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隴西就要變天了(求打賞月票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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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章邯面色不善,王尹也不再追問。
「都尉舟車勞頓,疲憊不堪,老夫也就不再多問。驛館已經備好熱水和酒菜,還都尉先清洗一番後用膳,歇上一夜。明日早晨,我會請隴西郡上下都來為都尉接風洗塵。」
「有勞王公了。」
「哎,分內之事,分內之事。」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章邯便被人領了去驛館。
待章邯帶人走後,王尹卻憂心忡忡的模樣,他捋著鬍鬚,靜靜坐在院落中,仰望著院中高大的杏樹。
這個時候,正是杏樹結黃的時候,葉子五彩斑斕,每一片綠葉在陽光的照射下都閃著光彩。風一吹拂,斑斕的色彩開始流動。葉子與葉子互相碰撞,沙沙作響。
在杏樹之上的鳥巢里,透過房屋頂蓋可以看到太陽即將西沉,天邊掛著綺麗的霞光。極目遠眺,一望無垠的綠浪順著西風翻湧著波浪。西北部的風光一向如此,瑰麗雄奇。
王尹就這樣坐在院落里沉思,天高雲淡,世界處在一片寂靜之中。
不一會兒,僕從回來稟報道:
「公侯,都尉府起了內訌,章邯被他們撩在了路上。」
王尹淡淡的點點頭。
「繼續說。」
「像是,咸陽城的那位,又做了什麼大事。或許正如王公所料,荊楚負罪的那位,很快就能回到咸陽城了。」
王尹搖搖頭。
「此事雖然是必然,倒也沒有那麼快。我還不知道,二世到底有沒有那個決心,敢於斬草除根。」
老先生說著,眼裡泛著凶光,方才的和藹之色蕩然無存。
「公侯放寬心,這等事情急不得。」
「你錯了,別的事都得慢慢來,唯獨這剷除軍功世家的事情,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公侯為什麼這麼說?」
「本來就是牽連甚廣的事情,耽擱的時間越久,反而越容易反彈。既然二世已經誅殺了那麼多侯爵,該激發的怨怒已經都激發了,當務之急就是要儘快將根源除掉。」
「老公侯之所以這麼盼著,是想借著陛下打擊軍功世家的手,震懾隴西諸貴族嗎?」
王尹不置可否地笑笑:
「一棵樹的枝幹再怎麼強壯茂盛,可如果樹身倒了,自然也活不長久。」
「公侯只等著咸陽城的動作,豈不是太過被動。隴西這邊,可都是那位的舊部。」
王尹笑笑:
「你不會認為,章邯這個護軍都尉的突然造訪,真的只是為了探查東面羌族吧。」
僕從恍然大悟,
「咸陽城的那位,已經注意到這面的動靜了。」
「豈止啊。他這是赤裸裸給李信警示。」
「公侯為什麼這麼說。」
「隴西郡,是九原郡的糧倉所在,二十萬兵馬,全靠隴西人士輸血。但是隴西可是咸陽城的後背,如果這一塊地方換了姓氏,於秦國就是極大的危險。你看著吧,要不了多久,這塊地盤就又要全部換上我王氏的人了。」
「小人提前恭喜公侯。」
二人正低聲說這話,日暮的影子打了下來,翠綠的杏樹上忽的落下了一片金黃色的杏葉。
王尹拿著葉片問親信,
「今年的秋天似乎來的比往年晚了。」
「公侯為什麼這麼說?節氣怎麼會突然改變呢,是公侯多心了吧。」
「秋天到了,胡人就要南下劫掠,此戰若是功成,隴西就要變天了。」
對於一向在隴西一帶做主的王氏家主——王尹來說,李信如果打下了匈奴,無異於提高自己的隴西一帶的聲威,而王氏如今在朝中,只有一個皇后,鞭長莫及啊!
王尹自然擔心。
要知道,王氏一門上上下下自古以來就是秦國列代先王信任的一族,正因為隴西一帶的地理位置極其特殊。從前隴西郡不僅僅是咸陽城的後方腹地,更是秦趙的接壤地,駐守這裡的人,必定是被秦王信任的家族。
所以隴西王氏在秦國扮演著一個特殊的角色,為秦國看住後方,對外則輸送糧草。
對於扶蘇而言,王氏如今更是坐鎮隴西最好的人選。而王氏上下,更是依靠對隴西的把控以此維護自己對於秦嬴王氏的價值。
簡單來說,隴西是二世和王氏共同利益的所在。
二世和王氏都能把隴西這塊地讓給別人。
但是當初李信在戰爭結束之際,五年之內立下太多戰功、奇功,所以當他提出要在老家隴西之地安居的時候,始皇帝並沒有多想。
不過七八年的光景,隴西郡里已經有一半的人族譜上沒姓李,心裡跟著姓李了。
尤其是最近這些時日,李信在前線擁兵二十萬,於許久未在後方開戰的隴西百姓而言,李信自然聲名大噪。
如果這一次,他打贏了匈奴。到時候九原、隴西,全部都要跟著換姓名。
那到時候,王氏族中子弟對於二世來說,就沒有那麼重要。既然本身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又何談二世的重用呢。
【自己也覺得挺無奈的,既要利用戰將開疆拓土,抵禦外敵,又得提防戰將。】
王尹望著院落里的百年樹木,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
「是以侍奉了秦國五代君王,得見滄海桑田,世事變化。對朝事隱隱有預感,咋們王氏,世代為秦人,在隴西一帶,尤為望族。是以我的弟弟能夠進入朝中,做十多年的丞相。這隴西之地由我王氏坐鎮,從來沒有出過什麼風浪。如今來了群猴子,想著要佔山為王,哪有那麼容易。」
這話王尹的僕從可不敢接。
「王猛、王剛、王傲他們三人去了咸陽城就一直沒來過信兒?」
「小人若是收到,必定第一時間呈給公侯。」
「我也沒希望他們能被封為公卿,希望他們三年之內有一人能混出大夫,這家族倒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敗落。」
「公侯這話說的,未免太過悲觀。荊楚的那位親自來信了,不出三年,他必定回到咸陽城,官復原職。」
「他雖是我的侄兒,可我也把他當親兒子,從小我就發現他特別容易親信他人。別看他的父親是丞相,可是他一點為相的精髓都沒學到。從前先帝在,他的狐狸尾巴還夾的住,但是二世一繼位,他就立刻為了討好二世在朝中到處樹敵。這樣急功好利的性子,註定他難成大器,容易被人利用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