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回京城

  第47章 回京城


  距離謝清韻不上朝已經兩月有餘了。


  群臣們躁動不安,開始愈發頻繁地堵在宮門口,試圖討一個說法。


  然而每次出來回應他們的只有天盛。


  老太監見慣了大場面,應付起群臣得心應手。即便被一群人圍著逼問,他也總是能找出一套說辭,既不把皇帝上朝的具體時間定死,又給足群臣們新的期待。


  令人恨得咬牙切齒,偏又每次都無可奈何被天盛說服。


  與此同時的兩個月里,京郊的難民們也終於得到了安頓。


  此事還要多虧慧誠。


  雖然還有其他官員一起幫忙處理,但三個月里,只有慧誠同難民們同吃同住,三個月不曾回家。


  而且慧誠不光在物質上滿足了難民們的需求,也同時在精神上給予他們支持。


  他為他們講經,平復大眾躁動的情緒,也同時努力調和難民同本地居民之間的矛盾。


  經過慧誠不懈的努力,僅僅三個月時間,原本的難民營便已初具了村莊規模。


  現在不依靠官府補給,許多人家也可以通過做些小生意自力更生。


  慧誠還為他們各自規劃了土地,待明年春天便可播種。


  這些難民們將慧誠看做是拯救者,甚至將家裡擺放的供佛都刻畫成了慧誠模樣。


  隨著慧誠聲望的擴大,他的信徒也日益增多。到後來不止是難民,京郊附近其他村莊的村民們也開始供奉他。


  這些百姓皆曾受其惠,承其恩,在他們眼裡,慧誠便是活佛。


  只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活佛救贖了那麼多的人,他自己卻總是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顯露出滿面的愁容。


  …………………………………………………………


  謝清韻回京了。


  潤六聽到消息急匆匆趕來宮門口接她時,就見她正滿眼笑意地抓著天僧的手。


  天僧似乎有些不願,但也沒有掙扎。


  潤六壓下心底激動,走過去跪地道:「恭迎陛下回宮。」


  謝清韻嗯了聲:「起來吧。」


  潤六應是,起身立在謝清韻一側。


  他感覺到謝清韻似乎變得……明亮了許多。


  潤六看了眼被謝清韻拉著的天僧,默默垂下眼。


  是因為高僧吧。


  他當時判斷的沒有錯的。高僧就是陛下的葯。


  潤六不去理會心底那一點苦澀。


  「朕不在這些日子,那群大臣可曾來鬧?」謝清韻邊走邊問。


  潤六道:「日日都來,好在有盛公公和丞相在,倒也還算安穩。」


  謝清韻點點頭,不再多問,打算回寢宮換上龍袍,親自去應付群臣。


  天僧還沒有離開,謝清韻換好了衣服,就看見他坐在那裡,清冷出塵的仙人模樣。


  謝清韻忍不住走過去親了親他。


  「朕要去處理些事,你且先回靜心殿吧。」


  「朕晚點去尋你,一起用晚膳可好?」


  被猝不及防親了一口的天僧這會兒臉有些紅,適才的清冷不見了,變回了凡塵里的琢玉郎。


  他垂下眼,輕輕「嗯」了聲。


  謝清韻喚潤六送天僧回靜心殿,便帶上天盛先行去了前殿。


  謝清韻一走,天僧很快整理好了情緒。


  似乎適才的緊張與害羞根本不曾出現在臉上。


  「高僧請。」潤六恭敬道。


  天僧頷首,隨著他向靜心殿而去。


  安靜的宮道上只有他兩個人一前一後行走。


  潤六低眉順目,安安靜靜。


  天僧亦不是多話的人。


  直到快走到靜心殿,潤六才開口道:「楚王之事,多謝高僧。」 謝清韻身邊那些暗衛都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他們在江南發生了什麼,潤六全部了如指掌。


  天僧道:「若是大人,亦做得到。」


  潤六卻搖頭:「能做到此事之人,世間只高僧而已。」


  他很清楚皇帝的性格。


  若非高僧,而是換成別人,只怕根本沒命活到自作主張那一刻。


  天僧道:「那是因為大人太了解陛下了。」


  正因為潤六太了解謝清韻的脾氣,太了解謝清韻的痛苦,當觸碰到過去的人時,才會下意識開始畏手畏腳。


  潤六若有所思,半晌,苦笑道:「或許吧。」


  或許是這樣吧。


  可是即便天僧一語道出了原因所在,再來一次,他也還是不會鼓起勇氣去改變她。


  因為他……根本沒有那個資格啊……


  潤六不願再想。


  他開口,帶著幾分酸澀:「陛下似乎變了很多。」


  天僧嗯一聲:「楚王解開陛下心結后,她確實變了很多。」


  天僧不了解以前的謝清韻。


  若他足夠了解,就會知道,潤六說的這個變化,不止體現在性格上,還有行動上。


  這是謝清韻登基以來,第一次超過兩個月沒有殺人。


  但潤六沒有告訴他。


  「不瞞高僧,其實陛下的心結,除了楚王,還有一個。」


  「若高僧肯幫忙,也許能徹底治好陛下的心病也未可知。」


  天僧問:「大人是指薛川么?」


  先前謝清韻發病,他已聽潤六提過一次。


  這回去見楚王,謝清韻自己也問起了當年薛川之事,先帝是否會怪罪她。


  所以他猜這個薛川應該才是謝清韻最大的心病。


  果然就聽潤六應了句是:「薛家人早已被陛下屠盡了,但幾個月前,錦衣衛又抓到了一個。」


  他簡單同天僧講了一下當日發生的事情:「後來陛下因為發病而失去這段記憶,我們為陛下著想,便也未再當面提及。」


  「那個薛家人如今在何處?」


  「那人只是個少年,如今被關在詔獄,雖未再被用刑,但心志不夠強大,日日擔驚受怕之下,如今已有些瘋癲。」潤六如實道。


  此事因為要隱瞞謝清韻,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


  天僧點頭,道了句好。


  「請容貧僧想一想。」


  經年的傷,不是一朝一夕便可痊癒的。


  還需要契機。


  潤六也不急,點頭應是。


  他們這會兒已經走到了靜心殿門口,潤六向內看了一眼:「宮人們已經將殿內收拾好了,高僧可放心住。」


  天僧道了句多謝。


  「另外還有一件事……在下想問高僧。」


  潤六道:「您是否改變主意了?」


  他看著天僧,眼底藏不住的緊張,手也不自覺攥緊。


  直到聽見天僧清冷的聲音傳來:「沒有。」


  潤六說不上自己聽見這個答案后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


  尤其當他聽說了陛下和天僧在江南發生的事情以後。


  他還以為自己要被取代了。


  卻聽天僧道:「貧僧已在這裡耽擱太久了。」


  「待陛下最後一個心結打開,貧僧打算回白馬寺去。」


   明天努力雙更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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