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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番外一 七年以後

  第146章 番外一 七年以後

  高越其實沒有去美國。


  她回了老家省城的地方電視台。


  七年的時間,她再也不是以前咋咋呼呼的小姑娘了,她穿上了以前最煩的高跟鞋,穿梭在各大新聞前線,以一身剪裁得當的得體西服亮相,長得漂亮,說話漂亮,早就一升再升。


  領導有意提拔,想推去中央台發展,只是一提起這事兒,這人又跟沒了事業心似的,就是不去。


  說是就要在這崗位上,干一輩子。


  前程盡拋的,就是要待這坐舉目全國都不起眼的城市裡,待在這不高不低的崗位上。


  前三年是高越最忙的時候,有意隱瞞自己是著名企業家之女,包攬或者說是被安排去做了最臟最累的活兒。


  所以,她的兒子,高嶼被她放在了閨蜜俞兆依家中。


  他們夫妻倆不準備要孩子,但時而又覺寂寞,高嶼被送到他們家,也覺得是消遣時光。


  尤其,現在高嶼讀一年級了。


  俞兆依正好六年級畢業班帶到了頭,申請調到一年級教學,幫忙管教高嶼的學習。


  而席遠,就是在這年的春天,見到高嶼的。


  七年的時間裡,席遠跑遍了全美,從最東到最西,四處託人打聽,前一刻還在加州拍戲,下一刻就定了飛紐約的機票,因為他聽人說紐約有人疑似見過高越。


  不過自然,總是空手而歸。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事業蒸蒸日上,年前北美娛樂調查總結,席遠人氣已經遠遠超越任意一位華人巨星,在好萊塢這塊領域徹底站穩了腳跟。


  據傳,開春之際,他有一項影視提名,是炙手可熱的選手之一。


  七年時間,他沒有回國一次。


  內娛稱,他曾因婚姻受過粉絲背叛,因此拒絕回國。


  實際上,席遠不回國,僅僅是因為,他覺得,他的妻、他的兒,他唯一的家還在美國。


  他跑遍了所有的電台,去尋找高越,有時候也猜測,那位神通廣大的江桓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畢竟,如果他做出干預來,他確實無法從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妻一子。


  他很傾向於這種懷疑,也就沒有從信息的源頭——俞兆依那兒去找問題。


  他堅定不移地相信,高越在美國。


  直到開春后,因為一件工作,他不得不回國一趟。


  影視拍攝到結尾,需要回國一趟來取景。


  取景地就在海城的郊外,那兒有一個影視城。


  當晚收工還早,七點五十五,天已經全黑了。不遠處的各種機器射出好幾道光線,將整個場地都照得通亮。


  他嘴角叼著根煙,移在木質門框上,煙霧繚繞,他的臉一半在光亮里,一半在黑暗中,眯著眼看著白煙。


  寧靜又哀傷。


  煙到了尾。


  他站直了身子,把煙按在一邊的銀色垃圾桶上,呼出一口白氣。


  走到導演身邊,打了聲招呼:「回家看看。」


  就走了。


  他七年沒有開過車。


  美國的駕駛位跟國內不一樣,席遠開不慣,一直用的司機。


  重回駕駛座,有點不適應。


  海城七年裡的變化很大,地鐵站又開了好幾條線,在以JY為首的各大科技公司的努力下,海城已經成為全國科技領先地之一。


  唯一不變的,還是跟七年前如出一轍的超大人流量。


  到了鬧市區,導航儀上基本就是一路飆紅。


  商貿大樓前的屏幕上亮起來的是JY的廣告,一會兒又變成了某位明星。席遠坐在車裡安安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明星的廣告一個接一個,但七年前的那些人,基本看不見了。


  七年時光足夠新人替舊人了,娛樂圈本來就不是一個長久的地方。


  路況依舊擁堵,到了前面一盞紅綠燈的時候,席遠打了轉向燈。


  他記得,前面有一座大廈。


  以前他跟高越來吃過飯。


  莫名的,他就是想進去看看。


  這一看,就看見了老熟人。


  幾乎是迎面相遇。


  商場里已經沒有什麼人戴口罩了,疫情已經消失,整個世界又變成了疫情前的世界。


  戴口罩的人,又成了少數人。


  席遠就是一個。


  優越的身材跟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衣服,路人都猜測紛紛,是不是哪位小鮮肉明星?


  俞兆依沒認出席遠,是席遠打的招呼。


  他看了看俞兆依,看了看江桓,又看了看他們手上牽的小男孩兒,一股幸福感如風般,撲面而來。


  語氣難掩羨慕與酸澀,「孩子都這麼大了。」


  俞兆依眼神之中略一驚慌,閃爍之後便是無邊的鎮定,綻出笑意,「對啊,好久不見。」


  江桓也對他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隨後,又是一陣擦肩而過。


  有一陣情緒,來的猛烈,又驟然消散。


  好像一陣風,剛碰面,就要消失。


  席遠是想去問問,有沒有見過高越。


  只是那一瞬間,整個人近乎是難以動彈了。


  他原地站了一會兒,又猛然轉身,大步往他們身後跟了上去。


  然後,他聽見那小孩兒說:

  「乾媽,我可以再吃一個冰激淋嗎?」


  *

  又是一個放學的時間。


  席遠的車停在校門口馬路對面,從擋風玻璃望出去,正好能看見放學出校門的小孩。


  等到四點半的時候,他看到了俞兆依,手裡牽著個小孩兒。


  那是他的孩子。


  小孩兒乖的不行,一頭柔柔順順的鍋蓋頭,眼珠亮亮的,跟玻璃珠似的。


  他們都在騙他。


  什麼美國。 從來不是。


  他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席遠捏緊了方向盤。


  高越呢?

