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第202章 知行難合一
第202章 知行難合一
水谷隼MZ2是台性能卓越的雙門轎跑，五缸引擎為其提供了令人讚不絕口的速度和起跑加速，是地下非法街頭賽車手的最愛，同時也是夜之城最常見的跑車。
但常見不代表廉價，只是同等性能下它的價格最合理。
合理的意思是，隼MZ2的價格差不多能買兩台色雷斯388。
從汽車旅館後門走出了的V，一見它流暢而不失霸氣的造型就被迷的走不動道了。
至於那台色雷斯，抱歉，真不熟好嘛。
李昂看出了她眼睛里的渴望，從竹村身上翻出車鑰匙拋給她：「去兜兜風，過完癮到憲章街朱迪的公寓找我。」
V迫不及待地跳進車裡：「嗚呼！你絕對是天底下最慷慨的老闆！」
李昂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然後拎著竹村走向原來那輛，明明有台彪悍的引擎，卻因為自重太大而跑不快的色雷斯。
等他把人扔進後座，V早已連人帶車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他不急不緩地行駛到朱迪公寓樓下，V早已繞著歌舞伎街區跑了一圈，在這裡等著他了。
甚至還有時間到不遠處的飲品店，點了一杯加冰的小可可樂。
「太慢了，老闆。」
「男人還是慢點好。」李昂慢條斯理地從車上下來：「你肯定超速了。」
倚靠著車門的V吸幹了最後一口可樂，然後扔掉手裡的空杯。
「流浪者的字典里可沒有限速這一說，更何況.罰單又開不到我頭上。」
「走吧，去見見那隻害死T-Bug的雞。」
微微變形的可樂杯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精準落入垃圾桶。
李昂望著瀟洒上樓的V，突然想起一句話。
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同時也會為伱打開一扇窗。
V女士的胸雖然小了點，但腿長啊，屁股也很翹，大概是常年跑東跑西的緣故。
正想的入神，V忽然回頭搭話：
「我第一次見到艾芙琳，還以為她是個大人物呢，結果」
「唉！很不禮貌哦，老闆。」
李昂將目光從翹臀上收回，面不改色地轉移話題：「你打球技術應該很不錯吧？」
V話裡有話道：「還可以，不過自從上次在球場，踢爆兩個傻*的蛋以後，就沒人願意和我玩了。」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們的眼睛不老實。」
李昂假裝沒聽懂：「可惜那時候我不在，否則一定把他們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V意義不明的笑了笑，轉頭繼續上樓。
到了朱迪家門口，李昂抬手敲門：「是我。」
大約幾秒后，緊鎖的房門被打開，門后是略顯局促的朱迪，看向他的眼神里還帶著幾分畏懼。
「你來了，艾芙琳等你很久了，進來吧。」
李昂還沒開口，V越過他冷聲詢問：「艾芙琳·帕克呢？」
朱迪被嚇了一跳：「你是.誰？」
V沒理她，直接闖進公寓，尋找差點害死她兩個同伴的委託人。
「你想幹什麼！」朱迪試圖阻攔，卻根本攔不住。
李昂搭上她的肩膀，笑眯眯地解釋道：「這是V，她有事找艾芙琳談談。」
「她？」朱迪畏畏縮縮地被他夾在胳膊底下，像只可憐的鵪鶉。
剛才在來的路上，李昂已經通過電話向V講述了整項委託的來龍去脈，以及艾芙琳的遭遇。
剩下就看V自己怎麼選了。
沒一會，卧室里傳來艾芙琳的慘叫聲，朱迪擔心好友想過去看看，但被李昂強行帶到客廳的吧台：「一杯伏特加，加冰，青檸汁，薑汁啤酒，如果有愛的話也來一點。」
他一般不倡議打女人。
但女人打女人他就管不著了。
