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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泰山封禪,出盡風頭(求打賞月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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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父心意已至,天下百姓咸已聞之,山神之靈也已明了。是故,心意已到,君父這時候若是還拘泥於繁文縟節,自然是不必。」


  嬴政聽了這番話,自然神色稍緩。


  「善。」


  嬴政望著淳于越,眼中滿是厭惡。


  「儒家之士,若不懂變通,便為阻山之泥流。」


  扶蘇覺得,不若這個時候,再幫一把淳于越。


  幫他,也是幫儒家,也是幫中國的文化快些進步。


  扶蘇看準機會,忽的又道:

  「陛下,倒是,這周禮雖然經歷春秋,后又歷經七國戰亂,但是周禮始終不衰。且周禮為保障宗法應運而生,不可廢除。然而如今新朝既立,時局不同,這周禮,也當變一變,是為秦禮。這秦禮,自然當順應實事,以簡約為宜,而不是奢侈鋪張浪費。不知君父以為如何?」


  眾臣聽了扶蘇這席話,自然一個個都也都點點頭。


  嬴政見到這景象,並不說什麼。


  太子,名聲大矣。


  「汝以為,誰人可為之此事?」


  扶蘇作揖。


  「自然是太學令。」


  「可。」


  眾人將此事論罷,嬴政轉身,臉色一擰。


  此子已可以治國矣。


  眾臣頂著大太陽,不用安車,用馬拉車上了一段路,而後又齊齊步行。


  終於趕在日中稍後,登上了泰山。


  王賁只覺得此行好是無趣。


  不如打仗攻城略地來的刺激緊張,有挑戰性。


  於是王賁苦著一張臉,和其他人一同頂著烈日,往泰山之巔上去。


  等到祭祀禮儀完畢,嬴政望著眼前的山河,一覽眾山小,忽的道:


  「不愧為泰山也。朕要在這裡刻石紀念,以逾千古。」


  好傢夥,某年某月某日,嬴政到此一游。


  就算是千古一帝,出門旅行,也還是會作出和今日同樣的想法。


  嬴政挺著胸膛,而後望著暗笑的扶蘇。


  「汝笑何耶?」


  扶蘇眉頭一震,急忙作揖。


  「臣只是想著,若是臣執筆,當為君父寫些什麼話為好?」


  嬴政不知道扶蘇為什麼笑他,但是他總覺得扶蘇方才那笑頗為不懷好意。


  於是嬴政道:

  「此事,便交由你。」


  扶蘇聽了,只好作揖道唯。


  李斯不在,本來就應該讓他來代筆。


  畢竟在當今這個世界上,能夠寫出《泰山石刻》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李斯,一個就是他。


  扶蘇做夢都沒有想到,他當初苦學秦漢文學,竟然會在這一天被用到。


  嬴政剛要往另一面去,扶蘇卻也緊著步子跟上。


  「汝不留此作文,跟隨朕是為何?」


  扶蘇對曰:


  「臣胸中已有文章。」


  嬴政聽了,自然眼皮一跳。


  「頌與朕聽。」


  扶蘇清了清嗓子,當即開始背書。


  「維二十九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萬物之際。以明人事,合同父子。聖智仁義,顯白道理。東撫東土……六合之內,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盡北戶。東有東海,北過大夏。人跡所至,無不臣者。功蓋五帝,澤及牛馬。莫不受德,各安其宇。」


  眾臣沒想到,太子竟然一出口就是文章。


  在列諸位,一個個都是你望我我望你,誰都沒想到,太子的文采,竟然到了這種程度。


  出口即為文。


  嬴政聽了,先是很驚訝,然後聽到自己的功績被一件一件數出來,嬴政的心像是被浸泡在甘甜的泉水裡。


  「人跡所至,無不臣者。功蓋五帝,澤及牛馬」這四句話,更是說到了嬴政心坎里。


  這是他最大的夢想。


  「善。」


  說著,嬴政又看向單獨在另一側的隨行趙高。


  「趙高,命人將這些話刻在上面。」


  趙高望見嬴政的臉色,心頭打了個顫。


  「唯。」


  什麼都瞞不過秦皇的耳目,而什麼也瞞不過諸大臣雪亮的眼睛。


  王綰只是冷冷看著扶蘇,臉上笑著,心裡卻嘀咕了起來。


  太子這一路上,出的風頭也太多了。


  當初讓他跑到荊楚之地,為的就是保全他。


  但是沒想到,這父子兩一見面,皇帝就把太子帶回了宮中。


  皇帝和太子,相處時間短暫,倒還不是什麼大事。


  關鍵是,他們兩個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而且有時候,太子頻頻出妙語,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一首歸心歌,太子是名滿天下。


  如今又這樣繼續顯露才華……、


  就連老夫都拿不準嬴政的心思,娃娃,你還太嫩。


  若是再不知收斂,早晚有一日,你要栽在陛下手中。


  你可別忘了,當初讓你去荊楚,是你主動請求去的,日後若是再發生什麼,那可就誰人也包不了你了。


  今日,風和日麗,但是在夏日,暑氣蒸騰,上至秦皇,下至儒生,皆是朝服。


  周青臣和諸儒生一同下山,路上幾人一同閑談。


  「陛下乃通靈之軀,沒想到,東陽君更是有如謫仙。外表溫潤如玉不說,凡出口之言,皆為文為歌,還真是奇才。」


  「泰山封禪,東陽君作泰山四字祭文以吊,立巨石以刻,稱頌秦皇功績。」


  「東陽君文采極盛,於天下揚名更盛。」


  王戊靜靜在一旁聽著。


  沒了李斯和李由,王戊在朝中,地位愈高。


  這太子,這麼下去,遲早要出事。


  等眾人回到馬車上,關於扶蘇的謠言,越傳的更廣。


  ……


  ……


  ……


  是夜。


  眾人落腳在一座城裡。


  昏暗燈光下,王綰靜靜聽著王戊的稟告。


  「太子若是繼續這麼高調,遲早會給自己引來禍事。」


  王綰則道:


  「我見他這一路上,多次顯露文采,像是無心,但是實際上,卻是故意的。」


  「可是,太子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怕陛下嗎?」


  「他當然不怕。他要是怕了皇帝,就不會成為太子。」


  「可是惹惱陛下,勢必會……」


  「他不想留在咸陽。」


  「為什麼?」


  「不安全。」


  「兒這就聽不明白了。」


  「陛下不放心太子在外面,所以要留在身邊。」


  王戊愣了半天,忽的恍然大悟。


  王綰又道:


  「這是他們父子的事。你絕對不要摻和。」


  「兒明白了。」


  王戊看著他父親一臉疲憊,又道:


  「那兒先告退了。父親大人早些休息。」


  「你去吧。」


  但是,王綰是帝國的丞相,怎麼可能休息呢。


  這樣的花甲之年,王綰額前的紋路越發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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