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124章 失去的記憶
第124章 失去的記憶
「就算是解除了污染，湯森德.尼爾也沒有剩下多少時間了。」塞西瑪看著克萊恩臉上的表情，突然道。
「什麼？」克萊恩猛地回頭，瞪大眼睛猝不及防的看著他。
「他的年紀太大了，本身又只是序列9，沒有得到太多的魔葯加成，反而還加速了他步入死亡的速度。」塞西瑪平靜的目光注視克萊恩，淡淡的道，「上一次的失控原本會立刻要了他的命，但尼爾的運氣很好，恰好遇到教會內部最擅長凈化的高級執事，因此保住了一條命。」
「但就算是對於正值壯年的低序列非凡者來說，差點失控也是難以挽回的一件事，就算運氣好沒有立刻死去，但他們的生命也會開始進入倒計時，除非有來自更高層次力量的幫助。」
「而尼爾.」塞西瑪說道，「他太老了。」
「我明白了.」克萊恩有些失落也有些難過，但他很快打起了精神。
對於年紀已經很大的老尼爾來說，死亡並不是不可接受的結局，如果他能能夠壽終正寢回歸女神的懷抱，反倒是一件好事。黑荊棘安保公司的每個人都很清楚這件事，他們只是不想看到老尼爾因為失控而變成怪物。
「這樣的結局已經很好了。」克萊恩吐了一口氣，上前幾步，坐到了塞西瑪對面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我很高興你能這樣想。」塞西瑪笑了笑，他屈起右手食指，抵住自己的鼻翼，說道，「那我們開始吧。」
克萊恩信心十足的點點頭，他暗自吸了口氣，讓自身緩緩進入冥想狀態，摒除掉了各種不好的念頭，以這樣的狀態開始接受塞西瑪對他魔葯掌握程度和精神狀態的檢測。
「非常好。」
在一片安靜的黑夜中，克萊恩聽到了塞西瑪帶著讚許的磁性嗓音，他睜開眼，煤油燈略顯昏暗的光芒重新映入了他的眼帘，地底的安寧與寂靜重又涌了進來。
地底昏暗的燈光下，克雷斯泰·塞西瑪略顯深沉的墨綠色眼眸看著他，目光幽邃得似乎能看穿肉體，看到靈魂。
「祝賀你，通過了所有測試，接下來是問答環節。」
說到這裡，塞西瑪笑了笑，頗為輕鬆隨意的看著他，「不用緊張，這部分對你來說應該只是走個過場。」
「蘇利亞·奧金萊克已經為伱做了擔保，承認了他曾經將『扮演法』教給你。」
他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變，靜靜的注視著腰背挺直的克萊恩，輕嘆道，「有他的擔保，教會不會追究你。」
「蘇亞不會有事吧？」克萊恩有些緊張的問道，他想起教會內部對『扮演法』特別的態度，不由得有點擔憂。
各大教會應該都是知道『扮演法』的，但即使是作為序列7的隊長也沒有得到過這方面知識的消息，而『倒吊人』先生作為風暴教會的成員，顯然之前也是不知道『扮演法』的。
也許對於教會來說，扮演法也是較為珍貴不允許隨便外傳的知識我之前因為得到這個方法太輕易，一直沒注意到這一點.所以才會接受神棍同學幫我背書.他不會因為這個受到懲罰吧？
早知道這樣我就自己想辦法混過去了有戴莉女士那樣的天才前例在，我就說我是從老尼爾的格言和戴莉女士無意中的一些話語中得到了靈感，然後在占卜俱樂部的經歷不知不覺間就掌握了魔葯，應該也是說的過去的。
「放心。」塞西瑪墨綠色的眼眸凝視了他一會，旋即輕鬆的笑了起來，「對於他來說，『扮演法』並不是絕不能外傳的東西，只不過在這方面教會還是需要簡單審查一下的。」
他很坦然的直接點明了自己剛剛刻意的試探，沒有隱瞞意圖的想法。
