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時空之外的島嶼（45）
第311章 時空之外的島嶼（45）
【這座島沒有名字，我也沒有。】
沒有回頭，獃獃王繼續向前，很快，稀疏的樹林變得茂密，超能力的波動也逐漸增強。
再走不遠，就是在半空中並未見到的一棵巨樹，粗略觀察，足有百米之高，十人環抱未必夠用。
島上強大的超能力波動，不只是來自獃獃王，而是更多的源自這棵樹。
獃獃王坐在樹下，閉上雙眼，與這片環境渾然一體。
【請坐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們有很多的時間。】
似是看出了萊的困惑和焦躁，獃獃王又補充道：
【在這裡，時間的流逝沒有多大的意義，每次日升日落，一切都將恢復原狀。請坐吧。】
萊有樣學樣地學著獃獃王的姿勢，端坐在地上，天然雀和基拉祈則是落到了他的肩頭。
「為什麼我會發現並來到這裡？」
【這是一個好問題，你比許多人都要智慧許多，關注到了原因，而不是結果。】
【這裡在時空之外，能夠與這裡接觸的人，無一例外，有著某種特殊的能力，於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建立起了同這裡的聯繫。】
【你的能力很特殊，我從未見過，但它似乎並不夠強大，真正與這裡有緣的，或許不是你這個人。】
「那麼，是天然雀和基拉祈嗎？這就順理成章了。」
萊點點頭，對這樣的一個解釋表示認可。
【也不盡然。應該說，不止是你這個人。但是，人類的能力，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來到此地，我可以滿足你一個能力範圍之內的願望，也可以讓你在此修鍊、感悟到你滿意為止。只是，一旦日落，前一日的一切物質積累，就都會化為烏有，只有在日落之前離開，一切才有意義，才能夠保留。】
「感悟嗎？也就是說，我們的身體不會老去，只有精神會經曆日月的更替和時間的前移。」
【正是如此。】
「這恐怕不是一個好消息吧。人的精神，同樣會在時間的推移中衰朽，同樣會走向枯竭，我說得沒錯吧？」
【聰慧。】
「這裡的時間流速我並不清楚，距離日落還有多久？」
【按照上一個進來的人的計算方式，大約十一個自然時，至於在這裡是多久，無法確定。】
「那麼，你在這裡，存在了多少年？你又是什麼？」
這一次，萊沒有再用「誰」，而是用了「什麼」。
【我么？我只是一個求索者，以不死為代價，停留在此處，思索著有趣的問題。至於時間，那對我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那麼，智者，你思索出了什麼嗎？」
【很遺憾，對我感興趣的事情來說，沒有。就如你所說，我的靈魂，也在衰朽。】
【不過，對你們感興趣的東西，也許我有所收穫。】
說著，超能力從它的身體中湧出，覆蓋了整片空間。
這份力量並不強大，按理說揮手可破，然而萊卻感受到了千鈞重壓，手指都無法抬起。
「.超凡？」
【你們這樣稱呼它嗎？很有道理。對於這份能力，我把它命名為「壓迫」。雖然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感悟，但應當對你們會有幫助。】
【大言不慚！】
艱難地懸空飛起，天然雀對壓制住自己的超能力做出了反擊。
【哦？真是優秀的天賦。】
指尖輕彈，壓在天然雀身上的超能力陡然增多，再次將它壓回到萊的肩頭。
瞬間之後，壓力消失，他們又恢復了行動的自由。
「這就是你多年的感悟嗎？」
【說來慚愧，真正有價值的問題，毫無所得，這種細枝末節，卻雕琢了不少。只是，我不夠強大，即便是這樣的細枝末節，在我手中，也是明珠蒙塵，難見天日。】 冠軍級別的獃獃王說自己不夠強大，這放在其他人眼中，應當是極度的自謙與背後的自矜。
但萊姑且還是能夠理解的。
與這份深挖到極致的超凡之力「壓迫」相比，獃獃王自己停滯不前的實力反而成為了一種掣肘。
要真正發揮出它的全部光彩，將境界與力量匹配，恐怕至少也需要步入傳奇的領域才行。
「我們可以許下的願望里，包括學習你的這一能力嗎？」
【當然包括，這也是我所希望的。如果可以，我希望祥瑞之星也能實現我的一個願望。】
「很可惜，作為留駐世間的代價，它已經失去了許願的能力。冒昧問一句，你的願望，是幫你解脫嗎？」
【.是。】
「恕我直言，願望是一種等價的交換，就像我們留在此地，消耗的精神力，應當就是你繼續存活的養分吧。在這個交換之中，死亡恰恰是不可實現的，因此，非常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能和你談話，讓我也很快慰。不同於每一個到這裡的人，你是唯一一個關注力量與真理之外的事物的個體。】
說著，它一揮手，身後的樹林里，數十個身影緩緩升起。
它們的形貌一如生前，穿著打扮橫跨數百、數千年乃至數個文明。
但是，靈魂已經從體內消失無蹤。
「他們，就是曾經來到這裡的能力者嗎？」
【是，一部分。有些聰明人，學到了東西，就及時離開了。還有些，在這裡耗到了生命的終結。】
「追求真理是智者的本能，可以理解。不過，我並不是智者。那麼，我有一個問題，超能力究竟是什麼？」
【你注意到了嗎？】
「是的。」
【超能力，是這座島嶼的構成基礎，是讓它獨立在時空之外的物質保障，是一種具象化的精神的力量。】
「所以我們所經歷的一切，本質上是一個瞬間的幻象，對嗎？」
【沒錯，它是虛擬的，但它又無比真實。】
「虛擬不是現實，但虛擬又是一種主觀性的現實，它有著現實的強度。」
一旁的天然雀和基拉祈，已經聽得一頭霧水。
但萊和獃獃王，卻聊得很是愉快，在哲學的向度上，他們有著難得的同步。
【很遺憾，不能和你一直探討下去。你們的時間很有限，因為你們的精神力是珍貴的。】
「既然如此，就拜託你了，獃獃王。不，應該是時空之外的智者。」
【放心便是。】
話音未落，天地之間的景色已然發生了變化。
昏曉分隔，原本真切的樹林也變得模糊起來。
【放手施為吧，在這裡，你不會受傷，也不會疲憊，一切的一切，都由我來擔負。】
【為了早日迎來永恆的寧靜。】
雖然不明白這一人一寶可夢在談論些什麼，但天然雀知道，自己需要全力作戰，直到戰勝眼前的對手為止。
「天然雀，就交給你了。」
【不論它是誰，我都會贏給你看！】
藍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湧出。
是天然雀最為拿手的精神強念。
在這破碎又停滯的世界里，它面對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對手，發動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