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 去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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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下大勢,誰也說不準。
祝修遠說起來厲害,但在天下大勢面前,還是顯得人微言輕。
所以祝修遠這九天以來,只著重干一件事——
想辦法提高神雷軍的在戰鬥力。
神雷軍成軍,還不到一月,這一萬神雷軍,還都是些垃圾貨色,祝修遠想要在短時間內提升他們的作戰能力,還真是困難。
不過,已經沒有時間讓祝修遠去汰換神雷軍的普通兵卒了,他只能硬著頭皮上。
他每天都早出晚歸,在神雷軍大營及神雷坊中忙得昏天黑地。
當然,練之事,祝修遠並不多加干預,讓林伯昌去施展即可。
以這些神雷軍普通將士的水平,再怎麼練,短短時間內,提升效果都不會很大。
祝修遠要另闢蹊徑。
俗話說,水平不夠,工具來湊。
既然神雷軍短時間內不會發生質的轉變,那就只能在武器上下功夫。
豈不知,當初在江州小城,單憑五百州兵,數萬民夫,還有數百鄱陽王府的家將,再憑藉神雷之利,竟能阻五萬燕軍於城下。
那些守城的將士中,就只有鄱陽王府的數百家將才是精銳,其餘諸如州兵、民夫等,簡直就是垃圾。
但就是這些垃圾,使用了神雷等各種新式兵器后,竟能取得如此輝煌戰果……
不得不說,研製新式的、好用的兵器,的確是一個捷徑。
這也是祝修遠目前唯一能走的路!
勢所迫啊,他沒有時間了。
所以這九天以來,祝修遠就在神雷軍大營及神雷坊中連軸轉。
成果,自然是有的,並且非常喜人。
首先,祝修遠改良了弩,使之更加科學高效,除了發巨箭之外,這弩還能用來發新式兵器之一的火箭。
然後是投石機,做了一些優化,也做得更加小巧,除了攻城守城之外,還勉強能到處移動,打個遭遇戰也是可以的。
新優化后的投石機,用來投擲石頭,或者新式兵器之一的「霹靂炮」都是極好的。
霹靂炮,是祝修遠新弄出來的一種兵器。
可以將之簡單的理解為「石灰彈」。
它爆炸之後,除了像之前的「大震天雷」般,可以四散激彈片傷敵之外,它還能噴洒生石灰,可以攻擊敵人的眼睛。
這將是一個戰場利器。
還有古代版的手榴彈「震天雷」,祝修遠也做了優化,比如將引線稍稍隱藏一下,達到部分防水的能力……
另外,在猛火油的利用方面,猛火油櫃也又一次優化,比以前在江州城牆上所使用的,更好作了,也噴得更遠。
最後,祝修遠還弄出了什麼火球、火蒺藜等一大堆守城武器。
不過以上這些武器,難免太過於笨重,用來守城是很好的,但用來行軍打仗,可就不那麼趁手。
所以祝修遠也一直在頭疼這個問題……
這九天以來,不止祝修遠在狠狠的折騰,那御林右衛的韓清山,也同樣在狠狠的折騰。
因御林右衛的底子比較豐厚,所以韓清山走了另外一條路——
狠狠的練帳下的將士。
沒沒夜的練,把他們折騰得夠嗆。
聽說效果非常不錯,甚至還得了陳皇的誇讚……
……
夜幕降臨。
又是忙碌的一天過去了。
趕在城門關閉之前,祝修遠帶著言大山及數十家將,離開神雷軍大營,趕回江城伯府。
用飯沐浴,解衣上塌,秋雯幫他蓋好被子,點上檀香,吹滅蠟燭,腳步輕盈的開門而去。
祝修遠這幾來回奔波,也著實累著了,待房間內暗下來后,他深吸一口氣,放鬆四肢百骸,緩緩閉合雙目,準備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連串敲門聲闖入夢鄉,硬生生將祝修遠拖拽而出,他已被驚醒過來。
「姑爺,府中來了太監,說是陛下相召,入宮議事……」
祝修遠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這是秋雯的聲音。
還有她說的話,陛下召見入宮議事……
祝修遠歪了歪腦袋,往外面瞧了瞧窗戶,只見一片黑暗,僅只有一盞蠟燭的火光,映照其上,火光還在跳躍。
也就是說,現在天都還沒亮呢!
