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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秘議

  第529章 秘議

  許明亮,御林衛四大大將軍之一。


  在武舉校場,被陳皇訓斥並嚇唬后,許明亮連同其他三位御林衛大將軍,各自回營,苦練身手,以備陳皇隨時抽查。


  今天,御林衛的臉都丟盡了,身為大將軍,不堪一擊,被一個武舉考生一招制敵,四人中,就只有一個稍稍好了那麼一點,在人家手下撐了三十餘招。


  其餘三人……


  其中還有個最慘的,遍體鱗傷,鼻青臉腫,路都快走不動了,需兩人左右攙扶著,他才能回到自己的大營。


  這個倒霉催的人,正就是許明亮。


  因為在武舉校場中,與韓清山對陣之時,他口出狂言,故意譏諷韓清山……


  最後韓清山就成全了他,使之成為四大御林衛大將軍中,敗得最慘的那個。


  許明亮回到營中,帳下副將及親兵等,不明就裡,在那問來問去,還挺激動的,說是要給許明亮報仇,找回場子。


  副將及親兵的這種話,本來是關心,是一種維護。因為在這年代,講求一個「主辱臣死」,君臣關係是這樣,上下級關係也不外乎如此。


  所以說,許明亮帳下的副將及親兵等,是在關心他,並無他意。


  但這話聽在許明亮耳中,這就……尷尬、窘迫等等情緒,一同爆發,化為憤怒,他躺在一個卧榻上,將副將及親兵們大罵了一通。


  副將及親兵等都懵了,不明就裡,傻站在那裡。


  許明亮臉紅且憤怒的大罵一通后,因自身遍體鱗傷,根本不能熬練身體,加之那群副將及親兵等,杵在那兒,臉色懵逼之後,又冒出一種探究之色……


  於是,許明亮乾脆離營回府,先將養一些時日再說。


  回到府中的許明亮,兀自憤恨難平,看啥啥不順眼,逮著個下人,就能訓斥老半天。


  跟個火藥桶似的,一點就著。


  一時間,整個大將軍府中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都不敢去觸碰許明亮的霉頭。


  「老爺,老爺,宮裡來人了,宮裡來人了……」


  許明亮躺在卧榻上,正閉目養神,忽然一個人聲自外傳來,打破了這難得的片刻安寧。


  「宮裡來人了?!」


  許明亮強壓下心裡的憤怒,翻身爬起,火速換了衣服,忙不迭迎出府門。


  一位老太監,面無表情,身後跟著一群小太監,已經進得府來。


  老太監單手拖著一物,黃金燦燦,捲軸狀,許明亮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封聖旨。


  許明亮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拱手上前,想先套個近乎。


  但那老太監一口拒絕,並說:「許大將軍,先接旨吧,咱家還等著回宮復命呢。」


  這老太監不僅面無表情,說話的聲音與腔調等,還格外難聽,就好像……在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話般,太傲慢了。


  許明亮一見老太監這番表現,心裡頓時一咯噔,隱隱感到不妙。


  他臉上殘存著尷尬的笑容,忙伏地跪下,準備接旨。


  老太監暗哼一聲,抖了抖手上的聖旨,珍而重之的展開,扯著公鴨嗓,照本宣科般開始宣讀……


  這份聖旨,雖只有寥寥數語,但威力卻是極大。


  對許明亮來說,更是晴天霹靂。


  因為他那御林衛大將軍的職位,被免除了,從現在開始,他許明亮,只是庶民一個!

  「接旨吧!」


  老太監念罷聖旨,將之捲起,遞給伏地跪著的許明亮,神情甚是冷淡。


  「臣……草民……接旨!」


  許明亮顫抖著兩手,接過聖旨,與此同時,他整個人都頹然坐了下去,面色複雜,五官扭曲。


  老太監沒再看他一眼,領著一群小太監,跟個老母雞似的,徑直回宮復命去了。


  御林衛,負責京城防務,經常封鎖個城門,或者戒個嚴什麼的,與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


  所以,京中百姓對御林衛的事,還是頗為上心。


  當御林右衛大將軍,也就是許明亮,被貶為庶民的消息傳開后,在京中著實引起了一番熱議。


  但對京中百姓來說,御林衛大將軍的任免,只能算是一個「花邊新聞」。


  熱議一陣,也就過去了,並未掀起多大波瀾。


  不過對某些人來說,這條消息,無異於一條導火索,有著更深層次的含義。


  國相府。


  書房。


  端坐於書案之後的國相大人李忠,聽了這條消息,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也沒有心思翻閱文書,而是站了起來,背著手走來走去,顯得有些焦慮。


