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對峙的前沿（35）
第335章 對峙的前沿（35）
傍晚，秋葉鎮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內。
「原來如此，我已經大概明白了。」
聽著萊一點點講述自己的想法，介紹著此前幾個地區的情況，柯特娜也顯得頗有些興緻。
從小到大，她都是那種追求「有趣」的人，不論是種植樹果、練習對戰，還是成為協調家，究其根本，都是在尋找讓自己感興趣的道路。
過去的一年裡，通過旅行，她嘗試著在協調家的路線上有所突破。
但和大木奈奈美較量的輸多贏少，以及一路走來，面對的來自各地的聯盟訓練家時而會出現的隱隱歧視，都讓她有些懷疑這條路線和自己的未來。
家鄉的長輩的教導，還有偶然遇到的一個大叔的說法，都在她腦海中時常回蕩。但同時，粉絲們的支持也讓她時而有些動搖，正處在矛盾之中。
眼下，萊提出的設想，在她看來也相當有趣，但比起對戰、華麗大賽，以及其他的一些事情，單憑口說並未親見，還不足打動她。
嚼了幾次就變得熟練起來的她吹起一個大小適中的泡泡，然後輕巧地收了回去，說道：
「你說的這個東西，其實也不是非常新鮮。我在一年前出發的時候，聽一個大叔也說過類似的，雖然也不完全一樣吧。」
「他滿口都是些什麼拓寬大陸，為山民創造更多生存空間之類的話，但因為他是本地人，又在紫堇之類的地方很有勢力，所以還真的有不少人聽了他的話，和他一起走了。」
「他當時還想找我呢，但我說要旅行，就沒理他。」
「不過，臨走之前，他說什麼一年之後要在維拉瑞卡和我再談談，我想想，啊對，就是一年之後。誒？說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呢。」
聽著柯特娜的話，萊微微皺眉，問道：「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叫赤焰松？」
柯特娜輕輕一拍手，眼前一亮：「赤焰松啊，對，是叫這個！聽首領大叔說，他早些年自己出去闖蕩了，前兩年才回來，說是賺了好多錢，也給維拉瑞卡的大家做了不少事情，修了不少好東西出來。你也認得他？」
「認得？算是吧。」萊微微點頭，「這個人和我的一個仇家算是對手，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想著喚醒陸地之神固拉多，一個想著喚醒大海之神蓋歐卡，一個是人類至上主義者，一個是打極端自然主義旗號的投機者。」
「真把它們喚醒了，會發生什麼事？聽起來好像還挺有啥意思的？」
這個事情聽起來似乎還蠻有趣，極大地勾起了柯特娜的好奇心。
看著興緻盎然的她，萊的語氣嚴肅起來：
「你的這個想法恐怕要不得。固拉多就在大陸的地脈之中，如果把它喚醒，並不會發生什麼你眼中有趣的事情，只會讓你的家園，火山密布的中部山區和維拉瑞卡首當其衝遭受毀滅性的破壞。」
「固拉多所到之處，會有烈日酷暑，大地會開裂，植物會枯萎。」
「版塊的擴張，從來都不是什麼輕描淡寫的事情，你們北方的山民，就會是第一批也是最慘烈的犧牲者。」
萊自然不會說，前世的柯特娜，就成為了赤焰松的陰謀的幫凶。
雖然在最後的最後，她為了平息災難而幾乎付出了生命，但災難已經造成的巨大損失，也是難以完全彌補的。
至少，從那之後，屬於北部山區的消息，就變得少之又少了。
雪拉比有著神奇的力量，但這力量也有著自己的極限。
能夠救回幾位主要的、重要的參與者和最後階段的逝者，就已經是超出常規水平的發揮了。
因此，完全複製那段歷史，並不會是什麼好的選擇。
見萊的表情不似危言聳聽，柯特娜的笑臉也緩緩收斂起來。
「那麼，我又如何能相信你呢？雖然赤焰松大叔確實不像是好人，但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面吧？」
「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也許我們可以同行一段時間，相互之間了解一下？」
「哦？這麼說來你是要」柯特娜正要回答，就被來自屋外的聲音打斷。
「萊，你可真是讓我好找，這地方的環境也挺複雜。」
伴著大大咧咧的聲音，莫西干青年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來。