天都沒亮,陳皇就召見……祝修遠一骨碌爬起來,瞬間睡意全無,甚至還有種止不住心顫的感覺。
陳皇夜半召見,入宮議事,那就說明此事十分嚴重。
祝修遠太了解陳皇了,簡直比他還懶,可是現在,這懶惰的陳皇都半夜召他入宮議事,就只有一個可能。
出大事兒了!
潑天大的事!
梁國使者街頭遇刺案,才過去短短十數而已,現在出了大事兒,還能是什麼大事?
「進來吧!」
祝修遠一骨碌爬起來后,只覺兩眼一抹黑,他這房間內太暗了,於是大聲對外吩咐了一句。
吱呀!
話音一落,房門就被推開。
同時一抹亮光散播進來,卻原來是秋雯,手裡提了個燈籠,正快步走進。
另外,還有董淑貞與夏舞,她們披著一件厚實的皮毛外,也跟著走進。
秋雯和夏舞自去點蠟燭,董淑貞則徑直走向祝修遠,打著哈欠,並說:「夫君,他們好討厭,擾人清夢,夫君這些天都那麼累了……」
董淑貞一邊抱怨,一邊到衣櫃那邊找衣服。
祝修遠入宮議事,自然需著朝服,她們三個一起起來,就是為了伺候祝修遠更衣的。
「現在什麼時辰了?」
祝修遠跳下卧榻,找到鞋子先穿上,然後就站在卧榻前面,張開了雙手,等秋雯她們來給他穿衣服。
還真是衣來伸手啊。
「姑爺,現在是亥時了!」
秋雯一邊回應著,一邊與夏舞也走向衣櫃。
滿屋子的蠟燭,已經被她們點燃,將室內照得雪亮一片。
亥時,就是晚上九點到晚上十一點這段時間。
凌晨都未過,時間還算比較早。
「陛下半夜召見,恐怕是梁國發生了大事,誒,今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祝修遠展開雙手不動,連發感慨。
而董淑貞、秋雯和夏舞三主僕,已經抱來祝修遠的朝服,三女軀輕盈,圍繞著祝修遠轉來轉去,七手八腳的給他穿著型制複雜的朝服。
「啊?梁國發生了大事,那師姐她們會不會有危險啊?」
董淑貞正站在祝修遠面前,手裡系著兩根帶子,聞言仰起腦袋,臉上浮現擔憂之色。
大半夜的,董淑貞她們也是忽然被叫醒,所以她沒有梳理滿頭青絲,只用一個釵子簡單的挽著,鬆鬆的,看起來竟別有一番美感。
再搭配她那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兒,吹彈可破,烏黑的眼珠,彎彎的柳眉,祝修遠越看,越覺得董淑貞乖覺可喜。
祝修遠正意亂神迷,忽然董淑貞說道:「好了,穿好了,夏舞,你去打水來,秋雯,你來給夫君整理頭髮。」
董淑貞根本就沒注意到祝修遠那目光,在那認真忙碌,將兩個丫鬟指揮得團團轉。
祝修遠見此,嘴角不由緩緩上揚。
兩個丫鬟得令,分頭行動,很快,祝修遠那頭長發就整理好了,又洗了把臉,漱了個口,整個人都清爽起來。
一切準備妥當,祝修遠舉步便往院門走去。
后還跟了三隻小尾巴。
推開院門,那言大山早已等候在此,拱手道:「恩公,車駕已經備妥,隨時都可以出發了。」
祝修遠點了點頭,回看著董淑貞她們三個:「你們都回去繼續休息吧,不用等我,此行入宮,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哦!」
「夜路難行,夫君小心!」
董淑貞三主僕點頭如小雞啄米。
當下,祝修遠便帶著言大山直奔府門,坐上馬車,搖搖晃晃的趕往皇城。
與此同時。
整個京城中,散落在各處的高官府邸,也先後駛出一輛輛馬車,掛著馬燈,在半夜的京城街道上製造出一陣陣噪音……
所有的馬車,都往一個地方匯聚。
那就是位於京城東部的皇城。
祝修遠下車,從承天門進入皇城的時候,碰到了許多大臣。
但祝修遠與他們都不熟,招呼都懶得打,自己走自己的。
不一時,紫城中。
謹大,燈火通明。
眾臣已然齊聚。
文官那邊的國相李忠,楊廷玉,六部尚書、侍郎等,以及各寺、各監、各衙門的主官等,皆悉數在列。
