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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雙軌制度,指鹿為馬(求打賞月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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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蘇,參天大樹,香草佳木,期望無限。古人對於長子的期望,大多都是希望其可以繼承家業。


  將閭,而將,是為控制,閭,有內鬥之意。將閭在腹中的時候,正是當時秦國內部鬥爭極其激烈的時候。將閭,鎮壓內鬥也。


  再者之後,名有兩字的公子屈指可數。


  但是受寵如十八弟者,未有幾人。


  但是胡亥,卻是他們唯一羨慕但是卻又可以肆無忌憚欺負報復的對象。


  因為十八弟年幼無知啊,而且,他的母親是胡人,而他們的母親地位高者為一國公主,地位低也是朝臣之女,這就是區別。


  他們都知道,庶公子之中,君父最喜歡公子將閭、高、羽,接著便是胡亥,至於其他兒子,就連沒有政務處理的扶蘇都認不全,更何況是日理萬機的嬴政呢。


  以嬴政對胡亥的喜愛程度,諸公子私下裡紛紛猜測,未來君父一定會給胡亥賜一塊土地最廣,庶民極多的封地。


  有了這種想法,胡亥自然而然成了大家的眼中釘。


  但是嬴政並沒有在意諸公子驚駭的臉色,而是看著氣鼓鼓的胡亥,他心頭越發高興。


  在嬴政看來,這不過是兄弟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


  嬴政聽了,只是捋捋鬍鬚笑笑:

  「可是你為什麼踩他們的鞋子呢?」


  胡亥不假思索道:

  「我個子小,騎馬比不過諸兄長,射箭拉不開弓,走犬也比不過諸兄長。但是我可以趁著他們不在,踩他們的鞋子,以作報復!」


  而後胡亥挺起他的小腹,堂而皇之繼續道:

  「等到諸兄長穿上他們的鞋子,那時候,我的鞋印還在諸兄長的鞋子上面,這就代表著,我踩了諸兄長每人一腳。今日之事,就是給諸兄長一個教訓罷了,看日後誰還敢欺負我!」


  胡亥說著,眼中滿是憤慨。


  但是諸公子他聽了這話,一個個都被氣笑了,還有幾個年歲和胡亥相仿的,聽到這話,一個個更是笑的前仰後合。


  就是扶蘇,他也忍不住了。


  胡亥這小子,天生就是個鬼才。


  這話說的,簡直就是幼稚!還可笑!

  原本氣氛有些壓抑的秋狩,被胡亥將氣氛搞活了。


  眾臣也朗聲大笑。


  嬴政看向左右諸臣。


  「朕之幼子,最為頑皮,但也最類朕。」


  嬴政對於胡亥的喜歡可謂是毫不諱言,他當著諸臣的面,直接就說了這話。


  其他諸公子聽到這話,嘴上笑著,心裡嫉恨著,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惟願陛下能分他們些地盤,以助力他們。


  胡亥經此報復諸公子之舉,在朝臣之眾算是揚名了。


  扶蘇自然不滿了,他手中握著爵,胡亥是最類你的,那我算什麼!

  但是,扶蘇不是嬴政,胡亥說的話,扶蘇則聽進去了。


  其他公子欺負他。


  為什麼?

  胡亥出生不好,但是有嬴政的寵愛,若是沒有特殊的理由,諸公子怎麼會為難他。


  嫉妒吧。


  宮裡的鬥爭,始終圍繞著權力,但是也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即便嬴政在早在幾年前看到諸公子對於儲君之位的態度,他當時便預見到諸公子之間未來或許會展開殘酷激烈的內鬥。


  迫於這樣的壓力,嬴政意識到必須立太子,儘早解決內鬥。


  嬴政自以為,儲君一定,所有的問題都將解決。


  而分封。


  這是大秦帝國內部衍化出的又一項新制度,虛分封,實郡縣。


  嬴政仿照了周天子的制度,將諸公子分派到帝國的邊緣地帶,但是只給了他們食邑和府邸,與此同時,權力實際上還是依靠郡縣制來維護。


  這樣做的好處,首先便是對於舊貴族勢力的打壓,贏秦宗室之臣到了邊地,自然更有利於坐鎮當地,並且打壓舊有貴族。


  而郡縣制也並未廢除,這在目前看來,完全有效的防止了邊地諸侯勢力割據一方。


  發展的實質就是前進的、上升的運動和變化,即新事物的產生和舊事物的滅亡。但是滅亡的舊事物,所對應的是不適合社會生產力發展的。


  這樣分封制和郡縣制重疊的制度創新,是扶蘇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但是,這也正是嬴政的作風.

  嬴政絕不會允許一方諸侯的出現!

