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263瞞天過海
第264章 263.瞞天過海
乓——
有些陳舊的老屋木門，如何受的住趙軍將士，幾乎百斤野蠻力量的摧殘。奮力撞擊門板之時，兩扇門板立時向內倒落，庭院內即刻衝進數十名手持長矛和利劍的趙軍士卒。
士卒的雙眼早已布滿血絲，臉色猙獰而有恐怖非常。
已是這樣兇險的形勢，申越知道拚命的時刻到了。大不了就是死在夫人和公子的前面，以報嬴異人當初的知遇之恩。
不顧身後趙姬神色的惶恐，無視趙政懼怕的蜷縮的身姿，申越拔出腰間的長劍直指身前。
就在雙方即將動手時，突然兩方的中間詭異的升起一道水幕。看似薄如蟬翼的水幕，散發出讓人心神安定的氣息，原本已然煞氣紅眼的雙方即刻沉靜下來。
水幕漸漸消散而落於地面，姬如玉落足於兩方之間。白衣勝雪的長袍飛舞，眉間的長發隨風擺盪。背負著雙手的他，看上去宛如跌落人間的神祇。
趙軍為首的百夫長，手持長劍直指喝問道：「你是誰，竟敢阻攔我軍緝拿重犯。」
「小聖賢庄，姬如玉！」
申越聞言臉色一喜，似有絕處逢生的感覺，收起手中的長劍而躬身道：「法家申越，拜見姬子！」
不久前姬如玉破境宗師，以浩然界域擊穿九重青雲，並以論語殘篇成就儒家姬子的名望。此事不過短短十天，已然傳遍諸子百家和天下。
現在的姬如玉不但是儒家浩然學派的學主，更是儒家名列聖賢名錄的百家諸子，凡是百家門徒皆要依照規矩行禮問安。
姬如玉若是出手，夫人和公子必定安然無恙。
為了這一線的生機，申越的態度極為恭敬且謙卑。
百夫長乃是戰場的鐵血士卒出身，根本不明白諸子百家的恐怖影響力。即便知道姬如玉的身份，態度依舊傲然而又咄咄相逼的道：「這裡是趙國，可不是齊國。就算是小聖賢庄又如何，沒有平原君的命令，誰也不能阻攔我們捉拿欽犯。」
百夫長正要下令動手時，姬如玉的雙眼冷漠而傲視眾人，浩然意凝鍊的浩然法則已然聚集三尺之內化作浩然界域。
凡是接近姬如玉的趙軍士卒，身體皆被定在原地如雕像石塊般動彈不得。戰力全開的姬如玉如神祇降世，似有神力鎮壓天地的無雙威勢。
「我小聖賢庄可以不惹事，但絕不是你們漠視儒家的理由。這三人姬如玉保了，你們若是不服，儘管可以找平原君來說話。」
姬如玉冷漠而平緩的聲音，還有那壓制眾人無法動彈的神異手段，已讓經歷無數廝殺的趙軍士卒心驚膽顫。此時士卒們哪裡還敢說話，三尺之外未被浩然界域定住的士卒，馬上離開庭院而去稟報平原君定奪。
聽到姬子參與此事，趙勝更是不敢耽擱。率領士卒趕到庭院的時候，已然見到了對峙的雙方：「姬子下山入我大趙，實乃我趙國之幸事。這些粗莽的士卒也是不知分寸，還請姬子不要責難他們。」
趙勝作為趙國平原君，亦是趙氏王族的出身。如今還身為丞相執掌趙國內政，可不是眼前這些心思頭腦簡單的士卒。
不說儒家身為五大顯學之一，名揚天下的恐怖影響力，還有那無數學子手中足以撼動天下的筆墨。
光是如今百家學子入仕，執掌諸國朝政的關係網，小聖賢庄就不是任何人能輕易得罪的。若是姬如玉在趙國被侮辱，儒家在趙國的學子立刻請辭，趙國的內政即刻就會呈現崩塌之勢。
更何況姬如玉本身的戰力，亦是趙國決不能輕易得罪的人。試問得罪宗師級別的人物，哪國王室能夜裡睡得安穩。
儒家可不止有書和筆，更有令人心中膽寒的劍！
姬如玉也沒有糾纏，反而言語客氣的道：「早就聽聞平原君待兵如子的賢名，為戰國四公子之首，今日一見果然所言非虛。將士們依令而行，如玉豈會咄咄相逼。」
浩然界域退化成浩然意被收回，所有的士卒立時恢復而後退，趙勝也開口對將士們斥責道：「還不趕緊離開，難道今日本君丟的臉還不夠嗎？」
姬如玉也對身後的申越和趙姬母子叮囑道：「你們好好待在這裡，我和平原君有事要談。若是擅自離開，日後有什麼結果，自己擔著便是！」
申越也知道進退，聞言收起劍鋒，開始出口安撫還在惶恐的趙姬母子，而這邊姬如玉則伸手示意趙勝別處敘話。
兩人走到庭院外的僻靜之處，看著趙勝滿臉疑惑不解為何姬如玉要保下趙姬母子，姬如玉也輕笑著開口對他解釋道：「如玉學術初成而遊歷秦國時，曾經欠下嬴稷的人情，此時卻是不得不來。」
姬如玉的生平並不算隱秘，諸子百家和諸國多多少少知道些。趙勝聽聞也並不感覺奇怪，畢竟諸子百家與諸國的牽連，就像骨頭連著血肉般的關係。
姬如玉又笑著說道：「秦國素有虎狼之稱，儒家亦是重情重禮，嬴稷挾恩圖報，此次如玉卻是不得不來。不過既然來了，如玉也不是好欺負的。」
聽到姬如玉憤恨的言語，趙勝立時就眼前一亮。儒家最擅長的就是分析天下大勢，如果有姬如玉願意相助的話此為趙國大興之勢：「願聞四先生詳策。」