等他話說完，朱迪依舊像個木樁子般站在吧台里一動不動，眼神里隱隱帶了些許怨恨，顯然待會的酒里也不會有愛。
李昂一臉平靜地看著女孩：「你知道她自作聰明的行為害死了多少人嗎？」
「V最好的兄弟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
「哦忘了，你不知道，你和艾芙琳一樣都是沒腦子的蠢貨，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更不在乎幾個雇傭兵的死活。」
或許是委屈，或許是害怕，也可能是因為無法拯救好友的無力，朱迪竟然直接哭了出來：「我不是！」
李昂沒有理會，自己動手倒了一杯酒，邊喝邊等。
大約十分鐘之後，面無表情地V走出卧室，先去衛生間洗去了雙手的血跡，然後來到客廳，坐到李昂旁邊。
「來杯酒，隨便什麼都行。」
令人驚奇的是，還在時不時抽泣的朱迪居然真的給她倒了一杯。
大概是想替好友表示歉意。
「敬T-Bug！」V舉起酒杯和李昂碰了碰。
隨著火辣的龍舌蘭順著咽喉流進胃裡，平時硬得像顆鐵疙瘩一樣的姑娘趴在吧台上，將臉深深埋進胳膊。
李昂安慰性的拍拍她的後背，接著抬頭看向朱迪。
朱迪理解了男人的意思，主動離開客廳，進卧室檢查好友的情況。
意料之中，V並沒有殺掉艾芙琳，僅僅揍了一頓解氣。
畢竟殺死T-Bug，害傑克受傷的兇手不是她，是荒坂公司，是藏在暗處的上家。
她不過是個被人當成擦腳布，還自以為是的小丑罷了。
沒多久，朱迪攙扶著滿臉鮮血的艾芙琳去了衛生間，幫她換掉同樣沾滿血跡的衣服。
李昂收回目光，毫不留情地譏諷道：「沒了那張臉，她以後的生意可不好做了。」
V此時已經從同伴死亡的陰霾中緩了過來，但興緻依然不高。
枕著胳膊，擺弄眼前的空酒杯。
「她罪有應得。」
李昂轉過身背靠吧台，看似隨意地問：「荒坂和巫毒幫，有興趣找他們的麻煩嗎？」
巫毒幫就是雇傭艾芙琳的上家，一群網路黑客組成的神秘幫派。
V聞言瞬間來了興緻，但仔細一想，那可是荒坂，於是又趴了回去：「算了吧，荒坂不找我麻煩就不錯了。」
李昂故作驚訝：「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無法無天的V嗎？」
V溫怒地斜了他一眼：「胡扯，我明明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隨後，她無精打采地解釋說：「我是怕和艾芙琳一樣，什麼都沒做成，還連累到其他人。」
原劇情中，她為什麼敢『以我殘軀化烈火』和荒坂死磕，是因為她什麼都沒了。
最好的兄弟，最合拍的搭檔，連她自己都只剩幾個月壽命。
孑然一身，徹底成了光腳不怕穿鞋的。
而如今單單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傑克，就足以讓她顧慮重重。
李昂非常理解她的想法：「荒坂的確是個大難題，不過巫毒幫就好對付多了。」
V又看他一眼，稍微回過點味來：「巫毒幫惹到你了？」
「那倒沒有。」李昂毫不隱瞞地說出自己的目的：「我只是對他們的黑客技術很感興趣而已，另外，動物幫最大的據點也在太平州吧，他們的身體強化技術也不錯。」
V聽完忍不住皺起眉頭，奇怪地問：「你都這麼厲害了，居然還能看得上動物幫那點破爛。」
李昂笑了笑：「沒辦法，有一大家子要養。」
V這才想起，眼前的男人從未透露過自己的身世來歷，本打算八卦兩句，可話到嘴邊又選擇放棄。
在夜之城混的人，哪個沒有自己的小秘密，打聽那麼多幹嘛。
「隨便你吧，反正現在你是老闆。」
李昂總感覺這句話在哪聽過，他好像就是這麼敷衍荒坂賴宣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咱太平州走一趟。」
正說著，鼻青臉腫的艾芙琳從洗手間里走出來：「你們是要對付巫毒幫？帶我一個可以嗎？」
