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正確的行為
第691章 正確的行為
記憶猶新。
那場夢裡,幾乎每個片段,修爾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夢裡的人說的很清楚,他破壞了儀式,導致大批聖職者死亡,毀掉了帕瓦帝加最後的希望,因此才會彼此交戰。不僅如此,己方似乎在準備什麼其他計劃,可惜還沒來及的完成,就被所有教會的聯軍擊潰了,自己也當場死亡,死於……
無論是故鄉還是帕瓦帝加,都有無數種儀式,但是修爾可以肯定,沒有哪種已知的儀式,會需要幾乎帕瓦帝加三分之二高階聖職者參與,更沒有什麼儀式,一旦破壞就會導致絕大部分參與者死亡,這樣的儀式,理論上根本不存在。
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聯想到的,就是由奧夫瑞根大人提出,已經被諸神一致認可的那個儀式了。
通過神靈研究出來的法陣,安撫創世之神,終結越來越接近的世界末日,只有這個儀式符合條件,既需要眾多聖職者參與,也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生命。
問題是,在做那場夢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關於這個儀式的任何信息,甚至可以說,很可能連火焰教會的費勒斯自己都還不知道,而且,修爾同樣不知道世界末日的臨近,這些都是後來才逐漸掌握的線索。
夢境是現實的延續,人們通常這麼認為,因此智慧生物幾乎不可能夢到自己根本沒什麼概念的東西,更不可能夢的那麼明確而真實。因此,既然自己不知道餓信息出現在夢境中,唯一的解釋,就是那絕不是什麼簡單的夢境了。
當然,這並不重要,夢境也好,預言也好,偶爾看到的未來的某種可能也好,甚至是不知哪位神靈硬塞進來的信息也好,這些都無所謂,不至於影響修爾的計劃。
「但是……」修爾苦笑著搖頭道,「我阻止了啊,而且還籌備了一個新的計劃。」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
修爾其實是個很自信的人,甚至已經到了自負的地步,他絕對相信自己,不是指相信自己的想法一定正確,而是指……相信自己一定正常。
他自認自己是個有邏輯的人,不會毫無理由的製造破壞,既然自己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這場儀式,那麼肯定有必須這麼做的原因,比如說……這場儀式有什麼隱患,或者根本就不該舉行,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任何原因,可以解釋自己在夢中的行為了。
因此當他在獅子城第一次知道火焰之主這場儀式,就意識到也許這就是夢中出現的那個『儀式』,雖然在他看來,這個表面由奧夫瑞根大人主導,背後卻是由知識與智慧兩位主宰操控的計劃,雖然無法從根本上解決災難,但對於緩解災難期限這個目標來說,其實可行性很高,而且成功率也不低,根本不像有隱患的樣子,否則睿智的諸神也不會一致認可這個計劃,但因為那場夢的原因,他開始懷疑這個計劃哪裡不對勁,自己才會去破壞,才會尋找新的解決辦法。於是從那時起,雖然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但他內心始終認為,這個計劃不該執行。
是的,絕對不該舉行。
他可以感到夢中的自己的情緒,絕沒有毀滅世界的惡意,而是真的為這個世界著想,真的想要拯救帕瓦帝加。他甚至可以感到最後那一刻,對女神對莉莎的歉意,對破壞自己計劃的人的憐憫,以及那股揮之不去的遺憾。 夢中的感覺無法作偽,他會這麼做,說明問題一定存在。
然而,是什麼問題?不知道,修爾完全想不出來。他反覆推敲過奧夫瑞根大人的儀式,從各個層面推敲過,但始終沒有找到缺陷。如果換成其他人,說不定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弄錯了,但修爾的自信告訴他,既然夢中自己覺得不可行,那就一定不可行,一定還有其他解決辦法,就是他之後打算執行的那個。
新的解決辦法是什麼?還是不知道,要對抗的可是世界末日,哪裡會有那麼多所謂的解決辦法,就算有,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能找到。
因此,對最關鍵的兩個因素,修爾都毫無概念,這種無力感,讓修爾越來越煩躁。必須提前找出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否則……悲劇說不定就真的上演了。
但想要找到答案談何容易,真容易也不至於一直等到現在了,所以即便到了現在,即便已經可以坐等舉行儀式安撫即將醒來的創世神,不用再冒任何危險了,修爾依然不願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比如和凱亞大人的合作。
「所以說,這是無奈之下的唯一選擇。」修爾倒空了酒杯,細細感受著酒精流過食道時帶來的灼熱與刺激,「但是我也不是自尋死路的白痴,把自己逼上絕路的事,可不是我這種人能做得出來的,既然敢去,我就有一定把握,而且必須回來。呵,別忘了我是去尋找答案,不是去自殺,就算找到答案,也只有活著回來才有意義。所以說,你們這麼緊張其實完全沒必要,真想緊張,也該等確定我回不來了再說。」
「唔,這些其實都不重要啦。」林精的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為修爾重新倒滿了酒杯,「我只想知道,在你的夢裡,我做了些什麼?」
「呵……」修爾沒看到林精的笑容,慢慢咽下杯中的烈酒,下意識的輕撫著胸口,彷彿還能感到傷口的痛楚隱隱傳來,「也沒做什麼,只是為了捍衛自己的信念,做了一些自己覺得正確的行為而已。」
是的,即便是在夢裡,修爾也從未怪過他們,都是在探索拯救世界的道路而已,沒有什麼誰對誰錯。
「誒?我明白了,那的確像是我能做出來的事。」莫瑞婭歪著頭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個林精式的笑容,「是不是就像我現在做的那樣。」
「哈?」修爾一愣扭頭盯著莫瑞婭,「你做什麼了?」
「誒嘿嘿。」
「不對。」咂咂嘴,似乎有股奇怪的味道,「剛才那杯酒里你加東西了。」
「誒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