  「相爺,想不到啊,陛下還是動手了,而且這麼快,竟是一天也不想多耽擱。」書案前面,有一個謀士模樣的人,捶胸頓足,在那感嘆。


  「嗯……」李忠停下躁動不安的腳步,看著那謀士,「唉,今日在那武舉校場,陛下命御林衛大將軍們,分別與那韓清山比試……陛下本就抱有那番心思,唉。」


  「那韓清山,畢竟是世外高人,陛下不可能將之留在神雷軍中,只是這御林衛……唉,只怪他們技不如人,平白丟了大將軍的位子。」


  李忠感嘆連連,眉頭緊鎖,似乎正在頭腦風暴,思考著一些事。


  「相爺,御林衛乃天子親軍,我們不能再過多干涉了,不然容易引起陛下的猜忌,對我們整體的計劃來說,都是不利的。」謀士拱手道。


  「本官自然知道。可是……那許明亮被貶為庶民,我們十多年的努力,就毀於一旦,本官這心裡,終究有些不甘。」李忠壓抑著憤怒,就差咬牙切齒了。


  「相爺,如今來看,那韓清山進入御林右衛,已經是不可挽回之事,我們需另做打算才是。」


  「嗯,先生有何計策?」


  「相爺,我們當需靜觀其變,先觀察一下韓清山的虛實,若事有可為,我們不妨……總歸不過是多耗費些罷了,此事若能成功,於我們的大事當無礙。」


  「並且,相爺,這韓清山乃世外高人,文武全才,遠非許明亮那膿包可比。若得此人相助,我們的大事將事半功倍。」謀士笑道。


  「嗯,先生所言有理,那就這麼辦吧!」


  李忠長嘆一口氣,重新在書案前坐下。


  他拿起一份文書,剛看了兩個字,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段兒到了沒有?」


  李忠話中所提的「段兒」,指的是他那親外孫劉段,也就是金陵王。


  他今日在府中設宴,使人去請金陵王,趁開宴前,他想與金陵王聊上幾句。


  「相爺,金陵王沒來,只會稽王到了。據會稽王所說,那金陵王偶感風寒,不便出門,不過遣人拜謝相爺相邀,待病好之後,他當親自上門請罪。」謀士拱手道。


  「哦?」 李忠丟下那份文書,沉吟道:「吩咐下去,將府中醫士悉數派出,為段兒診視,回來后立即向本官稟報。」


  「是,相爺!」


  謀士拱手一禮后便退下,準備去派府中醫士。


  不過他剛走兩步,忽又回頭,拱手道:「相爺,那會稽王等候在客廳中,已有一些時日,相爺可否見會稽王一面?」


  「嗯……那就請進來吧。」李忠隨口吩咐。


  謀士拱手稱「是」,然後緩步退出書房。


  ……


  ……


  夜深人靜時分。


  三更鼓響過後。


  城南十里,神雷軍大營附近的行軍營寨中。


  那韓清山準時打開兩眼。


  還像昨天晚上那樣,韓清山摸黑換了衣服,潛出行軍營寨,來到那個林中小木屋。


  小木屋中點了燭火,一道人影兒映照在牆壁上。


  韓清山抬頭四顧,只見小木屋周圍樹木的樹梢上,一陣陣抖動,他目力極佳,似乎還看見了一隻腳,穿著黑色的鞋子,隱藏在樹葉間……


  韓清山搖頭笑了笑,舉步走向那小木屋。


  吱呀!


