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126章 尊腐與老將
第126章 尊腐與老將
紅獅子城位於蓋利德地區最南端的島嶼，由一座橋樑與大陸相連，是拉塔恩和手下紅獅子們的大本營。
李昂騎著靈馬從教堂的山坡下來，再次選擇平整寬闊的蓋利德大道，前往紅獅子城。
雖然這條路線稍微有點繞，但勝在好走。
由於和米莉森的約定，再加上要考慮有關拉塔恩的問題，他的速度並不快，不緊不慢地像位觀光客。
正因如此，李昂見證了腥紅腐敗對蓋利德肉眼可見的影響。
昨天道路兩旁還能偶爾見到苟延殘喘的樹木，今天便已全部枯死，灰白的樹榦上長出大量粉紅色的腐敗花朵。地面的斑點越來越密集，將土地染紅的同時，形成一堆堆蜂巢結構的巨型孢子。
唯一的好消息是，受腐敗感染而異變的生物暫時看不到。
證明紅獅子目前還能抑制住腐敗的蔓延，並非多年後那般徹底失控。
說起來，無論是紅獅子以及他們效忠的君主拉塔恩，都不是蓋利德本地人，卻能在遭受重創后依然選擇守護這片土地，著實令人敬佩。
李昂曾聽過一種說法，整個交界地，只有少數幾支騎士團自願追隨自己的君主，他們敬仰君主身上某種品質，並心甘情願為其付出生命，裡面就包括紅獅子。
內心驕傲的獅子們，看中的是拉塔恩即使面對再大的困難，也不輕言放棄的責任感，所以紛紛效仿，寧死也不願退出蓋利德。
而別的騎士們大多都是侍奉。
就如葛瑞克騎士，在葛瑞剋死后，他們可以毫無壓力地轉投別人麾下。
想到這裡，李昂覺得非常可惜，紅獅子如此優秀的騎士團，就在一場錯誤的戰爭中被打爛掉了。
蒙格簡直罪大惡極！
正義憤填膺之際，前方大路上影影綽綽出現兩個人影。
身材高大卻佝僂著腰，腦袋無力地垂下，月牙形的鐮刀被當做拐杖拄在地面，像兩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蓋利德治安真差，居然還有劫道的，得和大舅子反應反應。」
李昂嘟囔著主動靠近。
劫道實際上只是開玩笑，他早就認出了兩人的身份。
戰爭后，被遺留在腐敗沼澤附近的尊腐騎士。
他們身上的盔甲刻有米凱拉專門抵抗腐敗的純潔金禱告，哪怕直面腐敗爆發也沒有立刻死亡，可思維卻受到了影響，化為徘徊在沼澤周圍的戰爭幽靈，永遠迷失，找不到回家的路。
李昂朝四周看了看，發覺他現在離遇到米莉森的位置不遠。
所以這片區域是什麼任務觸發點么？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聽到聲音，兩名尊腐緩緩抬起頭，然後揮起鐮刀就沖了過來。
蓋利德如今除了紅獅子就是腐敗眷屬，對他們來說全是敵人，於是毫不猶豫選擇動手。
結果沒跑幾步又急忙停下，因為李昂拿出了瑪蓮妮亞送他的翼手劍護符。
兩名尊腐立刻單膝跪地，抬頭看著馬上的身影，眼神中充滿期待。
是女武神殿下派人來接他們這群孤魂野鬼了嗎？
李昂策馬來到他們面前，重複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其中一個高個子尊腐答話道：「找路，回家的路。」
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像是缺少潤滑劑的齒輪。
另一個稍矮點的則完全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吼叫。
李昂又問：「是你們自發的，還是有人派伱們來的？」
活下來的尊腐不在少數，許多還保留原有的建制，但大多聚集在沼澤深處，一是因為受腐敗影響，二是避免再和紅獅子發生衝突。
能出現在大道上肯定有原因。
高個子尊腐不出所料地答道：「是歐尼爾將軍派我們來的，白天路上有紅獅子巡邏，只能晚上行動。」
「別的兄弟基本都神志不清，只有我們兩個受侵蝕沒那麼嚴重。」
李昂看著這位搖搖晃晃，隨時可能倒地不起的尊腐。
這還叫不嚴重？
「別亂動，讓我檢查一下你們的情況。」
說完，他下馬將手搭在兩名尊腐的肩膀上，釋放出黑光病毒。
和對待瑪蓮妮亞以及芬雷不同，李昂這次手法多少有點粗暴，力求最快速度解決腐敗病。
這導致以忍耐力著稱的尊腐都有些扛不住，發出高亢的慘叫。
等治療結束，他們已徹底虛脫，癱軟地坐在地上。
剛開始兩人對李昂還頗有微詞，就算你是殿下派來的使者，也不能這麼折磨我們，可當發現腐敗基本從身體里消失后，滿腔的怒火瞬間化為感激。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這位不知名的大人。」
恢復健康的尊腐們，恢復了往日的高潔優雅，主動向李昂行禮致謝。
之前他們的尊敬流於表面，完全是看在翼手劍護符的份上。
現在則是真心實意。
