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进了办公室，发现曹晟正在满头大汗地搬东西，单位两周后开运动会，要发放一批运动服。他抱起一个大箱子，用壁纸刀划开，清点里面的衣服，对照着表格，一个一个往桌上分发。
“咦，怎么轮到你发这些东西了？”陆雪忍不住问。
平平常常的一句问话，曹晟心里窃喜不已，陆雪好久没有主动跟他说话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把他当做空气，他还以为自己永远成了她眼中的空气。
“综合部的人今天公出了，我顺手帮个忙。”
“那你需要我帮忙吗？”
曹晟看了一圈，犹豫了一下，就差几件，他几乎要发完了。“不用，一会就完。”他顺手拿起一件衣服，“这件是你的，拿着。”
“谢谢，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曹晟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因为处处在意她，自然对她的尺码烂熟于心。
陆雪把衣服放到自己桌子上，转过身来，撸起袖子，加入到分发衣服的工作中来，陆雪确实是个勤快和热心的人，别人干活的时候，她从来就不会袖手旁观。
“剩下的这几件，你负责登数，告诉我这衣服是谁的，我来送到他们桌上去。”陆雪说。
“好。”曹晟不需要陆雪帮忙，但他很享受跟她一起干活。
曹晟报尺码与人名，陆雪拿起衣服，往各个桌上放去，配合得挺默契。分发完毕，两个人一起把塑料袋、封条、纸箱等收拾好，送到楼道里“可回收”垃圾箱旁。
原来曹晟是个干活的好手，有模有样，还很细致，很勤快，很利落，男人中少有这么勤快的，这一点倒是陆雪最欣赏的。
懒是一种令人厌恶的恶习，陆雪一直这样认为。
他的工位，井井有条，永远收拾得一尘不染，随身携带的物品，也干净精致。这一点，跟他的外表很贴合，精致的五官，脸部极具线条感，外加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一件再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穿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来，走在人群中，辨识度很高，气质非凡，他永远是那个最帅、最打眼的人。
他确实长得不是一般的帅，而是帅气逼人。
一个人光有容颜不行，男人也一样，需要让人感觉到可爱，男人勤劳和细致，可以算得上是可爱的一种。
但他不够阳光、不够磊落，忧郁的眼神，苦大仇深的气质，又让他总体逊色不少。
下班的路上，曹晟依然走在离陆雪不远不近的地方，这一次，陆雪像是视力突然变好了，主动跟他打起了招呼：“嗨，下班了？你家住哪里？”
“我没有……家。我是租的房，不是买的。”自从偷看了陆雪的简历之后，一提到房子，曹晟变得怯懦起来，自己租的蜗居，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陆雪笑了笑，“我就是问你住在哪里？”
“离你大约六公里的地方，跟你一样，都在三环边上，但是我住的地方更往西。”
陆雪想了想，这样算来，单位、她的住处、曹晟的住处，三者几乎呈一个等边三角形，“哦。那其实每次你都跟我不同路。”
“嗯……算是吧。”曹晟不好意思地说。
两个人聊着聊着走到了公交车站，来了一辆车，陆雪一看，抬脚上去了，曹晟发觉陆雪并没有上106路。
“你坐错车了吧？”他站在后面大喊。
“没有。”
“你不是坐106路吗？”
“我现在不回家。”
“哦。”
“我今晚约了人。”
陆雪上了车，曹晟站在路边一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陆雪一抬头，看见了一直伸长脖子的他，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柔情蜜意，与陆雪目光交织的瞬间，他像触了电一般，低下了头。
陆雪不是傻子，她看得懂这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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