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有恃無恐的萬戶
第353章 有恃無恐的萬戶
「胡哥哥……」哈桑端著酒碗，欲言又止。
五年時間，憑著貿易壟斷，哈桑富到流油，其部落也成了吐蕃舉足輕重的存在。
但是最近氣氛緊張，哈桑一直惴惴不安，特別是胡風來了后各處拜訪部落里的重要人物，卻不和他攤牌。
其實哈桑早就想過宋元開戰後的立場問題。
他因為宋國而富貴，卻是因為他把控著吐蕃的道路，若是離開宋國，只能坐吃山空，而背叛吐蕃，失去了這個市場，同樣是坐吃山空。
糾結。
「你我乃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有話直說無妨。」胡風開了個玩笑，完全沒把左近的軍兵正眼去看。
鴻門宴？
呵！
「好！」哈桑放下酒碗，道：「兄弟此來未帶貨物，也不和我這個兄弟交流，只顧勾結他人，到底什麼個意思？」
「什麼叫勾結他人？」胡風故作詫異，道：「他們可都是我的好朋友，前去拜訪不是應該的？兄弟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能誤會什麼？」哈桑略帶抓狂，問道：「你說，宋國是不是要上高原來？」
「是。」胡風點頭，道：「就在月初，蒙古人突襲孟津關得手，和議提前作廢。
不瞞哥哥，我是皇城司副提舉，負責經略吐蕃，最多初一，雲南方面必然發兵，而哥哥當道而立，如何定奪？」
「這……」哈桑臉色陰晴不定。
按照他的想法，當然是一輩子左右逢源大發橫財，只是他也知道，這不可能。
宋元打了這麼久，遲早要見個生死的。
如今，必須作出選擇了。
「兄弟有何教我？」哈桑問道。
「這幾年，哥哥怕不是攢下了十餘萬身價，搬去承天府不失富貴……」
哈桑忍不住問道：「貴從何來？」
「若是哥哥配合王師拿下芒康，可封侯！」胡風說道。
哈桑陷入了沉思。
芒康往南是雲南，往西深入高原，往東則是四川，這就是茶馬古道的大體分佈，芒康是勾連四川雲南的中轉站。
因為地理位置重要，元庭設了萬戶所，並且駐紮了兩萬大軍。
貌似不多，但是考慮到滇藏茶馬古道是沿著瀾滄江走的，處處都是懸崖峭壁，兩萬人其實足夠防守。
哈桑部在芒康萬戶所，距離小旦當（德欽）一百餘里，距離芒康三百五十餘里，其身後分佈著百多個軍寨，講真話，他不認為宋軍能打過去。
胡風看出了哈桑的猶豫，說道：「哥哥只要聽從安排，成與不成，都是不是富貴，若是不配合，恐怕富貴不在。」
「你……」哈桑一氣，剛剛站起來，卻發現左右親衛都對他怒目而視，立刻冷靜了下來。
不知不覺，胡風已經比他這個部落頭領更有號召力了。
不奇怪，誰帶大家發財誰是爹，吐蕃可以有成千上萬個哈桑，卻只有一個胡風。
「好，任憑兄弟安排。」哈桑服了。
「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朝廷一定不會虧待諸位兄弟！」胡風果斷指揮哈桑做事。
那些對元庭死心塌地殺、態度棱模兩可的關，謹防消息走漏。
初三，宋軍先鋒團抵達，立刻開始偽裝。 初五，先鋒團已經是哈桑的馬幫夥計，等主力抵達休整一天後，商隊先一步出發，半天時間抵達了黑石寨。
說是軍寨，其實就五個人，但是軍寨位於峭壁上十多丈，有個天然的山洞，只要在上面丟石頭，就能很好地阻隔道路。
哈桑上前搖響鈴鐺，叫道：「上面的兄弟，這次有美酒，要不要？」
「要！」上面探出一個腦袋，一邊垂下繩子一邊叫道：「哈桑頭領，最近天氣可不好，如何還親自帶隊了？」
「有一批好貨敬獻上去。」哈桑簡單地回了一句。
上面並未懷疑。
哈桑要是敢吃獨食，頭蓋骨早被做成了酒杯，之所以能夠做大，便在於分出去了大部分的利潤。
便如沿途軍寨，每次都要送上酒肉的，或就是金銀，各方面都是打點的很到位。
繩子放下，哈桑把酒肉補給掛上，示意上面提回去，然後告辭離開。
領頭的是個蒙古人，一直很小心，讓一個吐蕃兵喝了一碗，發現沒問題后才招呼所有人一起喝。
酒確實沒問題，就是很烈，兩碗下去就倒了。
就在元兵醉倒不久，後方來了十多個人，摩拳擦掌后，沿著峭壁往上爬。
元兵能上去，宋軍沒道理上不去。
不一刻，宋兵看到了醉倒的五個元兵，全部捅殺。
屍體扔下不久，大隊人馬抵達。
林桂芳牽著馬，馬上是兩個木箱子，箱子里裝的是迫擊炮部件，而他身後的秦斌牽的馬，背的是炮管。
所以芒康宣慰司放任哈桑勾結宋國呢，固然是為了發財，其實根本在於並不擔心宋軍來攻。
道路崎嶇狹窄，根本不能通過炮車，甚至都不能雙人并行，就別想著把千斤大炮運過來。
就憑虎蹲炮那樣的小炮，能打得過大炮？
所以，其他各部非得等到四川來打才能動用迫擊炮，就是怕消息走漏后元軍有了防備，而失去了突然性。
在哈桑的傾情演繹下，商隊無驚無險地到達了芒康城外。
城池本身地勢平坦，但是周邊群山環繞，元軍在山頭上構建了大量炮台，既可以遮蔽城池，又能夠控制道路。
在這裡，陰謀詭計基本沒什麼用，因為元軍散的太開了，最多搞定一兩處就會暴露。
因此，哈桑按照往常慣例向萬戶不魯家奴奉上錢財后，轉而往西去，看樣子是要去昌都的。
不魯家奴完全沒察覺到異常，芒康總管夏松卻覺得不對勁。
「前沿各軍寨無消息傳回，當派人查探。」夏松說道。
「無妨。」不魯家奴有恃無恐，說道：「縱使哈桑叛國，助宋軍拔除了各軍寨，芒康城也是固若金湯。」
「還是確認一番才放心。」夏松想了想，派了一隊人馬出城而去。
只是探馬剛入山口拐了個彎，就看到黑壓壓的人馬正停在山道上，而他們已經被圍住了。
「殺~」探馬頭目下意識地喊出聲，就聽咻咻咻，瞬間人馬都被射成了刺蝟。
林桂芳淡淡地下令，道：「抓緊時間休整，今夜發動進攻，明早，我要在城裡休息一天。」