武官這邊,從鐘山王,到京城周邊各軍主將,還有各類武將勛官等,包括金陵王、會稽王等,也都在此列。
祝修遠乃陳皇邊的大紅人,但爵位受限,才是個伯爵,所以在武官序列中,他能排在靠前五分之一的位置。
現在陳皇還沒到,那御階之上的龍椅還是空的。
但中的群臣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各種猜測,說什麼的都有。
祝修遠是其中最孤立的一個。
幾乎沒人找他聊天。
若震澤王、鄱陽王等王爺,還在朝中的話,祝修遠也不至於落得如此慘景。
但他們都返回各自駐防的地方了,如今不在朝中。
不過祝修遠也不在意,他乾脆閉目養神,靜待陳皇到來。
「陛下駕到!」
「貴妃娘娘駕到!」
忽然,兩個高聲傳來,群臣的議論之聲立即止住,紛紛站直了板。
祝修遠睜開雙目,果見那陳皇及尤貴妃攜手而來,在龍椅和鳳椅上分別坐下。
那陳皇和尤貴妃都穿戴整齊,好像是大早上上朝似的。
但祝修遠知道,現在這個時辰,正是陳皇與尤貴妃玩樂的時候,他們渾的裝束,根本就是今天早上的時候穿戴的……
君臣見禮畢。
陳皇高坐龍椅,俯視群臣,他臉色有些沉重,直接開門見山:「諸位卿,朕方才收到八百里加急的塘報,連來,我們君臣所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
「那梁國與大蕃邊境,已然化為一片焦土,雙方將士已經大戰數場,暫以梁軍略勝!另外,北方北元帝國的鎮南王,已經聚集騎兵五萬,在梁境邊上紮下營寨……」
「梁軍則陳兵三十餘萬在北方邊境各處……至此,梁國各軍,都已駐防在各處邊境,已無閑將游兵可調……」
陳皇此話一出,整個大中頓時炸鍋。
群臣也顧不得儀禮了,紛紛交頭接耳。
但祝修遠聽得最多的,卻是無奈的嘆氣。
梁國與大蕃短兵交接,又與北元對峙……這對陳國來說,在大多數人心中,可不是什麼好事。
但也有少數人,兩眼深處不由閃過一抹精光……
其實祝修遠早就有推斷,這場動亂遲早會來的,現在真的來了,祝修遠心底還是忍不住稍稍發顫。
戰爭,動亂……
經過了江州守城之戰後,祝修遠切體會到了,那真是一種天大的災難!
若要問祝修遠現在的心愿是什麼,他肯定會說:天下太平!
但就當下的「國際局勢」來說,這種心愿,非常難以實現。
因為這片神州大地上,呈割裂之勢已然上千年……
正所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割裂已久,渴望「合」的聲音不時出現,並成了梟雄們的終極目標。
若誰能合併這個割裂的亂世,那誰就能躋於千古一帝的行列!
燕國四皇子趙普,一直對南下滅陳之事上心,並隨時準備著。
梁國乾王李繼業,也有「橫掃諸國,一統天下,名留青史」的願望。
而陳國的陳皇,雖然現在沉湎歌舞,靠給梁國上貢以求得平安,苟延殘喘……
但他年輕的時候,也曾有過一番雄心壯志。
至於北方的北元帝國,西南的大蕃帝國等,都在厲兵秣馬,伺機吞併神州大地。
就算沒有時機,他們也會創造時機。
比如,數十前的梁國使者遇刺案,誰敢說這不是有人想挑起事端的動作之一呢?
「安靜!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龍椅之上的陳皇出聲叫停眾臣的議。
恐怕這鬧哄哄的聲音也擾得陳皇心裡煩躁。
眾臣則立即停住討論聲,拱手面朝陳皇。
「如今天下局勢未明,北方的燕國又虎視眈眈,我大陳該何去何從?鐘山皇叔,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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