儘管她努力假裝鎮定，可不敢與兩人對視的遊離眼神卻出賣了她。
野心勃勃的性偶小姐經過這次以後，終於知道害怕了。
尤其是V，她那兩隻看著白白凈凈的拳頭，砸在臉上是真不好受。
這樣一來，朱迪和艾芙琳這對『親密』友人，一個怕李昂，一個怕V，倒也相得益彰。 聽完性偶小姐的話，V臉上寫滿不加掩飾的鄙夷。
「帶你？有什麼用，轉頭把我們賣給別人？」
她的語氣也沒多重，卻把驚恐的艾芙琳嚇得一顫，差點癱倒在地。
幸好朱迪及時出現將她扶住。
艾芙琳站穩后，給好友一個安心的眼神，接著強壓著內心的恐懼走到兩人面前，誠懇地說：
「我對巫毒幫很熟悉，見過他們的老大和頭目。」
「我可以當誘餌，如果他們知道我沒死，肯定會主動來找我。」
朱迪不忍好友一個人面對壓力，便開口道：「我也可以幫忙，我能在艾芙琳的晶元里加裝戰鬥程序，讓她不至於拖你們後腿。」
她口中的晶元，是一種特殊行為晶元。
基本只會植入到像艾芙琳這樣的高級性偶體內。
為了讓客人體驗到最好的服務，晶元會在性偶工作時接管其意識，直接控制肉體，突破人類本身難以突破的各種道德觀念、意識形態、危機保護、性格、閱歷等限制，最大限度地提供內容豐富的服務以滿足顧客。
同時，晶元AI能實時監控性偶身體情況，避免玩過火發生意外。
而在服務終止后，晶元會自行清理服務期間產生的記憶，保護客人隱私安全，也不會給性偶本身留下任何精神負擔。
除此之外，它還是一層堅固的防火牆，能有效避免性偶遭受網路層面的侵襲。
艾芙琳之所以能從巫毒幫那幫黑客的攻擊中活下來，腦子沒變成漿糊，正是因為這枚晶元。
V對這方面不是很懂，她平時潔身自好，沒有品嘗雞鴨的習慣。
但對朱迪的技術有一定了解，不僅是超夢剪輯，她在機械、編程、晶元製造方面同樣很有天賦。
「能不能答應，我說了不算，你們得問他。」
V果斷把皮球踢向李昂，老闆的作用就是在關鍵時刻做出抉擇。
艾芙琳聞言，當即向面前的男人投去希冀的目光。
李昂摸了摸下巴：「想找巫毒幫報仇？」
艾芙琳拚命點頭。
李昂撇撇嘴：「行吧，看在朱迪的份上。」
一塊被玩弄的爛肉都有它的作用，更何況是個大活人呢。
他始終很看重朱迪，這次也不例外。
因為朱迪的技術正是他所需要的，經過朱迪改造后的晶元，可以直接跳過天賦、經驗、訓練等步驟，把一個普通人變成老練的戰士。
見李昂終於答應，艾芙琳頓時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朱迪一眼看出好友狀態不對勁，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小艾，你的傷本來就沒好，剛才又被.呃，我先帶你回房間休息吧。」
然而艾芙琳的第一反應不是同意或不同意，而是看向李昂和V。
V見狀不耐煩地擺擺手：「去吧去吧。」
艾芙琳這才在朱迪的攙扶下重新返回卧室。
「就她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算安裝了戰鬥程序，也發揮不了多大作用。」V不屑地評價道。
李昂倒是一臉輕鬆：「本來就沒指望她能發揮作用。」
V贊同地點點頭：「那倒是，對了，關於巫毒幫你有什麼計劃嗎，把艾芙琳放出去當誘餌？」
李昂訝異地看著她：「有大名鼎鼎的V在還需要計劃嗎？」
「到太平州，找到巫毒幫，然後拿東西，走人。」
V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我喜歡你的自信，但麻煩下次吹牛的時候別帶上我，那幫神神叨叨的黑客沒你想象中的好對付，據我所知他們能和網路監察打的有來有回。」
「可惜傑克不在，他對這些道上的事門清兒。」
「不過我認識一個太平州的中間人，或許能找他問問情況。」
說罷，她走進吧台，從朱迪的酒櫃里找到了最愛的百酒神。
晃了晃酒瓶，聽到酒液碰撞瓶身發出的悅耳聲音，V露出滿意的笑容：「要再來一杯嘛？」
