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萊老師」與教育與代際傳遞（下）（

  第26章 「萊老師」與教育與代際傳遞（下）（今日三更）

  萊的話，將薩扎拉入了自己的回憶。彼時的帕爾島，也是一個以漁業為生的小島，居民不過數百，貧窮是這裡唯一的特點。篳路藍縷之間，學校、醫院、道路逐漸修起，樹果、深海採集豐富了人們的謀生手段。更重要的是，來自各個地區的無路可去的人，來到了此地。


  從名字就不難看出，默克一家來自神奧地區，萊與歐佩，則是有著典型的卡洛斯地區色彩，還有來自關東、成都的人，在曾經的青年訓練家，現在的老鎮長薩扎的帶領下，這裡最終混雜了大量的邊緣人，並讓他們成長起來，留下來或走出去，直至打造了這片田園牧歌的小小桃源。


  此後，十餘年平淡又令人滿足的日子過去，雖然沒有實現理想，但現實仍然讓薩扎滿意，他也逐漸停下了求索的步伐。七年之前的災難，在他與護衛隊的強大實力之下，沒有對帕爾島造成太大損失，這更讓他相信了自己的成功。而今天，萊的話讓他重新意識到，發展不能停止，從一開始就無法停下，因為這個世界沒有停下。


  薩扎站起身，看著說完一番話靜靜站立等待他決斷的萊，笑得眉角周圍都微微舒展，眯起來的雙眼幾不可見。片刻之後，笑意收斂，雙眼睜開，眼中劃過的那抹精光，彷彿又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看到這些沒學可上，只能混跡在大海渣滓之間的孩子，我更深刻地意識到，教育的不公平如此巨大，進而，在它的背後，社會的不公平是如此巨大。作為邊緣人的他們，無法發聲，無人理會，只能靜靜在世界角落下墜、腐爛，而力所能及的我們，若能夠拉上一把，出一把力，創造出一個地方，能讓被拋棄的和受藐視的人能夠說話，能夠學習，這不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嗎？何況，對我們而言，這也是無需多少成本的勞動力和潛在的未來。試想，我們的帕爾島，不也是各個地區的人匯聚於此嗎？」


  「勇人，有時候我總覺得我老了，但今天，我意識到，我還沒有。」


  「明天你們就要出發，護衛隊的其他人由我指揮，找到武鬥鎮和凱那市聯盟，把這些人裡面身份可靠的篩出來，就留在鎮子里了，大片的空地還待開墾，養得活他們，學校里多幾個少幾個學生，一樣是教！萊這個孩子說得對，既然我們可以，那就給這些孩子一個選擇的機會。」


  鎮長做出了決定，勇人和萊點頭稱是，這一話題就算揭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薩扎說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勇人、萊，明天你們和默克就要去武鬥鎮了，大戰不比剿匪，萬事應當小心。紫堇的館主鐵旋是我多年的好友，我已聯繫過他，你們就加入他的隊伍，應可安全無憂。」


  交代完，他看向萊，眼中滿是器重和對後輩的關愛：「此外，萊，聯盟給了你一批物資，神秘水滴和水之寶石。這都是不錯的道具，但不僅可以在戰鬥中使用，日常訓練也可吸收其中的能量為己用，對於水系寶可夢的培養及其重要，琉璃的道館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這些有海之民傳承的訓練家可以大量獲取海底的這類資源，用來培養。鎮上雖然沒有這樣的資源可以直接提供給你，但如果你真有出息，我這把老骨頭也可以親自動手，幫你尋覓一二。這次出去，務必小心，遇事不要逞強，你的父親當年也是這樣優秀，不要重蹈覆轍。」


  對於薩扎的關心，萊也感到心中一暖，用力點點頭：「好的，謝謝您，薩扎鎮長！」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喜歡你和其他小孩子，或者和你小時候一樣，叫我薩扎爺爺。」


  說完，哈哈一笑，薩扎又恢復成來時的模樣，轉過身，擺擺手示意，踱步回家。


  問題得到了解決，萊也不再久留，略略交流明日出發的事宜之後，便也告辭離開。


  走之前，他在門口拉過智久，讓他上學時將這個消息告訴給賴特。


  智久滿口答應，將萊拍他腦袋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送走萊之後高高興興回到家。


  當他走進客廳，正在喝茶的勇人突然想到了一個談話中被他忽略的細節：「智久，你連屬性克製表都沒背熟？」


  驟然拔高的音量驚動了在樓上收拾東西的妻子：「你說什麼？」


  看著走下樓的母親和面色愈發不善的父親，智久的內心緩緩下沉。 「大哥，你賣我！」


  凄厲的少年喊聲隱約間傳到了正在回家的萊的耳中。


  「好像有什麼聲音，算了不重要。」


  ······

  「媽，我回來了！」


  回到家中，晴子已經將出行所需的物資和萊專門交代的東西打包完畢，放在了客廳中。晴子本人則端坐在沙發上，顯然是有事要說。


  「這麼嚴肅，是有事情嗎？」


  「你先坐下吧，明天要走了，我交代你幾句。」


  在萊乖乖坐好后，晴子緩緩開口：


  「萊，你再過幾個月就要滿十三歲，已經是個大人了，很多人像你這麼大，甚至已經外出旅行一兩年之久，或者已經獨立去外面升學念書，因此，很多的事現在都應當由你自己來決定。


  所以，這次媽媽也不打算阻攔你，不過，前幾天的傷著實令人擔心，這次就更是如此。海盜是怎樣的亡命徒，媽媽也曾經見過，這次你也見到了，和他們戰鬥，要以自保為先，功勞什麼的，一點都不重要，家裡雖然也沒有多少錢，但在給你買完水躍魚和聯盟內部成員身份之後，這兩年又攢下了一些，足夠支撐你出去繼續念書或者旅行了，只要你能夠平安回家，就比獲得怎樣的獎勵都要好。」


  聽著母親的話，萊鄭重點頭，正要說話，沼躍魚的精靈球自行打開，沼躍魚從中一躍而出，站在萊的身側，右手拍拍胸口，示意有他在就沒有問題。慢了一拍，長翅鷗也從精靈球中飛出，落在萊的頭頂，高高抬起翅膀。


  見此情景，晴子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不再多說，轉身走進了廚房。


  ······

  次日清晨，護衛隊的船隻從小小的海港出發，駛向武鬥鎮。


  此時此刻，小鎮之外，暫時的難民營中，一個穿著考究、年約六十的老人帶領幾名護衛隊員走來，一個年輕的護衛隊員手中舉著喇叭，對這些臨時的「居民」喊道：「有願意留在帕爾島的，現在就可以到安置點門口排隊登記，核實身份，確認無犯罪記錄之後就可留下，在小鎮南方居住。」


  學校之中，幾位老師也拿著剛剛下發的信息表找到了賴特、傑里和他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