「鄧恩和我說過，你是一位邏輯清晰直覺敏銳的天才，也是一位溫和善良值得信任的好隊友。」克雷斯泰·塞西瑪隨口提了一句，轉而問道，「你是否將『扮演法』給你的隊友分享過？」
「是的。」克萊恩點頭承認道，「當時我在占卜俱樂部成為了一位真正的占卜家，在真正學著去做一位占卜家的過程中，我總結了一些經驗，而蘇亞在發現了我的行為之後，教給了我可以降低失控概率的『扮演法』。」
「因為老尼爾的突然失控，我擔憂隊友們的情況，對於共同面對危險的同伴，我希望能幫助他們降低失控的概率，所以我想不到任何理由對他們隱瞞這件事。」
克雷斯泰·塞西瑪放下翹起的雙腿，身體坐直，用讚賞的目光看著克萊恩，微笑著道，「你對同伴的認識比起很多資深的非凡者都要強。」
「嗯，對你的審查到這裡已經可以告一段落了，一會兒我會把你需要的『小丑』魔葯給你。當然，你也需要對聖物起誓，保證不再將『扮演法』外傳。」克雷斯泰·塞西瑪點了下頭，身體前傾少許道，「嗯待會兒你出去之後，記得通知別的值夜者，讓他們一個接一個地下來，我需要讓他們也起誓不外傳扮演法。」
「不過現在。」金棕頭髮墨綠眼眸的塞西瑪站起身，望著克萊恩，微微一笑道：
「值夜者克萊恩·莫雷蒂，我以女神的名義鄭重告知你，你通過了聖堂的考查。」
「祝賀你，以你的功勛，你現在就能獲得晉陞，成為序列8的非凡者！」
呼，終於通過了.不過這麼簡單就通過了嗎？
聽到塞西瑪這句話，克萊恩先是鬆了口氣，有些欣喜，同時又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覺得這次的審查似乎一點也不嚴格。 比起後世我大吃貨帝國的背景調查，教會的這種審查很草率啊.我還以為會有調查家庭情況、人際關係的環節會更困難、更漫長一些的
不過也對，這樣的狀態才應該是正常的，畢竟如果不是我掌握了『扮演法』，導致消化掉魔葯的速度太快，恐怕根本不會驚動聖堂，不會派出高級執事，可以僅僅由隊長負責晉陞。
而且這位塞西瑪閣下似乎和神棍同學認識，看樣子蘇亞應該是和教會報告過這件事了，所以我的審查才會這麼簡單，僅僅是做了一些確認，順便試探一下我對同伴的態度就結束了
「塞西瑪閣下，接下來我是需要向女神起誓嗎？要怎麼做？」克萊恩腦海中閃過一個個想法，最終他的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詢問道。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晉陞序列8的『小丑』了。
「這需要用到聖物。」克雷斯泰·塞西瑪點了下頭，彎腰提起了腳邊的銀白色箱子，展示給克萊恩看。
「不過鑒於你們整個廷根值夜者小隊的成員都知道了『扮演法』的存在，你們每一個人都需要向女神起誓，這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塞西瑪摸了摸那個琴盒般的銀白箱子，輕笑道，「所以我會先將『小丑』魔葯配方和相應的材料給你。」
「感謝您，塞西瑪閣下。」克萊恩發自內心的說道。
「讚美女神！」克雷斯泰·塞西瑪點點頭，接著他撫摸著長條桌上的銀白箱子，然後轉過身體，挪動幾步，擋住了克萊恩的視線，在克萊恩看不到的角度將配方和材料從箱子中拿出來，同樣放在了長條桌上。
克萊恩在塞西瑪平靜的目光中上前一步，回想著老尼爾當初的演示，第一次自己親手配置起魔葯來。
片刻后，克萊恩站在長條桌前，抬起右手，凝望著掌中那杯自己剛剛配置好的魔葯，看著那呈現金黃紅三色的液體，緩緩吐出一口氣。
喝下它，我就可以晉陞序列8了.
