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271李牧的智
第272章 271.李牧的智
行進的車隊內，趙姬早已淚眼婆娑。心中不止感嘆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這囚禁她五年的禁錮和牢籠，得返秦國與離別的異人團聚。
更重要的是她看著眼前，身體臃腫的趙政感覺極為陌生。五年皆是在漆黑的深夜會面，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兒子嗎？
許是趙政看出母親的疑惑，他笑著開口解釋道：「母親不需憂愁，這不是政兒的真身，只是修行真氣膨脹肉身的偽裝。待回到秦國的國土，政兒定會好好讓你看看。」
護送的趙政歸國的，全是趙國的精銳士卒，該做的偽裝自然還要做下去。趙姬原本還有些不相信，可看到她最為信任的申越也在旁點頭卻是不得不信。
車隊護送趙姬母子至秦趙邊界后，所有的保護工作皆會與大秦的士卒交接。
因為有趙政的真氣籠罩，他們三人說話也不怕別人聽見。趙姬聽到后這才放心，拉著趙政有些「油膩」的手就不鬆開，好似深怕眼前的兒子會突然消失。
「姬先生為何不同我們離開。」趙政拜姬如玉為老師，趙姬不是不知道，甚至還非常的支持。邯鄲平靜的五年世間，證明她的想法並沒錯。
正是看到姬如玉身上的好處，心胸並沒有遠大目光的趙姬，自然要牢牢的抓住這條大腿。他們母子這五年的苦不能白受，回到秦國該爭的，還是要爭。
聽到母親的疑惑，心中早有了腹案的趙政道：「離開邯鄲並不意味就脫離了危險，為了萬無一失，老師必須留下給我們爭取足夠的世間。以老師學究天人天人的境界，趕上我們應該不成問題，況且他的身旁還有兩位師姑呢。」
「政兒，日後萬不可忘了你的老師！」
趙姬的話音剛落下，申越也驟然睜開雙眼道：「律法尚且考慮人情，雄圖霸業並非忘情絕愛，政兒當知人可不可忘本，帝王不可忘恩的本性。」
這些年雖然姬如玉沒有正面和他們接觸過，但是他對趙姬母子的照顧。還有對趙政盡心竭力的教導，誰都能看得出這份深情厚誼。
哪怕此刻趙姬和申越沒有開口，趙政也會將這份恩情牢牢的記在心中。
……
趙國，邯鄲城
姬丹的無端揣測並非沒有道理，原本心中放下猜忌的李牧，並不打算理會那質子姬丹。可是聽到侍從說姬丹，提起趙政的事情后，李牧還是來了質子府。
不為別的，就為了心中，曾經無端湧現的對於趙政的那股異樣和古怪的想法。
聽到姬丹的說出的話，李牧心中掀起滔天波瀾。連場面話都沒有多說幾句，帶著身邊的近衛就直奔姬如玉所在的靜意茶舍。
如今護送趙政的車隊，啟程不過剛剛一日而已。
要知道趙國的胡服騎射，本就是諸國有名的勁旅。尤其是擔任戍邊任務的趙邊騎，因為常年和匈奴交戰切磋，更是當今天下騎兵中最為強勁的戰力。
只要確認姬如玉的存在，趙政還在趙國的疆土之內，李牧就有絕對的把握帶領趙邊騎截留車隊。
其疾如風，雷霆萬鈞！
這就是李牧率領的趙邊騎，也就是趙國當今最強戰力的「武陵鐵騎」。
寂靜森冷的夜晚，街道上很快回蕩起，雷霆般轟鳴而又整齊的馬蹄聲。僅僅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李牧身邊擔任近衛的武陵騎兵，已然將本就不大的靜意茶舍團團包圍。
李牧身著鎧甲而握住腰間的長劍，帶著人就直接闖入靜意茶舍之內。抬頭就見書案后，拿著書簡點讀的姬如玉。看樣子似乎在等什麼人，畢竟姬如玉面前還放著空餘的水盞。
「四先生早就料到李某人會來嗎？」
李牧很有大家風範，揮手示意近衛們退下。卸下腰間的佩劍后，就堂皇的坐在姬如玉的對面，姿態更是毫不客氣的將面前水盞中的朝露一飲而盡。
姬如玉聞言放下手中的書簡，渾身散發著高貴而典雅的氣息道：「李牧將軍，儒家很大，小聖賢庄也不小，如玉創立而掌控的浩然學派自然也有消息的渠道。」
「如玉雖然不入趙國朝堂，可趙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除了軍情軍報以外，想要瞞過如玉還是太難。李牧將軍或者從姬丹那裡聽到了什麼，這才找上如玉想要問個清楚吧。」
諸子百家掌控的力量足以媲美諸國，兵家出身的李牧自然也是心裡明白。可他玩玩沒想到的是，儒家和小聖賢庄的力量居然如此的可怕，居然連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趙政若真是姬如玉的學生，並且身在邯鄲五年之久。其偽裝和藏拙的品性，其結果讓人心中不寒而慄。
這樣的人若是日後為秦王，對於趙國將會是天翻地覆的災難。李牧心中也越發的相信，剛剛姬丹對他說的那番話。
李牧心中哪怕情緒變化萬千，面上依舊不露絲毫的神色變化，只是言語淡淡的開口冷笑道：「難道不是嗎？姬先生教了趙政五年，藏了五年，又躲了五年。」
啪——
李牧用力的抬手拍擊書案，書案應聲而碎裂當場。憤怒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臉色始終平靜如水的姬如玉咆哮道：「姬先生如此算計我大趙，你就不怕把命留在我趙國。」
「趙勝，廉頗，還有你李牧。以前或許還有個龐煖，試問現在的趙國能殺的了我嗎？」姬如玉揮手示意沐雨進屋，將他手中遞出的書簡拿走後，親自為李牧奉上倒滿了朝露。
姬如玉不是在開玩笑，李牧坐在他的面前，感覺到無盡的壓力。那種壓力就像螻蟻直面雄獅的恐怖，趙國的軍陣雖然能誅殺他，姬如玉卻不可能給他軍陣圍殺的機會。
姬如玉雖然不是如三先生，無名般以孔周三劍聞名天下，但他修成浩然氣和論語殘篇的名聲卻名震天下。
若是真的要動武，光是姬如玉就能讓趙國頭疼不已。更何況當今天下誰不知道，姬如玉還有三位幫親不幫理又護短的師兄。
對於如今剛剛經歷燕趙大戰，如今早已虛弱不堪的趙國來說，這無疑是極為沉痛而又承受不起的傷害。
「我不想來邯鄲城，更不想教導趙政。可是欠了昭襄王和道家的人情，邯鄲城卻是不得不來，天下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
姬如玉確如他的名字，溫婉而潤如暖玉之意，舉手投足間盡顯風度翩翩的氣質道：「趙政這些年藏拙只是為了活下去，並沒有對趙國做些什麼。反而是趙國，近些年因為他的關係，著實從秦國拿了不少的好處。」
「秦趙因此受益，和睦共存五年，這難道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