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286黯然神傷
第287章 286黯然神傷
早就得到吩咐和指示的鐵鷹銳士，早已籌備規劃出姬如玉所要用的東西。只見百米兩端的巨大平地上，分別聳立著五米之高的兩個立柱，立柱的頂端還布置了粉末燒灼的陶罐。
場地的邊緣還有待命的戰馬，就在眾位少年心生疑惑的同時，嬴政向著身邊的姬如玉詢問道：「老師，這是什麼布置。」
姬如玉笑著從身後拿出沾染動物油脂的羊皮球，高舉著對所有人大喝道：「你們分為兩對，政兒和贏傑為一隊。騎馬拿著羊皮球丟入陶罐算得分，突破和封鎖的策略由你們自己裁定。」
「限時一柱香的時間，輸贏可有懲罰和獎勵，聽懂了嗎？」
看似簡單的遊戲，實則蘊藏馬術，策略，還有對戰局分析，心神和情緒的強大鍛煉。姬如玉的用意極為深遠，比起枯燥的文化授課，這種遊戲的比賽無疑更為有趣和生動。
少年們聽得是精神振奮，感覺上午學習的疲勞，立時就被清掃一空。紛紛下場挑選馬匹的同時，也在三三兩兩的聚集在側而協商策略。
看似嬴政和贏傑只有兩人，可是別忘了嬴政的修行境界是在場所有人中戰力最強的。
看似不公平的隊伍，實則實力很是公平公正。況且因為嬴政的身份，少年們有時候會下意識的手下留情，這也是姬如玉如此分配的根本原因。
挑選馬匹，站好隊列后，首先進攻的就是嬴政和贏傑。當包裹著動物油脂的羊皮球在手，嬴政立時有些滑不溜手的感覺，根本就是拿不住，拿不穩的觸覺。
嬴政的馬術只能算是普通，不及其他伴讀的精湛技藝，羊皮球立時就脫手而掉落在地。身旁的贏傑倒是反應不慢，即刻就是附身彎腰拿起羊皮球，拉起馬繩就駕馬向著蒙恬和蒙毅沖了過去。
嬴政坐在馬上微微愣神，隨後嘴角就勾起弧度而下笑。雖然事情馬術和羊皮球的情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錯愕，不過這些問題可難不住他。
蒙恬和蒙毅，乃是蒙武的兒子，亦是蒙氏被寄予厚望的少年英才。蒙恬喜好武藝和軍務，蒙恬則喜好治國治人，兄弟兩人一文一武，無疑是極其優秀的少年郎。
因為兩人自幼伴隨長大，兩人的默契自然不必多說，出手的配合和封鎖更是條理分明。擅長馬術的蒙恬在前，封鎖贏傑行進的路線。
擅長心裡分析的蒙毅，負責奪走贏傑手中的羊皮球。
前路被阻斷，又有蒙毅不斷的騷擾，這讓奔湧向前的贏傑吃足了苦頭。就在贏傑毫無辦法的時候，身後卻傳來嬴政鏗鏘有力的聲音。
「贏傑把羊皮球給我！」
所有的少年郎皆是世家出身，人生的起點已然超越當世的大部分人。先不說他們的馬術如何，要知道所有人皆是耳聰目明，擁有武藝和修行在身的少年英才。
聽到嬴政呼喚的聲音，贏傑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羊皮裘，看也不看的甩向身後的位置。
因為羊皮裘滑不溜手的狀態，還有那甩動過來的力道。若不是嬴政早有準備的話，恐怕又會像先前一樣脫手。以鳳凰真氣加持右手握緊的力量時，嬴政正準備駕馬奔向立柱陶罐的方向。
可還沒等他跑出十米之外，早已蓄勢待發的羋原和呂輝就迎了上來。羋原因為羋癲的原因，對嬴政尚有幾分手下留情的態度。
呂輝則早已得到呂不韋的指示，要他掘盡全力的去學習博弈拼搏。就在嬴政突破羋原的封鎖后，呂輝卻是不管不顧的沖了上來，伸手以橫臂阻擋嬴政的同時。右手放開了馬繩，試圖奪走羊皮球。