在克萊恩接受塞西瑪審查，即將晉陞序列8的時候。
遠在貝克蘭德的別墅內，蘇亞換了一身較為正式的衣著，坐在書房的沙發上，看著手裡那張潦草凌亂的紙條，猜測剛剛發生了什麼。
剛剛他在卧室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凌亂，袖口被扯開一道口子，地上散落著許多紙張，自己的手裡也緊緊的握著一張紙條，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庫里勒爾之星不見了。
原本佩戴『庫里勒爾之星』的位置，恰巧被扯出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像是被什麼人粗暴的扯走一樣，但他卻對此沒有任何記憶。
蘇亞面色沉重的坐在沙發上，辨認著那張紙條上過於潦草連筆的中文字跡，確認這是自己親手寫下來的東西，但他一時之間竟然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為什麼要寫下這句話。
那句話是，『不要讓阿蒂爾離開貝克蘭德。』
今天是周一的下午，按照以往的習慣，他本應該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等待下午三點的塔羅會，而塔羅會結束后，他則會根據這次塔羅會上的信息調整接下來一段時間的計劃——當然，他大部分時候都會選擇找點消遣消磨掉周一下午剩餘的這點時間，不會去做別的事。
但今天.蘇亞看了眼懷錶，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今天的塔羅會早已經結束，但他現在卻只模糊記得今天的塔羅會上自己似乎被『正義』背刺了，以及『太陽』戴里克·伯格已經加入了塔羅會這兩件事，剩下的部分就好像隔了一層薄紗一般，讓他有些記不清了。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蘇亞想道。
就算他不是『通識者』，但作為已經序列6的非凡者，還是以靈感極高出名的『命運』途徑，再怎麼說他也不至於連剛剛參加的聚會內容都記不清啊。
而且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情況也很奇怪——簡直就像是有個小偷趁他開會的時間偷偷進了他的房間，強行從他身上拽走了『庫里勒爾之星』，順便把他房間搞的一團亂一樣。
可是這更離譜了.誰家小偷能夠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偷偷潛入位於皇後區中心的奧金萊克家，還能在不破壞他專門封閉好的靈性結界情況下，從他這個靈感極高的序列6身上拿走一件同樣只有序列6級別的封印物啊.
真有這個能力的小偷.那起碼都得是半神聖者級別的吧，怎麼可能過來偷他一個小小的序列6？
蘇亞輕輕嘆了口氣，從現有的這些線索來看，他猜測無論是『庫里勒爾之星』的丟失，還是自己的突然失憶，以及那張紙條，恐怕都和自己有關係。
今天的塔羅會開始之前，『庫里勒爾之星』還在我身上那麼很有可能它是被我獻祭給愚者先生去做什麼事了.如果是這樣那倒不用擔心，反正有小周同學作保障，遲早能拿回來。
但我記憶的問題，卻很嚴重啊.
蘇亞單手撐著下巴，開始回憶自己記憶缺失的地方。
首先是今天下午，參與塔羅會的部分，缺了一部分記憶今天上午我沒有出門，這部分記憶不重要然後就是昨天，昨天我去了一趟聖塞繆爾教堂參加彌撒，回來之後看了一下午的書不得不說那本神奇的《夜之啟示錄》中記載了許多隱秘的內容，有些東西即使是原著中也沒有提到過.
然後就是和艾德琳姑姑聊了一會兒天.對了，昨天艾德琳姑姑身上的氣息似乎有些變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回頭可以問問她，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再往前就是我遭遇玫瑰學派那些人的事.還有那個疑似阿蒂爾的男人，我還因此見到了機械之心的人和小鏡子小鏡子似乎有點怕我，是我的錯覺嗎？
在之後.蘇亞的眼神有些茫然，周六那天我好像只是順便和聖安東尼大主教聊了聊天並從他那裡拿到了那本書，然後聽塞西瑪閣下講了會兒阿蒂爾的八卦，似乎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吧？
他有些焦躁的解開靠近勃頸處的幾顆紐扣，讓自己更鬆快一些。
但隨著他的這個動作，一件物品從蘇亞正裝的內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那是蘇亞的目光被吸引過去，看向了落在地板上的那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