  她的兒子,就這麼交在了別人的手裡?


  寧願就這麼交在別人的手裡,也不肯交到他的親生父親手裡?

  也對——


  席遠的手猛然之間鬆開,頹意瞬間充滿了他全身。


  畢竟,他確實不值得相信。


  他打開了車門。


  往他們走去。


  走近了,還能聽到俞兆依跟學生們親切道別的聲音。


  「叔叔?」


  當他走到他們眼前,一道稚嫩的聲音從與他樣貌五分相似的小人兒口中說出來。


  席遠想去摸摸他的臉,俞兆依一把拉過高嶼,警惕的目光看向他,「你怎麼在這兒?」


  席遠苦笑,「你不知道嗎?」


  目光清澈,帶著一段悲苦與寂寥,甚至略帶懇求地看向了俞兆依,「讓我看看都不行嗎?」


  完了。俞兆依的心中頓時只剩這兩個字。


  他知道了。


  校門口人來人往,見他們堵在這裡,有點奇怪地看過來。


  有學生跟俞兆依打招呼,「俞老師再見。」


  俞兆依不得不先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跟學生再見,隨後看向席遠,「換個地方。」


  席遠看看高嶼,苦笑著點頭。


  終歸是不忍,在江桓問要不要先把高嶼送回家的時候,俞兆依說,「帶上吧。」


  四人坐在一家私人會所里,俞兆依跟江桓、高嶼三人坐一邊,高嶼坐在江桓的腿上,儼然一家三口人。


  席遠看著他們三個人,內心複雜,原本,他跟高越……


  這樣的情景,他原本也應該有。


  冰激淋上來了,高嶼眼睛都發亮,江桓接到他面前,笑說,「吃吧。」


  席遠忍不住皺眉,「天還涼,這麼吃……」


  話都沒說完,高嶼的小眉頭就皺了,不開心地看了他一眼,席遠的話因此截斷。


  他不希望被他討厭。


  江桓笑,摸了摸高嶼的頭,「今天二十八度,可以吃。」


  一聽這話,高嶼的眉頭瞬間舒展開,重新開開心心地舔勺子上的冰激淋。


  俞兆依的手機屏幕亮了下,高越給她回了信息。


  只有短短兩個字——「好的。」


  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沒有想過這樣的情況。


  會所大廳里有小孩兒的專屬場所,高嶼吃了一會兒,江桓帶他去玩兒。


  剩下俞兆依跟席遠兩個人。


  「你準備怎麼辦?」俞兆依不喜歡跟他繞彎子,直步入正題。反正讓席遠拿走撫養權是不可能的。


  席遠看著江桓跟高嶼玩得歡快的身影,眼中羨慕又惆悵,話不對題地問了一句,「我等等可以跟他單獨相處一下嗎?」


  俞兆依沉默了兩秒,「可以。」


  席遠看起來並不想講俞兆依拋出來的話題,低頭喝了口茶,不說話。只是目光一直看向高嶼那邊。


  高嶼的笑聲很清脆。


  「開學了,他就在你們家了是嗎?」


  俞兆依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是的。」俞兆依看著席遠心不在焉的模樣,心裡嘆口氣,「也就是這個學期才開始,他一年級了。」


  會所里沒什麼人。


  席遠不說話,只剩下不遠處高嶼清脆的笑聲。


  很久,他才說了句,「挺好。」


  江桓跟高嶼玩了一會兒,就在他再一次爬上滑梯的時候,忽然轉頭朝席遠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低聲問江桓,「叔叔,那是不是我的爸爸?」


  江桓愣了愣,歷經商場千百風雨的他此時竟然有一點無措,下意識就要說「不是」,但是在看到高嶼清澈明了的眼神的瞬間,到了嘴邊的話又變成了「對」。


  瞞又能瞞到什麼時候呢?


  高嶼的目光暗了暗,皺著眉好像很不解,江桓在等他問一些什麼。


  但他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沉默了幾秒之後,喃喃了一句:「我都七歲了。」


  七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幼兒園的時候,他對同伴們撒謊,自己父親經常出差。


  沒有人懷疑,因為他的母親是著名主持人,誰會懷疑一個名人的兒子呢?

  現在小學了,他不需要解釋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乾媽的兒子。


  連他自己都幾乎覺得,自己有一個完完整整的、毫無遺憾的家庭。


  當席遠走近,高嶼的餘光瞥見,展開了自己的雙臂,要江桓抱起來,「乾爸,好累。」


  隨後閉上了眼睛,沒再看席遠一眼。


  席遠就僵在原地,看著他們重新回到座位上。


  就像一家三口人,其樂融融。


   番外是高越和席遠的番外,三萬字左右可以放心入坑噠,各位喜歡他們的友友可以點進來康康

    文案:


    【高越向】高越兩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都是單方面的飛蛾撲火。她覺得,愛是一切。


    直到產子以後,她覺得,愛不重要了。


    她灰濛的世界里,有了一束永遠不會磨滅的光,她不是替代品,不是任何可以利用的物件,她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沖回光明世界,為自己的孩子捧起最絢爛的煙火。


    【高嶼向】我生來就是要做高山的,為我母親遮風擋雨,我要快快長大,不要有埋怨不要有渴求,我知道,我能得到的,已經是我母親的全部力量。


    【席遠向】我不知道高越是不是還在美國,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漫無目的的尋找是我力量的輕微還是潛意識裡的恐懼,我能找到他們嗎?我能,進入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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