  推開房門,一眼看去,只見小木屋中點了三隻蠟燭,照得很亮。


  其中有一中年男子,做謀士打扮,正是那金陵王府中的謀士,陳東義。


  「韓兄,快請進,愚弟已然恭候多時了。」陳東義笑著將韓清山迎進小木屋,親自拉開椅子,又提壺倒茶。


  「陳兄,昨日才剛見過,怎麼今晚又要相見?莫非有什麼大事不成?」韓清山也不客氣,笑著落座,小小的抿了一口茶水。


  「不瞞韓兄,愚弟之所以再次在深夜會見韓兄,的確是有一件要事,要提醒韓兄。」


  「哦,陳兄請說。」


  「韓兄,今日在那武舉校場中,韓兄大發神威,三招制服三個御林衛大將軍,可著實勇猛……」


  「呵呵,雕蟲小技,不足一提,那些御林衛大將軍,幾乎都是膿包。誒,指望這些人保家衛國,簡直就是痴心妄想!」韓清山臉上隱隱浮現怒色。


  「哈哈,韓兄,你可知那陳皇此舉的用意為何?」


  「嗯……」韓清山沉吟一番,有些無奈道:「那陳皇,應該是想為在下,騰出一個御林衛大將軍的位子,誒!」


  「韓兄,此乃好事啊,韓兄為何嘆氣?」陳東義不解。


  「好事倒是好事,可……誒,不瞞陳兄你說,在下之所以出山,乃是為了江城伯而來。在下原先的計劃,是借武舉入神雷軍為將,好好的輔佐江城伯。」


  「可是……竟出了這門子意外,倘若去了那御林衛,可就與神雷軍無緣了,如此一來,在下這不是白來一趟么?」


  韓清山嘆氣連連,臉上頗多無奈,他抓著茶杯,顧不得燙嘴,竟一飲而盡,看其動作,竟像是在喝悶酒。


  「韓兄,愚弟之所以在今夜,緊急再見韓兄,正是為了此事而來。」陳東義呵呵笑著,提起茶壺,給韓清山蓄滿。


  「願聞其詳?」韓清山稍感驚訝。


  「韓兄,據愚弟這兩日的觀察,那陳皇,還有那尤貴妃,對韓兄那是非常滿意的,甚至不惜為了韓兄,專門騰出一個御林大將軍的位子。」


  「韓兄出山,乃是為了江城伯而來,更是為了輔佐神雷軍。但是,不入神雷軍,韓兄其實也可以完成目標。甚至,效果可能還更好,更出人預料。」


  韓清山皺眉,他還是不太明白。


  他雖然文武全才,但在某些事上面,比不上號稱謀士的陳東義。


  不過韓清山也沒有發問,他一邊皺眉,一邊仔細聆聽。


  「韓兄,我們可以這樣……」


  陳東義嘴角帶著自信的笑容,在明亮的燭光之下,將他的計謀娓娓道來,講解得極為仔細。


  韓清山則凝神細聽。


  約一刻鐘后。


  「妙啊!」


  韓清山大讚一聲,並起身拱手一禮。


  他臉上浮現激動之色:「聽陳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在下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多謝陳兄指點迷津!」


  「哪裡哪裡!」陳東義連連擺手,笑道:「愚弟自然比不過韓兄的,文不成,武不就,單單隻是眼光長遠一些罷了。」


  「再者,韓兄所謀之事,亦是愚弟十數年來所謀划之事,我們最終的目標是一致的。我們兩兄弟,當齊手並進,合力謀划才是。」陳東義笑道。


  「哈哈,陳兄說得好,此刻心裡高興,我們不妨以茶代酒,一起干一杯?」


  「好,韓兄請。」


  砰!

  兩人以茶代酒,輕輕一碰,然後一仰脖飲盡。


  「不過韓兄,愚弟還有兩件事,要提醒韓兄你。」


  陳東義一口乾完杯中茶水,放下茶杯,提壺蓄茶之餘,兩個眉頭又凝了起來。


  「陳兄請說。」


  「韓兄坐上那御林右衛大將軍的位子,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不可更改。不過,韓兄在那任上,當需得注意兩個人。」


  陳東義臉色肅然起來,兩手捏著茶杯,似乎即將要說一件天大的事情般,格外鄭重。


  陳東義的嚴肅,感染到了韓清山,他也不由肅然起來。


  「韓兄,愚弟潛伏在金陵王府多年,早已發現,那國相大人李忠,與御林衛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愚弟雖然沒有證據,也不知道這種關係到底是怎樣的。」


  「但我們不妨往最壞的方向猜測。」


  「陳兄你是說,那李忠在暗中勾連御林衛?」韓清山沉吟道。


  「不錯,愚弟的確有這個擔憂,但苦於無法找到證據,但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很大。因李忠的親外孫,是金陵王。這金陵王呢,雖是陳皇的嫡長子,但卻不是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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