「這位姑娘是？」看到坐在屋內的柯特娜，花月有些驚訝，但還是趕快做了自我介紹，「你好啊，我是花月，萊和娜琪的朋友。」
「紫堇的暴走族？」
柯特娜的語氣變得有些嫌棄，一路的旅行中，他對紫堇的黑幫最是反感，因而也不喜歡作為黑幫預備軍的暴走族。
「咳，花月他很多年以前曾經是，但早就已經不是了，只是沒有更改髮型。」
見柯特娜語氣不善，萊趕緊站起身，替花月解釋著。
「你別看他這樣，他可是去年的彩幽大會亞軍呢。」
「這樣啊，那姑且還行。我是柯特娜，維拉瑞卡人。」
聽到萊的解釋，柯特娜這才緩和下來，伸出手，和花月輕輕握了一下就收了回去。
花月也有幾分尷尬，多年來，因為頭髮的問題造成的誤會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但不迴避自己的過去是他的原則，因此他也並不打算做出改變。
他相信，只要相處時間久一些，所有的偏見都能打消。
而只能以貌取人的人，也不在他的交友範圍之內，更無須在意。 但此刻，他還是老老實實坐在了靠邊的一個位置，不想耽誤萊的交流。
「那麼，柯特娜，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旅行一段時間呢？」
面對這個在前世頗有好感的女生，萊伸出了自己的手。
「嘛」
柯特娜眉眼彎彎，深深看了一眼坐在萊的身後的娜琪。
「如果你的女朋友沒意見的話。」
她伸出手，和萊握在一起。
娜琪面無表情，只是對先前天然雀的話又多信了一分。
······
1月10日，周二，上午十一時。
113號道路以南，煙囪山北部約一百公里。
崎嶇的山道上，柯特娜身姿敏捷，上下騰挪如履平地。
「柯特娜，稍微休息一下，娜琪已經有點累了。」
看著逐漸拉開些距離，正回頭看著自己的柯特娜，萊稍稍提高了些音量。
「好啊，那你準備給我們做什麼吃？」
柯特娜蹦蹦跳跳回到萊的身邊，有意無意地靠得很近。
萊向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想了想說道：
「天氣有點冷，做點熱乎的吧。燉菜怎麼樣，娜琪？」
「我都可以，花月，你呢？」
「我也沒問題，大狼犬剛剛打了只野兔，烤了吃如何？」
「可以，柯特娜，你看呢？」
三人一起旅行已有一段時間，各方面均有默契，柯特娜往往不太好插話。
但她也並不在意，從自己的背包中取出幾顆樹果，樂呵呵地說道：
「我也沒問題～我給大家做點樹果汁怎麼樣？不是我自誇，在這方面，我還挺有研究的哦～」
「哦？這幾天還真沒看你提起過，可以的話那就更好啦。」
對於能給自己幫廚的人，萊從來是只嫌少不嫌多，尤其是在娜琪和花月都不太能幫手的情況下。
就近爬到一座小山的山頂，找了塊相對寬敞的平地，萊開始生火做飯。
煙囪山以北，是整個豐緣地區最寒冷的區域，尤其是113號道路為主的東北方，被西南風吹拂過來的火山灰，讓此地的溫度更低。
一周以來，四人從秋葉鎮出發，在大嘴鷗等寶可夢的幫助下，跨越複雜地形，已經行進了大約五百公里。
之所以只有這個速度，是因為三人都覺得難得來到山區，應該更多地體驗一下，所以每天都試著先走上些距離，然後再乘著大嘴鷗等飛行寶可夢趕路。
鈴木勝里原本應當給三人做嚮導，但有了柯特娜的加入，就沒有了這個必要，安排天然雀為它腦海中的超能力種子做了一次「加固」之後，萊就安排他順著113號道路到山脈東北側再做偵察了。
站在高處，柯特娜向著遠處的群山望去。
層巒疊嶂延綿不絕。
「在看什麼呢？」
走到她身旁，萊輕聲問道。
「再往東南走一兩天，就該離開無人區了。按照你們現在的速度，要去到維拉瑞卡，大概還要半個月吧。」
「這裡原本也無人居住嗎？」
「聽我母親說，幾十年前是有的，後面就沒有了。再往南一些，就防備豐緣聯盟進攻的人了，長輩們說，大家都要團結起來，才能避免被豐緣聯盟侵略。」
「再往南一些，離煙囪山就不遠了吧？」
「是啊，煙囪山的火山灰，真是好東西呢，可以促進樹果生長，可惜現在還要到秋葉鎮去買。」
二人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
順著柯特娜的目光，萊向著南方和東南方看去，雖然知道並不會有人，恍惚之中，他還是感覺有山民在冬季荒蕪的山林之中穿梭，警戒著不知會從何處襲來的敵人。
這裡，已經接近了山民與聯盟對峙的最前線，寒冷、貧瘠又承載著族群延續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