接著，高個子尊腐恭敬地說：「大人，我這裡有個請求，希望您能答應」 李昂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其他人我也會治，不過你們先去把歐尼爾找來。」
得到承諾的尊腐再次行禮：「感謝，願聖樹的光輝永遠照耀您。」
李昂心想算了吧，米凱拉自己都照不到。
擺擺手：「你們快去，天亮前趕回來，我在這裡等你們。」
「是！」兩名尊腐二話不說重返沼澤。
李昂在路邊找塊石頭坐下，邊等，邊拿出幾顆果子給托雷特餵食。
原本他的計劃是先處理拉塔恩那邊，再回過頭來接觸這些被迫留在蓋利德的尊腐，如今既然遇到就順手解決了吧。
不久之後，李昂指名要見的歐尼爾出現在沼澤邊緣。
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手持包裹破爛軍旗的大戟，身材雄壯魁梧，膀大腰圓，走起來路來四平八穩，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嶽。
完全不同於尊腐的盔甲，表明了他複雜的來歷。
歐尼爾原本是位失鄉騎士，根據遊戲中的文本描述，基於某些理由或刑罰，失去故鄉，無法返回的人，過去他們各個都是萬夫莫敵的猛將，因此即便失去故鄉，仍然能受封騎士。
之所以失鄉，是因為他們最初效忠的君主-風暴王與黃金王朝敵對，最終死在了初王葛孚雷手中。
曾經作為風暴王下屬的騎士們，一部分被赦免，派往遙遠的邊疆鎮守，永遠不得返回。
另一部分則選擇追隨為他們求情的大皇子葛德文。
這群失鄉騎士的領導者便是歐尼爾。
後來葛德文遭到暗殺身死，與葛德文關係要好的米凱拉將歐尼爾這夥人招致麾下，成為聖樹軍的一員。
聽起來，歐尼爾好像有點兩面三刀、三姓家奴的意思，但實際上他對每位君主都忠誠無比，儘管身處腐敗的戰場，依舊高舉手中的軍旗，聚攏舊部，等待反攻的那天。
「你就是殿下派來的使者？還擁有治療腐敗病的能力？」
老將開門見山，聲音宛若洪鐘。
李昂起身，仰首看著他滄桑的臉龐，交界地這些人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體型一個比一個誇張。
「使者不算，但能力有。」
「那你來幹什麼！」歐尼爾有些氣惱，粗大的軍旗將地面砸出一個坑。
李昂直言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帶你們離開蓋利德。」
歐尼爾身上擴散出一股兇猛的氣勢，緊盯他的雙眼：「我憑什麼相信你！」
「愛信不信！托雷特，我們走。」
自從兩人見面，老將就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李昂可不慣他這臭毛病。
眼見談崩了，跟老將回來的高個子尊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兩位大人冷靜，請以大局為重，多為殿下著想。」
歐尼爾聽完立刻收斂氣勢，哈哈大笑起來：「年輕人，脾氣不小。」
「剛才只是想試探試探你，保險一點嘛，你別介意。」
李昂掃了兩人一眼，心中瞭然。
合著跟我擱這兒唱戲呢，一個紅臉一個白臉。
「試不試探我不管，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從現在開始聽我的，要麼哪來的回哪去！」
歐尼爾面帶笑容，像個慈眉善目的老者。
「聽，怎麼不聽，不過我得先看看殿下的信物。」
李昂將翼手劍護符扔給他。
歐尼爾接過護符仔細端詳一番，接著雙手奉還：「東西沒錯，以後我這把老骨頭隨意供您差遣！」
高個子尊腐同樣附和道：「謹遵大人號令！」
李昂把玩手裡的護符，注視著畢恭畢敬的兩人，莫名有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沼澤周圍應該還有很多失散的尊腐，無論他們的腐敗病有多嚴重，只要還能喘氣，就都給我找出來，然後到山坡上的教堂等我。」
「紅獅子那邊不用擔心，我會解決。」
「等我辦完事回來，就帶你們離開蓋利德。」
「有沒有問題？」
歐尼爾馬上表示沒有，召集尊腐的事他一直都在做，根本不算問題：「給我兩天時間足矣。」
「很好。」李昂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去做事。」
在當前的時間節點，估計不少尊腐還活著，聚集起來是支不小的力量，既然擁有他們的指揮權，就不能浪費。
等老將和尊腐離開，李昂不再停留，繼續趕往紅獅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