  今晚的宴會,嬴政和眾臣大樂而還。


  諸公子則每人挨了胡亥一腳,紛紛抱著心裡的痛各回宮室去了。


  胡亥為此感到非常驕傲,因為他總算報復完了諸公子。


  扶蘇走出宮門,發現他的鞋子乾乾淨淨。


  看來,他對胡亥用的心思並沒有白費啊。


  ——-

  次日初晨,草木搖落,露珠滴落在地。


  所有人都出獵了,趙高也不例外。


  趙高的騎射之術,就連嬴政也讚不絕口。


  所以往常都會嬴政和趙高兩人一起出獵,有趙高,嬴政無異於如虎添翼,除非嬴政不想贏,否則平時他一定都是秋狩大典的冠軍。


  只是這一次,微微有些例外,胡亥昨夜讓嬴政笑的合不攏嘴,是故今天早上,嬴政單獨教導胡亥去騎馬射箭了。


  只因為嬴政聽胡亥抱怨說他騎馬不比諸公子快,射箭拉不開弓。


  趙高被嬴政命令去別的狩獵,說巧也真的巧,他居然遇到了東陽君。


  舊恩,趙高可不念這個。


  自從上次被敲打,趙高一直刻意和東陽君保持距離,生怕再惹事。


  在一處紅葉飄飄的林海里,趙高遠遠就看到了高冠博帶,白衣飄飄,卓然於世的東陽君。


  趙高看了看四下,竟然沒有旁人。


  這裡竟然只有東陽君一個人。


  以趙高在宮中的二十多年,他自然知道,這樣的偶遇,一般都不是意外。


  趙高靠近扶蘇,而後下了馬。


  「臣趙高拜見東陽君。」


  「郎中令近日可好?聽說汝翁婿仍在為縣丞。」


  扶蘇開門見山,直切趙高的痛楚。


  趙高無子,為人恥笑。獨獨有個女兒,但是他又和這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重男輕女。


  非男子,無以延續血脈。


  趙高心急如焚,但無可奈何,只能把女婿當做自己的兒子。


  趙高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遇見知音一般,竟然如實道:

  「蒙君侯惦記,臣感激。只是事已如此,臣也無可奈何。」


  「不知郎中令可否為我牽馬?我獨自騎行,郎衛也給跟丟了。」


  扶蘇忽然一問,這倒是讓趙高感到驚訝。


  他的皇帝的郎中令……


  哦不對,於禮,諸公子若是有此要求,他也得為之。


  畢竟,他是內臣。


  「唯。」


  趙高心裡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於是趙高就為扶蘇牽馬,不過走了幾步。


  扶蘇忽的對著枯枝敗葉嘆了一口氣。


  「君侯這是怎麼了?」


  「今日,我聽人說,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不免覺得可惜。人生在世,竟然只有短短數十載。」


  趙高聽了,明知太子意有所之指,但是他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不知道怎麼,前面忽的跳出來一頭鹿,見到扶蘇和趙高,這頭鹿嚇得拔腿就跑。


  扶蘇本想搭弓射箭,但是忽的想起一件事。


  「這匹馬跑的可真快!」


  趙高聽到,自然驚訝,他抬頭看了一眼扶蘇。


  「君侯莫不是看花眼了,方才那是一頭鹿,而非一匹馬。」


  「非也,我說是馬,他就是馬。不知郎中令以為如何?」


  趙高眼底一暗。


  他分明是問我會不會聽他的話。


  太子難不成真的有所動作。


  趙高被嚇到了,當即止步。


  「君侯,臣還要回去侍奉陛下。」


  扶蘇聽了,只道:

  「也好,那你去吧。若是去的晚了,君父必定心生疑惑。」


  趙高聽了,反而遲疑了片刻。


  他現在回去,陛下才會起疑,因為回去的太早了。


  趙高於是繼續為扶蘇牽著馬繩。


  過了好一會,趙高慢慢應道:


  「孰鹿孰馬,誰能定之,趙高便聽誰的。只是當下殿下未免太急了。」


  「我怕我不早些教人認馬,旁人不知道我有教人認馬的心思。」


  「君侯既然親自都對臣說了,臣自然明白了君侯的心思。只是臣如今貿然認馬,可有著殺身之禍。」


  扶蘇聽了,只是笑笑。


  「天上只能有一日。但是誰知道,今日的太陽,和明日的太陽,究竟是不是同一個太陽呢。」


  趙高聽了,連連讚歎。


  「君侯果然大智。」


  「郎中令果然審時度勢,相信郎中令日後必定官居三公。」


  三公!


  趙高聽到三公,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個他可望可不可及的權位。


  丞相——


  「郎中令,就送到這裡吧,我怕郎衛追到我。」


  趙高也只能將手收回。


  扶蘇又補道:

  「只希望,扶蘇日後不會錯過什麼重大的消息。」


  趙高聽了,自然知道日後他要做什麼了。


  太子要的是消息。


  他雖然職位多次有所變化,但是卻一直掌管陛下的文書呈送。


  不得不說,太子確實找對人了。


  另則,太子還真是……


  一日千里啊。


  趙高原地作揖。


  「臣恭送殿下。」


  這邊趙高剛送走扶蘇,扶蘇的身影在山林里消失不見。


  另一邊,趙高的侍從忽的出現了。


  方才,他們被別人的鬣狗纏住了,方才才得以脫身。


  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鮮紅鮮紅的林海里,只剩下趙高一個人。


  趙高臉上帶著笑,意味極怪。


  左右問其故,趙高只道:


  「林中深,得見駿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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