后給幽冥犬們喝下去。
宋昭美則需要利用自己高超的黑客技術，改良狗鎮內網的防火牆，以應對接下來極有可能出現的大量網路攻擊。
等兩人各自領命離開，V幽幽地說：「我發現我好像上賊船了。」
李昂振振有詞地反駁：「分明是艘永不成沉沒的巨輪。」
「我現在可以申請跳船嗎？」
「不能。」
「好吧。」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鬥嘴，看著無聊，實則樂在其中。
在隨後的幾天里，李昂表現得非常『老實』，每天帶著V在狗鎮里閑逛，淘換點新奇玩意，或者時不時把韓森叫來，讓他暗中布置些東西。
耐心等待時機的來臨。
韓森及其手下的幽冥犬當年和新美國鬧翻后，所有人都認為，他不出兩個禮拜肯定會被人抹了脖子，然而他卻混的風生水起。
既然和新美國不對付，那他就去找夜之城高層、荒坂公司。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被韓森展現的淋漓盡致。
正好各大公司和夜城政府需要這麼一個地方，一個不屬於任何勢力的地方，能讓他們安心商討一些蠅營狗苟的臟事，還不會被人抓到把柄的好地方。
於是韓森主動擔起了這份責任，每隔一段時間寶石青俱樂部便會大排筵宴，邀請公司高管、各界名流、幫派大佬、明星、政客來參加派對。
明面上狗鎮和任何一方勢力都不對付，背地裡任何一方勢力都是狗鎮的保護傘。
當然，軍用科技除外。
李昂等的就是這場派對，平時想把這幫人湊一堆可是難如登天。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便來到派對當天。
作為策劃者、負責人的韓森忙得腳不沾地，全力協調各方，電話從早上睜眼開始就沒停過。
這是自狗鎮建立以來規模最大的一場聚會，大概也是最後一場。
所以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對待。
整個寶石青的相關人員都被調動了起來，唯獨李昂依然悠閑。
此時他正在和V一間客房裡打牌。
白天不適合玩兩個人的遊戲，所以找來了荒坂華子和邁爾斯作陪。
被迫上船的李德和自願上船的宋昭美則在旁邊充當觀眾。
「華子小姐，晚上有個派對伱要參加嗎？」李昂扔出一張牌：「荒坂公司的人也會來哦，正是你求救的好時候！」
荒坂華子已經在寶石青待了快一周，目前基本處於擺爛認命狀態。
更何況還有個黑客技術遠超於她的宋昭美天天盯著她，一點求救或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算了吧，我在房間里挺好的。」荒坂三小姐很勉強的笑道。
她現在就像一條快要被馴化的狗狗，每天只想著怎麼討好李昂，好早日回家。
與之同病相憐的邁爾斯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鄙夷。
但她看似強硬，實則慌的一批。
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她在新美國和軍用科技內部的重要性越來越低，畢竟她這個總統並非不可替代。 邁爾斯生怕即便新美國的人找到她，也不是來救人的，而是殺人滅口。
外加最有可能救她的李德還叛變了，這令她愈發惶惶不可終日。
糟糕的情緒影響到了總統的身體狀態。
面色晦暗、眼袋浮腫、原本一絲不苟的頭髮如今亂糟糟的，腦子也不怎麼清醒，完全沒心思打牌。
李昂看她一眼，道：「看來我們的總統女士累了，所羅門，帶她下去休息，這可是我們今晚最重要的拍賣品。」
李德聞言毫不留情地拽起曾經的上司，將她帶出房間。
兩人離開后，李昂轉向躍躍欲試的女黑客：「昭美，你來替她的位置。」
「好！」宋昭美迫不及待地坐到了邁爾斯原先的位置。
結果剛玩幾局，俱樂部的服務生便來通知：「幾位女士，禮服已經準備好了，麻煩請跟我來試一下吧。」
這下連V都有些掃興：「離派對開始還早著呢，再玩會兒唄。」
李昂微笑著寬慰道：「快去吧，你今晚可是我的女伴，必須得好好打扮一下。」
「行吧。」V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牌：「走啊昭美，一起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的關係快速升溫，稍微有那麼點閨蜜的意思了。
宋昭美則在等荒坂華子，李昂今晚交給她的任務就是盯緊這位大人物，看看她都和誰接觸過，說了些什麼。
荒坂華子猶猶豫豫。
她又不傻，今晚派對明顯是個坑，為什麼要主動跳進去。
「李昂君，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李昂便強硬地回道：「不行，你必須去！」
荒坂華子眼眶瞬間變紅，可惜沒人會在意。
最後只能無奈地跟著V她們去挑選派對的禮服。
房間里只剩下李昂一個人，他也懶得繼續待下去，慢慢悠悠地溜達去了派對現場。
俱樂部里，近百名服務生腳步匆匆，來回穿梭，為晚上做準備。
韓森在接待提前到場的客人。
見到李昂出現，他迅速迎了上去：「先生，您來這麼早有事嗎？」
「沒事，我找個地方坐會，你忙你的。」李昂環視一圈說道。
這時，那位客人邁著窈窕的貓步走了過來：「韓森上校，不打算介紹介紹嗎？」
李昂認識她。
利琪·薇姿，夜之城頂流明星之一，歌手、行為藝術家。
她因為一個可拆卸的控制型下巴，以及全身鍍鉻皮膚聞名於世。
她的賽博改造程度甚至比亞當·重鎚還高，最起碼從外表看已經毫無原生痕迹，而在這個世界，改造程度過高的人，精神一般都有問題.