如此強勢又毫不手下留情的態度，立時就激起少年們渴望勝利的壯志雄心。彼此間下手亦是越來越激烈，吶喊和激動的聲音更是充斥著全場。
早已聞聽姬如玉異樣的訓練方式，紛紛趕來異人和的朝堂眾臣們看著如此激蕩場景，心中亦是熱血沸騰而揚起慷慨激昂之色。
「好！」
「彩！」
有了嬴異人毫不掩飾的讚賞，朝臣們紛紛喝彩的讚歎，正在場中憑殺彼此的少年更是情緒激昂起來。
誰都看得出來，小小的遊戲，實則內里蘊藏著大智慧。姬如玉對於少年們的培養，無疑是盡職盡責的態度。
異人，華陽和呂不韋先後來到，席地而坐正處於閉目養神狀態下的姬如玉身邊：「姬先生果然是學貫天人，沒想到運用如此有趣的方法，讓政兒和他的伴讀得到最好的培養。」
秦人和秦國的品格，本就有些豪爽大氣的氛圍。眾人也不在意平原草地的污穢，全部席地而坐在姬如玉的身邊。
姬如玉也笑著道：「一味枯燥的環境，只會讓人感覺乏味和抗拒。如玉更希望政兒和他的伴讀，得到的培養是自我的思考和成長。所以日後有些培養的方式較為出格，也請王上，太后和呂相體諒。」
咳咳——
本就身體不甚舒適的異人，因為剛剛過於激動的情緒。此刻正要說話的他，驟然間發出痛苦的咳嗽聲。
「大王！」
「楚兒！」
心中擔憂的呂不韋，喜愛嬴政而愛屋及烏的華陽，分別扶住異人痛苦的身軀而露出擔憂之色。感覺不對的姬如玉，隨即拉起異人的手，輸送溫和如春風的浩然氣穩定他的體魄。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嬴異人壓制眾人而示意無礙。
歷經數個世界輪迴的姬如玉，自身擁有的醫術必然純粹。很快就瑞測出異人的病狀，其實與贏柱是同出一轍，皆是過去身體損耗過大。
不同的是異人的身體磋磨，乃是為質於趙時受的苦難。而贏柱的身體則是體弱多病，心神常年被嬴稷壓制而造成的積勞成疾。
「根據如玉的推算，王上最多還有五年的壽元。若是能將繁忙的政務解脫，或許能稍稍延長時間。若是在持續的忙碌，可能連五年的時間都沒有。」
姬如玉的坦言很直接，眾人的臉色連連變換。就在眾人各有所思之際，他卻反而輕笑著道：「王上可還要看到秦國的強大，看到太子的成長和未來。」
「如今秦國的變革，並非短時間就能完成。王上可以將部分的政務分攤給三公和丞相，以贏姓宗室和羋姓宗室組成的勢力分攤雜事，王上可執掌軍務於幕後進行最終的裁決。」
嬴異人本就不是嬴稷那般霸道的性格，比起歷代秦王獨裁獨斷的執政風格，他還是更喜歡群策群力的朝議制度。
看著渴慕權利的呂不韋，還有華陽太后關切的目光，最終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或許天命，就是如此，半點強求不得！
……
少年們連番激烈的角逐下，嬴政憑藉快速轉換的思想。還有逐漸學習和改善的馬術，以及對羊皮球的熟悉后，率先將羊皮球拋入立柱的瓦罐內得分。
蒙恬和蒙毅也是不甘示弱，在羋原和呂輝的協力合作和掩護下，毫不客氣的返還給嬴政和贏傑一個迎頭的痛擊。
就在眾人以為雙方會勢均力敵的時刻，場面即刻又發生了極限的反轉。配合越來越默契的嬴政和贏傑，加持鳳凰涅槃術的嬴政。戰馬好似飛馬般縱橫咫尺橫空，以鳳凰展翅的異術連連得下兩分。