姬如玉道：「趙姬母子不可殺，平原君當送他們母子返回質子府。」
趙勝聞言眉頭微皺，但也沒有出口反駁，只聽得姬如玉再次出口道：「秦趙幾經鏖戰，幾乎已成水火不容之勢。借用嬴異人逃離的借口，趙國大可出使秦國問責。不但可以藉此良機發展，幾乎已經消耗太多的國力，亦可奪得發展兵鋒的時間。」
「趙國兵鋒不弱於秦國，更有廉頗，龐煖和李牧等名將在朝。秦國不是不想戰，但決不能現在就開戰，否則趙國大可聯合諸國合縱列陣函谷。趙國有嬴異人逃離的借口，秦國必然是無話可說，說不得還要割讓函谷關外的城池賠罪！」
「彩——」趙勝聞言一改之前的愁眉不展，正如姬如玉所說，這趙姬母子還真動不得。否則剛剛的那番話，豈不是紙上空談而已。
就在趙勝出口喝彩時，姬如玉又笑著道：「不過不能殺，並不代表不能辱。要知道這趙政為嬴異人長子，依照如玉的觀測和推論。嬴稷很可能數年內就會夭亡，繼位秦王的必然是安國君，也就是說嬴異人很可能會成為秦國太子。」
「如此一來，趙政必然有機會成為日後的秦王。趙國要教他酒色財氣之道，從小就消磨瓦解他的意志，讓他徹底變成酒色淫亂之徒。日後趙政若是回歸秦國，趙國在暗中推波助瀾。這樣繼位秦王的太子，肆意妄為下必然拖累秦國，這樣的秦王對諸國和天下豈不是好事，幸事！」
「彩——」
趙勝早已喜不自勝，想到姬如玉布局的謀划，早已是神色狂喜而再次連連喝彩。雖然這道計策的布局時間很長，但緩緩圖之之下的行事，乃是最為穩妥安全的陽謀大局：「多謝四先生的諫言，趙勝必定啟稟我王封賞先生。」
得了姬如玉這番布局和計策，趙勝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奏請當今趙王。
得到平原君的命令，將士們即便心中憤恨，還是很客氣的將趙姬母子送入邯鄲城的質子府。申越也得到姬如玉的示意並未阻攔，只是離開時的目光似有欲言又止的意思。
趙勝很客氣的邀請姬如玉入府，可惜姬如玉的目光並不是趙國朝堂，婉言拒絕後表示這段時間就住在邯鄲城內。平原君若是心中有什麼疑惑，隨時可以登門拜訪敘談。
趙勝離開庭院不久，緋煙緋月這才現身。陰陽家看好的是秦國，沒想到儒家看好的，居然是嬴異人的長子。
作為四先生的姬如玉甚至親自下場，剛剛那番話也就糊弄糊弄趙勝這樣戰場鐵血之人。真正精通正局的老狐狸，很快就能聽出姬如玉話語間的漏洞和問題。
不是趙勝的才智和權謀不行，而是姬如玉剛剛那番話太有迷惑性，一時的迷障是很難掙脫的束縛。
「哼——」雖然不在爭鋒相對，但緋煙緋月多年的怒火，不是那般容易消除的。言語間冷冷的呼聲后，這對姐妹轉身離開了庭院。
陰陽家雖然在楚國創立，單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早就在各國各地有了勢力。作為內定的東君和月神的繼任者，想在邯鄲有立足之地根本就不費事。
姬如玉也沒有出口阻攔，只是面對緋煙緋月的怒火，神情有些羞愧的摸了摸鼻子。
神仙九十九度步走入庭院內，雙眼看著這對姐妹離開的背影，神情頗有些意外的開口道：「陰陽家倒是大方，也不知道時不時因為你。給這對姐妹灌頂了魂兮龍游，居然沒有授予陰陽家的神職。」
所謂陰陽家的神職，就是進入陣法星空之內，快速融合上任神職的記憶和修行心得，這也就是所謂一步登天的由來。可是龐大的記憶驟然融合，原本的人自然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這可以快速培養造就後繼者，可是這也意味著這些人將會失去未來，就像給這些繼任者上了道無形的枷鎖。
可是如今的緋煙和緋月卻不同，她們只是接收了東君和月神的魂兮龍游真氣，修行和參悟境界卻要自己一步步進行而夯實根基。
神仙九十九並沒有說錯，緋煙緋月只接受了灌頂，並沒有真正接受神職的傳承。
姬如玉此刻的臉色非常難看，言語冷漠如寒冰般出口道：「哪有這般簡單，我轉嫁給緋煙緋月的東周氣運已然消失。現在她們渾身上下皆是陰陽家的氣運，也就是說這輩子休想脫離陰陽家。之所以沒有接受神職，應該算是給我的補償。」
「僅僅只是隨手起棋，就直擊我埋下的大龍，東皇太一果然是天地間最可怕的棋手之一。」
就在姬如玉和九十九離開后，庭院內天空瀰漫起無盡的星空。周天星斗呈現各司其職的恢宏盛景，就在星空的正下方，站立著最為高貴而偉岸的神秘身影，那道身影就像神祇立於天際而俯視眾生。
陰陽家，東皇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