韓森花了大價錢把她請來，即是客人也是派對開場表演的嘉賓。
「利琪·薇姿小姐，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李昂主動伸出手：「非常期待你待會的表演。」
目前看來利琪還算正常，像大部分明星那樣做作且熱情。
「哦，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陌生的帥哥！」
李昂沒和她多聊，報了個名字后，便去了韓森為他準備的包廂。
之後的幾小時，夜之城各大名流紛至沓來。
有夜城副市長、NCPD的局長、大公司代表、幫派老大和重要頭目、各新聞網站知名主播、甚至還包括外交大使、一些小國的獨裁者、軍火商、黑手黨、雜七雜八的小嘍啰，三教九流，應有盡有。
就連韓森都不敢說自己認識每一個人。
他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毫不避諱地討論著『大生意』。
而與這幫蟲豸待在同一屋檐下的李昂，感覺自己高尚的像個聖人。
「我原本以為天下烏鴉一般黑，可沒想到來了這兒發現，一個比一個黑。」
「夜之城向來如此。」李德平靜地回道。
他把前任上司送回房間后就來了俱樂部，干起了老本行，守在包廂門口當保鏢。雖然被改造成了血奴，但自我意識還在，和韓森類似是血奴里的高級貨。
李昂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能聽出來你對夜之城意見很大。」
「也許是因為我差點死在這。」李德面無表情地回說。
兩人聊著聊著，穿著一身白色亮片西裝的V走了過來，有點騷包，但別說還挺適合她。
「給你準備的晚禮服怎麼沒穿？」
V一屁股坐在李昂旁邊，輕車熟路地拿起他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彆扭地扯了扯襯衫領口：「不習慣，感覺穿上那玩意和沒穿一樣，到處漏風。」
最後在他耳邊悄聲道：「還不能穿內衣！」
「那現在呢？」李昂故意上下打量。
V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去死！」
隨後用倒酒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望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李昂似乎已經猜到真相。
「昭美和荒坂華子呢？」
V朝不遠處揚了揚下巴：「諾，那邊。」
李昂順著看過去，果然看到挽著胳膊，親如姐妹的二人。
宋昭美一席黑色長裙，樣式和那天在菌網裡的裙子非常像。
荒坂華子則是她酷愛的白金色晚禮服，盡顯奢華。
前者帶著後者在俱樂部舞池中招搖過市，生怕別人不知道已失蹤小半月的荒坂家三小姐在這裡。
這果然引起了眾賓客的矚目，紛紛猜測是不是韓森綁架了她。
綁架完新美國總統，又綁架荒坂家唯一的女兒，無法無天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狂妄。
但從始至終，沒有人問過荒坂華子一句話，包括NCPD的局長。
只有荒坂公司的代表想找回自家小姐。
宋昭美沒有理他們，徑直帶著荒坂華子來到李昂所在的包廂。
荒坂代錶快步跟了過來，卻被門口的李德攔下。
當看到李昂的時候，他們臉色立馬變了，惶恐地鞠躬道：「李昂先生。」
李昂轉頭問：「這是你的人，還是你哥的人？」
臉色同樣不怎麼好看的荒坂華子回說：「我的。」
「嗯有點意思。」李昂讓兩名代表進入包廂，而他們的保鏢依然被卡在外面。
「昭美，給兩位倒杯酒，都是自家人千萬別拘束。」
兩名代表點頭哈腰，連聲感謝，鑒定為純純的小日子。
荒坂公司內部目前大致分成三個派系。
鷹派：由荒坂賴宣領導，多為精英激進派成員組成，勢力最大。
雉派：由荒坂華子領導，以保守的技術性官僚為主，之前效忠荒坂三郎，現在效忠荒坂華子，希望她能沿著她父親設定好的路線繼續走下去。
鳩派：影響力最低，最沒存在感的派系，領導者是荒坂三郎的孫女，荒坂美智子，這一派系的支持者多是希望深入改革公司的自由派，很受公司以外的人喜歡，例如一些政客和媒體人事。
不過和前兩個派系相比，實力依然弱小。
荒坂三郎死後，主要是鷹派與雉派在爭權奪利，鳩派和其餘小派系只能在旁邊干看著，根本插不上手。
剛開始，有荒坂三郎恩澤的雉派與鷹派還算勢均力敵。
可當荒坂華子失蹤，雉派群龍無首，自亂陣腳，被荒坂賴宣逮到機會收拾了一大批。
今天來的兩名代表便是其中之二。
說是參加派對，實際上是流放，進一步削弱雉派的勢力。
而李昂頭上頂了個明晃晃的[賴宣心腹]標籤，所以從見到他那一刻起，兩名代表就感覺完了，這回不死也得脫層皮。
「李昂先生，我們」職位較高的代表想緩和一下氣氛。
李昂卻擺擺手讓他坐下：「表演要開始了，先看錶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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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累大勁了，今天頭疼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