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辯對錯

  第25章 辯對錯


  謝清韻睡了整整兩日。


  第三日醒來時,狀如往常,先前發生的事竟是提也未提,只說著今日要做的事。


  「昨日刑部的幾個摺子朕還未批,早膳前給朕送來。」


  謝清韻邊由著潤六給自己更衣邊道。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被裹得厚厚的手臂:「朕可是又發病了?」


  潤六手下一頓,應是。


  又補充:「但是陛下不曾傷人。」


  謝清韻輕笑一聲應好。


  聽說皇帝醒了,雲陽那邊早早就侯在了門外。


  等著問那個薛家後人該如何處置。


  卻沒等來謝清韻,只等來了潤六。


  「陛下不記得那日詔獄之事了,你回去吧。」


  「忘了?」


  雲陽急道:「那牢里關著的人怎麼辦?殺了?」


  潤六思索片刻:「你確定這是最後一個薛家後人?」


  「肯定是。」雲陽斬釘截鐵。


  其實這個都算不上是薛家後人。


  他是薛川堂兄的外室所生,名字根本沒入族譜。


  若非有人舉報,他們斷然不會查到這人頭上。


  潤六道:「且先將人關著吧,不必再動刑審問。」


  畢竟這是最後一個薛家後人了。


  若想徹底解開陛下心結,恐怕還會有用到他的一天。


  潤六吩咐完,便聽謝清韻在喚他。


  忙匆匆轉身走回謝清韻身邊。


  謝清韻向外看了一眼:「雲陽來做什麼?」


  潤六道:「來問候陛下的。」


  謝清韻哦一聲。


  聰明如她,猜到了一二緣由:「朕這次發病可是很嚴重?」


  潤六也沒瞞著她:「是。您昏睡了三天。」


  謝清韻嗯一聲,不再詢問:「去上朝吧。」


  三日沒上朝,一定積攢了很多事要處理。


  令謝清韻沒想到的是,今日上朝的大臣格外多。


  先前打賭過後,那些當時抬頭的大臣很多都稱病告假,不來上朝了。


  今日又出現了。


  想必是顧氏父子打了勝仗的緣故吧。


  謝清韻本以為那父子倆還會再用一些時日的。


  不過勝了也好。


  早些讓逃亡的百姓歸家。


  果然不出謝清韻所料,早朝剛一開始,兵部尚書韋宿便報:「邊關大捷,顧氏父子如今打退了蒙古,正在一點點收復失去的幾個城池。」


  謝清韻點點頭,問:「如果朕沒記錯,現在蒙古首領應該是赤博格吧?」


  韋宿忙回:「回陛下,正是。」


  謝清韻笑笑:「他不是有個弟弟么?」


  「讓顧幽找幾個能說會道的人前去談判,不要理赤博格,找他弟弟。」


  「說如果他有心思,我大齊可以將他扶持為蒙古新的首領。」


  「只要他肯臣服於我,我不但助他奪取首領之位,還可以在宗室里選個公主嫁給他。」


  韋宿忙垂頭應是:「臣這就傳書給顧幽。」


  群臣里有人點頭,發出讚歎之聲。


  瓦解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挑起他們的內鬥。


  謝清韻這一招,不可不謂高明。


  就連並不通曉國事的慧誠聽罷謝清韻這一番話,亦是忍不住心裡感嘆一句好手段。


  果然,八歲登基到如今,穩坐十年皇帝而不倒,謝清韻又怎麼會沒有她的過人之處呢?


  謝清韻看上去心情不錯,甚至同殿下大臣們道了句恭喜。


  「先前同朕打賭的人不用被砍頭了。」她調侃道。


  只是沒人敢接她的話,大殿上瞬間從活躍變回了一片死寂。 「.」


  這回換謝清韻無語了。


  這些人,都不懂幽默的嗎?

  正當君臣尷尬的時候,讀不懂空氣的戶部侍郎劉琰站出來道:「陛下,臣有事啟奏。」


  謝清韻正了正神色:「說。」


  劉琰道:「這幾個月邊關不少流民南下,又趕上前段時間城外有人施粥,如今大批難民都擠來了京城,其中很多人找不到事做,便做起了偷搶的行當,擾得京城百姓苦不堪言。」


  慧誠捕捉到關鍵詞,愣了愣。


  施粥?


  除了他難道還有別人也在施粥嗎?


  沒有等很久,他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因為劉琰朝他看了過來:「國師趕在這個節點上施粥,不得不讓人懷疑是否有別的居心。」


  慧誠:「.」


  他終於意識到,原來劉琰說的這個人就是自己。


  劉琰開口,監察院那群言官也坐不住了。


  尤其先前皇帝日日召這和尚去御書房,倆人一呆就是一整天。


  他們早就想趁著事情還沒有發展到無可挽回之前阻止這個和尚繼續得寵下去。


  於是幾個督察院的御史七嘴八舌批判起慧誠來。


  謝清韻皺皺眉。


  這群人又來了。


  蒼蠅一樣嗡嗡嗡,惹人厭煩。


  第一次遭到這麼多人指責,慧誠一時間百口莫辯,怔怔立在那裡。


  明明是做了件好事,怎麼就被彈劾了呢?


  只是還未等慧誠出言為自己辯解,以工部侍郎洪度為首的一群大臣便率先反駁了回去。


  「國師是和尚,行善就是他的職責。他不去施粥難道去打仗嗎?」


  洪度道:「且國師施粥的錢是陛下撥給他建宅子的錢,他不建宅子去施粥,試問天底下哪個有私心的人能做得到這一地步?」


  六部的人里除了那個出了名不懂人情世故的劉琰,基本上都出面為慧誠站隊。


  畢竟自從慧誠出現后,皇帝不再濫殺無辜是真。


  他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去批判他呢?


  兩方人在大殿上各執一詞,兩不相讓。


  嘰嘰喳喳,如菜市買菜,吵得謝清韻頭疼。


  「都閉嘴。」


  謝清韻終於忍不下去了。


  她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讓所有人立即噤聲。


  「國師施粥,此事他已同朕事先商量過,是經過朕同意的。」


  謝清韻掃視群臣,目光落在監查院那幾個蹦得最歡的言官身上:「你們難道要定朕的罪不成?」


  幾個言官立刻閉了嘴。


  雖說身為言官的最大驕傲就是死諫。


  但是根據先前人的經驗來看,他們如今這位女帝並不介意殺了言官會背上暴君的罵名。


  這命,還是暫且留著更好。


  不過言官雖然是不說話了,但劉琰卻並不好打發。


  他是個只認死理的人:「那便是陛下的失職。」


  「流民逃難,陛下不想法子將他們安頓,居然還縱容國師在京郊施粥,就沒有想到後果嗎?」


  他這話說完,即便適才還站在對立面的洪度,也為他捏了把汗。


  劉琰不是不怕死,只是他太愣了,一根筋,做事不會轉彎。


  先前他一心管錢,不理政事,不做看法,是以未曾和謝清韻起過衝突。


  如今事情涉及到他戶部,劉琰這毛病才終於暴露出來。


  大殿上一片死寂。


  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是謝清韻。


  她沒有生氣。


  而是坦坦蕩蕩,眉清目朗:「劉尚書教訓的是,此事卻是朕考慮不周了。」


   恢復更新了。前文沒有改動,只是加了導語,可以不用刻意調回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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