即便羋原等人的配合，還有封鎖和衝鋒的手段在精妙，最終還是以一分的落差惜敗在嬴政和贏傑的手中。
就在燃香燒盡的時刻，眾位少年紛紛暢笑起來。僅僅只是場遊戲性質的比賽，反而將他們五人的距離拉進彼此，心中不禁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既然是比賽，輸贏自然有得失。
獲勝的嬴政和贏傑，獲得一日的休息時間。
落敗的羋原等人不得不接受，青天烈日的光芒照耀下修行的苛刻條件，靜心凝神的修行狀態可不是想有就能擁有的。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烈日照耀下的羋原等人，早已是渾身汗流浹背的狀態。還要忍受嬴政和贏傑在陰影處，吃著水果和烤肉的不斷挑釁和調侃。
果然是沒有比較，就沒有所謂的心裡落差！
…
…
六年的時間悄然流逝，好似百川歸海般看似平靜，實則是永不回頭的滄桑變化。
根據姬如玉的奏書，還有呂不韋的主持。秦國經過五年的休養生息，國力越發的強大恢宏。
無論是朝堂上日漸清明的政務，還是對土地山川和田地的規劃，皆讓原本秦國縱馬狂奔的狀態，得到了最好的休息和療養自身的機會。
秦國不只是加大對關東六國和天下的滲透，更是收買了大批實權人物的腐蝕和策反。對於兵器兵甲製造的工藝也是大大的提升，就連數量也能擁有裝備五十萬的龐大基數。
人口的繁衍，更是讓人心生喜悅。
不過如此恢宏的成績下，秦國的內部依然還有不少的問題。
譬如儲糧的方面並未達到預期，大秦商會的推行更是遭到重重的阻礙，更重要的是軍方對於呂不韋精簡裁軍的計劃報以最大的反對態度。
雖然秦國外客的朝臣，羋姓宗室和贏姓宗室，這些年進行通力的合作。但三方的矛盾並沒有解除，反而有些日積月累后矛盾更深的趨勢。
有朝一日若是爆發，必然是殃及整個秦國的巨大危機。雖然嬴異人和呂不韋極力的壓制和調節三方勢力，奈何根本的矛盾無法解決，還是有些望梅止渴的味道。
……
隨著嬴異人採納姬如玉的建議，退居幕後而掌控秦國的策略，呂不韋的勢力和權柄日益壯大。
隨著秦國外客的官員不斷被提拔，呂氏的勢力已然有了冠絕秦國的威懾勢氣。
為了能更好的主持秦國的軍政要務，呂不韋還從齊國的稷下學宮和天下諸國，進行大量招攬門客為我所用的策略。其日益壯大的聲勢，已然擁有了權傾朝野的狀態！
更重要的是，就在三年之前，嬴異人將黑冰台一分為二。分別將權柄賜予呂不韋組建羅網刺客團，還有部分給予贏姓宗室組成隱龍軍。
渴慕權利的呂不韋已然達到巔峰的狀態，成為當今秦國除了秦王之外最有權勢的強勢人物。
就在秦國變革的最後時刻，嬴異人終究沒有抗過天命。於六年後的今天，在寢宮之內遺憾逝世！
嬴異人看似採納姬如玉的建議，不過作為秦王豈能輕易放下國政。況且一統天下的意志，乃是歷代秦王刻入骨髓的壯志和野心。
每每都要夙興夜寐，觀看呂不韋和眾臣批閱后的奏書，嬴異人還是扛不住體魄的大量損耗和疲累而倒下。
而隨著華陽太后對嬴政的培養和重視，原本涉及成蛟而奪位秦王的戲碼並沒有發生。就在異人逝世后的旬月時間，黯然神傷的嬴政很順利的登上了秦王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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