李昂拒絕道：「算了，我今天已經夠量了。」
V聽后聳聳肩，只將自己的杯子倒滿，然後一飲而盡。
望著手裡的空酒杯，她感慨道：「生命好似宴席，滴酒不沾太虧，但也不能喝個爛醉。」
「德克斯特那個死胖子，有時候說話還挺有道理。」
李昂笑了笑：「那我也送你一句，貧窮不是原罪，貪婪才是。」
此話一出，V的情緒突然變得低落，又忍不住給自己倒了一杯：「T-Bug也說過類似的話，在我們進入紺碧大廈之前，可惜我們當時誰都沒理解其中的含義，包括T-Bug自己。」
「都是紅塵中人，哪那麼容易看清。」李昂有一搭沒一搭地陪她閑聊，等朱迪再次從卧室出來時，多半瓶百酒神已經見底。
當然都是V一個人喝的。
朱迪看著一片狼藉的吧台：「你們怎麼還沒走？」
李昂轉向她：「當然是為了等你嘍。」
「我！」朱迪不受控制地後退，像只受驚的小鹿。
「好了不開玩笑了。」李昂扶起已經暈暈乎乎的V：「讓艾芙琳明天等我們電話，另外，我之前拜託你的事別忘了。」
朱迪非常想拒絕這項委託，可直到兩人走出公寓，她都沒有開口的勇氣。
再看亂糟糟的吧台上，靜靜放著一枚腦機介面目鏡。
「這裡面應該就是荒坂三郎死亡的錄像吧？」
想到這，她心煩意亂地敲敲自己的腦袋：「你可真沒用啊，朱迪！怎麼能被一個男人用眼神就嚇到了呢！」
超夢姑娘如何埋怨自己暫且不提，另一邊，李昂和V來到樓下。
「居然待了這麼久，天都黑了，喝酒誤事啊！」
再看酒量極其差勁的V，費了半天勁才找出車鑰匙：「老闆，我帶你去兜風！晚上的夜之城可比白天精彩多了！」
李昂硬生生把她手裡的鑰匙奪下：「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我還想多活幾百年。」
「幾百年！」V一臉嘲笑：「你剛說的話，自己就忘了，貪婪是原罪，荒坂三郎才活了150年。」
李昂認為沒必要和一個醉鬼解釋太多，半扶半抱將她塞進副駕駛。
竹村還老老實實在後座里躺著，不經過專業救治，基本不可能恢復行動能力。
發動色雷斯，李昂打算先把V送回公寓。
至於那輛隼MZ2隻能暫時停在這，等下次再來取。
「應該不會被偷吧，早知道應該把鑰匙留給朱迪了。」李昂念叨著，駕駛汽車朝小唐人街駛去。
副駕駛上的V像條蟲子般扭來扭去：「老闆，你別總是晃來晃去好不好，晃得我好暈啊。」
根本沒動過的李昂，打開外循環，讓新鮮空氣驅散車內的酒氣。
「把眼睛閉上就不暈了。」
V聽話地把眼睛閉上，然後又迅速睜開：「真的唉嘔。」
無論多漂亮的姑娘，醉酒後的狀態都是狼狽的。
最多過去五分鐘，李昂就已橫抱著無法控制自己的V出現在公寓電梯。
那輛色雷斯388是沒法要了，慘不忍睹，還背了一堆超速罰單。
能把它開超速，算是一種本事，李昂覺得自己絕對有做賽車手的天賦。
就是對不起竹村，在那種環境下待一晚上，應該會被腌入味吧？
早知道應該把他塞後備箱里的。
可惜等李昂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電梯已經到了。
在公寓租客們驚詫的目光下，他一路小跑來到V的房間門口。
四處踅摸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現在公寓都是智能識別鎖，根本用不著鑰匙。
「不好意思，剛才失禮了。」
李昂對迷迷糊糊的V說了聲抱歉，開門進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裡有熟悉的味道，會讓V產生安全感，神智稍微清醒了一點，從他懷裡掙扎著落地。
踉踉蹌蹌地走向浴室，一邊走一邊脫。
一邊脫一邊說：「今天怎麼這麼熱啊，好奇怪。」
李昂眼睜睜看著她脫的一絲不掛，沒過多久，浴室里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