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世界的另一面

  第46章 世界的另一面


  趴在頭頂的黏黏寶壓倒了萊的頭髮，看似是個乖寶寶，實際心裡住著個小惡魔的索羅亞在花月的臉上留下了讓他印象深刻的痕迹。


  見面的兩人也非常「默契」地互插一刀：


  「可以啊萊，這個新髮型非常別緻。」


  「你也不錯，臉上的妝是新款吧？」


  經歷了戰場的相互依靠，二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拉近到可以毫無顧忌地互開玩笑的地步，因此，吐槽也成為了這對「沒頭腦與不高興」的日常交往方式之一。


  不久后，娜琪也乘著七夕青鳥飛來，看到二人的狀態，古井不波的臉色也微微變化，不過很快恢復如初。注重效率的她沒有過多在意這些，而是直入主題：


  「萊，花月，對於這次任務，你們怎麼看？我的看法是應該儘快解決，遲則生變。」


  對此，萊和花月也並無異議，三人很快達成共識：在武鬥鎮稍作休整，養好傷就出發。


  不過，在如何處理這些逃竄的海盜上，萊和娜琪存在一定的分歧。


  在萊看來，如果是基於戰鬥的需要和在戰場上的全力以赴，造成人員的傷亡不可避免，但除此之外，應該儘可能以俘虜為主，並且區分主犯、從犯和被脅迫的人員，避免冤案，畢竟有著賴特等人的先例。


  娜琪卻不這麼看，在她眼中，只要成為了海盜，就都是社會的渣滓，需要重拳出擊，以剿滅為先。不願投降的就都是死硬派，作為聯盟訓練家的他們只需要將其送進監獄，不需要額外甄別。


  為此，二人展開了爭執，險些鬧出不愉快，在花月的勸解下，終於平靜下來，開始討論。


  娜琪講述了她對於海盜、黑幫、山匪等豐緣地區黑惡勢力的極度厭惡的直接來源：一個與她和茵郁市直接相關的黑惡勢力案例。


  由於自然條件和開發側重，豐緣地區的內陸普遍處於欠發達的狀態，有著聯盟道館的茵郁市相較許多中小城鎮已然略好，但也只能居住在挖空高大樹木建成的樹屋之中。


  惡劣的條件帶來的就是相對薄弱的掌控力，在密林、山脈、沙漠之中，活躍著大量的盜匪。他們的組成十分多樣，有貧窮地區的山民組成的山匪，有從豐緣各地乃至其他地區流竄而來的逃犯，還有精靈獵人這種各個地區的公敵。


  對此，豐緣聯盟的辦法也十分有限，相較依託島嶼活動的海盜，這些立足大地的黑惡勢力更難處置，即便組織清剿也很難取得太大成效。


  為了解決盜匪，北方各地的道館、民眾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各個城鎮都有專門用於剿匪的稅目和專項基金，聯盟也在各個城鎮布置了機動力量，並且定期對遊歷當地的訓練家發布任務、徵召。


  但這些做法都只能維持局面，匪患依然極其猖獗，特別是山匪。煙囪山周邊的廣袤山脈中，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山匪，平日里他們劫掠城鎮之間的商隊，或徵收過路費，每到收穫時節或冬末春初，他們就會殺出山脈，襲擾周邊城鎮，攻擊防守薄弱的小聚居點。


  每一次的剿匪，都能讓他們損失慘重，但他們就如野草一般春風吹又生，不過一兩年工夫又會恢復原狀，甚至更加難辦。 因此，內陸地區一直以來都飽受困擾，平日里依託紫堇、茵郁、釜炎三大道館的強大實力，尤其是茵郁道館的支援能力，中北部各個地區還能做到勉強自保，但在天災人禍之中，盜匪作亂就常常帶來家破人亡的慘劇。


  對於立志成為下一任茵郁館主，在聯盟北方開闢更大、更安全的聚居點的娜琪來說，剿滅這些不法分子是毫無負擔的。甚至，在她看來，對於其中一部分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進行審判本身，就是一種浪費。這樣鐵血的作風，與她戰鬥中優雅的風格截然不同，也成為了她未來能夠擔任館主聯盟司令的基礎。


  從情感和理智上，萊都完全理解娜琪和北方居民的憤怒與仇恨，對那些罪惡深重的黑惡勢力也絲毫沒有同情，只會下重手予以打擊。


  但是，他始終認為，解決問題不能光從表象入手，還需要儘可能避免深層次的危機。


  此外，賴特的案例證明，有些盜匪並不一定是主動加入，而是有著巨大的困難，而且不一定真正參與了作惡，特別是年齡尚小的人員，還有著明顯的引導回歸正途的可能性。


  武鬥鎮和帕爾島對於海盜也一直是萊這樣的處理思路。


  面對余怒未消的娜琪，還有一些話萊並沒有直說，那就是，其他的黑惡勢力自然沒什麼討論的餘地，但對於山匪來講，他們的成因或許非常簡單：生存危機。


  若不能解決這一問題，北方居民與山匪的對抗恐怕會長久地持續下去。


  不過，萊也意識到，自己能夠對部分海盜保持寬容，一方面是自己前世的人格發揮著作用，帶來了對於秩序、法治、社會人性的固有認同，另一方面是自己並沒有親身體驗過盜匪帶來的傷痛。因此，萊也在自我反思，面對他人的痛苦，就算不能理解，也不能慷他人之慨。


  在講述之後，性格理智的二人都為自己的衝動向對方道歉，討論也進入到良性的軌道。當前，需要清剿的海盜實力暫不確定，但需要他們三人聯手，想必不會太弱，至於是否有嚴重罪行，聯盟方面的懸賞也一定會有所呈現，所以可以結合具體問題進行分析。


  對於萊提出的對少年海盜從寬對待的觀點，娜琪部分理解，但仍不能完全認同，理由也很簡單：一方面，除非是裹挾上船，否則海盜都是自己做出了選擇，那就需要為這個選擇承擔責任；另一方面，在這個人們普遍早熟的世界，十歲、十一歲就可以在聯盟的保護下進行旅行的少年，早已可以被視作成年人，雖然仍然得到親友長輩的照顧，但這只是情誼的延續，而不是逃避的理由。


  對此，娜琪給出了一個無可反駁的觀點：「萊，我現在十五歲，你今年也只有十二三歲吧？為什麼你要把同齡人視作小孩子呢？」


  萊無言以對，此話不假，成熟的心智讓他把許多原本的同齡人視作「半個晚輩」，但實際的年齡卻絕非如此。


  最終，在這個事情上，二人也沒有達成共識，而是各退一步：萊同意先行對所有人暴力制服，娜琪則認可了針對脅迫犯的寬容處理。


  最大的分歧得以彌合，後續的問題就相對簡單，在之前的戰場上已有合作的他們很快確定了剿匪時的協作模式：


  萊居中指揮，搭配花月正面對敵，娜琪空中策應，奇襲制敵。


  在此基礎之上，萊拿出了之前準備好，戰鬥中沒用完的一系列道具，對娜琪說：「戰術補充，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